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Lv.30
◎她是bug。◎
第二天鹿筱曉是頂著一對黑眼圈醒來的。
她揉了揉有些紅血絲的眼睛。一個晚上, 她看完了這本小說的前三十萬字，她自認為自己幾乎已經了解完全了“試煉世界”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她現在十分好奇，小說裏的試煉世界真的和陸南簫所經曆的試煉遊戲是一模一樣的嗎？
這個問題隻有等見到陸南簫之後才能解答。
【開始經營】
今日鹿筱曉特定是等不到陸南簫主動來找她了, 她也沒想被動的等青年來找她。
她想，也許陸南簫昨天下午就來找過她了, 隻是見店麵消失了, 許是以為她也不會再在這兒了，也不會再來找她了。
他不來找自己，她就去找他。
不能否認，昨晚怒追小說的鹿筱曉對於試煉世界是有許多害怕的，但她同許多其他追小說的人一樣, 總會有這樣的想法：
主角都能行, 我怎麽不行？
我要是遇到這種事一定比主角冷靜。
這個謎題不難, 換我我也行。
問就是身不在其中, 全靠yy。
現在身在其中, 但身披便利店護罩全靠莽。
鹿筱曉另一個不那麽驚慌的原因就是，她覺得這些NPC對她還算是友善的。
她朝著路過的一個小孩子露出一個笑, 兩個小孩子愣了一下, 也回給她一笑。
不管是路人，還是昨天那個大叔——除了他的普通話真的聽不太懂以外，這些NPC真的對她不錯。
她想, 可能是因為她不是參加試煉遊戲的試煉者吧，不然早就被抓去剝皮紅燒了。
想起和善的大叔，她對拿他說的線索去給別人通關遊戲, 心裏閃過一絲小愧疚, 不過終究還是幫助大客戶的理智占了上風。
鹿筱曉已經決定要積極幫助陸南簫通過這次遊戲, 獲得豐厚的積分升級店鋪, 順便保住他的小命。
唉，她好善良。
平安客棧離她的小店還真不遠，步行大概七八分鍾的樣子，沒多久她就站在了它的招牌底下。
她心裏暗暗祈禱，希望客棧的老板也是一個和善的人，她還特地帶了昨天剛解鎖的鹵豬耳朵和無骨鳳爪來給她當見麵禮。
希望她能喜歡，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不要傷害她這個無辜的路人。
鹿筱曉站在門口探頭看，裏麵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客棧的前台也沒有人看著。
她清了清嗓子，敲敲門框：“你好，請問，有人嗎？”
“有人嗎？”她又呼喊了一聲。
依舊無人回應。
奇怪。她小聲嘟囔著，打開係統麵板看時間，它現在都快成為她的隨身手表了。
都快九點了，都沒有人醒來嗎，就算客人還休息著，旅館不營業的嗎？
當然沒有人會理她。
今日是試煉遊戲的第四天，從昨天晚上開始，即使是試煉者不去招惹什麽，也會有其它“東西”主動來找上他們。
禦姐就是這一個過渡的晚上，第一個犧牲品。今日早上，同屋隔壁床的哭泣女孩發現了她的死亡。
致命的傷口在脖子上，它幾乎被連根咬斷，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皮接連腦袋和身體。
用肉眼看去，這個傷口好似是用大砍刀砍的，傷口極其平整，整個**全都是血，就連頭頂天花板上也有，不知道是怎麽濺到的。
禦姐的眼睛舒緩的閉著，看起來很是安詳。
哭泣女孩發現事故現場的第一時間發出了這家旅館都聽得到的尖叫，等別的房間的試煉者趕過來時，他們隻看到禦姐的屍體，以及哭泣女孩癱坐在地板上失聲哭泣。
每一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大多數人是兔死狐悲，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誰。
旅館老板娘不知道什麽時候滿臉笑容的站在他們身後，第一個發現她的人被嚇了一跳。
“哎呀，這個房間髒了呢。”大家都認為她的話題轉的十分僵硬，“大家別待在這裏了，快下樓吃早飯吧。”
這個時候沒有誰敢拒絕她，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老板娘做的。
至少這會兒，他們沒有人敢反駁她的話。
就在氣氛一片沉重的時候，鹿筱曉順著木樓梯走了上來。
“請問……”她皺了皺眉，對空氣中濃鬱的血腥氣很是不滿，“我找人。”
隨後她看到陸南簫，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噢，我現在找到了。”
幾乎所有人看著她甜美的笑容，好像在看一個瘋子，之前在便利店見過她並落荒而逃的三人組則是更加懼怕瑟瑟發抖。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也許是大早上死了一個試煉者，她心情好？老板娘並沒有理會她，對其餘試煉者又招呼了一聲便自顧自下了樓。
其餘人自是緊緊跟著老板娘，生怕又被她抓到什麽，晚到、不尊敬她的勞動成果的把柄狠狠罰一頓。
鹿筱曉好奇的走向剛剛一堆人圍觀的房間，被陸南簫急忙一把拉住：“你不會想看的。”
她乖乖的被拉走，聽他的話想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兩個人走在最後下樓，雖然有人好奇她是誰來做什麽，但在這個場景下並沒有誰敢問出口做那個出頭鳥。
老板娘貼心的替他們舀粥：“開飯吧。”
“開飯呀！”
又被催促了一聲，他們這才開始吃粥，隻是這個時候實在沒人有什麽胃口，有人邊反胃邊吃，有人根本不想碰那碗粥，生怕又有什麽惡心東西或者吃了會有負麵狀態。
陸南簫就不打算逼自己，昨日鹿筱曉給他的食物還有，他便端著個碗做做樣子，老板娘不管。
陸南簫實際上也是有自己的空間的，用了大把的積分兌換的，隻是他的空間比起鹿筱曉的空間就小多了，它隻有一個二十二寸的行李箱大小，大約是後者的一半吧。
不過確實，也沒什麽好裝的，反正現實裏的東西又帶不進去，試煉世界的晦氣東西也沒什麽運來運去的，隻是有時候放道具做任務比較方便罷了，也占不了幾厘米地方。
不過現在他認識鹿筱曉了，這個空間其餘地方就有了更好的用處——裝零食，角落裏沒準還能塞得下一個龍牙。
明明之前他還嫌這個空間沒什麽大用處，現在卻覺得它要是再大些就好了。
鹿筱曉見沒有自己的位子，自覺就走到櫃台後頭和老板娘站在一塊兒，她沒有經曆過前三天，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喝個粥跟喝毒藥一樣。
“你是？”兩人站的太近，這下就是老板娘也不能無視她的存在了。
“姐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我是街頭那邊便利店的店主。”她湊上去套近乎，看得陸南簫直皺眉，真是不知者無畏。
偏偏老板娘皺眉想了兩秒，然後臉上綻放出一個僵硬但勉強稱的上是和善的笑：“喔，是你啊。”好像她們真的見過一樣。
這會鹿筱曉先噎住了，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在套近乎，她確定自己有生以來一定以及肯定沒見過旅店老板娘。
事實上，旅店老板娘也確實沒有見過她，他幾乎就沒有出過平安旅館。
在她第一眼見到鹿筱曉的時候也覺得奇怪，她覺得她好像是個正常人類，可她卻又不是試煉者，奇怪，真奇怪，但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夠進入試煉遊戲，在一切不可能下，於是她被默認為是NPC。
而其他NPC對她友善也是這個原因，也許也算不是友善，不過這還不夠麽？
老板娘默認“見過她”也是因為此，她是NPC，而NPC為劇情服務，而在劇情中，這小鎮中一條街的兩個鄰居不認識顯然不合理，於是為了“合理”，鹿筱曉便被納入正常劇情了，成為他們的“同類”了。
鹿筱曉把這個疑問拋到腦後，看似從口袋裏時，實則從空間裏掏出幾包無骨鳳爪和鹵豬耳朵放在老板娘麵前，甜滋滋的說道：“姐姐，這是我帶給你的禮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說著，她還殷切的幫老板娘拆了一包無骨鳳爪又塞在她手裏。
“這……”老板娘感覺到了手裏那玩意兒傳來又酸又衝的味道，懷疑對方想毒死自己，雖然她也死不了。
“姐姐，你先嚐嚐啊。”
姐姐姐姐，端著粥的陸南簫聽著頭都疼了，其他人何嚐不是一臉驚恐。
老板娘把鳳爪咬進嘴裏，酸酸辣辣的口味倒還真是不錯，她滿意的眯起了眼睛，看著鹿筱曉的目光也更慈祥了。
一時間，滿屋子都是嘎吱嘎吱的時間。
與鹿筱曉抱大腿成功的竊喜不同，餐桌上的其他人幾欲作嘔，這個聲音讓他們又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人類的悲喜果然並不相通。
陸南簫想，他以後再也不吃無骨鳳爪了。
鹿筱曉又遞給老板娘鹵豬耳朵，帶骨的豬耳朵嚼起來更是嘎嘣脆。
陸南簫想：補上一句，鹵豬耳朵也加進黑名單。
吃完早飯之後，老板娘就又開始給他們一個個分配任務了：
“你們，今兒個把平安旅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部都給我打掃幹淨，記著，是每一間房間都要打掃。”
“你們，去隔壁老王那邊幫我買幾根油條回來。”
“你們，去隔壁香燭店買一些黃紙回來。”
“……”
“你，去街西七十六號那裏取一樣東西，就說是我平安旅館的老板娘要。”
陸南簫被分配到了最後一個任務，鹿筱曉自然要跟著他一起去。
“你跟著他們去做什麽，不如留下來坐著歇息。”看老板娘挽留她的樣子，顯然已經把她當做了自己人。
“沒事兒沒事兒，我就去湊個熱鬧。”她擺擺手，跟著陸南簫走出去。
兩人顯然都不打算先完成任務，而是先去了一個較為隱私的地方聊一些較為隱私的事情，那個隱私的地方，比如說便利店，那些隱私的事情，比如說試煉世界和便利店。
進了店，還未等陸南簫開口，鹿筱曉就轉身對他道：“我可能差不多知道，試煉世界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了。”
對著陸南簫一臉驚訝的臉，她說：“這樣吧，我先問你，你就回答是不是。”青年點點頭。
結合昨天陸南簫離開前最後同她說的兩句話，鹿筱曉斟酌著問道：“首先，這個世界不是每次固定是這樣的是吧？”
陸南簫點頭。
“其次，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是鬼怪，且與你們都是對立麵是吧？”
他又點頭。
“……”
“……”
“……”
回答了一堆問題後，陸南簫發現鹿筱曉竟對試煉遊戲的事猜的八九不離十。
“你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他問。
“……猜的，結合你昨天的話，很容易猜到。”後者的眼神有些飄忽，但她堅持裝這個b。
“最後一個問題，”她說，“陸南簫，你現在，就是無限流世界的男主吧？”
陸南簫一臉茫然。
隻不過等他回到現實世界後在網絡上查詢了那什麽無限流後，他就知道鹿筱曉並不是靠“聰明”猜出來，而是靠中二。
這是後話。
眼下先把什麽無限流什麽男主拋到一邊去，坦白的人換成了鹿筱曉。
“如你所見，我的便利店是有些神奇。”
“我察覺到了。”陸南簫淺淺一笑，“先前在你這兒買的東西，可以帶進試煉世界。”
“原本該不能帶進去嗎？”她好奇道。
“不，不能。”他說，“現實世界的東西全都不能帶進來。”
“可是我賣的東西可以？”
“你賣的東西可以。”
“或者說，你店裏的所有東西都可以。”
陸南簫手心一閃，那根被擦拭的潔白的龍牙就出現在他手中。
“你也有空間？”她的注意力卻不在龍牙上麵，對麵的青年可能同她有一樣的能力，這更讓人興奮。
“是的。”他無奈的笑道，雖然敏銳的注意到了那個“也”字，但卻並沒有打算多問。
“我也有！”也不用他問，鹿筱曉自己就興奮叫出來了。
就好像一個小孩的媽媽給他買了一個新的文具盒，另一個小孩的媽媽也做了同樣的事，兩個小孩感受到了共鳴，兩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
當然，鹿筱曉小時候肯定買不起什麽新的文具盒，但這不妨礙現在有一個可以和她共情的人。
在了解到陸南簫空間的大小後，她又興奮的宣布：“我的比你大！”
解釋鹿筱曉的店顯然比解釋試煉世界花的時間要多的多，她沒有把所有世界都介紹的一遍，不然至少得花上一整天的時間。
不過其它的世界也和對方關係不大，遂她隻說了自己的便利店可以去異世售賣東西進行交易，陸南簫便誤以為她隻進入試煉世界的各個試煉遊戲售賣東西。
“這個龍牙就是我在一個世界裏得到的。”
陸南簫開始思考有哪個試煉遊戲居然開放了龍這種生物，等這次回到實現世界他一定要到試煉遊戲的論壇裏問問好早做準備。
“那會兒不確定它是不是真的能帶進來，我現在都覺得自己轉錢轉少了，還想補給你呢。”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
“那可別了。”鹿筱曉哈哈笑了幾聲，“我覺得夠了，雖說商人無往不利，但也該有來有往，你要是樂意，之後來我這兒買東西的時候我們再用……合適的價格。”
“自然，合適的價格。”陸南簫同她相視一笑。
鹿筱曉不由得想，這個場景下，他們是不是該互相交握一下手比較合適，哈哈。
“所以說，你昨天後來那時候是直接回了現實世界？”他又把話題扯回了正題上。
“是的。”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好在對方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以什麽心情回到現實世界了，不然可就尷尬了。
“那，筱曉是不是可以把現實世界的東西帶到試煉世界裏來呢？”他試探性的提出建議。
“我當然也有這麽想過……”鹿筱曉歎息了一聲，同他說起各種規則，後者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鹿筱曉還沒有安慰陸南簫，他反倒直接就看開了：“算了，這種事也不可以強求，能有便利店裏的商品這項意外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了，太過於貪心反倒是不好。”
“更何況，它已經很有用了。”
話都讓他說了，鹿筱曉附和的點點頭：“就像你昨天描述的，老板娘非要你們吃的那些菜那種情況……我看多補充些食物儲備還是很有必要的，哈，這樣說來，這家便利店在試煉世界中就好像是一個bug，可以輕易打破試煉遊戲的規則。”
陸南簫麵上染上了些許愉悅：“是啊，bug。”
兩個人皆是露出了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
“以後筱曉遇到什麽，類似龍牙那般的東西，也都可以選擇賣給我，我會給出一個好的價格的。”他顯然是決定把這項交易變為長期合作了。
“當然可以。”這樣也可以解決她日常生活的問題，畢竟便利店所得的收益匯率同RMB相差太多了，不過與陸南簫進行交易的話，也算是用便利店裏的收益以另一種形式獲取了。
“我想到一個東西，”她說，“也許會對你有用，但還不確定對你有沒有用。”
“？”
“先不說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完成任務吧。”
“好。”
回顧一下，他們的任務是去街西七十六號問那裏的住戶去取一樣東西，聽上去就是跑一趟腿的事，不過想也不會是什麽輕鬆的任務，還不知道能鬧出什麽幺蛾子呢。
“到時候你走我身後，”一邊尋找街道牆上粘著的門牌號，鹿筱曉老神在在的道，“不知為什麽那些NPC對我也比較友善，你跟在我身後就會比較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南簫感覺自己被當小白臉了。
作者有話說：
鹿筱曉：明白了。
陸南簫：明白了，但沒完全明白。
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哈哈，我昨晚又夢到自己在無限流世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