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幕chapter
葉笙的生日在冬至，這是陳醉陪她過的第一個生日。
好像和之前過生日也沒什麽不同，隻是飯桌上多了個人。
多了一個人看著她許願，陪著她吹蠟燭，她還要把自己的蛋糕多分出去一塊。
這種事情上葉笙從不吝嗇，給陳醉分了最大的一塊。
“陳醉哥哥都沒吃過笙笙之前的生日蛋糕，所以得給陳醉哥哥多一點。”
滿屋子的歡聲笑語裏麵，陳醉接過那塊蛋糕。
然後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葉笙。
“給嬌氣包的生日禮物。”
葉笙鼓著腮幫子，陳醉總這麽叫她，可她明明沒有嬌氣。
但聽久了，她也慢慢接受了，懶得反駁。
一家子給葉笙慶祝完生日，穆雲清和葉新榮忙著收拾碗筷，祁順第二天還有課就先回去睡覺了。
葉笙扯著陳醉不讓他走，說有事情要問他。
陳醉任由葉笙扯著他到院子裏麵，又拉了一下葉笙外套的帽子，蓋在她的腦袋上。
“外麵多冷，這三層樓都容不下你了？”
和陳醉相處久了，葉笙也習慣了陳醉這說話的方式和語氣。
饒她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撿了一個高冷牌的哥哥，誰知道回來拆了包裝之後竟然是這樣。
幸好，葉笙知道他的脾氣，也知道他隻是關心她。
葉笙拉著陳醉到院子裏麵，今年的南絳十分給麵子，連著下了兩天的大雪，雪花在地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
葉笙剛才偷偷溜出來，把院子裏麵的雪聚成一堆。
她拉著陳醉到那個小雪堆旁邊，扯著他蹲下。
陳醉沒太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還是依著葉笙。
“陳醉哥哥，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啊？”
葉笙突然問，讓陳醉愣了下。
恍惚了一下，陳醉抿了抿唇，“沒過過，不知道。”
“那就今天怎麽樣？這樣我們就是同一天生的了。”
陳醉唇角揚了揚，手又拉了拉葉笙頭頂的帽子。
葉笙在自己的袖子裏麵掏了掏，掏出幾根蠟燭，還有一個打火機。
在陳醉錯愕的眼神下，把蠟燭插在了雪堆上。
葉笙不好意思的朝著陳醉笑笑，“蛋糕被笙笙吃完了，才想起來還要給陳醉哥哥過，隻能隨便給陳醉哥哥做了一個蛋糕，陳醉哥哥別嫌棄，等明天就給你補上一個新的。”
“陳醉哥哥今天先許個願怎麽樣？”
陳醉這才仔細看了一眼麵前的那個雪堆，側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巴掌印。
他一把扯過葉笙的手，果不其然冷冰冰的，掌心還紅了一片。
陳醉咬了咬牙，又扯著唇，不動聲色的把葉笙的手捂在手心，“這是你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
“？”
見葉笙沒懂，陳醉還特意解釋了一下，“冷凍豬蹄。”
“……”
葉笙又氣鼓鼓的，吐出好幾口氣，捏著打火機的手從陳醉手中掙開，“陳醉哥哥還是快許願吧。”
陳醉朝著葉笙伸手，葉笙很乖覺的把打火機交到了陳醉的手裏。
看著陳醉把麵前的三根彩色蠟燭點燃，葉笙伸手想拿回打火機，卻眼睜睜看著打火機被陳醉揣在了自己的口袋裏麵。
伸出去的手又被陳醉握住，他還拉到自己唇邊，給她呼了好幾口熱氣。
又有片片的雪花灑落，月光溫和的灑在院子裏麵。
麵前的蠟燭燃得熱烈，燭光微弱卻滾燙。
眼看著蠟燭已經燃了一半，葉笙出聲催促，“陳醉哥哥快許願。”
陳醉盯了一眼葉笙的小臉，舌尖抵了下唇角的位置，握著葉笙手的力道加重了些。
“那我就希望，以後也能有人護著我。”
葉笙得意的笑了笑，像是聽見了什麽特別高興的事，抽回手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她閉上眼睛，十分虔誠的對著蠟燭的方向，一字一句都那麽認真，“我會保護陳醉哥哥一輩子的！”
陳醉看著葉笙的側臉，手在雪地上畫了個圈。
聽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希望，那個叫葉笙的小姑娘，可以平安快樂，歲歲安康。
陳醉心裏的話落下的同時，葉笙睜開了眼睛，調皮的朝著陳醉眨了眨。
“陳醉哥哥沒有想到吧，剛才在屋子裏麵，笙笙根本沒有許願，這個願望，我特意給陳醉哥哥留著。”
“這麽大方？”
葉笙點了點頭，拉著陳醉吹了蠟燭。
回屋的時候，陳醉跟在她的身後，“生日願望給了我是不是有點虧？”
“哪裏虧？”
“還以為你會許願想要前幾天看見的那個芭比娃娃套裝。”
葉笙的腳一下子磕在門檻上，要不是陳醉扯著她的後領拽著她，估計她的小臉已經砸在了地板上。
葉笙很不服氣，“陳醉哥哥也不念著一點我的好，你可比芭比娃娃重要。”
“不止吧？”
“？”
“好像還比那個什麽拉拉魔仙魔法棒重要一點。”
“陳醉哥哥幹嘛笑我？”葉笙嘟著嘴，“小孩子喜歡玩一點玩具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笑你。”回到屋子裏麵，陳醉又把葉笙的帽子扯了下來，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臉。
緊接著一杯熱牛奶遞到了她的手裏，陳醉像是個變戲法的，什麽東西都能掏出來。
葉笙抱著牛奶喝了一小口。
“那陳醉哥哥喜歡什麽玩具？”
陳醉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跟語文卷子比起來，比較喜歡數學卷子。”
還以為這個回答會給葉笙不小的打擊，哪知道小姑娘的心理素質已經被陳醉鍛煉的極強。
葉笙看著陳醉，點頭點的誠懇，“那麽等陳醉哥哥明年中考的時候，我多送兩本數學的五年真題三年模擬。”
陳醉微愣，然後敲了一下葉笙的腦袋，力道不重。
“別明年啊，明天送我，今年我就能寫完。”
葉笙一向把陳醉的話當真，第二天就提著一箱子的五三直奔隔壁。
把剛要出門的祁順嚇了一大跳。
祁順滿臉都寫著拒絕，“好笙笙，我真受不起你這份大禮！”
葉笙瞪了祁順一眼，還把手裏的東西往一旁挪了挪，“誰稀罕給你一樣。”
祁順：“……”
雖然但是……他還是鬆了一口氣。
書有些重，葉笙雙手拎著上了樓，直奔陳醉的房間。
十分敷衍的敲了兩下門，葉笙扭了扭門把手一下子把門踹開。
陳醉正坐在書桌前，聽見聲音不緊不慢的扭過頭。
轉而看見她提著的東西，眉弓揚起，嘴角的笑都帶著不可思議。
他起身，過去把那袋子東西從葉笙手裏接過來，慵懶的語調帶著點尾音，“你可真向著我。”
“陳醉哥哥的要求，肯定是要滿足的。”葉笙裝作大人語氣。
接著想起什麽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盒子。
是陳醉昨天給她的生日禮物。
葉笙昨晚特意最先拆開了這個禮物，發現是一對耳釘，金色的，款式簡單，可是她並沒有耳洞。
把那個盒子打開舉到陳醉麵前，“陳醉哥哥是不是送錯人了？”
“就是送你的。”陳醉掃了一眼那盒子裏麵的東西。
他伸手把那個盒子拿了過來，“小丫頭識不識貨？這可是純金的。”
“那麽貴重？”葉笙看著陳醉，有點委屈，“可惜我戴不上。”
陳醉掃了一眼葉笙的小耳朵，也是。
送的時候隻是想把最好的東西給她，倒沒考慮過合不合適。
陳醉把盒子合上，故意逗她，“那就沒收了，不送了。”
葉笙著了急，拉著陳醉的胳膊，“那怎麽行？哪有送人禮物還要回去的？”
“那你不是戴不上？”
陳醉一句話讓葉笙的動作緩了緩，她慢慢垂下手，耷拉著腦袋。
陳醉揉了揉她的頭，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下，“等過幾天去給你買那個芭比娃娃和魔法棒，算是補償了。”
葉笙的眼睛稍微亮了一下，隻是很快又變得黯淡，應了聲好。
陳醉身上的一切都是葉家給的，他沒什麽自己的東西。
除了那個油燈，打火機，唯一貴重的就是這對耳釘。
他母親的遺物。
陳醉的母親生前有很多名貴首飾，被陳由賭了大半，去世的時候隻留下了幾件。
他本來想一件不落的護在手裏，但是看見陳由被要債的人打的半死不活的時候，還是交出了幾件。
最後隻剩下了這對耳釘。
樣式很簡單，是一隻小蝴蝶的模樣，上麵裝飾著一些碎鑽。
沒鑒定過，不過應該是真的。
陳醉端詳著那對耳釘，腦子裏麵盤算著怎麽才能改成一條項鏈或者手鏈什麽的。
葉笙接下來一周去上學的時候都沒什麽精神。
也不是舍不得陳醉的禮物。
就是覺得陳醉難得送她點什麽，還是那麽貴重的東西，她卻用不上，她覺得遺憾。
不知道陳醉會不會覺得失落。
接連好幾天上課的時候，葉笙都被老師抓到打瞌睡。
這節又是那位常老師的語文課，葉笙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正做夢夢到有趣的事情，胳膊就被人碰了碰。
好夢被擾，葉笙難免不悅。
下意識的以為是程小六在鬧她，葉笙眼睛都沒睜開，又換了個方向趴著。
誰知道程小六還不依不饒的，繼續扯著她的胳膊晃了晃。
“煩不煩啊？”葉笙被擾的煩了，含糊著丟下一句。
接著迷迷糊糊中，她聽見常老師那熟悉的聲音，“嫌煩的話，不然你出去睡？”
葉笙猛地抬起頭，臉頰還有被壓出來的印子，看見常老師那張臉的時候瞬間清醒。
葉笙薄薄的嘴唇抿了抿，又看了一眼旁邊攤著手的程小六。
她咬了咬牙，認命的拿起書本站了起來，低了低頭。
“老師我錯了，我站一會兒。”
常老師點了點頭，晃晃悠悠的拿著書本又朝著講台的方向走了過去，“同學們，我們繼續看下一個自然段……”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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