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了沈竹的拋磚引玉, 直播間的粉絲們再次燃起了練功的熱情。
但馬步才剛開始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大家心中燃起的小火苗就被顫抖的雙腿抖滅了。
為了加強下盤的訓練，沈竹給自己的馬步增加了難度, 蹲馬步的過程中頭上頂著她帶來喝水的杯子，雙手打直, 一隻手舉著一塊磚。
剛才她是做出了不可思議的動作, 但並不代表她的基本功足夠紮實, 那都是內力的功勞。
她現在的身體還是差了點, 如果沒有內力的存在，沈竹是不敢貿然做出那樣的動作的。
【身為一個主播剛開播就在這裏的元老，我現在開始懷疑她之前在演我……】
【所以現在這個和一開始蹲馬步都要扶著東西的主播真的是一個人嗎？】
【其實吧, 我覺得那個數紙片其實挺適合我的, 啊哈哈哈哈哈！】
【數紙片是什麽梗，我怎麽不知道？】
【兄弟新來的吧？去網上搜一下主播的名字, 看看她成名的視頻，然後加群在群文件找。】
【不瞞你們說, 我現在已經能數清四十以下紙片的數量了，雖然還是沒辦法徒手抓蒼蠅，但是用蒼蠅拍在空中一打一個準。】
【好家夥，下一個徒手捉馬蜂的牛人就是你！】
除了直播間的粉絲外, 跟沈竹學劍的老大爺們也匆匆趕到了公園。
自從跟沈竹學劍後，老大爺們作息無比健康, 晚上十點睡, 早上五點起，起床之後還養成了一邊洗漱一邊看小沈老師直播的習慣。
在看到她開始表演的葉問蹲的時候, 一個個都加快了洗漱的動作, 恨不得能直接飛到公園來, 親眼看到現場直播。
可惜他們還是來晚了，沈竹隻表演了兩個動作就停了下來，繼續進行她的基本功修行。
在旁邊幾位老爺子巴巴的眼神下，沈竹絲毫沒有心軟，該練什麽就練什麽，基礎訓練、拉筋、平衡訓練……一直到把計劃中的訓練全部完成，這才露出仿佛剛看到那群老學生的樣子。
“幾位爺爺今天來得真早！”
至於這些老人家心裏的想法，沈竹是一清二楚。
他們現在每天在群裏聊的都是跟她有關的事，仿佛忘了她也在群裏一樣。甚至有人混進了她的粉絲群，公然轉發群裏粉絲們錄製下來的她的直播片段。
對於這些老大爺的衝浪水平，沈竹是佩服的。
看小沈老師油鹽不進的模樣，老爺子們終於意識到暗示是不可能達成目的的，轉而開始打直球。
拗不過老大爺們的請求，沈竹還是給他們舞了一套其他的劍法，滿足了他們對親眼見到武林高手的期待。
實際上那隻是一套最普通的劍法而已，看起來不明覺厲，實際上跟武林高手比起來差得遠了。
就沈竹現在的實力，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看著唬人而已，要是進行實戰，她手中的劍分分鍾能被對手打掉。
不過能唬住人就夠了，無論是直播間的粉絲還是這些難纏的老學生，都心滿意足。
老大爺們年紀雖大，卻不忘年少時仗劍走天涯的江湖夢，劍法學得飛快。除了上課，他們每天都會組織人一起練習，到下一次課的時，基本上不會出現忘記動作的情況。
沈竹估摸著再上個兩次課，就能把這套強身健體的劍法全部教完了。
*
A市，西山別墅。
“老板，感覺怎麽樣？”程明問。
江淮南毫不吝嗇地誇獎道：“很厲害。”
在出車禍之前，他也曾是個喜歡運動的人，各種球類、偶爾體驗極限運動，甚至還請得有專門的搏擊教練，自然知道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來不卸力會是怎麽樣子。
這個小姑娘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期。
從一開始八百米跑下來都氣喘籲籲，蹲馬步不到兩分鍾雙腿就開始打顫，到現在做到這種程度才過了多久？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我之前跟她聊的時候，她跟我說她還有其他的治療您的腿的方法，您願意讓她來試一試嗎？”
江淮南沉默了。
在這之前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不想忙活半天，最終還是落得一場空的下場。
他曾私下聯係過好幾個在國際上有名的康複醫生，但他們列出的複健計劃大同小異，而且知道他的情況後，不約而同地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
這些都是背著程明進行的，他不想讓自己軟弱的樣子叫別人知道。
程明不知道這些，還一心一意地幫他尋找讓他站起來的方法。
“就一次，讓她來看看好不好？”程明小心道，“那隻是個剛高考結束的小姑娘，並不認識您，回去之後肯定不會亂說的。實在不行我們就跟她簽訂協議，總不會叫別人知道。”
“……”沉默許久，江淮南終於鬆了口，“行吧，你來安排。”
“沒問題！”
老板終於想開了，程明幹勁十足。
比起現在這個喜怒無常、性情大變的老板，他還是喜歡原來那叱吒商場、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
沈竹是下播之後收到程明的消息的，她還以為對方知道自己沒辦法遠程看病之後放棄了，沒想到過了幾天又找到了她。
與此同時，她還收到了直播間超管發來的消息。
是之前那個被她無視過的管理員，她還以為對方不會再理她了，沒想到居然又主動給她發來了消息。
其實劉國維也想不再找沈竹，但李傳龍根本不給他使用拖字訣的機會。
明明一開始談的條件是簽約後再給他引薦沈竹，後來聊著聊著就變成了如果現在幫他聯係了沈竹，他今天就能簽合同。
箭到弦上不得不發，劉國維還是咬牙用自己的賬號在後台給沈竹發了消息。
一邊發還一邊給李傳龍打預防針：“這位主播年齡比較小，所以性格可能會比較驕傲，我也不能保證她會同意給你聯係方式。”
早知道李傳龍這麽難搞，他剛才就不為了吹噓公司對主播隱私的保護，直接給他電話號碼就得了，結果現在還要低頭去私聊沈竹。
萬一對方拒絕了，這李傳龍還不知道能不能挖過來。
所以在給沈竹發消息的時候，劉國維仔細介紹了李傳龍在沙雕直播那邊的情況，給她仔細分析了認識這個主播後，對她直播事業上能起到的幫助。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沈竹拒絕了。
在看到對方禮貌拒絕的話語時，劉國維差點當場摔掉自己的手機。
要知道，如果他能把李傳龍挖過來，不僅能獲得一筆不菲的獎金，還能得到李傳龍每月獲得的打賞的百分之一提成。
如果對方因此而拒絕與章魚簽約，他將麵臨多麽大的損失！
簡直是太不識抬舉了！
即使簽上了李傳龍，他也絕對不會讓沈竹繼續在章魚平台混下去，否則他劉國維的名字倒過來念！
強行提起臉上的笑容，劉國維繼續跟李傳龍交涉。
“她還是未成年，可能對自己的個人信息看得比較重要，不願意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給別人。不過隻要你跟我們平台簽約，還是有不少能夠跟她見麵的機會的。我們平台每年重要的節目都會邀請主播來總公司參加節會，如果你真的想跟她交流，麵對麵豈不是更好？”
*
比起劉國維的憤怒，沈竹對他突然提出的冒昧要求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在成功簽約之後，沈竹被羅亮拉近了一個簽約主播群裏，除了剛進去時打了個招呼，一直處於潛水狀態。
如果是有過交流的人就算了，這個叫李傳龍的主播沈竹聽都沒聽說過，就找超管來要她的聯係方式。
若是他真的像超管說的那麽厲害，他為什麽要來主動加她？她能給他帶來什麽？
她在直播中展露出來的功夫都是跟粉絲們講解過的，根本不是什麽特別的東西，隻要看過她直播的都知道。要說那人是對她的功夫感興趣，沈竹一百個不相信。
至於其他的理由，沈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當然，沈竹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她不僅拒絕了超管的要求，同時也拒絕了程明的要求。
程明請她去A市替他老板看病的話說得十分誠懇，不過這位老板的情況並不是什麽緊急的病情，沈竹當然不會因為自己穿越過兩次就覺得這種事非她不可。
那天她給程明說了幾種方法後，她上網查了一下關於複健的資料，發現現代社會對骨折的術後恢複技術已經非常完善。
即使見效不如針灸來得快，但那種方法無需多年積累的行醫經驗，隻要學習了理論知識，比照著書上的內容就能讓一名骨折患者盡可能地恢複得良好。
還是那句話，既然不是非她不可的事，她就沒必要過去。
從程明之前的打賞來看，他的老板應該是個有錢且大方的人，這樣的人想要找什麽樣的名醫找不到？
沈竹的醫術隻有她自己知道，在別人眼裏她隻是個剛高考結束的小姑娘。
那人至於病急亂投醫，千裏迢迢找她這個不知道能不能行的主播去給他看病？
總而言之，這兩個人的消息提取完關鍵信息之後就隻剩下三個字：不靠譜。
不過這兩個人一個是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員，一個是曾給她打賞了上萬塊錢的禮物的粉絲，沈竹拒絕的語言禮貌而委婉，給足了他們麵子。
與劉國維暴怒的心情相比，程明對來自主播的拒絕十分失望，但對此表示理解。
那畢竟隻是一個剛高考畢業的小姑娘而已，怎麽會因為他的一個請求千裏迢迢地跑來A市給人看病？
這樣的警惕心才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需要有的。
都怪他，之前隻考慮到了老板這邊的問題，從而忽視了被主播拒絕的可能。
一人做事一人當，把情況跟老板說了之後，程明懇切地向對方道歉，誰想這次的老板比他更看得開。
“她不願意過來，那我們去找她好了。”
“啊？”
程明半天沒反應過來。
“讓劉正給我們定最近一班的機票和C市的住宿。”
“那要是我們過去了，她還不願意見我們呢？”程明對此不太有信心。
“如果她真的有治好我的本事，想必她應該不會跟錢過不去。如果她沒有，你覺得你老板像是差這往返機票錢的樣子嗎？”江淮南把玩著手上的鋼筆，漫不經心地說道。
既然同意了要讓那主播試著給自己治腿，他自然不會被這點問題難倒。
距離開庭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他怎麽會讓那些惡心的家夥看到自己這脆弱的一麵？
隻要有半分機會，他都不想放棄。
程明喜出望外：“好嘞！我這就去安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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