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太子羹(10)
“什麽?”許歸眨了眨眼睛,把手鬆下,於是太子的目光直刺刺的到了他的唇上。
“退下!”立刻,許承控製不住的厲聲,大聲到鳥也被驚動而鳴叫。
他回頭嗬退尚在室內的貼身小太監,最後那個瞧一眼許歸,馬上誠惶誠恐的退走了,門都沒關。
“你這是,誰弄的?”太子殿下逼著許歸直視他,緊緊的握住許歸的袖子。
空氣幾乎凝固了,許歸甚至能感受到許承因為血氣上湧而散發的熱氣,這身體弱勢的很,臉緩緩的浮現出一陣潮紅。
“哼,”許承看著他這樣子,神色危險“膽大包天啊你,是不是嫌本宮對你太好?”
“小太監...?”許歸忍不住笑了,薄紅的臉配上那一雙眼,純欲交織。
此時簾後卻比簾前還焦灼幾分。
秦康捂著流血的腹部極為艱難的維持著坐姿,流血降低了他的感知,心中明白過來許歸為什麽要吻他了,也許隻是為了掩飾吧。但是太子的突然出現讓許歸不得不選擇了更小的損失。
侍女冬寧看著小鳥冬安躁動的對她嘰嘰喳喳,腦中不停思考著現在的局麵。
她不可能讓這個世子的“姘頭”被太子發現,想到世子被太子指責她都難受。而且,這隻小鳥的主人在這幾年內一直與她通信......幾分思量之下,她狠狠抹了幾下唇上的朱砂,直接邁出一步,暴露在太子目光之下。
焦灼的氛圍被打破。
“寧兒,”許歸語帶不悅“回去。”
但是冬寧毫不顧忌太子在場似的,扭著腰站到許歸旁邊,隨便捯飭幾下書本才向太子行禮。
“奴婢冬寧拜見太子殿下,方才是奴婢在和世子...”說到這,她羞澀的抿了抿唇,又低下頭,好一份嬌羞。
“你!”許承看著她那虛張聲勢的主母架子、淩亂的唇紅,再瞥一眼許歸。
後者正用單手捂著臉,漂亮的指尖沾染上了暗色朱砂,這家夥是在與這婢子做什麽荒唐事?!!
這時方亂了陣腳的太子爺怒火攻心,看也不看許歸,直接一掌打出。
冬寧被那氣力擊中,倒退幾步,唇邊溢出血絲,斂眉半跪。
許承看她受傷也不哼一聲的樣子臉色越發陰沉,揮手直接奪門而出。心髒亂跳,許歸不是這樣的人,即使要賤賣自己的色相也不會給一個小小的侍女,大可不必,他這樣安慰著自己。
但那鮮紅的唇色不會騙人,也許隻是□□呢?他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念頭,又做了管事,覺得自己離不開他,腦子裏就有了些虛妄的念頭要去尋個女子婚配。
是他的試探嗎?是誰令他敢有這膽子的?
低著氣壓,太子殿下邁步回到書房,嘰嘰喳喳的聲音一下停止了。
幾乎整個下午,機要處內落針可聞,隻是隨著太子殿下的吩咐,對鹽運副使進行監視的探子多了數十個,其中尤為多的便是監視其獨女的。
另一邊,許歸扶起冬寧,讓她坐下。
“世子,奴才...”冬寧臉色極差,雖然身體行動無礙,但是體內的真氣已經紊亂不堪,她想問許歸簾後人的身份,當“世子”兩字出來卻意識到自己隻是區區的一個婢子,何來身份去詢問這些呢。
“出來吧,你們真是不省心的”許歸心中卻泛起一絲歡欣之意,快了,馬上就可以吞噬掉這個世界。
“那太子有對你做什麽嗎?”秦康捂著腹部壓抑著痛苦低聲道。
“如果你是說打傷我家冬寧的話,算。”
兩個病號像是要隨著視線開始交鋒。
“好了,”許歸擋住兩人“我今晚會回去質子府。冬寧你現在就去摘星閣的醫藥處,找個大夫看看。”
“但是...”
“拿著腰牌,去吧”許歸直接從桌內拿出許承給的摘星閣主事牌,遞給冬寧。
隨著這婢子的離去,這房內的氣氛一下又曖昧起來。
秦康鎖了門,自然的做到主座上,臉上顯出幾分討好:“我還想待一會。”
看著他忍痛的樣子,許歸歎口氣,眉眼有著自己意識不到的憐憫:“你不必總想著我的麻煩。”
此時已經快要深夜,室內暗淡的燭火下許歸的眼似乎透露太多信息,穿著黑衣的他似乎要融入陰影中。無法解讀的秦康幾乎以為他正被愛著,伴隨著失血的飄飄然牽扯著他的麻煩事好像遠去,這是錯覺嗎?那就不要清醒......邊疆的征戰都未曾給過他這種無力感,這個人。
他恍然大悟,許歸,不可能愛他。有著這種眼神的人他也見過,正是太子。
充滿著蔑視與高高在上的憐憫,他們是同一種人啊,原來自己隻是他的一顆棋子,用來與太子博弈。
秦康從來不傻,現在隻感覺自己還不如不要回來,就留在邊疆做一顆完美的棋子豈不是更好,為什麽要自作多情,以為自己是被愛著,以為他也懷著同一種情感,這種人,不可能的...秦康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卻無法斬斷執念離開,好像已經愛的太深了,已經愛的太深了,做不到放棄他,做不到看他受傷,做不到...不做棋子。
他捂著臉對自己的麵目感到羞恥,簡直就是重回從前,被狠狠欺辱,被自己最痛恨的人欺辱。許歸的麵目漸漸重合那些施暴者。
高高在上,傲氣淩人。
可恥的是,他因著回憶那些帶著欺騙的快樂時光感到歡欣,心髒忍不住雀躍。
“我愛你...”他幾乎破碎的呢喃著,尾音不知廉恥的清晰。
“我知道。”許歸隻是靠近些,秦康聞到他身上帶混合著血味的熏香,時間已經過去太久,秦康記不清那味道像誰,隻是笨拙的想去吻許歸,讓他沾染上自己的印記。
兩人之間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呼吸。
“我...我應該回去嗎?邊疆,”將換來的甜蜜氣息咽下,秦康自覺的為許歸思考。
“你就,留在這裏”許歸輕輕的笑了“留在我這裏。”
他的指尖好像是放在心房,秦康的心不爭氣的劇烈跳動。
“你的傷口真的不能再等”許歸帶他到席後,又包紮一次,把係帶丟入雜物桶中,叫上車架回質子府。
經過太子在的書房時,他的腳步因著其內眾人的安靜格外明顯,向來情緒內斂的太子重重的哼一聲。
比往日重一些的車架並沒有引起車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