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天

第四章 白天

吸血鬼是寂寞的，他們被世人唾棄，同族間不缺的則是自相殘殺。

如今的法爾斯是更加的寂寞。高手總是在無數寂寞之後才誕生的，這一點法爾斯是很清楚的。從他自身的經曆就可以看出，年少的法爾斯有錢可以揮霍，有女人可以玩樂，也總有那麽多人阿諛奉承討好他。結果是換回的就是一副虛弱的不行的身子。

飽食之後，看看已經要落下的月亮，黎明就快要到來，以往明媚的陽光卻會成為法爾斯的致命傷。如果不在白天到來前，回到遺跡去。法爾斯的處境就會變得很糟糕。叢林之中倒是不缺乏陰暗的樹洞或者洞穴，但問題是，這裏不缺乏捕食的魔獸。如果被魔獸找到，結果就會悲劇了。外麵都是陽光，根本沒法逃。隻能硬幹了，這樣吸血鬼的華麗的身法在窄小的空間裏也沒處施展。

為什麽遺跡會安全些，主要還是動物的本能，它們對於人類的建築還是充滿著一些恐懼，一般不會進入到遺跡裏。而且在法爾斯他們探索這裏前，遺跡是有個殘破的魔法陣保護，一般的低級魔獸也是破不開的。頂多在外圍轉幾圈，然後就走。

即使真有魔獸會進來，遺跡裏還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躲藏的，這個殘破的遺跡倒沒破舊到處處漏光，法爾斯還是有很大的活動空間，這樣還能打打遊擊。

吸血鬼也是需要睡眠的，他們的睡眠也是凝聚力量的一種方式。這和法師的冥想有點像，讓精神處於一種空靈的狀態，不斷的淬煉自己的精神，並且強化身體魔力。而且睡眠是一種很節省體能的方式，在身體受到沉重打擊時，人往往會自動選擇陷入昏迷狀態，就是因為這樣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有了陰影之翼後，法爾斯先試了試將翅膀收起來，一個意念過去後，陰影之翼又伸了出來。並不是有了翅膀就能飛了，這是需要自己去學的。

從沒有奧翔過天空的法爾斯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以前也想過等到自己成就高階後，便能學習翔空術，可以讓自己任意的在空中遨遊，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如今有機會了，可以不用翔空術就能實現這個夢想了。當夢想觸之可及時，法爾斯卻膽怯了。可能還是源於未知的恐懼吧。畢竟自己也沒飛過，用翅膀飛和法術飛是兩碼事。法術是通過調動空間中的風元素來托起自身。而扇動翅膀飛就更需要技巧了。興許沒控製好久造成空難。

控製著自己的翅膀扇動了兩下，也沒有感到有種要飛起來的感覺，這樣法爾斯更加心虛。不過不嚐試是永遠學不會的。法爾斯還是決定在白天到來之前，練習一下飛翔，這可是能讓他擁有了一項麵對來自地麵的危險時保命的技能啊。

印象之中，貌似很多故事在講如何讓小鳥學會飛翔時，都是殘忍的鳥媽媽將孩子從樹上或者懸崖上推下來。然後不想死的小鳥就隻能呼哧呼哧拍打自己的翅膀，沒死的就算是學會了。法爾斯可不準備找個懸崖試試，畢竟這太危險了，他可不想被摔死，這還不如找個陽光明媚的地方曬日光浴呢。

考察了半天後，法爾斯相中了一顆高約二十米的大樹。這個高度很適合，不太低，而且以吸血鬼的體格和反應，是摔不死的。既然選定了，那就開始試試吧。抱著一種獻身的精神，我們英勇的法爾斯大人毅然縱身一躍，翅膀隨即展開，努力的扇動。結果很明顯，第一次飛翔失敗。不過由於翅膀很大，和降落傘的效果差不多，法爾斯倒是沒受什麽傷，在“著陸”的過程中，甚至還專門擺了個很據貴族色特的姿勢。

加下來的一小段時間裏，法爾斯就這樣上上下下，你要是問為什麽法爾斯能爬上那麽高的樹，這很簡單，加持一個輕身術，在較低的樹枝間跳幾次也就上去了。現在的法爾斯肯定不可能一躍而上的。不過再次看了看天色之後，法爾斯還是準備先趕回去才是最佳的選擇，他還沒做好暴露在陽光下的準備。這種壯舉還是等到自己進化為伯爵後吧。（吸血鬼在達到伯爵實力後，已經能在周身自動形成由黑暗氣息構成的屏障，陽光造成的傷害就很弱了，不過在白天不管什麽級別的吸血鬼的實力都會被壓製）

趕回去的方式還是通過奔跑，翅膀沒有收回去，畢竟伸展開的翅膀在跳躍等過程中還是有作用的，現在法爾斯奮力一跳，就能借著翅膀滑行出去數十米遠呢。可惜了，這次不能實現他飛著回去的夢想，在這裏也不會有人見證他奧翔空中的神奇。

輕車熟路的回到遺跡後，法爾斯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個采光最差的地方，給自己造一個舒服的窩。不要指望這裏有什麽鵝絨大枕頭，或者是什麽做工精致的大毛毯，法爾斯如今對舒服的定義首先要沒光，其次有個平整的地方躺著，最好能找到點東西蓋住（人類的習慣還是影響很深的）。可惜也不存在什麽絲織物了。最後一個願望可是要破滅了。

經過一番考查後，藏寶室的光線最暗，實驗室的桌子最適合當床。這裏也有臥室，可惜裏麵都沒啥完整的東西了，頂多有些破木頭。

法爾斯試了試能不能把那桌子搬到藏寶室去，結果對於高級戰士的能做到的事情，實在不適合高貴的吸血鬼幹。隻能退而求其次了，想辦法將實驗室漏光的地方補補。這裏破木頭挺多的，不過還是缺乏工具。忙活了一陣後，也總算是將這間屋子遮好了。

對於還沒睡過如此簡陋臥室的法爾斯而言，這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高貴的身份了（頂多算個破落貴族的法爾斯可沒這種覺悟性）。不過還是得睡的。在這之前，法爾斯還是準備等到白天真的到來了，伸手試試陽光直射的感覺。也算作對光明的一種道別的，是自己選擇永墮黑暗的。

順便法爾斯將藏寶室的蛋搬到了自己的新臥室之中，這怎麽說也是個鳳蛋，即使孵不出來，也不能吃，看著也是挺爽的。現在的藏寶室應該算是雜物室了吧，將那幾具屍體用一朵暗炎銷毀後，最珍貴的那個空間戒指肯定帶在法爾斯手上了。

主動去麵對陽光比第一次試飛更需要勇氣。自從法爾斯決定當一個冒險者後，一直就不缺乏勇氣。他還準備去打一片領地呢，怎麽能在這裏泄了氣。顫巍巍的手也表明這的確很艱難。狠狠心用右手握住左手就這麽伸了出去，隨著變有一股劇痛傳到心痛，讓法爾斯立刻將手抽了回來。

原本蒼白的手焦黑了一片，不過由於時間很短，也沒受太大的創傷。甚至是憑著吸血鬼強大的修複能力，死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褪掉，新生的皮膚變漏了出來。不像人類的新皮膚剛長出來時都略帶著肉紅色。法爾斯的左手還是那麽白皙，甚至快看不出剛剛受傷的痕跡了。如果吸血鬼的修複能力是無限的，那麽可能吸血鬼真的很那消滅了，在剛才的修複過程中，法爾斯是深有體會的，自己血液流速加快，一股能量也通過血液送到左手上，用來修複受損的肌膚。

其實沒有見過吸血鬼的法爾斯並不知道，剛剛他展現出來的自愈能力，以及對陽光的抗性已經很強了，根本不像一隻新生吸血鬼。通常以子爵的實力，收到輕微陽光照射後，也是需要一天半天的才能恢複，因為陽光造成的傷害比刀傷或者法術能量傷害更加嚴重。而法爾斯剛剛隻用了幾分鍾就將左手修複好了。

這表明法爾斯的血統很高貴，不管是傳承自哪個家族，至少他的輩分會很高的。前麵說過了，隻有六代之前或者公爵以上的吸血鬼之血能是人通過非初擁的方式變成新的吸血鬼。但是如果這血液的代數比較高的話，諸如十代之後，根本不會有這麽強大的自愈力。所以法爾斯所吞服的那瓶經自己鑒定很“純”的血液，真的很純。至於具體怎麽鑒定，這就需要很專業的知識了。不過沒實力的話，你的輩分再大也很難再吸血鬼中立足。而且很可能被實力強大的吸血鬼吸幹。（很純的血液對於吸血鬼來說就像毒品，但這種毒品沒毒，而且很大補的）

嚐試過陽光的味道後，法爾斯也不報啥沐浴陽光的幻想了。無奈的長歎了幾聲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新臥室。

躺在床上，把玩了下手上的空間戒指。又試了試衝擊戒指上的印記，不過僅僅是讓印記鬆動了下，沒有長時間的水磨工夫，想要破開就隻能等自己精神力加強後了。

身為吸血鬼的第一天就這麽過去了，法爾斯調整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開始進行冥想。這是一個法師的習慣。不過在讓自己的精神在識海裏按原本的軌跡運行時卻受到了阻礙。看來以前的冥想方式不奏效了，幹脆放開了控製，讓精神自己運行吧。沒想到被放開的精神果真開始運行了，慢慢的在識海中滑過一道道神秘的軌跡，在進行了一個循環後，法爾斯猛然發現，這些神秘的軌跡構成了一個複雜的法陣，而且這法陣並沒有散去，而是就這麽存留在識海中了。要知道平時法爾斯冥想時，精神也會劃出一道道軌跡，但是在滑過之後就會消失，雖然這些軌跡也是按特定的魔法陣來運行的，但隻有高階法師才能構築法陣在腦海裏。隻有精神強大到一定程度，才能一筆繪出一個法陣，讓每一個筆觸都留在識海中不消散的。但是現在，精神已經跌回低階的法爾斯精神在識海中描繪出了一整幅法陣，而且照這個法陣來看，可比自己所學的冥想法陣複雜的多。難道自己達到高階的實力了？不可能，法爾斯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肯定是自己變成吸血鬼的原因。

識海裏發生的事已經讓法爾斯很驚奇了，要是他能看到自己在開始放任精神自己運行時，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個鳳蛋抱在懷裏，那他就更吃驚了。而且隨著識海中魔法陣的構築完成，蛋上複雜的符文也泛起一道微弱的光芒，並且開始以法爾斯識海中魔法陣運行的的頻率流動。

這一切就這麽發生了，這真的就是一個基本沒有生命跡象的蛋嗎？

這這間簡陋的臥室裏，法爾斯的命運開始充滿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