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竹晚上最終還是沒有開直播，把合同需要的各種資料上傳後，她也冷靜了下來。
能夠在直播第二天就獲得這麽多流量是很多主播想都不敢想的事，但這並未是一件好事。
這一次上熱搜是因為她展示出了別人沒有的實力，這些新增加的粉絲也是為了看這種內容來的。
他們不想了解什麽是武學，也不想學武，他們隻想看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如果有一天她能用來展示的技巧沒有了，這些人也會隨之而去。
這就違背了沈竹的初衷。
的確，她剛開始開直播是為了賺取零花錢。
但如果隻是想賺錢的話，就如沈桐所說，憑著她這張臉，就算遊戲菜得隻會舔包，也會有人願意打賞，那數字對於零花錢的概念來說，肯定是隻多不少。
然而沈竹沒有，她選擇在恢複實力的過程中傳承中華傳統文化，所以直播間的名字才叫“從零開始帶你練成絕世武功”。
第二天早上五點，沈竹準時開播。
直播間裏的人氣果然已經破萬，而且跟關注她的數量相差不大。聊天框裏消息唰唰的滾動，他們已經在直播間中等了很長時間了。
一條超管的消息彈了出來，告訴沈竹合同今天就會走流程，讓她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沈竹直接把超管的消息關掉，對粉絲道：“今天感覺比前兩天好，跑步熱身的時間應該會長一些。”
主要是通過兩天的泡腳和中藥的調理，今天起來，沈竹渾身的酸痛已經開始減弱，這說明她的訓練難度可以往上增了。
她說完扭頭就走，隻給直播間的觀眾們留下一頭的問號。
前兩天就在的老粉絲都知道，沈竹會先跑完八百，然後開始蹲馬步、練拳。
但從熱搜來的新粉就不清楚了，甚至對主播這打完招呼就消失的直播方式感到一頭霧水。
【這就完了？】
【主播要跑多久？不會把大部分直播的時間都用來跑步吧？】
【主播什麽時候表演徒手抓馬蜂啊？】
【等一晚上了，不會是騙人的吧？】
【武林高手還要跑步？】
沈竹的老粉倒是有心想幫她解釋，但直播間的新人太多了，他們解釋的話剛打出來就瞬間被淹沒在了彈幕中，無人在意。
沈竹今天感覺特別好，腳步十分輕快，跑步的過程中她甚至感受到了氣的存在，也就是呼吸的節奏。
不管是練武還是現代的鍛煉身體，呼吸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掌握了呼吸的技巧，對鍛煉的過程來說雖然達不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以八層的力完成十層程度是可以的。
這一跑，就去了半個小時。
等沈竹從那種舒適的狀態中出來時，除了大腦是清醒的，渾身上下都十分酸痛，就跟她第一天跑步時的感覺一樣。
回來時粉絲數量少了三千多人，直播間的人氣也低了一截，那些沒耐心等的已經走了。
“剛才沒注意跑了多久，大家有數的嗎？”
直播間裏的一兩萬人果然有那種無聊的，彈幕一下子就刷了起來，大部分人說是八圈。
一圈四百米，八圈的話就是三千二百米。
這兩天沈竹都是八百米八百米地跑，雖然一天跑兩次，但耐力並沒有提高多少。
這次一口氣跑了三千多米，難怪結束之時這麽難受。
喝了口水，沈竹做起了拉伸：“今天不小心跑得有點多，拉伸的時間也要久一點。”
彈幕聽她這麽說，又激動起來了：
【三千米就叫跑得多？】
【熱搜上的那個視頻果然是假的吧？】
【這不是戶外主播的基本操作嗎？】
【主播什麽時候再表演一次徒手抓馬蜂？】
【沒有馬蜂蒼蠅也行。】
沈竹一邊拉伸，一邊用準備好的話回答他們：“這裏是練武直播間，不是表演直播間，如果你們想看熱搜上的那種內容，電視劇和電影裏有很多畫麵能夠滿足你們。
如你們所見，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主播，在這之前八百米都跑不動的那種，開直播隻是想讓大家跟我一起學習中華傳統武術而已。”
【……】
【草，我他媽定個鬧鍾大早上起來又等了半小時就是為了看這？】
【主播不想表演就早說，浪費大家的時間！耍我們好玩呢？】
直播間中管理員私信的地方一直在閃，但都被沈竹無視了。
“從一開始我就沒說過我會表演，那段視頻也是粉絲錄下來傳出去的，跟我本人沒有關係。”
【說以你承認那視頻裏的內容是假的了是吧？】
【真是浪費表情！拉黑了！】
【說不定那熱搜就是她自己買起來的呢？一個才注冊兩天的主播，哪裏來的粉絲？】
脾氣不好的直接在彈幕裏開罵，沉默的大多數直接取消了關注離開了直播間。
反正他們來這裏也隻是看個熱鬧，既然沒有他們想看的東西，自然是去尋找新的興趣點了。
H市某座公寓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氣得高高地舉起了手機，停滯了半秒，又把手機收了回來，狠狠地把床邊的抽紙砸在了地上，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
那邊電話剛打通，他張口就開始罵：“你看看你簽的那個新人主播，我他媽大早上起來就是為了看她直播掉粉的？我之前就說了，不要給那麽高的待遇，不要給那麽高的待遇，你看看，好好的機會沒抓住，兩萬多粉掉得隻剩下零頭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正在看她的直播。”
“那你還不管管？我他媽後台給她發的私信她一條都沒打開，除了直播前發的，全是未讀！這主播簽進來那還得了？”
“我倒是覺得她做的不錯。”
“做的不錯？”中年男人被氣笑了，“那是，她確實做得不錯，別的主播可沒她這麽能耐，短短兩句話就把兩萬多人趕走了！你知不知道裏邊有多少是新注冊的用戶？他們這一走，有幾個能留下來的？”
“那你讓她怎麽辦？”電話裏的人反問道，“再表演一次抓馬蜂？明天呢？後天呢？天天抓馬蜂？”
“我說讓她天天抓馬蜂了嗎？她今天但凡表演一次，起碼能留下大半的人來！之後的還不好說？”
“那些人就是衝著吸人眼球來的，就算今天不走，明天、後天也會走。她的實力擺在那裏，你我知道她沒有造假，以後的流量遲早會起來。而且，她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孩子，能被突然而來的流量關照而不被衝昏頭腦，以後出名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平台的錢做善人！簡直不可理喻！”中年男人一把掛斷了電話。
小河公園。
沈竹看著直播間中流逝的人氣，心情無比平靜。
直播間中最終隻剩下了三百多人，這個數字跟她上熱搜之前的粉絲關注數一樣，不過她的粉絲多了一些隻點了關注但沒來看的。
老粉見大家走得差不多了之後，小心翼翼冒頭：
【這些人總算走了，之前說什麽主播都沒看見。】
【主播今天厲害了，居然一口氣跑了三千米！比前兩天好多了！】
【主播這也太霸氣了，說不表演就不表演，這麽多人，得送多少禮物啊！】
【主播來之前他們好像就開始刷了，小姐姐這麽說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沈竹點開自己的收益界麵看了一眼，道：“都是些免費的禮物。而且我本來就不是搞雜技表演的，他們既然不是為了習武而來，走了也好。”
【主播說的沒毛病，如果照他們的想法滿足他們是能賺一筆快錢，但有命賺也得有命花啊。】
一名陌生名字的粉絲突然打了一長段字。
大家都沉默了。
前不久隔壁懶貓平台出了一件大事：一名極限運動的主播意外在直播中去世了。
在他成為主播前，隻是一名普通的喜歡跑酷的建築工人，後來在短視頻中火了，被懶貓挖到了他們平台做直播。
除了平台給的一大筆簽約費，他的粉絲們都是些追求刺激的人，會給他立項懸賞，隻要他完成一項極限挑戰，就會給他打賞多少多少錢。
短短半年之內，他靠直播賺到的錢就有大幾千萬，成了懶貓平台戶外運動的一哥。
記者曾因為他的一段無保護攀岩前去采訪他的家人，他的母親哭訴著想讓他們好好地勸一勸她的兒子，但那名主播卻覺得自己賺的還不夠，想再賺個一兩年再收手。
誰知此次冰川一行，他再也沒能回來。
沈竹知道這件事還是從沈桐的朋友圈看見的，為此他一連發了五條新聞，沈竹想看不見也難。
“好了，不說這些了，接下來是蹲馬步，晚點我約好了有一套零基礎的劍法教學，大家如果不想跟我一起蹲馬步的話，現在可以去找一根一米長的棍子，一會兒準備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