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一大幫人進屋上樓,王文茵眼睜睜望著,心裏頭卻憋著股氣沒地方發泄,拽著焦成憲的手,急得直跺腳:“你是真打算讓她全搬走嗎?她這麽多年來買的那一櫃子名牌衣服和包包,都快抵上一套房了!”

“可不是,他們倒是能反客為主,真當這是自己家了?”吳雲心氣不過,幫襯著說道,“齊家那麽有錢,怎麽還圖咱們這些東西?難不成還想著都帶過去給自己省下一筆?”

“閉嘴!”焦成憲一把甩開王文茵的手,喝斥,“你們懂什麽?我要是這點錢財都舍不得,還能從他們家撈到更大筆錢嗎?”

吳雲心嗤之以鼻:“你這先讓人空手套了白狼不說,這會兒還自己搭了錢財去,能撈什麽錢?”

焦成憲扯了下領口,嘴角的弧度帶起一絲嘲笑意味,指著她麵露嫌棄地直搖頭,鄙夷道:“眼皮子淺就是眼皮子淺,我要是今天不讓她把東西搬去,傳出去了別人會覺得我是個苛待親生女兒的爸爸,齊家也會認為我不重視這個女兒,不把她放在眼裏,那我還有資格和他們談彩禮嗎?”

焦藝不以為然:“齊家又不是小門小戶,這種有頭有臉的人家最講究麵子,彩禮這些就算不提,他們也不會少給。”

焦成憲理直氣壯:“那我有和他們談更多條件的資格,我幹嘛不談?”

幾人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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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崢這行動力,倒是不含糊。

叫了一整支搬家團隊來,半小時就把行李收拾了妥當。隻要焦妍說要的,統統疊好收進箱子。

這一箱一箱的往外搬,看得焦妍笑不攏嘴,自語一聲:“真好,把不想要的也帶走,扔在外麵也好比給她們撿便宜。”

見她心滿意足,齊崢也愉悅地舒展眉目,彎了彎嘴角,輕輕一拍她的肩,道一聲:“走吧,我們出去等。”

“好啊。”心裏暢快,說話的語調也跟著輕快起來,焦妍拎了包跟在他身後,蹦躂著下樓。

客廳裏,除了焦建國已經回房小憩外,照舊是那群人坐著,臉色比起剛剛她上樓前,是越發難看,連強顏歡笑都不願做了。

此時此刻,也就焦成憲沉得住氣,咧唇笑著迎上去:“都收拾完了?”

心情好,焦妍便應答了一聲:“搬著呢,我們上外頭等。”

焦成憲伸手又招呼,虛與委蛇的麵貌展現到了極致:“外頭冷,就坐這兒等吧。”

“不用,我喜歡涼快。”焦妍直接拂了他的麵子,顧自勾了齊崢的手臂往外頭走。

突如其來的主動接觸,齊崢愣了一瞬,目光下意識瞥向她挽在臂上的手。

白皙纖細,指頭幹淨圓潤。

他想起那年在醫院,她指尖無意識握上來的溫度。

齊崢不由得感到歡喜,且享受於她的碰觸。

“齊總!”

並肩走到玄關,兩人才剛換上鞋,身後傳來焦藝的聲音。

焦妍一頓,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焦藝是在叫齊崢,而不是她。

焦妍抬眼一瞥齊崢後,鬆了勾著他的手,扭頭看去。

臂上的力道忽地退去,齊崢心裏莫名也跟著落了空。歡喜不過半分鍾,他不自覺一蹙眉,這才側目。

焦藝幾步走來,眉眼帶笑,忽略了焦妍,眼神直勾勾地隻看齊崢,矯揉造作地夾著聲兒,營造一副端莊優雅的淑女人設:“齊總,這麽快又見麵了。”

聞言,焦妍眸光輕顫,好奇和意味深長統統爬上了眼梢,默不作聲看好戲。

齊崢麵不改色,冷冷睨一眼焦藝,也不吭聲。

兩個人都毫無反應,焦藝覺得自己有點自討沒趣,但既然站到了他們麵前,也不能白白碰一鼻子灰,扯唇又笑起來,曖昧不明地說了句:“想不到再次見麵,齊總竟然成了我妹夫。”

焦妍眉目微斂,再看向齊崢時,微妙的表情中含著些許嘲諷:謔,這是有過一腿?還是差點有了一腿?

當事人齊崢很是淡然,坦坦****的直視焦妍的目光,依然不急著開口的樣子。

當然,焦藝也沒給他倆說話的機會,上半句話講完,頓了一秒,即刻又接著說:“既是結婚了,那就祝齊總新婚快樂,百年……嘖!還是希望您往後日子一切順遂吧!”

說到後半句話,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掃了眼焦妍。

幾分嫌棄,幾分故作憂心。

就衝和焦藝明爭暗鬥這麽多年,焦妍也能聽出來,這短短一句祝福語可沒表麵上那種好意。

實際是拐著彎在罵她麻煩精,暗諷齊總娶了她,往後的日子難以順心的意思呢。

焦妍直接笑了,白眼子就差掀到腦後去,兩手交疊抱胸,仗著自己比焦藝高半個頭的優勢,蔑視一眼,語氣狂妄極了:“哎喲,我老公日子順不順遂的,你是連邊兒也沾不著啊,擱那兒酸葡萄又鹹吃蘿卜淡操心個什麽勁呢?”

戳到痛處,焦藝笑容一滯,有點急眼:“你……”

“別你你你了。”焦妍不慌不忙,沉著地回懟,“用不著你祝福,百什麽年?我們倆能相愛千年成精呢!往後要是閑著沒事就多刷刷朋友圈,看看我分享的恩愛動態,好治治你的紅眼病!”

口齒清晰,牙尖嘴利,字字句句往焦藝心口上戳。完了後焦妍還重新挽上齊崢的手臂,特意將他往自己身前一拉扯,半個身子緊貼上去,做出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

這給焦藝氣得是胸臆難平,咬牙切齒地瞪著焦妍,急得好半晌想不到回應的話來。

齊崢瞧焦妍這伶牙俐齒的模樣,倒是被逗樂了。

尤其那聲突然的“老公”,叫他聽著很是順耳。他低頭愉悅地一彎唇,曲起被她挽住的手臂,反手牽住她的,很自然地回應她的親密接觸,接著垂眸落在焦藝麵上,聲線冷然:“我與焦小姐素不相識,僅在飯桌上有過一麵之緣,焦小姐大可不必在我太太麵前說這些曖昧不清,模糊重點的話,影響我們夫妻間的感情。如果沒什麽其他事的話,我和我太太先告辭了。”

話落,他牽著焦妍一道轉身,前後跨出門檻,往外去了。

隻留焦藝氣急敗壞地紅著眼,直跺腳。

焦妍內心暗爽,同時也意外他竟配合自己作戲,一瞥兩人相牽的手,忍俊不禁:“你倒是入戲的快。”

齊崢走得不急不緩,側目瞧她一眼,對此話不以為然:“入戲?我們可是合法婚姻。”

“我和焦藝從小不合,她明知道自己和你沒什麽瓜葛也要沒話找話地來酸我,無非就是看我找了你這大戶豪門,心有不甘。”她訕訕咧了下唇,“所以剛剛那個情況,我就隻能利用和你的關係小小的反擊一下,還請諒解。”

“無妨。”他淺淡一笑,話也說輕描淡寫,“都是一個戶口上的人了,彼此照應擁護也是應該的。”

走出了院子,焦妍回頭望了望,見樓門前已無人站著,鬆開手背到自己身後,耐不住八卦心地低聲問他:“話說,所謂飯桌上的一麵之緣……你和她也相過親嗎?”

冰涼的溫度從掌心退去,齊崢目光在她略微單薄的穿著上掃了一眼,心頭同時虛空,也連帶著勾起了煙癮。

憋了大半天,這會兒癮上來煩躁難忍,齊崢下意識就伸手去摸衣兜裏的煙盒,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沒有,隻吃過一次飯,商務聚餐,焦成磊帶著她一道來的。”

“哦~”焦妍明了地點了點頭,見他從兜裏摸出煙盒後許久都不打開,想起前幾回他似乎也是顧慮著自己,笑笑直言,“想抽就抽吧,不用顧慮我,我不介意,也不會幹涉。當然,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抽煙有害健康。”

男人忽地失了笑,一對俊美的桃花眼微微彎起,沒了平時的淩厲,反倒有些迷離似醉,如這陰天裏鑽了縫的陽光,溫和寡淡。

“行。”

齊崢屈指抽出一根來,咬在嘴裏,低頭點火,吸上一口。火光明滅間,他伸指夾住煙,用那隻手揮了揮升騰的煙霧,淡淡道一聲,“別站這兒了,去車上等吧,二手煙也有害健康。”

幾分的隨性和慵懶,明明就是無意識的神態舉止,卻莫名帶著勾魂攝魄的魅力。仿若從精心設計過動作的電影畫麵中,走出來的雅痞紳士,給焦妍瞧得一陣怔神,心跳都加速。

屋院忽地傳來腳步動靜,工人搬著箱子走出來。

焦妍恍惚回神,不著痕跡地別開目光,側了下身,深呼吸兩口氣,走向勞斯萊斯。

司機提前下車開好了車門,焦妍訥訥地彎身坐上去,在車門關上後,捂了下心口,暗罵自己:膚淺的東西!

手機彈來消息,是薑芥來的,詢問她:“如何,領完證了嗎?”

看到內容,焦妍下意識想給結婚證拍張照發去。兩手在包裏和衣兜翻尋了未果,才想起來結婚證還在齊崢那兒,便打字回:“領了,在搬家。”

“芥子:謔!這麽迅速?齊總行動派啊!”

“芥子:那你豈不是今年在他們家過年?”

“老鹽巴:挺好的,總比在我自己家好。”

“芥子:抱抱.jpg”

“芥子:不管怎樣,祝你新婚快樂!喜事臨門,是不是該請我吃頓飯【可愛】”

“老鹽巴:我知道了,這才是你的目的。”

“芥子:講這種話,喪良心,人家也是給你準備了新婚禮物的好嗎?”

“老鹽巴:……那就小小期待一下。”

車門這時從外頭被拉開,冷風猛地灌進來,吹飛了焦妍披肩的長發,糊了她半張臉。

齊崢上了車,周身殘餘的煙草味在鼻息間縈繞,掩蓋住了他身上本有的雪鬆木質香味。

伸手撥開碎發勾到耳後,焦妍側目看他,問:“戶口遷移需要多久?戶口本到時候我還得送回來。”

齊崢調整著坐姿,解了西裝外套的紐扣,取出手機,說:“已經辦好了,戶口本也歸還了。”

焦妍吃驚:“這麽快?”

“嗯。”大概是有消息來,齊崢垂頭邊回複著消息,邊說,“結婚證放我這兒吧,今後有需要也是得兩本一塊用到。”

“哦,隨意。”

反正除了離婚,她也用不著這玩意兒。

見他忙著看消息,焦妍也沒再說什麽,視線回到手機屏幕上正準備刷朋友圈,旁邊人的聲音又傳來:“東西差不多快搬完了,於侑跟著他們的車走,我們先回。”

“好。”

……

大概是大半日沒工作,堆積了不少事務要處理。回去的路上,齊崢忙著看合同資料、回消息,就沒歇停過。

焦妍不做打擾,顧自玩著手機,直到車子駛進棠臣名邸。

洛北城唯一一所位於城中心的別墅住宅區,是焦成憲奮鬥幾輩子也買不起的樓盤。

一路緩行,焦妍望著外頭錯落有致的奢華樓房,開口說了句:“這裏離我學校很近。”

齊崢暫時回複完手機裏的消息,聽見話聲,關了鎖屏:“嗯,原本選好的幾處婚房裏,有兩套是這個小區的,這兒裏洛北大學最近。”

“那你原本住這兒不就正好,不需要新房。”她扭頭看他,神色淡淡,“我步行十分鍾就能到洛大。”

“天兒冷的時候讓司機送你,或者自己開車去。”他收起手機,抬眸與她視線相對,目光平靜,“車庫裏挑你喜歡的開。”

焦妍默然,眼神沒有絲毫回避,半晌才舒展眉目,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地輕笑出聲:“你是不是對我太大方了些?”

男人微微一挑眉梢,反問她:“這難道不是齊氏總裁太太該有的配置?”

焦妍無言反駁:“倒也是。”

左右是代表著他的麵子。

抵達齊崢所在的住宅,車子緩緩刹下。兩人前後下了車,焦妍跟著齊崢穿過前院,進了屋。

不算地下室的話,屋子一共是三層。一層是客廳,外加開放式廚房和餐廳,另外還設了茶室、小型健身房以及家庭影院。二層一共四間房,兩間並起做成了一間臥室,一半空間改成了衣帽間,至於另外的便是書房和儲物間。三層則是露台。

同床共枕什麽的,焦妍本以為自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到了現下這個節骨眼,內心突然又有點退怯。

怎麽說兩人也從沒有過親密接觸,這一下要從初識跳躍到睡一張**,跨度大的著實無所適從。

整體參觀過後,焦妍站在臥房的房門口,往裏探了又探,猶疑著用指尖摩挲掌心,瞥一眼麵前的齊崢,吞吞吐吐:“你家就……一間臥室?”

見她扭捏羞澀的,齊崢眼底不自覺爬上促狹笑意,兩手交疊抱胸,一側肩膀輕抵著牆,望著她低眉垂眼的神色,好整以暇地笑應道:“嗯,若是住兩個人,可能不夠大。”

“挺好的。”她強裝鎮定,甚至扮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仰頭衝他淺笑,“夠住了,床夠大就行,再給我安個梳妝台吧。”

僵硬的笑容,齊崢一眼便看穿,但嘴上卻不說破,笑意不減地望著她,道一聲:“行。”

作者有話說:

私以為今日的齊總最帥,值不值得你們評論(●°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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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鳥與山雀》

文案:

“我們相愛是命運,離別也是。”

祈願少女x聽障少年

(樂觀少女x悲觀少年)

夏楨有一本心願便簽,上麵寫滿了她想做的事:

1.去鏡島許願

2.看日照金山

3.拍一百張好看的照片

4.談一場戀愛

……

後來,她把第四點改成了:“哄好羌問,求得原諒。”

雖然很難,但她成功了。

他們一起偷溜去夜市喝酒,去野象穀拍照,給小朋友們做竹蜻蜓,還如願去了鏡島。

他們在夏夜的煙花下熱吻,誰知道離開鏡島那天,她卻說:“羌問,回去以後把這裏的一切都忘了吧。”

羌問第一次說髒話:“我他媽到死都忘不了,你忘的了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