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隋宴驍目眥欲裂,這一刻,他以往所有自負驕傲都被李嫵狠狠踩在腳下,碾成齏粉!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在全天下人麵前,顏麵盡失!

他無法想象,那些人會怎樣看他?他的臣子,他的民眾,他作為一個皇帝的尊嚴!

這一刻,隋宴驍恨極了李嫵,更叫他惶恐的是那兩個孩子,李嫵打掉了他們,倘若他真像李嫵說的那樣,此生絕嗣?!

他們會怎麽討論自己?

殘缺不全的廢人?太監皇帝!

恨意攝住他的心神,李嫵,你怎麽不去死!女人生產,一屍兩命不是最正常不過嗎?

如果李嫵知道他的想法,一定要笑出聲來,她是打胎,不是生產,連舉例都不會嗎?

死的隻會是他的孩子。

手術室外,一隊兵哥哥分成兩列,身姿筆挺,走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身穿軍服頭發花白的周部長直奔手術室。

彭莉一直等在門外,乍然看見老朋友,有些驚訝地看著她興奮的表情:“怎麽了?”

周部長滿麵欣喜,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她一把握住老朋友的手,激動不已:“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彭莉很快反應過來,她遲緩甚至磕絆地問:“光、光刻機?”

周部長狠狠點頭,興奮至極的表情,她將宛如雲朵的柔和目光投向手術室:“這一切都是因為小嫵。”

“是她點破了最關鍵一點,我們的研究員也很棒,他們都是好樣的!都是我華夏的驕傲!”

她深知,從今天起,m國苦心籌謀的一切都會變成一場空,他們華夏,再也不會任人宰割!

“李嫵是好樣的,297計劃歸檔後,別忘了加上她的名字。”

“沒有李嫵,我們也能造出光刻機,可逝去的時間無法挽回,多一分鍾華夏就要被人死死扼住喉嚨一分鍾,李嫵是功臣,是英雄!”

“千萬不能讓她有事!”

她一臉鄭重,索性也不離開,直接在走廊坐下,她的脊背筆挺,這段時間,手下士兵將消息傳來,周部長直接就地辦公。

她總會時不時望一眼手術室,直到一聲輕響。

“滴——”

綠燈亮起,緊閉著猶如衛士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護士長走出來,看看周部長時她懵了一瞬,完全不敢與之對視。

她扭頭對彭莉說:“手術很成功,兩個孩子的胚胎已經完全取出,沒有一點殘留在母體裏。”

她坦然道:“我要去處理一下術後垃圾,就先不奉陪了。”

彭莉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的手裏的推車,白布蓋著,隻能影影綽綽看出些瓶罐輪廓。

周部長直接點破:“是那兩個孩子。”

她說著不覺皺眉,眼底染上幾分厭惡,五年,人生中能有幾個五年,竟然讓李嫵因為一個男人,生生耽誤了五年!

打胎技術雖然已經很成熟,可畢竟是生生剜掉肚子裏一塊肉,對母體損害不可避免,隻要想到這些,周部長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該死的嘉朝皇帝!該死的神經病,有病就去看病,有本事就把自己去精神病院,禍害小姑娘算什麽!”

她把精神病罵了個狗血淋頭,看到推出來安然無恙的李嫵,才定了定神。

隋·精神病·宴驍聽見她的話已經黑沉下臉,雖然他不知道精神病院是什麽,可他總知道對方的語氣,很顯然,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隋宴驍怒極反笑,過往一幕幕浮在眼前,他是怎麽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他是怎麽淪為天下笑柄?一切都是因為李嫵!

一步錯步步錯。

聽見這些的民眾,皆是膽戰心驚,華夏人敢如此謾罵,他們連嘴巴都不敢張開。

他是皇帝!

可之前那一幕卻徹底刻在腦海裏,在心底紮根:天子不如李仙長,他也懼怕李仙長,甚至不惜向她臣服,朝她叩首。

他們親眼所見!

隋宴驍不知這些,他笑著捂住額頭,這一幕被係統看在眼裏,不能理解地想:他氣瘋了?

碳基生物就這麽脆弱嗎?

係統下意識錄成影像,美滋滋地想著放給宿主,察覺李嫵蘇醒,誰還管他。

病**的女人容光煥發,完全看不出剛做了一場手術,說是做了個spa倒更叫人信服。

李嫵睜開眼,看見周部長後驚愕一瞬,旋即反應過來,聲音有些喑啞:“給我紙筆。”

周部長比她更驚愕:“小嫵同誌,你要幹什麽?”

李嫵抿了抿唇,吐出兩個字,卻讓室內陡然沉寂,她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窗外陽光和煦,**的女孩子也像籠了一層光似得,她們眼裏,耀眼到無法直視。

就連李嫵自己也沒料到,她竟然那麽喪心病狂,手術台上,麻醉後的下一秒,她心血**,直接打開了之前的曆史包。

身體躺在手術台上,靈魂卻在虛擬空間裏上課。

新老師教授的內容,赫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光腦,她瘋狂學習,身體卻傳來反饋,並不像她想的那樣,雙方分開。

她會感覺到輕微的刺痛,似乎有什麽東西剝離身體,沉重的靈魂驟然一輕,李嫵聽到一聲慘叫。

隻有係統捕捉到一顆跳出來的光球,它嗷嗚一口,吞進肚子裏。

“世界意識!”

驚喜聲在李嫵腦海裏響起,不過她顧不得回答,彭莉已經出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所見的一切:“小嫵,你說的是真的?”

“光腦?”

並不是她們所說的新一代電腦,雖然在電腦誕生之初,它的名字是光腦。但很明顯,李嫵所說的光腦指向卻是徹徹底底的星際時代的光腦,更類似於某本大熱的星際小說,作者構思出的未來人類使用工具,完全沉浸式的第二世界,也被稱為虛擬世界。

隻需要一枚小小的僅有1nm芯片,他們研製出的L光刻機,也最清楚,1nm對於L光刻機來說,遠遠未達到它的底線。

可對於某些野心勃勃的大國,卻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周部長呼吸急促,這個認知讓她愈發炙熱地看著李嫵,宛如在看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彭莉率先反應過來,大手一揮:“還拿什麽紙筆,你身體不舒服,隻要張張嘴告訴我,我來給你記錄!”

她架勢擺開,瞬間,慢了一步的周部長扼腕歎息,忙說:“小嫵同誌,你之前讓我搜集的植物我都找到了,現在放在倉庫裏,等你出了小月子,我立即派人送過來。”

李嫵愣了一瞬,比她預計的一切好上太多,腦子裏的靈感如開閘放水,來不及想其他,甚至不需要腹稿,那些課程上學過千次萬次的知識在寂靜的室內響起。

彭莉很快發現,她就算用盡了力氣,也跟不上她說話的速度,艱澀拗口的術語更是讓人無從下手。

周部長朝她晃了晃手裏的錄音筆,同時命令手下,將整間病房封閉起來,整層樓的病人都被轉移至其他樓層。

沒有人知道,分劃二十一世紀,開啟整個新紀元的光腦誕生之初,是在一間普普通通的病房裏。

嘉朝眾人不明覺厲,那些專業術語他們根本聽不懂,但看那兩人信服的表情,他們似乎意識到什麽。

先前他們瞧不起的光刻機,為華夏收攏了萬億資金,那麽這個所謂的光腦呢?所謂的虛擬世界?所謂第二世界?

他們好像完全不長記性。

自小接受正統教育,隻會讀死書的官僚們全然聽不懂,隻覺得這簡直荒誕離譜!

“華夏會造出另一個世界?他們就不是人類,而是移山填海的仙人了!”

“怎麽會有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創造世界?李仙長莫不是……莫不是瘋了?”

“什麽光腦?難不成是以人腦為材料,為何華夏名字如此奇怪,又是雞又是腦?”

一片冷嘲熱諷中,周寄書看向上空,整顆心都在急促跳動,他隱隱預感到什麽,全身血液熱勇,一張冷白的臉都泛起紅色。

他低聲地說:“會有這樣的世界嗎?”

“有!”

百草拍著桌案:“一定有這樣的世界!”

她眼裏的光叫人不可直視,這件狹小的屋子裏,目前隻有三個人,她,吳善和吳大人,以及和她互換身份,成為她副手的胡柏。

吳善和:“何以如此?”

百草笑了起來:“因為主子。”

她垂眉斂目:“前段時間主子聯係上我,投放了許多東西,不止是種子,還有其他東西,足夠我們耕種甚至發展其他。”

她說著,指尖摸了摸手腕,**的皮膚泛起陣陣涼意,那是她最大依仗所在,也代表主子對她的信任。

百草從未見過如此神物。

隻需一個意念,瑩藍色的屏幕便會展開,和她每天都能看見的直播一樣,裏麵是各種各樣的人,她甚至看見了主子。

百草親眼目睹了另一個世界,體驗了一個完全虛擬的華夏,她不知道的是,那是李嫵直接設定的參照,原本的第二世界以星際世界為藍本,連華夏都無法比擬的世界,更遑論嘉朝。

所以她修改參數,將第二世界的虛擬參考,定位在華夏。

百草肯定的發言讓另外兩人又驚又奇,吳善和吃過的鹽比她走過的路都多,一眼看出百草不對勁兒。

百草雖然已經嫁過人,甚至生了幾個孩子,可她也不過二十五歲,在吳善和眼裏,就是個小姑娘,平日裏沉穩老持,今天卻格外激昂。

他和胡柏麵麵相覷,幾乎同時想到:能調動這小丫頭情緒的隻有主子!

下一刻,淡藍色的屏幕出現兩人麵前。

瑩藍色的光芒在他們眼底炸開,略顯黯淡的小屋子瞬息之間,照亮大半。

“這、這是什麽?”

吳善和幾乎說不出話,失態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上一次還是李嫵拿出神種,經營店鋪,那些奇珍異寶經由她的點撥,開始批量生產,不過半月,便從王公貴族手裏積累大量財富!

百草笑了一下,笑容竟有幾分酷似李嫵:“是光腦。”

“這就是今天主子說的光腦。”她頓了頓,說出的話叫兩人頓時羨慕不已:“主子教我使用,已經綁定了賬號,以後,我就可以和主子隨時聯係了!”

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真的沒有拋棄他們,拋棄嘉朝。

同時,百草也帶來李嫵的下一步指示,遷移。

李嫵一臉凝重,當初定京都,是為了方便聯絡,那時候的她還在世界意識的製約下,下意識想把一切都送給隋宴驍。

現在清醒,李嫵驚覺自己這點人馬,給人家送菜也不夠吃。

她將目標定在另一處,在地圖上,它狀若雞卵的:“雲州。”

雲州屬於江南一帶,卻並不富裕,甚至稱得上貧瘠,因為它處在江南邊緣,緊鄰疆漠,卻又與邊疆重鎮差出一截,誰也瞧不起,誰也看不上,在嘉朝地圖上,近乎隱形一般。

而李嫵,看中的就是雲州的不顯不露,倘若周寄書在此,一定能看出,雲州雖小,卻地處三州重鎮之間,且溫度適宜,是個廣積糧緩稱王的好地方。

況且——

李嫵之前忍著惡心看完的原劇情也沒白看,拖拖拉拉的虛假火葬場裏,她得知一個重要消息:兩年後,天降大旱。隋宴驍會下罪己詔,可最終還是有數十萬人客死異鄉,沒有戶籍的難民,更是不計其數。

小說裏對它的描述隻有八個字:餓殍遍地,屍骨無存。

以嘉朝現在的情況,遭殃的隻會是最底層的貧苦百姓。

休養這段時間,李嫵給百草等人挑選了很多書,她現在手裏的人還是太少,沒有經驗,李嫵倒是覺得,在京城遷往雲州的旅途中,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這次的遷移,既是鍛煉,也是考驗。

她安排事宜的時候,隋宴驍心情極度糟糕,看著大臣遞上來的折子,駢文華麗,對仗工整,可全都是廢話!

一堆廢話!

隋宴驍看得腦袋昏脹,直到最後才看見各地匯報工作:“青州等地出現仙長娘娘教,自稱受命於天,順從天命,於七月三日,反!”

這一刻,隋宴驍說不震動是假的。

平生第一次低估了一個女人,她所引起的轟動更是讓他悔不當初,奏折狠狠甩在地上,富麗堂皇的宮殿內,陡然響起一聲怒吼。

隋宴驍冷眼看向大臣,在對方驚駭中,忽然發問:“像這樣的叛亂,還有多少起?”

大臣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背後早就是汗流浹背,叛亂多少起?數不勝數!都打著仙長娘娘的名義,從開始的仙長娘娘徒弟師弟到現在的徒子徒孫,層出不窮。

於是,隋宴驍也知道了。

他厭惡地斥退大臣,臣子頓時如蒙大赦。

就連李嫵也沒想到,這些反叛倒是給她們製造機會,爭取時間。

麥收之後,所有人背起行囊,趕往雲州,他們悄無聲息地出發,百草最後看了眼這個地方,狠狠攥緊拳頭。

地球,天氣晴朗。

“李小姐,這是您的檢查報告單。”

李嫵的小月子恢複很快,連醫生都很驚訝,而且之後的檢查裏,表明她身體各項指標十分優秀,是個非常健康的人。

周部長瞬間放下心,笑容比陽光還燦爛:“沒事就好。”

她們隻能將一切歸咎於李嫵身體素質本來就很好,李嫵笑了笑,沒說話。

不是身體素質好,是精靈族提供的母樹汁液。

出院之後,李嫵並沒直接投身光腦製造,她一連上了幾天的課,直到某天竟然看見了自己的前老師。

小老頭胡子一翹,痛心疾首地說:“小嫵,你的作業呢?這都幾天了,作業還沒交!?還有你的檢驗報告,等級不過成績作廢!”

李嫵嚇都嚇醒了。

準確地說,是直接被老師踢走,隻要不交作業,她以後就別想繼續上課。

長且有力的汽笛聲喚回她的思緒。

李嫵抬起頭,目光遠眺。

碧海藍天,海鷗翱翔,鹹濕的海風拂麵而來,海浪喧囂迭起。

順著李嫵的方向看,一艘龐大到遮天蔽日的巨輪正向海岸駛來,輪船上掛著極其矚目的華夏紅旗,五顆星星點綴其上,如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在一片碧海中,海浪紛紛避讓。

李嫵抱緊了手裏的小木箱,今天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然而她眼底沒有一點歡喜,她寧願這管洗髓液派不上半點用場。

嘉朝。

隋宴驍正在上朝,這些天爆發的反叛簡直讓他焦頭爛額,在他眼裏,威脅到他的不是愚昧無知的民眾,而是他的敵人,嘉朝皇族。

他的兩個叔叔,年紀雖大,野心不小,一直覬覦他的皇位,就是隋宴驍也沒料到,半截身子進棺材的人,竟還不死心,妄圖利用李嫵做文章。

在他斥責了一批廢物後,殿外陡然傳來一陣喧嘩。

“出現了開播了!”

“終於可以見到華夏了,李仙長沒有拋棄我們!”

民間更是歡呼連連,一連幾天的停播,再也看不到另一個世界,從開始的好奇到慌張,他們怕,怕再也見不到直播,見不到華夏。

他們還未歡呼多久,看清屏幕上的東西後,呼吸一滯,誰還記得要說的話,紛紛看向那龐然大物,死死仰著頭,不敢錯過一瞬。

“那是——神物嗎?”

多年來的觀念遭到巨大衝擊,在那樣龐大到叫人駭然的巨物之下,禁不住後退好幾步。

“什麽東西?這是什麽東西?”

“海怪!華夏吃人的海怪!”

正巧這時,輪船發出長且有力的嗚嗚聲,底下淺藍色的海浪仿佛橫遭利刃,從中劈開,浪花卷起千堆雪,簇擁著它。

“是船。”

周寄書篤定地說,他看向“大船”上方,高高豎起的旗幟,赤紅如血。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紅。

不是正紅,不是朱紅,不是絳紅,是華夏紅!

隨著船錨落下,嘩啦啦的聲響裏,船艦龐大的身軀終於駛入港口,遮天蔽日的陰影落下,仿佛一個巨人。

李嫵最先看到的,是它的滿身傷痕。

李嫵沒有見過它,卻知道它,穿越前華夏著手準備研製出新型巡洋艦,可五年後,她才知道它的名字——致遠號。

但凡學過中學曆史的都知道,1894年9月17日的甲午戰爭中,也有一艘致遠號。

在彈盡糧絕遭受重創後,由管帶(艦長)鄧世昌下令,衝向櫻花聯合艦隊旗艦鬆島號,欲與敵同歸於盡,不幸被敵擊中魚雷發射管引發管內魚雷爆炸沉沒,全艦官兵246人為國殉難。1

後有人寫詩: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

硝煙,炮擊,刮痕,凹陷,眼前的致遠號如同一個英勇的戰士剛從戰場歸來,穿著的衣衫底下,滿是戰火遺留的傷疤。

周部長眼睛濕潤,終於回來了。

她不忘給李嫵披上衣服,有些擔憂道:“你來這裏幹嘛?致遠號遠洋回國,總台也沒收到壞消息,你身體剛好,何必要來?”

“到時候我讓小沈給你放電視轉播,也挺好的。”

李嫵抿了抿唇,眼底閃著碎光:“我想親自來看看,我們華夏的英雄艦隊。”

海岸上除了她還有無數揮舞著紅旗的華夏人,他們在歡呼雀躍,歡迎漂泊在外的遊子們,歡迎華夏的英雄們終於回家了!

連小孩子都在鼓掌。

李嫵垂下眼簾,隻有她聽得到係統的聲音:“宿主,她和整艘致遠號的人都被騙了。”

“船體隻是受了小傷,但是船上的人,一點也不好!他們自己卻沒有發現。都是惡心的m國,他們怎麽能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

“為什麽要往船上投放東西,他們怎麽能那麽壞啊!”

李嫵張了張嘴:[大概是,和嘉朝那些人一樣,從根子上就壞掉了。]

李嫵眉眼不見半分波瀾,她應該知道對方氣急敗壞的原因,最新研製的L光刻機,泄露了……

作者有話說:

1參考自初中曆史甲午戰爭。

晚上九點或者十一點更新第二更,上班寫不動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