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他答應得這麽爽快，顧聞朝狐疑地看著他。
池嶼把上戶口相關資料都給顧聞朝，朝門口點了點下巴，笑眯眯地說道：“你可以叫李助了，我和啾啾會配合好他的。”
顧聞朝接過材料看了下，把李輝叫進來交代事情。
葉婉清好奇問道：“小池，你剛剛說你和啾啾要上個綜藝節目？”
“對，之前有個工作邀約，是一檔親子綜藝，叫《我們一家子》，去年很火的一個綜藝，不知道阿姨您看過沒？就是家長帶著小朋友去體驗生活，可以增進親子感情，也可以鍛煉小朋友能力的。”池嶼說道。
“啊，我知道，我看過。”葉婉清驚訝，“你們是要上這個節目啊，這個還不錯，看著挺好玩的。”
池嶼點頭：“對，以前我工作忙，很少時間陪啾啾，我就想說帶啾啾去一下，鍛煉一下他，也想多陪陪他。”
“孩子是需要家長多陪伴的。不過，”葉婉清疑惑道，“我看那個節目上麵都是一家三口去的，你和啾啾，就你們倆嗎？”
池嶼看了顧聞朝一眼，無奈地說：“之前談的時候，我還沒看到聞朝。”
葉婉清了然，說道：“如果你們去，那聞朝也得去，別人家孩子都是有父母陪著的，咱們啾啾也必須有雙親一起。”
池嶼笑道：“是，我也是這麽想的，還可以讓他多陪陪孩子，增加感情。就是不知道啾啾爹地願不願意去，他工作那麽忙，我還沒跟他說。”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工作哪有孩子重要，我來說。”葉婉清笑著說道。
她問清了節目拍攝的時間地點，等顧聞朝交代完事情回來，葉婉清就跟他說了。
“聞朝，你這周把工作都安排一下，下周跟小池和啾啾去上個節目。”
都不是商量，是直接交代。
顧聞朝：“？”
他看向池嶼，眼神清楚寫著，你又搞什麽幺蛾子。
池嶼眨眨眼，然後把事情跟他說了，“我和啾啾要參加一個親子綜藝。”
“孩子還小，你不應該帶著他上那種節目。”顧聞朝皺眉說道。
池嶼：“……？”
池嶼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媽蛋，老公失憶後好難搞，以前肯定都支持他的，現在竟然在對他說教！
雖然知道老公他失憶了這樣對他很正常，但池嶼還是好氣。
他盯著他，氣鼓鼓地問道：“什麽叫那種節目？你是老古板嗎？”
顧聞朝：“……”
池嶼還委屈，又道：“我回來後，發現你不在，你知道我有多慌嗎？”
“而且，我現在就是一個18線小演員，沒資源沒背景的，隻能演那種活幾集的小炮灰角色，剛畢業兩年又沒多少存款，想給孩子找個好點的幼兒園都不行，為了努力賺錢養孩子，哪裏錯了？！”
池嶼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眼淚上湧，“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還失憶了，都不記得我們了，跟陌生人一樣對我們。”
顧聞朝：“……”
池嶼吸吸鼻子，狠狠瞪了顧聞朝一眼，“又不給親，又不給抱，連叫聲‘老公’都不準。”
顧聞朝：“……”
啾啾被爸爸嚇到了，呐呐喊：“爸爸，你怎麽又哭了？眼睛又進沙子了嗎？”
一個“又”字，就知道池嶼這兩天沒少哭。
顧聞朝今天就已經見過兩次了。他看著青年紅紅的眼眶，手指蜷了蜷，微微皺起了眉。
池嶼抹抹眼淚，跟兒子說道：“爸爸沒事，乖啊。”
池嶼深吸口氣止住淚意，又抬眼看著顧聞朝，說道，“反正我和啾啾都答應了要去的，你去不去無所謂。啾啾，走，你爹地現在太討厭了，跟爸爸回家。”
顧聞朝：“……”
池嶼不再看顧聞朝，牽著啾啾起身，轉頭跟葉婉清說道：“阿姨，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
葉婉清責怪地看了眼兒子，溫聲跟池嶼說道：“小池，這都到飯點了，不然我們一起吃個晚飯，你們再回吧。”
“不了阿姨，我們回去吃。”池嶼牽著啾啾往門口走。
葉婉清：“那好，我讓司機送你們。”
啾啾看看爸爸，又看看爹地，最後跟爹地揮了揮手，“爹地拜拜。”
顧聞朝抬手跟啾啾揮了揮：“拜拜。”
葉婉清送父子倆下樓，看著池嶼還是很難過的樣子，也知道他受了很多委屈。
她安慰道：“小池，你別擔心，我去說他，一定讓他跟你們去上節目。”
“謝謝阿姨。”池嶼勉強牽出一抹笑，垂眸說道，“如果他不願意，就算了吧。”
葉婉清眉毛一擰，“他敢不願意。你放心，他肯定會去。”
池嶼感動地看著葉婉清，“謝謝阿姨。”
葉婉清看著父子倆離開，過了一會兒回到顧聞朝辦公室。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語帶責備地說道：“聞朝，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小池畢竟是啾啾的生父。他一個大男人肯為你生孩子，就已經很讓人敬佩了，你不該這麽對他。”
顧聞朝揉了揉太陽穴，“媽，你不要被他騙了。”
“他哪裏騙我了？”葉婉清不滿地問，“啾啾是不是你兒子？你是不是把人家父子倆都忘記了？你失憶了啥事沒有，他們父子倆可沒失憶，你沒看見啾啾總是充滿疑惑地看著你嗎？”
顧聞朝：“……”
葉婉清皺眉：“連我都能看出來，你們之前感情肯定很好，你跟啾啾的感情肯定也很好，不然啾啾不會每次看到你都那麽高興，要你抱要你親。還有池嶼，你就算失憶了，也別這麽苛待人家，不然以後等你想起來，看你後不後悔。”
顧聞朝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時候因為調皮惹事被媽媽罵的時候，起碼二十多年不曾有過了。
他無奈安撫老太太怒火，道：“知道了，媽。”
“還有，”葉婉清又說道，“你現在應該多陪陪孩子，跟他增進感情。你現在每天上班，回去基本上孩子都要睡覺了，哪有那麽多時間陪他。”
“你現在不跟他多相處，以後他長大了過了這段需要父親陪伴的時間，就不親你了。那個綜藝節目就是最好的機會，你必須得去。”
“……”顧聞朝看著母親堅定的態度，歎口氣，“知道了。”
葉婉清見他答應，終於滿意了，“還有你那邊房子裏，孩子和池嶼的東西，該準備的也都要準備好，如果你沒時間，就我來安排。”
“不用，我會安排好。”
“行，我過兩天去檢查，不準為難池嶼。下次再害得我不能跟啾啾一起吃飯，你也別回來了。”
顧聞朝：“……”
“對了，”葉婉清又想起來一件事，“為什麽池嶼和孩子看起來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樣子，但是你不是一直都單身嗎？”
顧聞朝頓了一下，把池嶼跟他說的穿書的事，以及他失蹤兩天的事情跟老媽解釋了一下。
葉婉清聽了這匪夷所思的事情，半天沒回過神來。
“但是，啾啾確實是你兒子，也是池嶼兒子。”葉婉清喃喃道，“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跟他穿到那什麽，小說裏去了？”
顧聞朝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關於他們的記憶。就是抱著啾啾是時候，有種奇怪的感覺。”
“什麽感覺？”
“好像以前有過類似的事情的感覺。”
葉婉清“啊”一聲，“那可能池嶼說的是真的，你以前經常抱啾啾，雖然你不記得了，但是身體有記憶。”
顧聞朝：“可能吧。”
葉婉清看著兒子，說道：“你從醫院消失的事情也確實很奇怪，我們都看了監控，發現你根本沒出過病房。就這麽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了。”
這也是顧聞朝疑惑的一點，就是這點和親子鑒定，讓他對池嶼說的穿書的話相信了那麽一點。
半信半疑。
“等你以後想起來就好了，反正啾啾是你兒子沒跑了，好好對他們，我看池嶼這孩子也挺好，別讓自己以後後悔。”葉婉清緩下語氣，說道。
顧聞朝點頭：“我知道了。”
葉婉清交代完事情，也走了。
顧聞朝愣了一會兒神，心累地歎口氣，這才把助理和秘書叫進來，安排起事情來。
跟顧聞朝的心累不同，坐在車上的池嶼明顯心情好多了。
哼，臭老公，讓你欺負我，讓你媽媽來治你。
啾啾仰頭看著爸爸，說道：“爸爸，爹地好奇怪哦。”
池嶼低頭摸了摸兒子的頭，“怎麽奇怪了？”
“他都不親我，也不親你了。”啾啾皺著小眉毛說道。
池嶼心裏一酸，還是跟啾啾解釋：“寶貝，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爹地他腦袋受傷了，暫時不記得我們了。”
啾啾愣了愣，想起來了，問道：“所以他就不親我們了嗎？”
“對，我們現在對他來說，就像陌生人一樣。你想想，如果你麵對一個陌生人，是不是也不會隨便跟他親親？”
“嗯。”啾啾懂了，但是很苦惱，“以後爹地都不會親我了嗎？”
“以後會的，等他重新跟你熟悉起來，就會了。”池嶼說道。
啾啾開心了一點。
“寶貝，”池嶼很認真地問兒子，“你想不想爹地想起以前的事情呀？像以前那樣呀？”
“想呀。”啾啾答道。
“所以寶貝，我們幫爹地想起來好不好？”
“好呀，可是爸爸，我不知道怎麽做。”
“嗯，我想想啊，”池嶼想了下，說道，“寶貝你就跟以前一樣就好了，如果爹地沒有做好什麽事，你就提醒提醒他，好嗎？”
“好。”啾啾高興道，“這個我會！”
兩人回到家那邊已經晚上七點了，天暗了下來，街道兩旁的路燈亮了起來。
池嶼讓司機在路邊把他們放了下來，父子倆找了個飯館吃晚飯。
剛坐下點好菜，顧聞朝打電話過來了。
池嶼讓它響了一會兒才接起來，語氣不是很好地問道：“什麽事？”
顧聞朝頓了一下，“我是顧聞朝。”
“我知道，什麽事？”池嶼淡淡地問。
這冷淡的態度讓顧聞朝一默，隨即才說道：“房子需要布置一下，你和啾啾的房間有什麽要求嗎？”
池嶼聽到是這事，語氣好了點，“啾啾的房間要設計一下，裝個星空主題的，天花板上要有星空，最好還有一艘宇宙飛船。”
“好，我記一下。”顧聞朝打開本子記起來。
池嶼想了想：“還有家具什麽的，要溝通的事情很多，你找到設計師後，我來跟他溝通吧，還得問問啾啾的意見。”
“……也好。你的房間到時候有什麽要求，你直接跟他一起說。”
池嶼輕哼：“知道了，我的不用特意布置。”反正在那個房間不會住很久。
顧聞朝又說：“房子布置好後也需要晾一個月才能住，你看看要不要搬到顧家老宅，我媽住那邊。”
“不用了吧，搬來搬去麻煩。”池嶼問，“還有什麽事嗎？”
顧聞朝那邊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那個節目，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上。”
池嶼聞言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無聲笑了起來。
葉阿姨，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