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夢和晨宇回來的時候, 大家似乎都在興奮,就連晨宇的女朋友沒有回來這種八卦都無人問津。
徐楠招呼林夢坐下,林夢看見桌上的擺設, 笑眯眯地問徐楠:“學姐, 又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啊?”
她說完就看見大家都往一個吧台那邊看, 林夢也跟著看熱鬧,好奇地問徐楠:“這是怎麽……”
吧台燈光昏暗,五官看不太清楚,但也能看出男人是英俊的。
況且, 這個男人她再熟悉不過了。
徐楠一直在等著看好戲, 沒注意林夢的笑僵在臉上,小聲對林夢說:“你不是說新來的古琴學妹為難過你嗎,你說是不是冤家路窄, 剛才我正好轉到她,我讓她去和那位先生要個聯係方式。”
林夢:“……那是許聽韻?”
“對啊!你不知道,我之前可看見他是怎麽拒絕那幾個小女生的,她們差點哭了。這種男人目的性很強的, 明顯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被搭訕, 就算她長得再怎麽天仙也會彭一鼻子灰回來。”
徐楠洋洋得意, 林夢扯了扯唇角, 拿起一瓶啤酒,尷尬地笑了兩聲。
許聽韻顧不上管他們是怎麽想的,徐楠莫名其妙地針對她,她也不想隨意被人欺負。
不過這些倒是其次, 她剛才看見謝昭在這兒招蜂引蝶半天, 心裏這股火越躥越高了。
許聽韻已經忘記剛才差點被謝昭抓到, 隻記得他剛才對那個紫裙子美女姐姐笑了。
許聽韻走到謝昭身邊, 手機放在吧台時,發出輕微的響聲:“先生,一個人嗎?能請我喝杯酒嗎?”
謝昭沒看她,甚至沒說一句話。
許聽韻抬頭,和一旁的調酒師視線對上時,調酒師卻先轉回身去了。
調酒師無奈搖頭,這麽清冷漂亮的女孩子也學人家來搭訕,可惜了。
謝總坐在這裏後女孩子就絡繹不絕地過來,他都無情拒絕了,這個肯定也得吃閉門羹。
空氣有一絲安靜,許聽韻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把手機推過去,學著剛才一個女生的樣子說:“先生,可以認識一下嗎?”
這次謝昭倒是有了反應,可也隻不過是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眉頭緊皺。
還是沒有回應,從許聽韻的角度能看見謝昭繃緊的下頜線。
等了一會兒,她還是沒等到回應,謝昭就像看不見她一樣。
調酒師都看不下去了,拿著酒單過來問她點什麽酒,許聽韻幹脆拿回手機,扭頭就走。
她剛轉身,手腕就被謝昭抓住,輕輕拽了回來。
燈光昏暗,謝昭也沒回頭,動作幅度很小,就連調酒師都沒看清謝昭伸手,還以為許聽韻自己回來的。
許聽韻唇角翹了一下又收起,才轉身回去,這次她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吧台椅上,對調酒師說:“和他一樣。”
“什麽就和我一樣,”謝昭還是沒忍住,蹙眉對調酒師說,“給她一杯牛奶。”
“哪有人來酒吧和牛奶的!”許聽韻努力壓下彎起的唇角,抗議道。
謝昭剛想說話,忽然覺得不對勁,側身咬牙看著她:“許勺勺,你喝酒了?”
許聽韻剛才得意氣焰瞬間落下:“就一點,啤酒。”
“能耐了是吧,”謝昭揉了揉額角,對調酒師說,“給她那杯蜂蜜水。”
許聽韻撇嘴:“謝昭你真摳,一一說這裏調酒師調的龍舌蘭日出很好喝,我還想試試呢。”
謝昭看了她幾眼,認命似的投降:“就按她說的來,然後再上一杯蜂蜜水。”
他轉頭冷聲對許聽韻說:“明天頭疼難受別跟我哭。”
謝昭沒再生她的氣,許聽韻總算鬆了一口氣。
剛才謝昭語出驚人,差點把調酒師嚇到。果然謝總也抵抗不住美女主動搭訕,可他這話也很別扭,似乎是熟人才能說出來的。
果然,原來是謝總認識的人,看這樣子兩個人關係匪淺。
調酒師吃著瓜調酒,謝昭他很熟悉,可這是他第一次見他和一個女孩這麽親密,不過女孩子看上去也很小,沒準是他什麽親戚。
冰塊不夠了,調酒師去後麵拿冰塊,正好遇到了老板和陳總。
他打了個招呼對老板說了謝昭在吧台,見老板扶額說“總算找到他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謝總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現在可能不太方便。”
寸頭老板笑:“嘿,這小子是開竅了……”
他是笑著對陳晝說的,看到陳晝跟凍冰似的臉色後連忙收起了笑,苦著臉說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
“什麽人啊就往謝總身邊湊,你不知道謝總已經有主了?”寸頭咬牙對調酒師說,“以後見到謝總身邊有蒼蠅記得趕一趕。”
調酒師連連稱是,還是先去拿冰塊了。
謝昭是什麽人啊,他敢幫謝總做決定,真是活膩歪了。
這邊寸頭還在攔著陳晝勸說,那邊許聽韻正在被謝昭盤問。
“沒做虧心事見到我就跑?”謝昭轉過來看許聽韻。
這次輪到許聽韻不敢看謝昭,眼神飄忽,支支吾吾。
她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就聽到耳邊一聲歎氣聲,肩上一沉——謝昭脫下了西裝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怕我抓你,就不怕穿成這樣來這種地方招狼?”謝昭拿許聽韻沒轍,但又忍不住操心。
許聽韻嘴嘟起來:“穿衣自由。”這還是溫盼教她的。
謝昭要被她氣笑了,“行,剛才誰差點被占了便宜?”
許聽韻啞然。
剛才她看見謝昭來捉她,趁亂想跑,結果被一個男人纏上。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醉,她嚇得差點要叫保安時,謝昭來了,鉗製住男人的手,把男人甩開。
趁著男人和謝昭理論,許聽韻跑了回去。
等謝昭叫來了保安“請”走了男人,許聽韻已經不見了。
許聽韻小聲嘟囔:“不是怕你生氣麽。”
音樂聲有些大,謝昭沒聽清,問她:“你說什麽?”
許聽韻抬頭看去,謝昭狹長雙眸半闔著,黑瞳像深不見底的海,刀削的臉顯得冷漠又英俊。
真好看呀……
許聽韻差點在謝昭的美貌中迷失,連忙收回視線,“沒什麽,你喝的什麽,看起來好好喝。”
她伸手就去拿謝昭的杯子,被謝昭按下:“膽兒肥了吧許勺勺,什麽酒都敢喝。一會兒那杯酒上來了你也隻能喝一口聽到了嗎?”
許聽韻本身就理虧,她也不想喝他的酒,隻是為了掩飾一下剛才差點被謝昭迷住的窘迫。
她訕訕地收回手,無聊地撐著下巴坐在他身邊。
許聽韻伸手扯扯她肩上的西裝,熟悉的鬆香味鑽進鼻腔裏,“好熱呀謝昭。”
“熱也穿著。”謝昭這次一點都沒讓步。
許聽韻知道這是他的底線,撇撇嘴也沒反駁。
酒吧這種地方,就是能用燈光和音樂把氣氛調得曖昧。
許聽韻坐在謝昭身邊,也沒人敢來搭訕,讓她有點無聊。
很長時間沒看到過謝昭了,兩個人都在忙,好不容易見到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許聽韻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氣勢洶洶地問謝昭:“你還說我,你來這個地方做什麽?”
她記得溫盼就是用這一招抵賴的,舅舅也拿她沒辦法。
謝昭卻沒像她想象中的慌亂或者求饒,反而笑了:“行,學會倒打一耙了是吧。”
“今天你舅舅叫我來這兒談事,別的地方不安全。這兒的老板是我們一起玩的同學。”
他一手搭在許聽韻的椅背上,微微用力,把她轉到另一側,“看見那兒了麽,二樓那個包廂是我們的地方。一會兒去見見舅舅?”
許聽韻訕笑:“又不是沒見過,我就不去了。”
謝昭沒打算饒她,把椅子賺轉回來、讓許聽韻和他麵對麵:“說吧,你來這兒幹嘛。”
“同學聚會呀,我和你說過的。我朋友也在。”她指了指沙發那邊,宋桃子扶著醉倒的楊一一躺在一邊,同學們好像是等不及她,已經開始新一輪遊戲了。
謝昭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一直盯著她的臉,許聽韻覺得剛退下去的溫度又燒了上來,她的臉現在一定很紅。
謝昭一手拿起酒杯,“別跟我這兒打馬虎眼。剛才跑了,現在舍得來找我了?”
許聽韻隻好招認:“他們說玩真心話大冒險……”
謝昭冷笑:“不是這樣還請不動你。”
“我還不是怕打擾你。”許聽韻想起剛才那些女孩子,忽然心底泛酸。
溫盼和楊一一都告訴過她謝昭有多受歡迎,可是她都沒親眼見過。
今天看見了才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許聽韻這話沒頭沒尾,弄得謝昭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他正要問,忽然看見許聽韻身後站了個男孩,正是剛才堵住她的那個。
許聽韻還等他說話,見謝昭往後看,也想轉身,卻先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腕。
是陌生的手,準確地說是陌生男孩的手。
“跟我走。”那個男孩聲音有點熟悉,手握得很緊,弄得許聽韻有點疼。
“鬆手。”謝昭臉上沒了對許聽韻的笑意,站起身冷冷地看著男孩的眼睛。
許聽韻真的害怕了,她想扒開男孩的手:“你鬆手呀。”
男孩似乎被她的舉動刺激到了,激動地說:“她們讓你來勾引他你就來嗎!你是缺男人還是缺錢,缺錢我有!”
許聽韻被她吼得懵了,手腕越來越疼,肯定青紫了。
謝昭怕他傷到許聽韻,不敢輕舉妄動,“你要什麽跟我說,現在給我鬆手。”
三人僵持不下時,徐楠和林夢跑了過來。
徐楠拉著男孩,急忙向謝昭鞠躬道歉:“對不起先生,我弟弟不是那個意思。小澤你快鬆手呀!”
林夢則是跑到謝昭身邊,急著問:“謝總沒事吧?”
徐楠聽到林夢認識謝昭,還稱呼他為謝總臉色變了。她知道林夢的身世,她認識的人都不是他們家惹得起的。
見許聽韻眼淚都疼出來了,謝昭也顧不上其他,上前攬住許聽韻的腰,快速捏住梁澤手腕微微發力,他就疼得鬆開了手。
“這是怎麽回事?”
這邊的混亂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北城音樂學院的同學們也圍了過來,有兩個西裝革履的人也過來了。
調酒師和其中一個講了原委,大家才知道那個寸頭是這裏的老板。
寸頭叫來保安,又讓人拿來醫藥箱,他去疏散安撫眾人。陳晝站在一邊,冷聲問謝昭:“到底怎麽回事。”
謝昭正查看許聽韻的手腕有沒有脫臼,不耐煩地說:“我沒空,你問他們。”
徐楠見這情景,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麽要讓許聽韻來。
她以為這男人不喜歡小姑娘的,怎麽才這麽一會兒兩個人就勾搭上了?
這兩個男人看起來都非富即貴,不好惹的很。
就剛才那個清月夜的老板也似乎很敬重這兩個人。
徐楠拉著梁澤,不讓他再說話:“誤會誤會。我們都是同學,剛才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我就讓聽韻來要這位先生聯係方式。本來就是鬧著玩的,誰想到聽韻當真了,這麽長時間沒回來,我弟弟還以為她被這位先生欺負了……”
她這話聽得人不舒服,好像許聽韻就是借這個機會來釣凱子一樣。
徐楠說完,戴眼鏡的男人推了下眼鏡,她才看見他冰冷的黑瞳,徐楠不自覺抖了一下。
陳晝盯得兩人低下頭,才輕笑一聲,說:“既然都是同學,又是誤會,那就道個歉吧。”
徐楠驚訝抬頭,往常她說這種話,許多人都會和稀泥的,怎麽現在反而讓她們道歉!
許聽韻是和這位謝總搭訕,又不是和這個男人聊天。
她又不是妖精,還能見一麵就勾走人的魂兒麽!
隻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徐楠扯著嘴角對許聽韻說:“聽韻,剛才真是抱歉,很疼吧,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你男朋友回去看到肯定著急了。”
她說完,果然看到許聽韻緊張了,而謝昭抹藥的動作也頓住。
她滿意地轉身,拉著梁澤走了。
等兩個人走了,謝昭才咬牙切齒地問許聽韻:“男朋友?”
許聽韻慌了,連忙向陳晝求救:“舅舅,外公還等著我們呢,我們先回去吧!”
她說著就要跳下椅子跟陳晝跑,卻被謝昭堵住去路:“今天晚上跟我回去解釋一下吧,許勺勺。”
許聽韻越過他求救般地看向陳晝,陳晝扶額:“我不管你們兩個的事了,謝昭你別嚇著勺勺,老爺子那我會回去說的。”
他不像陳老爺子,倒是很理解謝昭,畢竟現在兩個人同病相憐。
況且這裏有謝昭在,他也不用擔心勺勺安危。
許聽韻有點絕望,看著陳晝走開看著謝昭扁嘴。
謝昭得逞地笑,繼續給她冰敷手腕。
謝昭低垂著眉眼,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發頂上,眉眼隱匿在陰影處,帥得慘絕人寰。
而這樣的人,還在給自己冰敷傷處。
許聽韻不自覺地彎著唇角,似乎也沒什麽不好。他們也很久沒見了。
她正樂著,謝昭忽然抬頭:“笑什麽,一會兒回家看我怎麽收拾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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