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地下

第五十三章 地下

喬安娜和法爾斯匆忙趕到阿格諾那裏，學識不夠淵博的法爾斯還是有些懷疑眼下這個僅僅是數筆勾勒而成的魔法陣真的是傳送法陣？

依舊法爾斯有限的見識以及曾經當學徒時啃過的幾本基礎魔法書，其中所介紹的傳送法陣無不是繁雜到極點，以精神力著稱的法師看著都會眼暈，而遠距離傳送法陣和近距離的傳送法陣同樣的都很繁瑣，就是規格上差很多，但即使是隻能傳送幾裏路的法陣也要完整勾勒出部分空間法則，因而也都不會太過簡單。

曆來專精於空間法則運用的大師們，肯定會努力改進傳送法陣的構架，使之簡單易用，但這些簡化後的法陣都屬於秘傳，隻會傳給自己的嫡係弟子，一般都不會流傳到外界，偶爾也有買給各國皇室來換取大量的金錢資源或者身份地位等等。法爾斯見識過的是最大陸貨色，也是最複雜原始的那種，一點都未簡化過，不過這種很全麵的介紹其實很適合初學者理解傳送法陣的原理，因而數萬年以來，給學徒們看的魔法書中也都是這種，可謂是經典。

以喬安娜的才智很容易就想明白為什麽法爾斯會有如此疑惑的反應，其實她對於魔法的了解也很淺顯，但是她卻知道很多對於普通法師來說的辛密。很多法師一輩子都無法望及的珍貴魔法書，在她的家族裏隻是比較重要珍貴的書籍而已，以她的身份自然有閱覽的權限。這也是為什麽大家族出來的，隻要不是很廢柴的那種，知道的都比較多，眼界也高。可憐德隆家族在逐步敗落時，不僅爵位領地被削，家族的各種珍藏也都被那些盯著德隆想咬一口的餓狼們用各種手段搶走。法爾斯出生時，家族的城堡內的物品也多是最近百年多新置的。以前的那些古老的家具裝飾都不知落入哪個新興的豪門之手。

“這個魔法陣的確和記載上的相同，應該不會錯了。”喬安娜不等法爾斯開口，便又解釋道：“不要以為這個傳送法陣太過簡單，這都是經過無數大師簡化過多次留下的精華，貢薩戈遺跡內的傳送法陣據說都是出自空間領域的傳奇大師之手。你就不用懷疑它的使用性了，隻要將法陣周邊的十二個凹槽內放入魔法水晶，我會將發動的咒語給你，隻要你沒笨到念錯就可以。”

後麵的幾句話很明顯是衝著法爾斯說的，裏麵的冷嘲熱諷要說不讓人心裏窩火也是不可能的，好在喬安娜也解釋清楚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這次他也不準備跟她計較什麽。

法爾斯接過喬安娜遞過來的記載有該傳送法陣使用咒語的紙片，便沉下心來細細研究，為什麽說是研究呢，因為紙上的內容是古奈瑟語書寫。喬安娜學識也沒觸及到那麽廣，畢竟她不是法師，也無法繼續‘指導’法爾斯，能否正確的念出來就要看法爾斯自己的了。不過她也沒閑著，依次用魔法水晶將傳送陣上空空的凹槽給填滿。

魔法水晶並非天然之物，而是出自法師之手，在一些適合儲存魔力的介質中灌入了法力。由於魔法水晶的可造性，而且它的形狀大小類別都可以規定，在實用性上也比魔核或者天然晶礦來的廣泛。當然在儲存的法力品質上，自然比不得那些魔獸一輩子才孕育出一枚的魔核。

除了世俗中流通的金幣銀幣外，魔法師還是用魔法水晶作為一般等價物，又根據魔法水晶內儲存的法力多少，水晶幣的質地劃分為三種，最低等的水晶幣儲存的法力足夠使用一個低階法術，而高等級的水晶幣裏麵的法力都夠使用高階法術所需。但想要儲存更多的法力，就要求魔法水晶做的更大，這種類型的也有，不過不適合流通。喬安娜拿出來的是僅次於高階魔法水晶的中階水晶幣，十二枚這樣的水晶幣可以提供的法力都遠超釋放高階法術所需，應該足以支持此次近距離傳送。

咒語並不是很長，試著念了兩遍，法爾斯也勉強能記下了，跟喬安娜說了一聲，三人便站到傳送陣中。低沉的古奈瑟語緩緩的從法爾斯嘴裏發出，這還是法爾斯第一次用古奈瑟語進行施法，雖說法力不是由他來提供，傳送陣的發動也是靠著腳下已經搭建好的魔法陣，空間法術的發動還是對法爾斯造成了不小的壓力。這種壓力主要是精神層麵的，借助魔法陣溝通空間的法則，大部分壓力都由法陣承擔，分到法爾斯身上的也不是很多。終於體會到使用這種古咒的沉重壓力，怪不得想要靠自己的實力使用古咒都至少要魔導士以上，高階法師或許拚上全身的法力也勉強夠一些簡單的古咒所需，可精神卻承受不住施術的壓力。

上萬年沒使用過的傳送法陣再一次發動，一陣神秘的紫光自魔法陣向上衝去，連帶這陣中的三人的身形一陣模糊後，便消失不見。

再一次能看到事物，也不過一瞬間的事，近距離傳送是很快的，法爾斯都還沒來得及品味傳送的感覺，就已經到了這次真正的目的地。

入眼的是一間不大石屋，除了腳下跟魔法塔內基本相同的魔法陣外，空空如野，懸掛在牆壁上的魔法燈也早已不亮，幸好法爾斯本身就視黑暗於無物，喬安娜和阿格諾也被加持了黑暗視覺，有沒有燈都不要緊。

輕輕推開石門，一股難以言述的震撼隨之而來，真的難以想象古人們是怎麽在地下挖出如此大的空間，又是如何建造出如此多的建築。相對於地麵的遺跡，地下並沒有高聳入雲的魔法塔，也沒有雄偉壯觀的城堡，抬頭所見最高處，也隻是十幾米的高度，因而這裏的房屋都比較低矮。但那密密麻麻的倉庫樣的房屋卻多的讓人難以置信。

已經習慣當解說的喬安娜也不介意繼續給自己親愛的隊友談談這裏，雖然喬安娜早就知道這裏有什麽，是怎麽分布的，但親眼看到同樣的很震撼。

“貢薩戈遺跡的建造最初就是一個類似於兵工廠的地方，這種兵工廠倒不是生產刀劍的，它製造的東西就是在上古奈瑟時代同樣不多的魔晶大炮以及矮人慣用的火槍。要說火槍的生產工藝，如今的矮人們自詡為大師，卻哪能跟奈瑟時代想提並論。不過當時這裏的充當工人卻還真是使用的矮人。當奈瑟時代的結束，重歸自由的矮人們變成了這些技術的繼承人，借助各種精良的裝備，使得人類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存在。”

聽到喬安娜終於開始講這裏的辛密，法爾斯老老實實的當起了聽眾。喬安娜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帶著法爾斯和阿格諾出了石屋，找準一個方向後，邊走邊說：“當年那些法師們在撤走的時候對這裏的勞工，也就是矮人們進行了屠殺，有沒有幸存逃走的很難說，矮人在地下還是很有優勢，在貢薩戈正常運行的上千年間，早就偷偷挖掘出很多不為人知的地道，想要趕盡殺絕是很難的。除了被法師們帶走了大部分的武器，矮人們估計也卷走了一批。好在當時很亂，很匆忙，想要將所有東西都帶走是不可能的。而我們美蒂奇家族勢在必得的幾件東西中，就有一樣是火槍的製造圖紙。能否在這裏找到圖紙就要靠我們的運氣了。”

“地下由於是兵工廠，以前隨時都有很多人在工作，因而也就沒太多的陷阱，禁置。這些類似於倉庫的房子裏都是廢棄的工廠，我們要做的就是逐步搜索這裏，找一些沒被帶走的魔晶大炮或者槍支，能找到圖紙是最好的。你要是先找到了，在最後分東西時，除了我們必要的幾件東西，可以多分你一些。不要想著私藏，契約裏怎麽寫的你知道。”最後喬安娜開始分配幾人的工作了，三個人一人搜索一片區域，一天後再石屋裏會合，有沒有發現都要集合。

工作分配下來了，怎麽幹還不是法爾斯自己的事，他可沒想拚死拚活的找圖紙，找到了又如何？不還是便宜了他們兩個，最後剩幾件破爛留給他，反正契約裏也沒要求他必須幫他們找到，偷懶他們也管不到。正好在之前的魔法塔裏找了本日記，法爾斯對這個還真是很感興趣。

最重要的是，這本日記隻要記載有關於這裏的事情，那麽法爾斯好歹也算從別人的口中得到了一些關於貢薩戈遺跡的信息，而不是全依靠從喬安娜那個比他自己還要狡詐的多的女人口中得知。誰也不知道她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萬一她要耍一些陰謀詭計，還真是不得不防著點。

大大方方進了一間倉庫，淩亂的倉庫中，東倒西歪的各種廢銅爛鐵，可能底下的被嚴格封閉住了，倒也沒有什麽蛛網，亂歸亂，倒也不讓人心裏惡心。

收拾好一片靠牆的空地，抱著丹妮絲便坐下翻出那本日記來看。自從那天斬殺佩魯吉諾大師時，丹妮絲幻化成大劍的事也被他們都知道了，而且那一聲鳳鳴，讓丹妮絲的身份呼之欲出。所幸有了契約的保護，隻要他們還沒離開齊哈爾山脈，就不能對法爾斯出手，喬安娜和阿格諾也就不能打丹妮絲的主意了。要說喬安娜的幻獸，法爾斯真的還未見到過，可這幾天從她看丹妮絲熱切的眼光裏，肯定比不得丹妮絲這百鳥之凰。小家夥這兩天還是很聽話的，可能是吞噬了一位魔導士和一頭地龍的靈魂後，還沒消化好，每日裏都乖乖趴在法爾斯的肩頭。

自從變為吸血鬼後，入眼的文字貌似都是古奈瑟語，這讓法爾斯很沒轍，奈瑟語本來就難學，當年他也沒下很多的苦功夫，如今每次碰到，總是要絞盡腦汁。

而寫日記的那位上古魔法學徒，自然用的也是純正的奈瑟語，除了上麵的日期，法爾斯還無法一眼看明白都寫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