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0-
次日, 焦妍一早八點有課。
昨晚睡得不算晚，但睡前也是筋疲力盡，屬實是起床困難, 同時也難為了齊崢。
從七點開始，便從被窩裏叫她，任是他怎麽吻怎麽不安分，她都能無動於衷, 妥妥的懶蟲粘床, 扒拉著扯不起來。
最後無奈, 齊崢先去洗漱，把自己收拾完後, 擰了毛巾出來, 給還閉著眼的她擦了把臉。跟著, 去她衣櫃裏隨手拎了件連衣裙, 慢條斯理地給她換上。
這拽過來又翻過去的折騰，焦妍的腦子瞬間是清醒不少，等他給自己換好了衣服, 慢悠悠地朝他伸手, 打了個嗬欠，說：“拉我一把。”
齊崢依言將她拉拽起來，高大的身子立在她身前，她便順勢環住他的腰，隔著衣料, 臉蛋貼著他結實的腹肌，睡眼惺忪：“真的好困。”
她像是隻早起撒嬌的幼貓, 窩在自己身前, 溫順地讓他忍不住去撫她的長發, 溫聲說：“七點半了，不能再睡了。衣服幫你換了，臉也給你擦了，但是這牙還是得勞煩夫人你親自去刷。”
焦妍又是一個嗬欠，沒好氣地捶他一拳：“都怪你！早知道我昨晚就回宿舍了。”
“是，怪我。”他緩緩說著，漫不經心中又有幾分促狹，“那今晚我們可以早點開始，早點結束。”
焦妍忍不住失聲笑出來，攀著他的腰起身，推他嘲道：“你可真會安排。”
她轉身去浴室刷牙。
齊崢後腳跟過來，整理著襯衫袖口，站在浴室門口看她，問：“下午沒課是嗎？”
焦妍握著牙刷點點頭。
他往上推了推領帶，跨步進浴室，對鏡檢查儀容：“那中午下課我來接你，吃完飯後送你去媽媽那兒。”
焦妍一口吐了牙膏沫，懶懶應聲：“都好。”
齊崢見她磨磨蹭蹭，舉起腕表看眼時間，提醒：“現在七點四十二分，去掉路上和早餐的時間，你隻剩三分鍾。”
話落，焦妍三兩下洗幹淨牙刷牙杯，抽紙一擦嘴，迅速推著他往外走：“好了好了。”
早餐被她打包帶著在車上吃，為了讓她少走幾步路，齊崢特意自己開車，挑了輛低調的卡宴，一路送她到教學樓下。
時間算得倒剛好，到的時候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鍾，焦妍匆匆忙忙解了安全帶，主動湊到齊崢麵前，“啾”一下在他臉頰親的響亮，跟著拎起包和剩下的早飯下了車。
車門被關上，望著匆促跑進樓的背影，齊崢沉浸在焦妍剛剛的親吻中，神思還有些恍惚。
她今日的主動，和以往歡-好時有所不同。
就像是許久的單戀得到了回應，他的內心突然就有了真正的歸屬感。
他想到一個詞，如願以償。
從前對自己，他總有自信，隻要是他想的，沒有得不到。他從不畏懼失去，因為在他認為，失了舊的，自還有新的。
更是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對待感情對待另一半，如此小心翼翼，惜如珍寶的一天。
害怕失去，才會懂得珍惜。
他這輩子，注定是永遠不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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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期末，中午下課的時候，老師布置期末作業拖了堂。
焦妍想著齊崢應該是到了，便發微信讓他直接進來教學樓外等。
齊崢消息回得很快：“這回不介意我高調了嗎？”
焦妍看著內容忍不住彎了下嘴角，打字：“上次吵架你都來好幾回了，我現在還有必要介意嗎？”
“齊崢：。”
“齊崢：我到了。”
“焦妍：等會兒，老師拖堂了，還得幾分鍾。”
“齊崢：有人找我要微信，要給嗎？”
“焦妍：？”
“焦妍：你活膩了？”
“齊崢：已拒絕。”
一旁宋菁菁見她劈裏啪啦鍵盤敲個不停，用肩膀撞撞她，笑得意味深長：“你家齊總來接你了？”
焦妍關了手機，抬起頭來：“嗯，我中午就不和你們吃食堂啦。”
“知道！”向忻睨她，咬牙瞪眼，“你說過兩遍了！我懷疑你在諷刺我們單身狗沒人陪吃飯！”
“我可沒有。”焦妍無辜搖搖頭，忽地起了心思，“你們若是願意，我可以和齊崢商量一下把他的兩個朋友介紹你們認識，看看有沒有機會。”
宋菁菁不以為意：“我們都喝過酒了，還需要介紹，微信還加了呢！”
向忻補充：“就是沒聊過天，我覺得他們年紀有點大。”
焦妍詫異：“年紀大？陸銜策和齊崢一樣大，蘇呈越還比齊崢小一歲呢！”
“那年紀還不大啊？”宋菁菁反問她，“您也不想想咱們才幾歲？”
焦妍：“……”
“不過嘛……”宋菁菁托起腮，一臉花癡地眯起眼，“撇去年紀不說，那個陸總，很有魅力……長得也是我喜歡的類型。”
向忻不作認可地擺了擺頭：“反正都不是我的菜……”
話落，講台上的老師正好說下課，焦妍敏捷地站起身，拎了她的香奈兒，笑言：“放心菁菁，你的心意我定會替你轉達！”
“您可別我的祖宗！”宋菁菁語氣慌亂地阻止，跟著她一道站起來，往外走，“我就是隨口一說。”
下課的點，樓梯間正是人多，跟著一大批學生走到一樓，焦妍還沒出教學樓，就望見遠處的站在樹下等候的齊崢。
穿著今早出門時的那身黑襯衫，頸上的領帶係得工整，一絲不苟中襯出些許禁欲感，沉穩俊朗，十分引人注目。
她心下一喜，腳步也不自覺著急起來。
走在她後頭的同班同學遠遠瞧見齊崢，有忍不住好奇地走上來問她：“焦妍，那你是男朋友嗎？看他常來接你。”
焦妍淺淡一笑，絲毫不掩飾：“對。”
同學羨慕道：“真好，長得帥又貼心，上天什麽時候也能賜我一個這樣的男人？”
焦妍拍拍她的肩，笑道：“早晚的事兒，不著急。”
說完，正好走到教學樓門口，她扭頭衝宋菁菁和向忻道過別，便迫切地朝著齊崢小跑而去。
然後在眾目睽睽下，直接一把抱住齊崢舍不得鬆開，滿臉都是掩不住的欣喜之情。
宋菁菁羨慕嫉妒恨，一對眼珠子直勾勾望著，覺得刺目又饞得慌，哭咧咧地罵道：“淦，她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當眾就秀起恩愛來了，嗚嗚嗚什麽時候我也能這樣……”
向忻順手托住她腦袋往自己肩上按，安撫：“快了快了。”
……
突如其來的熱情擁抱，叫齊崢一時無所適從，愣了好半會兒才抬手攬住她，滿心歡喜的笑著打趣：“你同學們都看著呢。”
聞言，焦妍即刻把手鬆開，故作矜持地斂笑，戲弄他：“這樣啊，那不抱了。”
齊崢急忙把她扯回懷裏：“讓他們看著。”
焦妍忍俊不禁，下顎抵著他的肩，說：“我餓了。”
齊崢鬆開擁抱，牽著她往前走：“車在前邊，想吃什麽？”
焦妍想了會兒：“麥當勞吧，好想喝可樂。”
他摸了車鑰匙出來解鎖，都依她：“好。”
……
吃過午飯，齊崢還有時間，便跟著焦妍上樓，打算在病房待一會兒。
午間，住院部的長廊飯菜飄香，比起早間的忙碌，這會兒是更為清靜一些。
兩個人閑聊著出了電梯，還沒走到病房門口，焦妍就先聽見倪靜房裏傳來頗為熟悉的男聲。
心頭咯噔一下，焦妍臉色倏然凝滯，有所料想地加快步伐跑去。
齊崢緊跟其上。
“靜靜，就當我求你，勸勸阿妍行嗎？”焦成憲低聲下氣地哀求道，“達成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你別來找我。”倪靜態度冷漠又決絕，“你怎麽對得阿妍你自己心裏清楚，如今這番局麵，都是你自己的報應。”
“是，是我的報應，我都認了……可阿妍能有現在的生活難道有一半不應該感謝我執意要她聯姻嗎？”
就是到了這種地步，焦成憲都不忘給自己戴高帽，焦妍站在門外，聽得隻覺得心頭有一團火在燒，氣得她忍無可忍，抬手一把就猛推開了房門。
“砰”一聲響，門板撞上牆麵，發出不小的動靜。
焦成憲側頭望去，見著來人，頓時仿佛撞了邪似的，神色一僵，錯愕地張了張口，不知所措。
“誰讓你來的？”焦妍眉目陡然沉了下來，聲色俱厲地步步緊逼，“誰告訴你我們在這兒的？”
這兒剛剛鬧出的聲不小，門外此刻吸引來不少圍觀的人。齊崢冷然往外掃了一眼，關上了房門，將雜聲隔絕在外。
焦成憲瞥了眼齊崢，畏懼他的氣場，一時緊張起來，全然沒了以往的蠻橫囂張，唯唯諾諾地不敢直視他們：“阿妍……爸爸真的走投無路了……”
“你閉嘴，可別來惡心我。”焦妍漠然打斷他，諷刺道，“我媽走投無路的時候，你怎麽對她的？你怎麽還有臉出現在她麵前？”
齊崢不想擾倪靜休息，打算速戰速決，麵色冷峻地走上前，語帶威脅：“焦總，昨晚在電話裏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若是再如此糾纏，隻會加快達成宣布破產的速度。”
聞言，焦成憲麵上驟然變色，驚慌失措地往前兩步，想去拉焦妍的手。
齊崢反應迅速，擋在她身前，用身子攔住。
焦成憲見狀，幾分失意地往後退了半步，苦苦求道：“阿妍，齊總，求求你們了，若是還不起那些債務，房子車子都會被收走，爺爺年紀大了，你真的忍心讓他無家可歸嗎阿妍？”
焦妍冷笑一聲：“怎麽？利用了我，現在連爺爺都不放過？”
焦成憲：“我……”
“滾！”焦妍抬手指向門外，盡量讓自己的聲線保持平靜，“快點滾。”
焦成憲站著，巋然不動，沒打算走，試圖再做勸服：“阿妍，我……”
“滾不滾？”焦妍態度堅決，目光瞥見床頭櫃上擺著的新果籃，怒意猛地湧上心頭，兩步過去劈手抓了過來，一舉捧起惡狠狠地扔向焦成憲，幾乎嘶吼地罵道，“帶著你的東西，給我滾！”
她的力氣不小，沉甸甸的果籃也被她扔在空中甩了出去，裏頭的水果七零八落的掉了下來，在地上四處滾開。
焦成憲被扔得措手不及，整個人往後一趔趄，不小心踩著果籃裏掉出來的蘋果，狼狽的差點兒摔跤。
見他扭扭捏捏的還不準備走，焦妍全然失了耐心，利索地拉開房門，走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袖，費盡全力地往外拉拽：“我叫你滾聽到沒有？給我滾！別在這兒汙我媽的眼！”
場麵忽然就變得一片混亂，倪靜躺在**，心急如焚的想勸阻，結果一起身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吃痛的悶哼一聲，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哆嗦著手，說：“齊崢你快攔著，這在醫院的別鬧大……”
齊崢一直都在一旁護著，生怕她使過了勁害得她自己摔跤，此刻見焦成憲被推到門外，忙就上去扶住她，正想開口說話，她又忽地蹲身，拎起那早就散落全無的空果籃，毫不留情地將它和焦成憲一並扔到了走廊上，理智全無地吼道：“快點滾！”
話落，又是“砰”一聲巨響，整層住院部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嚇了一大跳。
焦成憲立在病房門外，麵對多雙投遞而來的驚奇目光，尷尬至極。
最後悻悻然地一甩手，離開了。
病房裏，焦妍被氣得不輕，胸前劇烈起伏著，好半晌都沒緩和過來。
她著實是納悶，看了眼齊崢：“他到底怎麽知道我媽在這兒的？”
齊崢皺著眉，也是不解地搖了下頭。
焦妍想起齊崢剛剛的話，問他：“你昨天和他通過電話嗎？”
“昨晚。”齊崢承認：“本以為電話裏和他講通了，結果沒想到，他會找上這兒。”
焦妍聯想到昨晚他在書房的那通電話，心下一愣：“他最近經常給你打電話？”
“打過三次。”
“達成不行了？”
齊崢如實告知：“已經是負債了。”
焦妍哼了聲笑，充滿了嘲諷和不屑：“活該。”
“這都是他咎由自取。”倪靜開口道，話裏也沒有半分心軟，“齊崢，你別理他，他跟你要錢就把他趕出去。”
“您放心，他已經不敢再來找我了。”齊崢說，“否則今日也不會出現在這兒。”
想了想，他又不太放心，“媽，我給您換間病房吧。”
“不用。”倪靜即刻婉拒，“再過兩天就出院了，搬來搬去的太麻煩，今天阿妍這麽一鬧，他應該也不敢再來了。”
焦妍：“沒事，明天周六沒課，我白天就來這兒守著，夜裏再回去。”
齊崢沉吟半會兒：“那我明天也一道過來。”
“不用不用，阿妍過來就好了。”倪靜忙說，“別耽誤你工作。”
焦妍扭頭瞧他，也問：“雖然明天周六，但是你平常周末在家不是都會加班嗎？”
齊崢倒不在意：“無妨，帶著Ipad就好。”
如此，焦妍便不再拒絕，點點頭答應下來：“那也行，有個男人在，安全一些——對了媽，我和齊崢商量好了，等你出院了，就接你回棠臣名邸和我們一塊兒住。”
“一塊兒住？”倪靜不太願意地抿了下唇，“不好，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生活，我摻合進去多不自在。”
“哎呀，就住一棟房子裏，各有各的房間。”焦妍勸說著，“你不來和我住，你要去哪兒？身體還得靜養個把月呢！”
“這個不用你們操心了，我和蓉姐早就決定好了，等出了院我就搬去和她住。”倪靜望向齊崢，直言，“你媽媽說四合院房間很多，要我住進去，和她一塊兒平日裏有個伴能解解悶。”
聞言，焦妍瞅了眼齊崢，心有顧慮：“這……會不會不太方便？”
“倒是沒什麽不方便的。”齊崢笑了笑，“爸爸病的這兩年都住那兒，起居都挺便利，而且那兒一直都有營養師給爸爸安排膳食，媽媽若是住過去，也許確實會比和我們一塊自在些。”
焦妍有些糾結：“可是我怕太麻煩你媽媽了……”
“都是一家人，談不上麻煩，而且家裏還有梅姨，媽媽就是和我們住，也得琳姐一塊兒照顧。”他還說，“四合院離棠臣名邸很近，咱們隨時都可以過去。”
焦妍有點被說服了，猶豫了良久，去問倪靜：“媽，你不想和我住嗎？”
“倒不是不想。”倪靜輕笑一聲，實話實說，“這不是你們倆剛結婚也沒多久嗎？家裏有個長輩你們總是不自在，而且平日裏你去上課，齊崢去上班，我一個人悶得慌，與其老是往外跑，還不如和蓉姐住一塊兒，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隨時都能說上話。”
焦妍兩分為難地再次看齊崢：“真的可以哦？你爸爸會不會介意？”
齊崢笑著摸了下她的耳垂：“放心，你的這些擔心都不存在，媽媽若是在四合院住的不慣，咱們到時候再安排她搬來棠臣名邸不就好了？”
倪靜應聲：“這樣也挺好的。”
焦妍：“好，那就按媽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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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成憲碰了一鼻子灰，垂頭喪氣地回到錦繡華府，王文茵就迫切地迎上來，著急想知道結果：“怎麽樣了？”
焦成憲心有不甘地看她一眼，歎了聲氣，什麽也沒說。
一旁吳雲心見狀，已有所料：“能怎麽樣，看他這樣，就是失敗了唄！別說我沒幫你們啊，我在醫院看到焦妍和倪靜可就馬上回來告訴你們了。”說著，她拎了包站起身，目光幾分輕蔑地瞥過焦成憲的臉，邊往外走著邊冷嘲熱諷，“是你自己不爭氣，女兒攀上了高枝有什麽用，關鍵時候想拿點錢都要不來，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從前焦家富裕，吳雲心對焦成憲總是阿諛奉承，也經常帶著女兒來占小便宜，如今負債敗落，她也成了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人。
焦成憲聽得惱羞成怒，一拍桌，揚聲衝她罵道：“臭八婆，說什麽你！給我滾遠點兒，以後別進我家門！”
吳雲心懶得搭理，早就走遠。
王文茵立在一旁麵無表情，這時陰陽怪氣道了聲：“這房子都要被法院收走了，誰還要來？”
焦成憲神色一頓，難以置信地側頭看她：“你說什麽你？怎麽？你也要學著她來踩我一腳？”
王文茵哂笑，眸光冷冷地瞧著他，不否認：“怎麽？難不成你還想我跟著你過苦日子？”
作者有話說：
大家想看陸銜策和宋菁菁湊對嗎？可以寫番外上，想看的可以扣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