第3章 武安侯

白褚將人帶回了攝政王府,叫來府醫給蘇離包紮了傷口,看著蘇離麵容痛苦的樣子,蹙眉問醫師:“此藥可解?”

“王爺,這位公子身子羸弱,想必也是藥罐子泡大的,哪裏經得起這麽濃的藥性。”他又搖了搖頭,“這藥若是再強一倍怕是都能要了他的命了。”醫師一臉歎意。

“沒有解藥?”

“這種藥不是毒,找個人來幫忙便好了。”他誠實道。

“下去吧。”白褚叫退了府醫。

“是。”

白褚的眼神耷拉下來,看著蘇離,濃密的睫毛擋住他神情,萬千情緒皆被擋的嚴嚴實實。

白褚將手抬起,觸碰到蘇離的臉上。

麵如冠玉,目若朗星,蘇離的唇不是很薄的那種,恰到好處的飽滿,看起來就又軟又性感。

這世上當真有這般好看的男人……

……

傷口很痛。

蘇離隻覺得身子越來越重,像被什麽壓著也動彈不了,鬼壓床不過如此了,許是他剛剛刺自己的那一簪子太痛了。

不,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又被什麽人捅了一刀。

應該是無數刀。

刀口明顯更痛。

他感覺自己像是哭了出來。

眼睛因為被淚水模糊看不清景象。

他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好像有個人輕輕摸著自己的臉給他眼淚又擦了去。

半夢半醒之間他感受到腿上似乎浸出了什麽又冰涼又溫潤的東西。

順著大腿根部一直往下流,像是血止不住了一般。

而後整個人都似泡在了熱水之中。

而自己好像咬了什麽人一口……

……

蘇離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裂開,他看著眼前的屋子。

與梁武昌家中那種刻意張揚的風格完全不一樣,這裏自在內斂規矩又不失雅致,該是個十分講究的人住的地方。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看著床邊放著的衣裳,是新的,他將衣裳又亂七八糟的穿好,然後準備將門打開。

未到門口,便見外麵的人先進來了。

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老年人,一身青布衣裳被他穿的十分氣質。

“公子您醒了。”

來人是攝政王府的掌事。

“……”

看出蘇離的不解,他又和煦道:“這裏是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他在攝政王府?

他不是暈倒了嗎?

白褚救了他?

這比母豬上樹還荒唐吧……

“我們家王爺說了,你日後可以隨意出入攝政王府,今日特意叫我來給個特許的牌子給您。”

說罷他拿出一塊掛著穗的令牌給蘇離。

蘇離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猛的想起自己昨日好似中了將軍府那香薰的招,迷迷糊糊好像真忄活了一回似的。

難道不是自己因為中了藥心中臆想,而是真的嗎……

看這人的樣式,昨日那人是攝政王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身上的傷口疼痛再次襲來。

雖然他早就確定過自己不太直,但也不應該是在底下的一個吧……

很明顯,昨晚就是啊!

想到這個氣的蘇離心中無數國粹亂舞。

給他這個牌子是當嫖資嗎?蘇離看了一眼對方手裏的令牌。

“公子……”掌事又叫了蘇離一聲。

蘇離回過神來,他想起他剛剛說的話,隨意出入攝政王府又是個什麽意思?

這白褚是打算將他當作什麽小倌給養了嗎?

他長的有那麽風情嗎!

他這侯府小侯爺的氣勢當真是一點也沒有?

對堂堂武安侯府小侯爺說這種話,簡直就是**裸的羞辱。

是他這爹知道了都會去拜祖宗謝罪的那種程度。

但對於這件事蘇離細細想了想,倒沒那麽氣憤,畢竟昨日事急從權,他也算幫了自己,他又想起來白褚的模樣來,好像算來算去也沒那麽虧。

男人嘛,糾結這點事情幹什麽。

日後不見便是了,反正白褚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樣想著,蘇離為了不讓眼前的人起疑,便接過了牌子。

在這契朝該是沒有人會拒絕攝政王的庇護吧。

但以他的身份,目前也不需要什麽庇護。

他現在是侯府的小侯爺,契朝皇帝與攝政王一直表麵和睦,他可不能和他扯上關係,這對侯府沒有好處。

掌事見他接下,更是笑臉盈盈。

“王爺上朝去了,午時便回來。”

“嗯。”蘇離乖巧應答。

掌事走後,蘇離便拿著牌子出了攝政王府。

門口的侍衛看著他拿著令牌也沒攔著他。

蘇離出了攝政王府便一路向北往武安侯府走去,安陽城地大物博,單是主城就得幾個時辰才逛的完,兩府邸的距離也不算近,一南一北,走路的話得小半日才能到。

蘇離在侯府門口便將那牌子丟了,都走進去了想想又出來撿了回去,雖然日後用不上了,他想著反正也不占地方,拿著也無妨。

“小侯爺,您昨日去哪了?夫人都擔心死了。”門口的小廝見蘇離來了立馬迎上去。

“有些私事。”若是將昨日的事情說出來,她不得跳起來才是。

太聳人聽聞了。

……

另一邊的攝政王府氣氛更是怪異,掌事派人找了蘇離幾日也沒找到,他更是看事的很,想著自家王爺那麽些年好不容易帶個人回來,定是想收個房,怎麽就被自己給看丟了,委實罪過……

雖然攝政王嘴上沒說什麽,但管家混了那麽久自然不是白混的,他暗自斡旋此事,一直不曾放棄尋找過蘇離。

為了找蘇離,他又不好去問梁武昌,於是還旁敲側擊的問了那日綁蘇離的兩人。

二人給的答案:“安陽城中是哪個富貴人家妾室生的庶子。”

就尋著這個線索攝政王府的人尋了整整一年,也沒尋到那日的那位富貴人家的庶公子。

他都快懷疑那人是不是契朝人了。

……

在這一年間,蘇離多次以武安侯的名義參本梁武昌,私吞軍餉,私自用軍中權利為自己謀私。

聽著梁武昌被貶職的消息,蘇離才覺得出了口氣。不管是不是他授意,那事都是因他而起,蘇離自然要討回來些。

天道變故契然,武安侯府這些時日,府中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起來,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

“哥哥,爹爹都好幾日沒回來了,他到底去哪了?說了給瑟瑟買冰糖葫蘆也不買回來……”蘇瑟瑟扯著蘇離的衣裳,七八歲的聲音還有些輕靈的稚氣。

蘇離望著壓下來的天,明明方才還晴空萬裏的,卻是說變就變了。

蘇離摸了摸蘇瑟瑟的頭,“爹爹隻是太忙了,等他回來一定會給瑟瑟買冰糖葫蘆的。”他安慰道。

“爹爹這幾日都不回家睡覺,是睡在皇宮裏了嗎?”蘇瑟瑟隻知道他爹爹每日都要去宮中上朝,便又如此問道。

蘇離的心中越來越不安,武安侯府好像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