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紮針

滴了一瓶點滴,本就是普通感冒,雖然小王爺還是難受的緊,混沌著卻起碼清醒了好多。

身上披著討厭夫君的外套,四周滿是他的氣息。

小手揪了揪,下意識的抱在懷裏。

昏沉沉的又開始睡著了。

……

“病人家屬幫忙握一下手腕。”

尖銳鋒利的針尖,在太陽的照耀下,閃著寒光。

幾乎是同一秒,本來還安分躺在**的小王爺,小兔子一樣,躲進了討厭夫君的懷裏。

快到連顧澤也沒反應過來,腰腹上就墜上了一個小姑娘。

“夫、夫君……”燒紅了的小臉,仰著頭,可憐兮兮的盯著他。

“不、不要紮針……”

已經略微有點發紅的小眼皮,又開始噎上了淚花。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看上去就好疼,磕破了一塊皮,嬌生慣養的小王爺都能難受的哭出來,更別提這麽長的一根針了。

她,她才不要!

誰來說也沒有用。

像一塊帶著糖水的年糕,黏在自己身上不肯下來,顧澤不敢用蠻力,害怕弄疼了小丫頭。

小祖宗的皮薄,還嬌氣,輕輕一碰都能出了一塊紅,顧澤都怕把人小胳膊小腿的都捏折了。

就真的還拿她沒有一點辦法的顧閻王。

環顧四周看了看,麥色的耳尖尖上,不太輕易辨別的出了一點紅。

彎著腰,跟埋在自己懷裏的小丫頭平視。

額頭貼了了貼她的,放柔著語氣,大庭廣眾之下哄人。

“寶寶,乖,不疼的,好不好……”

生病了的小兔子,耀武揚威的踩在大暴龍的頭上作威作福。

態度異常的堅決,偏頭哼哼的鼓了鼓臉頰。

“不要!”

傲嬌的兔子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好笑的又湊上去貼了貼,鼻翼之間的呼吸,帶著溫度,打在顧閻王的臉上。

心思全都放在打針上僵持的兩人,沒注意彼此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麽的曖昧。

“寶寶……”

帶上了求和的意味,不可一世的大暴龍也沒辦法軟塌塌的低頭。

得寸就進了尺,小王爺不知天高地厚,藏起來的小手,伸出來捏上了討厭夫君的耳朵。

**的兩下,冰冰涼涼的,比她的體溫低了好多。

完全是憑借小動物的應激反應,才能靈敏的逃出來的小王爺。

發燒燒壞了腦子,更加注意不到討厭夫君的僵硬,像是一塊石化的大石頭。

囂張過了頭,是沒有好下場的。

小王爺還是太年輕,主動伸出來的手,被自家的討厭夫君握住了,再也掙脫不開。

力氣本就不足以撼動自家的討厭夫君,更別提發了燒,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顯然就如蜉蝣撼樹,結果顯而易見。

撅著嘴,“嗚嗚——”哭了起來。

上氣不接下氣,小臉團在一起。

生無可戀的,絕望的用討厭夫君早就被自己扯的皺巴巴的襯衫,擋住自己的視線。

埋在人懷裏,開始數落指責。

“你,你大壞蛋,嗚嗚……”

“才、才不要、不要理你了……”

“嗚嗚,嗚嗚嗚——”

“你,你最、最討厭了!”

“嗚嗚嗚,哇哇……”

視線被遮住,感官卻沒有,冰涼的針尖,進入肌膚,穿透過皮肉,進了血管。

還原來是潤物細無聲的小雨,直接變成了傾盆的瓢潑大雨。

被小丫頭埋著的地方,濕漉漉的一片。

顧澤無奈的搖搖頭,好言好語的哄著人,手腕收上小丫頭的腰身。

心下有點可惜,又毀了一件襯衫。

《論養一個嬌氣包小媳婦到底要多少錢?》

“好了,寶寶,不哭了,乖……”

板了好久的臉,卻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有力氣同他鬧,看來是好多了。

木已成舟,看了看左手張揚的針尖,氣成河豚的小王爺,從討厭夫君的懷裏一點一點的退出來。

轉身又窩進了床裏,背對著不去看他。

她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不要理討厭夫君了,她超級難哄的!

隻留給顧澤一個氣呼呼的小背影,恨不得把自己縮到原地消失,讓討厭夫君看不到才好。

顧澤沒辦法的盯著人的小背影,真是的,怎麽越來越嬌氣了。

披了外套,遮一遮自己被當作抹布的襯衫。

坐在床邊,陪著人打點滴。

發燒加上藥物的作用,小王爺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整個人下陷在白色的床褥裏麵,粉嫩嫩的指甲搭在被子的外麵。

確保人睡的熟了,顧澤放輕了腳步,悄悄的關上門出去打算給人買點粥。

折騰了一天了,人不餓,身子也餓了。

身邊少了一個人,少了一份交織的呼吸,小王爺緊了緊自己拉著被子的手。

牙尖咬了咬下唇。

一個從未涉足過的陌生的環境裏,孤獨的隻有她一個人,在一個最敏感脆弱的時刻。

所有的所有夾雜在一起的時候。

幾乎是沒多久,心下莫名慌張的小王爺就睜開了眼睛。

摸了摸床邊,空落落的沒有人。

匆匆忙忙的掀開被子,被束縛著的輸液管子一掙脫,白皙的手背上瞬時滴下了幾滴刺眼的血珠。

慢半拍反應過來的小王爺,盯著自己手背上的血滴出神,神經像是被隔斷了。

過了一會兒,才發覺到疼。

被暴力拆除的針眼,生生的從根部挑了出來,豁開了一小條。

害怕小丫頭突然醒了,跑著回來的顧澤,推開門,就是這樣的景象。

小丫頭可憐兮兮的,像是被拋棄的沒人要的小孩兒,抱著膝蓋正坐在**。

幾片紅,落在純白色的床單上,尤為刺目。

心跟著人亂巴巴的揪成了一團,坐在床邊,把人抱回自己的懷裏。

小王爺亮了眼睛,失落下壓的眼尾,又高高的揚起來。

彎成了天邊的一抹月牙。

軟聲細語的問人。

“你,你去哪裏了呀~”

“為什麽不告訴我的……”

手指抓住人不放,被拋棄的害怕,隱隱的被透露出來。

“我錯了,寶寶,以後肯定告訴你了再走……”

沉下眼眸,寬厚的大掌,將白皙的小手包裹,無聲的安撫。

貼近了一點,高大的身形完完全全的將自家的小丫頭籠罩。

為她隔絕身後所有的陰霾,隻留下身前的萬丈霞光滿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