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氣運
將疑惑壓下去，陸修淵看向導致他摔倒的罪魁禍首：“這是……”
而宿之鈺則不動聲色按了下腳腕，心中悄悄鬆了口氣，然後也靠近看。
原本石質的地麵上被宿之鈺踩出了一個淺坑，露出一個像是寶石一般的東西，晶瑩剔透還散發著柔和光芒。
“難道是在這裏住過的人埋下的東西？”宿之鈺猜測道。
看著他一副躍躍欲試要挖寶的模樣，陸修淵直接伸手將他塞進錦被中說：“不管是什麽，明日再說。”
都困到能平地摔了，還看什麽寶石。
宿之鈺想要反駁，但一沾到柔軟的被褥方才被嚇沒的睡意瞬間又跑了回來，他緩緩打了個哈欠：“等我明天一起挖……”
陸修淵：“……”
他麵無表情道：“你若再不睡，我就等你睡著了偷偷挖出來。”
宿之鈺這才乖乖閉眼。
待他呼吸漸漸平緩後，陸修淵伸出剛才握住宿之鈺小腿的那隻手，看了良久不知在想什麽，收回手後又看了眼宿之鈺，眼眸中含著淡淡的疑惑。
夜色暗沉，兩人布下的陣法將所有光亮遮掩在這個房間內。
破敗的城池一片死寂，不論是修士還是魔修都選擇了找個隱蔽之處暫歇一晚，極端靜謐的夜色中隻偶爾能聽到一聲烏鴉的嘶叫。
然而所有人都不曾看到的是，隨著烏鴉群的飛過，整座城中各處的祭壇紛紛亮起，隻一瞬間又重新歸於黑暗中。
翌日，陸修淵察覺到旁邊有動靜，他側了側身垂眸看著尚且有些睡眼惺忪的宿之鈺。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明顯，宿之鈺露出疑惑的表情：“？”
陸修淵微微笑了下，斂去眼眸中的異色試探問：“之鈺似乎有些嗜睡？”
宿之鈺一邊起身一邊隨口回道：“許是以前不修煉時養下的習慣。”
昨夜被宿之鈺踩出來的那個淺坑還散發著柔光，陸修淵取出一把靈劍在寶石邊緣轉了一圈，石屑像豆腐渣一般被撬了出來。
昨天他們走了一天也沒發現什麽線索，這意外被踩出來的寶石說不定有什麽蹊蹺之處。
“挖不動了……”陸修淵先是皺了下眉，隨後與宿之鈺相視一眼，兩人眼睛同時一亮。
宿之鈺：“第三重考驗或許與這寶石有關。”
陸修淵也是如此想，昨晚他們選擇這間房屋正是因為它是附近保存最完好的一個，且如今他用靈劍都挖不動這寶石，十有八九有所蹊蹺。
他掃了眼四周說：“其他地方或許也有這種寶石。”
這個房間不算小，用靈劍一點一點鑿太費時間，陸修淵思忖之後，讓宿之鈺站到他身後，隨後直接用靈力覆上劍身，下一刻劍芒掃過整個地麵，石屑紛飛。
“果然……”
陸修淵用靈力將所有石屑堆到房間一角，此時房間內所有的寶石都顯露在外，所有寶石均散發著各色柔光。
“十八顆……”宿之鈺數了數，不確定道：“看起來像陣眼？”
十八顆寶石像眾星拱月一般分布在房間內，看起來的確像是陣眼，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修真界中的陣法一般都是以靈石作為陣眼，因為靈石中含有大量靈氣可以支撐陣法。
“這些寶石過去這麽多年還完好無損，或許真是陣眼……”陸修淵猜測寶石中可能蘊含其他能量。
如此說來，若這些寶石是陣眼，那麽這個房間極有可能就是一個陣法，但是這陣法應該如何開啟？
兩人看著這些發光的寶石陷入沉思，陸修淵目光掃過眼前的寶石，忽然間福至心靈，神識微動手中便出現了一朵散發著彩色華光的靈花，正是迷霧之花。
宿之鈺見狀恍然大悟，也拿出了一朵一模一樣的迷霧之花。
兩人昨天相遇時就討論過各自的前兩重考驗，已經知曉第一重考驗相同，第二重考驗各不相同，但最終的目的都是拿到一朵迷霧之花才能通過考驗。
方才看著散發的各色光芒的寶石，陸修淵便忽地想起迷霧之花來。
他和宿之鈺相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地將手中的迷霧之花於房間中央，即眾星拱月的“月”所在的位置。
兩朵迷霧之花剛一接觸地麵，瞬間就化作兩團光霧緩緩鋪平開來，不消一會兒就觸碰到了周圍十八顆寶石，迷霧之花化作的光霧仿佛源源不斷一般流進寶石內，原本散發單一顏色的寶石隨著光霧的流入漸漸也散發出七彩華光。
待所有寶石的七彩華光盛極時，突然紛紛亮起一道光束直衝雲霄。
陸修淵：“……”
宿之鈺：“有點眼熟……”
兩人本應該擔憂會不會有魔修看到這十八道光束過來，但卻同時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前不久晉升築基時的場景。
所幸在所有光束亮起之後，兩人腳下也緊接著亮起一陣七彩華光。
等有人看到光束迅速趕來時，也隻看到了個空無一人的房間。
被傳送走時，陸修淵下意識捉住了宿之鈺的手腕，期間隱隱察覺到一股吸力，但因無法將兩人分開最終作罷。
與此同時，城中央一座神像周圍聚攏著十八座祭壇，有兩座祭壇上忽而有華光閃過，緊接著其中一座上出現了兩道人影，另一座祭壇上則空無一人。
陸修淵和宿之鈺出現在祭壇上之後，一道透明光罩立即將祭壇整個籠罩住。
“這是神殿中的那座神像？”宿之鈺首先注意到中央的神像，赫然與之前神殿中所見到的那個一般無二。
陸修淵神色自然地鬆開他的手腕，打量了一番四周道：“一共有十八個祭壇。”
十八個祭壇，想必與那十八個寶石之間定有聯係。
兩人又研究起那個透明光罩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陸修淵和宿之鈺均忽視了旁邊那座本應有個人如今卻空無一人隻剩個孤零零光罩的祭壇。
一番打量下來，兩人目前的情形便是他們被這個透明光罩禁錮在了祭壇上無法離開，靈劍也無法在光罩上留下任何痕跡。
陸修淵看了看周圍祭壇，猜測道：“或許要等到十八個人……”
看祭壇的數量，陸修淵猜測應當等所有祭壇都傳送來人才能知曉下一步該做什麽，至於他和宿之鈺……
陸修淵瞥了眼旁邊那個空無一人的祭壇，心道想來留下考驗的那人也沒想到會有他和宿之鈺這樣的意外……
宿之鈺盤膝坐下，思索著進入神殿之後的種種若有所思說：“這個傳承有些奇怪。”
聞言，陸修淵微微頷首：“一般的傳承都會考驗修士的實力靈根，此處傳承倒有些看重氣運……”
第一重考驗雖是考驗實力，但通過並不難，倒像是為後續的考驗劃出一個最低門檻。
第二重的考驗則各不相同，運氣好的像是陸修淵，雖然遇到了三階凶獸，但儲物戒中恰好有可以將對方引開的物品，或者像宿之鈺那般連凶獸都沒碰到隻需要想辦法爬到山頂摘下靈花。
自然，這也是他二人運氣好，若是運氣差的應當就是其他情形了。
而第三重則更是莫名其妙，他二人隻是找了個房屋暫歇一晚，沒想到碰巧就被宿之鈺踩出了房間內的陣法……
陸修淵將猜測一一道來，宿之鈺聞言忽然疑惑問：“你第二重考驗也是看氣運？”他記得陸修淵的那朵迷霧之花是從一個三階凶獸的手下搶來……
陸修淵眸光閃了閃，在他對麵坐下時唇角掛上抹淺笑說：“之鈺不妨猜一下？”
觸及他這個笑，宿之鈺心底突然升起些許不妙預感，於是果斷道：“不猜。”
見狀陸修淵幽幽歎了口氣，隻好自己解釋。
“原本的確不用與三階凶□□手，空震熊喜食蜂蜜，而我儲物戒中恰好有一罐，但是……”他眼神真誠看著宿之鈺，“我想著你也喜歡那罐蜂蜜，便將之留下了。”
雖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用三階靈獸來試劍，但這部分原因就不必講於宿之鈺聽了。
宿之鈺頓了頓後道：“你這讓我猜，我就是猜上一千年也猜不出來……”
沒想到他的重點是在這裏，陸修淵無奈笑了下，就在他思忖著如何將話題轉到煉藥上時，宿之鈺忽然伸出了手。
陸修淵眼含疑惑：“？”
“蜂蜜。”宿之鈺朝他抬了抬下巴。
陸修淵神識微動取出那罐蜂蜜放置在他手心中，唇角笑意不減。
罷了，煉藥一事以後再提吧。
誰知宿之鈺接過蜂蜜後嘴角揚起，顯然心情極不錯的模樣：“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陸修淵笑意一頓：“之鈺的意思是……”
宿之鈺抬了下眼看他：“我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看出來他另有所圖？知道他另有所圖還把自己送上來……陸修淵瞳眸中緩緩掠過一道暗光，問：“想讓你做什麽都可以？”
宿之鈺挑了下眉：“怎麽可能。”
聞言陸修淵嘴角重新浮出個笑：“如果我說，想讓你為我煉藥……”
“可以。”宿之鈺直接點頭。
陸修淵怔了下後笑意更深，看著宿之鈺的眸中醞釀出了某些微妙之意。
過了片刻，陸修淵說：“即使你不答應，我也會留下那罐蜂蜜。”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宿之鈺卻理解了他的意思，嘴角微微揚了下，稍縱即逝。
“我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