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眨眨眼x12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在徐落月耳朵裏卻聽出了幾分“你對我圖謀不軌”的意味。
她連忙打斷他的興致勃勃,掃興地回道:“不要腦補了,這是給前男友還沒送出去的禮物,便宜你了。”
梁越澤微微低頭,眸光意味不明,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什麽都還沒說,你就不打自招了是吧?”
他笑得很曖昧,斷定地說:“徐落月,你有問題。”
他的睫毛濃密且長,往她貼近的時候徐落月幾乎以為要紮到自己。徐落月心跳停了半拍,手掌微不可見的沁出一層薄汗,不客氣地將他的頭微微推開,冷著臉麵無表情地說道:“梁越澤,我求你了,再三強調,不該看的東西少看點吧。”
有那麽一瞬間徐落月莫名聯想到之前那個夜晚,梁越澤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我看你就是想pua我,覬覦我完美的身材,方便我落入你的魔爪……
救命。
一件衣服單獨不好清洗,徐落月將他隨意扔在沙發上的上衣扔進了洗衣機旁邊的髒衣簍。回來之後見他還在擺弄那身情侶衣裳,徐落月嫌他雞毛,“行了行了,有得穿就不錯了。”
梁越澤挑了挑眉,“我看看怎麽了?送禮物的速度趕不上你換男朋友的速度。我見不著你頻繁更替的前男友,還不讓看看屬於你前男友的衣服啊。”
徐落月黑不溜秋的眼珠子轉了轉,充滿了無辜:“拜托,大多數時候哪一次不是我被甩啊!”
梁越澤瞥她一眼,“你還驕傲起來了?”
“倒也沒有。”她鏗鏘的語氣瞬間弱了下來。
時間就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鬥嘴閑扯之間度過,跑腿小哥也將他們需要的配菜送上了家門。
梁越澤回廚房處理食材,先將海蝦、花螺、波龍等加入薑片放入蒸籠,另外一邊簡單做了個蒜蓉醬用勺子撒在處理好的扇貝、竹蟶等上方,又按照徐落月的口味調了兩碗蘸料。
徐落月像大爺似的側躺在舒適的沙發上,在遠處還不忘指點江山:“記得我的生醃,茅台在你右邊的透明櫃台裏。”盡管沒嚐過生醃,看吃播經驗頗為豐富的她還是知道最淺顯的一點——白酒用來殺菌。
一刻也沒停下過手中忙碌的梁越澤任勞任怨,“徐落月,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
徐落月沒有絲毫的愧疚感,雙手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手勢,大聲誇讚道:“勞動人民最光榮!”
梁越澤:“……”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他年幼的時候就是被徐落月這迷魂湯灌了一遭又一遭。
半個小時之後,一切就緒,家常版海鮮盛宴被端上了桌。
梁越澤將廚房內的用具簡單收拾了一番,吩咐道:“徐落月,盛飯。”
“來啦。”早就饑腸轆轆的徐落月立馬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盛好飯將碗筷擺放好。
生醃醃製完之後要放冰箱冷藏入味,網上的說法是醃製完最短兩小時後可以食用。
徐落月迫不及待地揭開了梁越澤的剛蓋上生醃蓋子,滿臉期待地低頭嗅了嗅味道,這香味撲鼻而來,她舔了舔嘴唇,“我覺得會很好吃耶!”
梁越澤並沒有被誇讚的喜悅,他淡淡地說:“你那個脆弱的胃,能經得起這麽造嗎?”
徐落月臉色頓時耷拉下來,很是無語:“掃興你是真有一手。”
正在興頭上的徐落月被梁越澤一盆冷水狠狠澆滅,原本還打算好好讚美一番他的廚藝,歌頌一下他的辛勤勞動,終究是梁狗不配了。
兩個人麵對著麵坐著,徐落月不說話,梁越澤也不吭聲,隻能偶爾聽見筷子以及碗筷細碎碰撞的聲音。
倏地,桌邊上徐落月的手機發出不停收到信息的叮咚聲。
她慢吞吞地將手機拿到手中,麵容識別解鎖,入眼便是一整排阿俊的信息——
【阿俊:姐姐,到家了吧?】
【阿俊:上班累到了吧,這個點是不是在補覺,那我不吵你了。】
【阿俊:還沒醒嗎?】
【阿俊:飯應該也還沒吃吧。】
【阿俊:記得到點吃飯,不然對胃不好。】
【阿俊:不知道姐姐方不方便給我你的地址,我給你點個外賣吧?別餓過頭了。】
……
應該是怕打擾徐落月工作,阿俊是下班之後的時間才開始給她發的信息,回來路上徐落月還在跟他聊天,後麵梁越澤出現之後徐落月光記得跟他鬥嘴去了,根本沒時間看手機。
看見對麵關心的話語,徐落月想到忽然之間就弧了對方,有點淡淡的愧疚感,她打字回道:【不好意思,有點事沒看手機,現在已經在吃飯了,謝謝關心呀^^】
【阿俊:在吃飯就好,那我先不打擾姐姐吃飯,等會聊。】
【徐落月:好。】
可能因為前麵那個對象在生活中的細節過於強勢,一時間碰見這種體貼的小奶狗徐落月還蠻驚喜的,所以態度也格外的溫柔。
與阿俊結束聊天後,徐落月用餘光偷偷瞥了一眼梁越澤,見原本專心用餐的梁越澤也看起了手機,剛想把手機放回去的徐落月似是不甘示弱,輕輕地“哼”了一聲之後也拿著手機刷起了朋友圈。
翟子赫不知道又在哪裏浪,朋友圈po了一張星空的照片。
市區內高樓大廈林立,車輛繁多,很少能見到那麽空闊且繁星密集的夜晚,徐落月迅速給他點了一個讚,並在下麵評論道:這是在哪啊,出去玩都不叫我?
梁越澤也刷到了這條朋友圈,手指隨意地在屏幕上滑動。他看見徐落月的評論,目光沉沉,一個恍神就點進了翟子赫的朋友圈主頁。
他蹙著眉準備退出當前頁麵,卻突然發現翟子赫前段時間的朋友圈有這麽一條內容。
——強推這部電影!!我兩個妹妹看了都說好。
配圖是電影院裏即將開場時微弱光線下徐落月和俞悅一人抱著一桶爆米花的側影。
梁越澤一眼就認出徐落月有點肉肉的側臉,特地仔細看了一眼朋友圈日期,又重新翻找了一下自己和徐落月的聊天記錄。
行,徐落月。
他眼下藏著一片重重的雲翳,臉色陰沉,故意將手機扔在桌子上,發出“砰”地的聲響。
徐落月被嚇了一跳,她抬起頭盯著他,不知道他突然間發什麽神經,“你幹嘛啊?”
梁越澤舌尖頂了頂右側腮幫,唇角微微扯動,冷笑了一聲,“電影好看嗎?”
徐落月正帶著手套將龍蝦殼剝掉,嘴裏還在不停咀嚼著,有些莫名其妙地反問道:“什麽電影?”
“你說什麽電影。”梁越澤重新把話題拋了回去。銥嬅
徐落月咽下那塊鮮甜的蝦肉,你發什麽病五個字即將脫口而出,與翟子赫的那一幕躍然湧上了腦海,默默地咽了回去。
“月牙,阿澤說你拒絕了他,和哥看電影去?”
“不去。”
“去啊去啊,還要請啊。你都好久沒出來了,是不是想要背叛組織?”
“沒有。”
“噢……我懂了,是不是又和阿澤吵架了?”
徐落月思及一些不能說的緣由,“沒有啊。”
翟子赫語氣裏透露著奸詐和偷笑,“不帶他,我們三偷偷去。”
那部電影是係列片,徐落月期待上映已久。徐落月有點糾結,這行為是不是有點不太道德,畢竟有時候梁狗對她還是掏心掏肺的。
但既然翟子赫都這麽說了,她猶豫了片刻,保留了她最後的仁慈:“好,千萬別讓梁越澤知道。”
翟子赫爽快應道:“沒問題。”
回過神來,徐落月眉眼間閃過一絲心虛,她有點困惑:這都過去這麽久了,梁越澤是怎麽知道的?
不會是翟子赫這個不道德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兩邊行騙,把她給賣了吧?!
徐落月露出一個獻媚的笑,眼睛像月牙般彎起,解釋道:“你說那個啊,都怪翟子赫,我都說了我沒空,他非要拉著我去。去也就算了吧,我說把你叫上,他非不肯,說我們三偷偷去,不帶你。”
她一臉義正詞嚴,說出的話鏗鏘有力,“我已經對他這種不道德的行為進行了嚴厲的批判,以後我們也讓他嚐嚐被孤立的滋味。”
梁越澤被她氣笑了,他睨了她一眼:“徐落月,你所謂的孤立就是在朋友圈問他為什麽出去玩不帶你嗎?”
真是張嘴說話不打草稿,滿口胡言亂語。
徐落月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平時壓根不刷朋友圈的人怎麽今天轉性了,“意外,那是意外。”
她試圖再次說服他:“你不懂我的深謀遠慮,我先打入敵營之後,狠狠地放他的鴿子,讓他知道這種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行了。”梁越澤擺了擺手,“徐落月,你就是隻小白眼狼。”
他起身洗了個手,將客廳茶幾上的鑰匙拿好,“不吃了,我走了。”
徐落月看著桌子上才吃到一半的菜,她愕然:“啊,你就吃完了啊?”
梁越澤止住腳步,回頭頓了頓,微不可見地歎了一口氣——
“徐落月,氣都被你氣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