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方十分大方，不僅先轉了兩千定金，還直接幫林棠定好了酒店，就在錄製現場附近。
迫切的態度，完全不像是花錢的老板。
【一片芝士：你到了酒店後報我的名字，我等會把門票寄到前台。】
林棠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回家住，這下剛好解決了住宿的問題。
太好了！
她按照對方發來的地址查了一下，再轉兩趟地鐵大概兩個小時就到了。
直到此刻，林棠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
對麵的鄭嘉被她臉上的笑容晃了下，得知林棠要去綜藝錄製現場後，熱心地跟她科普了不少知識。
比如，現在的綜藝大多都是直播形式，後期剪輯後再播出正片，幾乎杜絕了惡意剪輯的情況，但從另一方麵看，對明星的要求也更加嚴格。
有不少大牌明星參加綜藝後反而翻車的，但也有不少糊咖在綜藝上亮眼的表現而翻紅的。
總體來看，這個世界的娛樂圈更豐富自由，內卷也十分嚴重。
林棠最關心的是：“進錄製現場的安檢嚴格嗎？”
對於站姐來說，如何把拍攝工具帶進現場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以前為了通過安檢，不少站姐都會把鏡頭綁在大腿上帶進去。
你永遠不知道站姐為了拍圖有多努力。
鄭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隻要不影響現場的錄製，設備隨便帶！”
綜藝全程直播，沒有了泄露節目的風險。
節目組和明星團隊都不介意站姐拍圖幫忙宣傳，甚至有的團隊會花錢雇傭代拍幫忙拍圖和視頻。
看到對方驚訝地睜圓了眼睛，她總算有了種林棠是“新人站姐”的感覺。
兩人又聊了一會，直到地鐵到了換乘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
兩個小時後，林棠到達了酒店。
這會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周圍的店鋪基本都關門了，隻剩下一旁24小時便利店亮著白色的燈光。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幾個小時的時間，她一口飯都沒吃，到現在已經餓的不行了。
她跑到便利店直奔泡麵區，剛好掃到一旁的冰鮮貨架上貼著“五折”的紅色標簽。
一般情況下，大部分便利店、麵包店過了晚上某個時間點，都會將當天剩下的食物打折處理，以前窮的時候她甚至特地掐著點跑到樓下買。
林棠猶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泡麵，上前兩步拿起了貨架上最後一個火腿三明治，美滋滋地去前台結賬。
穿書第一天，掙了錢，交了個新朋友，還買到了最後一個打折三明治。
完美！
到了酒店後，林棠對前台報出了“一片芝士”四個字。
前台的小姐姐麵不改色，露出標準笑容：“你好，房間已經提前定好了，麻煩您出示一下身份證。”
登記完信息後，將房卡和一張門票遞給了她。
林棠接過東西正準備離開，又返身問了一句：“有免費早餐嗎？”
“有的呢，自助早餐是早上7點到9點。”
嗚嗚嗚，終於能吃頓飽飯了！
感謝方……明天要代拍的明星叫什麽來著？
*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的林棠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路過酒店大堂時，從鏡子裏能看到整個人麵色紅潤了許多，馬尾辮隨著走路的姿勢輕盈地甩來甩去。
精致小臉藏在黑色口罩下，乍一看還以為是藝人。
係統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宿主，你還有4天的生命。”
它仍然沒有放棄勸說宿主參加綜藝進圈的想法。
林棠掃了一眼，目前的人氣值已經3000多了，按照1000比1的兌換標準，可以再兌換三天的生命值。
她一臉輕鬆，絲毫沒有緊張感。
問題不大！
剛走出酒店大門，一抬頭，看到對麵的快捷酒店走出一群年輕男生，一溜的腿長腰細，頭頂的發色十分紮眼，粗略一看幾乎湊齊了彩虹七色。
這麽巧？
這群人正是SUNSET男團。
林棠停下腳步，在一群人中精準地找到了銀灰色頭發的段清野，素淨的一張臉格外出色。
別的不說，這個世界的愛豆真養眼啊。
沒一個長的醜的。
紙片人真香！
SUNSET男團有十一人，出道不久後，人氣最高的隊長直接解約退團，帶走了大部分粉絲。
段清野就是在這個情況下被塞進團裏補位的，剩下為數不多的團粉就把怒氣都撒在了他的頭上。
再加上他長相出色，隊友們也都暗搓搓地排擠他，導致他的黑粉比粉絲還多。
但林棠知道，一個月後，SUNSET男團所屬的公司會被“星越娛樂”收購。男團解散了，段清野卻被新公司看重solo出道，他的長相和實力也終於被看到，從此開啟頂流之路。
然而，此時的段清野還是個糊到不行的小糊豆，網上連幾張正常的高清照片都搜不到。
糊到地心了。
對麵的SUNSET男團也看向了林棠的方向，確切地說，他們在看林棠身後的酒店。
好幾個人臉上都是明顯的羨慕。
他們什麽時候才能住進這樣的酒店啊？
這一期“歡樂周末”的錄製嘉賓有好幾位，名氣大的明星都住在這家酒店，還有節目組的車接送上下班。
他們呢？
經紀人廢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們塞進這檔綜藝，路費和酒店全都自費，跟別人一比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待遇。
最前麵的粉頭發忍不住抱怨：“就一首歌的舞台，怎麽可能會有觀眾看到我們？”
沒有粉絲的反饋，團裏不少人都越來越沒幹勁。
這種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感覺，太絕望了。
旁邊的綠頭發附和了一句：“就是，要是隊長還在就好了。”
以前好歹隊長還有粉絲，他們也能跟著蹭蹭鏡頭。就算被罵抱大腿也比現在這樣好。
空氣安靜了一秒。
幾個人都扭頭看了眼最後麵的段清野，還有人發出了明顯的嗤聲，沒有絲毫顧忌。
他們一直覺得是段清野擠走了曾經的隊長，才導致這個團糊成這樣的！
他活該！
段清野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形。
等一群人走到錄製現場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不少扛著相機的站姐、代拍圍在門口，快門聲十分密集。
被人群圍在最中間的，是同樣參與綜藝錄製的演員方陽，從容地衝著鏡頭微笑揮手。
SUNSET男團的出現倒是引起了外圍幾個人的注意力，但他們隻是扭頭看了一眼，便吝嗇地收回了目光。
男團？
不認識！
*
此時，林棠剛拍完方陽的上班照，從觀眾入場區排隊進入錄製現場。
這種綜藝的位置並不是固定的，節目的門票也不是官方出售，節目組會把門票分成幾批，以抽獎的形式送出去，各家的粉絲基本都有。
這點倒是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林棠手中的票原本是演員方陽的粉絲區，但節目組調度人員覺得她形象好，直接把她調到了第一排的位置，還叮囑她節目錄製的時候最好摘下口罩。
林棠：……
行吧，這個位置就在節目組的攝影師旁邊。
絕佳的角度。
不虧。
沒過多久，節目正式開始錄製。
林棠掏出手機看了眼直播間，最中間是主舞台的畫麵，主舞台旁邊兩側是嘉賓等待區，但隻拍到了右側區域。
右側坐著的是這期節目的兩位主要嘉賓。
其中一位就是方陽，他也是“芝士”老板讓她代拍的對象。
坐在左邊，沒有被鏡頭拍進去的小可憐，是SUNSET男團。
真慘啊。
畢竟直播鏡頭就那麽大，可能隻有後期剪輯的時候才能有幾個鏡頭。
林棠看了左側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的方陽，兢兢業業地工作拍圖。
可能是坐在第一排的緣故，方陽好幾次主動看向她的鏡頭，拍到了幾張不錯的照片。
直到中場休息的時候，主持人才舉起話筒：“讓我們歡迎SUNSET男團帶來一首《Blue》。”
麻了。
怪不得他們的名單放在最後一位，原來不是來參加綜藝，是來表演的。
工作人員迅速上前布景，十一人背對著觀眾，穿著一樣的白色西服，離得近才能看出來衣服的麵料有些劣質，像是從義烏低價批發的。
一陣急促的鼓點聲響起，現場燈光暗了下去。
林棠把相機放在膝蓋上，睜圓了眼睛，找了好一會才看到站在最後排角落的段清野。
十一個人站在一個有些狹小的舞台是什麽感覺？
放眼望去全是人，他們穿的還一模一樣，隻能靠發色認人。
段清野被前排的隊友擋的嚴嚴實實，還好他個子高，露出了銀灰色發頂。
最前排的白頭發伴著鼓點轉身，林棠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個粉色眼影是怎麽回事？
還有這個玻璃唇……
等所有人全都轉過來後，林棠的表情已經逐漸麻木。
不光穿的一樣，妝容都像是複製粘貼的大濃妝。
她知道舞台妝要濃，但這個妝容也太敷衍了吧？
林棠完全沒有了拍攝的欲望，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舞台。
忽略辣眼睛的妝發，十一人的舞蹈功底還不錯，水平錯落但都在及格線以上，第二排有人明顯在劃水。
第一排的粉頭發和白頭發臉上的表情也不夠到位，明明是一首律動輕鬆的歌曲，笑容卻有些勉強。
糊，有糊的原因的。
林棠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剛才密密麻麻的彈幕減少了很多。
【怎麽還沒結束啊，我要看方陽！】
【好難聽】
【臉盲症發作了，看的眼疼，先撤了】
【剛才一閃而過的小哥哥還挺帥的，這是什麽團啊？】
她扭頭往身後的觀眾席也看了眼。
剛才方陽在台上的時候，觀眾席不少人都舉著相機手機拍照。但這會大部分人都在低頭玩手機，頭也不抬。
怪不得。
這種落差也太殘忍了。
她並不覺得觀眾做的不對，反而對這個團的印象更差了。
沒人看就劃水，就永遠不會有出頭的機會。
雖然她幾乎看不清段清野的臉，但從人堆的間隙裏，能看出來他是這個團裏唯一一個認真對待舞台，不劃水的人。
看著段清野在人群中晃動的銀灰色發頂，林棠舉起了手中的相機。
前排的粉頭發驚呼了一聲，差點把旁邊的藍頭發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