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好了傷疤忘了疼
佟阿南跟程川在市委大院這邊過年, 佟老三和佟大壯他們在機械廠家屬院過年。
因為有佟江和李春分兩位長輩在的緣故，大年初一, 程守光就帶著妻兒老小一起過去機械廠家屬院給他們拜年。
佟江和李春分頭一次這麽被人慎重其事地待見, 心裏還有點受寵若驚，便越發覺得佟阿南嫁得好。
不僅公公深明大義，更重要的是婆婆通情達理, 簡直是把佟阿南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不，應該說是把她當活祖宗一樣供著。
佟江、李春分他們也去了市委大院那邊拜年，看到佟阿南在婆家睡到日上三竿不說, 而且一起床, 她婆婆楊桂芬就噓寒問暖地給她倒水, 還問她是想吃麵呢，還是想吃餃子。
待佟阿南說想吃包子之後, 楊桂芬也不嫌麻煩, 立馬給她和麵剁餡, 然後就準備包包子。
甚至怕佟阿南等太久餓著了，還先給她煮了兩個雞蛋墊墊肚子。
這麽好的婆婆，真是世間罕見, 李春分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她是跟著佟老大一家生活的，平時跟趙紅兩個人，隔三差五就得鬧上兩句。
南山村大部分人家裏都是這樣, 李春分和趙紅之前的相處還算是比較和諧的了, 今天看到楊桂芬這樣, 她是不得不感歎。
這城裏人就是跟他們農村不一樣。
楊桂芬給佟阿南蒸好包子, 又熬了碗米粥, 全部安排妥當後, 才回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休息。
而佟阿南則乖巧地坐在餐桌上吃她的早午飯。
楊桂芬也是沒辦法, 誰叫這個兒媳婦不一般呢，她隻求好吃好喝供著，然後過完年就趕緊回她的軍區研究院去，盡量少來市委大院這邊壓迫她。
佟阿南剛開始也覺得楊桂芬突然變得這麽熱情，還有點不習慣，但程川叫她不用在意，他媽本來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以前那樣可能是因為不熟悉，現在認識時間久了，自然就不一樣了。
而且程川覺得，佟阿南這麽乖巧懂事，又有本事，他媽突然對她改觀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佟阿南覺得也是，於是便心安理得接受了楊桂芬的改變。
楊桂芬：....“乖巧懂事”這個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你瞎麽...
李春分完全不懂楊桂芬的憋屈，見她這麽通情達理，便真心實意地誇讚她，然後就說到了佟阿南和程川怎麽結婚這麽久了，還不生個娃。
做婆婆的哪有不想趕緊抱孫子的，李春分由己及人，想著楊桂芬是個文化人，臉皮子薄，可能不好意思催佟阿南，她便自告奮勇地幫忙。
然後，李春分就當著楊桂芬的麵，衝那邊還在吃包子喝粥的佟阿南大聲說道：
“阿南，你這結婚也兩年多了，是時候要個孩子了，你婆婆對你這麽好，你也要懂事，不能讓她心裏著急。”
佟阿南聞言，立刻放下筷子，看向楊桂芬，原來她是這個意思，難怪突然對她這麽關心。
隻是，佟阿南並不是很喜歡小孩，可能是上輩子對她造成的影響，她一直覺得小孩又弱小又麻煩，所以結婚之後，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而程川也沒提過，不過，兩人也沒有刻意避免，基本上是順其自然的狀態。
結果就是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佟阿南覺得挺好，程川也覺得挺好，因為他很喜歡跟佟阿南的二人世界，兩個人可以一起做些肆無忌憚的事情。
這會兒，佟阿南聽到李春分的話，開始幻想假如有了孩子，程川那個假正經又容易害羞的性子，以後肯定會少了很多福利。
當眾親吻掐腰摸臀這些事，肯定想都不用想了，佟阿南越想越覺得小孩子是個累贅，眉頭越皺越深，臉上的表情也肉眼可見地變得不耐煩。
楊桂芬一看她這樣，頓時腦中警鈴大響，立刻衝佟阿南大聲安撫道：
“不不不，我不著急，這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做主就好，千萬不用顧忌到我的想法，不是，我是說，我完全沒有想法，你們自己開心就好。”
李春分見狀，越發覺得楊桂芬人好，就端起長輩的範兒，開始教育佟阿南要早日為程家開枝散葉之類的。
嚇得楊桂芬都差點跟她吵起來，就好像李春分是在催她生孩子一樣。
反觀佟阿南，吃完包子後，就出去找程川去了。
楊桂芬見佟阿南沒有發脾氣，大大鬆了一口氣，看著李春分，非常嚴肅地警告她：
“大娘，孩子有孩子們的生活，你要管就自己管，千萬千萬別用我的名義，我這個人是最開明的。”主要還是怕被打。
李春分見她態度這麽強硬，隻好閉嘴不言，再次感歎這城裏人還真是不一樣。
過完年大概初八的樣子，佟江他們就準備回去了。
京城雖然繁華熱鬧，但佟江李春分卻有點想念南山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的緣故，總有種故土難離的感覺。
佟老三也不勉強，財大氣粗地給他們準備了好多東西，保管他們回村之後有麵子。
佟江李春分也一點都不客氣，全部欣然收下，反正跟著來的都是壯勞力，再多都提得動。
隻不過，佟大樹卻留下了，他說要留在京城這邊跟著三叔一起打拚。
佟老大覺得挺好的，老三有出息，他兒子也已經這麽大了，回去也是種地，跟老三留在京城見見世麵最好不過。
佟江也是這麽認為的，種地什麽時候都能種，要是京城不好待，再回去就是。
其他人見佟大樹能留在京城，心裏都羨慕得不得了。
過年這段日子，他們見識了太多京城的繁華，心裏都特別向往。
他們年紀尚輕，還沒有老一輩那種鄉土情節，於是，便一個個紛紛表示，想要留下。
就連平時一向老實本分、任勞任怨的佟香兒，這次也大著膽子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夙願。
女娃在南山村一般十八歲就要議親，佟香兒早就過了這個年紀，今年她娘肯定會給她找個人家嫁了的。
但她內心深處其實並不想一直窩在那個山坳裏，她想像佟阿南和佟大壯一樣走出大山。
不過，佟香兒心裏也明白，她沒堂妹堂弟這麽聰明，她爹娘也沒有三叔這麽重視閨女，她好像隻能一直窩在大山裏。
本來，佟香兒都認命了的，但這次三叔突然叫他們來京城過年，佟香兒見識了外麵的世界，心中的不甘再次被喚醒。
既然佟大樹能留下，那她也可以，所以，她率先一步，向佟老三提出了這個想法。
其他兄弟姐妹見狀也跟著嚷嚷，這麽好這麽大的京城，他們都想留下。
佟老三都還沒說啥，佟江就開始大聲怒斥：“瞎叫喚啥，你們以為京城這麽好待呢，這些天花了多少錢，你們是不知道，說出來非得嚇死你們。”
佟香兒見狀立刻說道：“爺，我不用三叔養，我可以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不光如此，我還會孝敬三叔，隻希望能給我一個機會，我也想跟堂妹阿南一樣有出息。”
佟香兒跟佟江說完之後，又去求佟老二：“爹，我這輩子沒求你過什麽，家裏平時有什麽都是先緊著弟弟們，但這次我是真的很想留在京城。”
佟老二看到閨女這樣，也有點動容，佟香兒是長姐，從小不是幫著家裏幹活，就是幫著照顧兩個弟弟，確實吃了不少苦。
拖到二十幾還沒定親，也是為了在家多留兩年幫忙幹活，而且從小到大，她確實從沒要求過什麽。
於是，佟老二也難得開口求佟老三，希望他能扒拉一下自己這個閨女。
佟老三也沒想到，不過是留下佟大樹一起做倒爺，家裏孩子們就這麽大反應。
但他又不好直說他們是要去幹倒爺的，畢竟這事現在還是個灰.色.產業，見不得光。
最後，在佟江、李春分、以及其他幾個長輩的共同商議下，還是把佟香兒留下了。
說是佟老大和佟老二一家留一個，公平對待，至於其他孩子，全部趕上了火車。
火車上的孩子們擠在窗口處，看著站台上的佟大樹和佟香兒，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佟珠珠還一邊哭一邊大喊：“哥，你一定要快點有出息，到時候我就來投奔你。”
佟大樹是她親哥，佟珠珠覺得還是不一樣的，等將來他哥在京城安定下來，她想在這邊待多久就待多久。
佟大偉和佟大鋼見狀，也趕緊對佟香兒喊道：“姐，你也加油，我們到時候也來投奔你。”
佟大樹和佟香兒：.....
把佟江他們送走，佟老三就有點為難了，因為他總不可能真的帶著佟香兒去做倒爺吧。
就算他願意，佟香兒的性格也不適合，她屬於那種老實巴交，吃苦耐勞型的，跟別人多拉扯幾回價格估計都不會。
於是，佟香兒暫時隻能在家幫忙做飯打掃什麽的。
不過，城裏不比農村，這邊既沒養雞又沒種地，家裏的活也不多，佟香兒每天都有大把的空閑時間。
佟香兒在家裏都是天天忙個不停的，突然冷不丁閑下來還有點不習慣，便總想找點事情做，於是，總是一個人上大街上閑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機會。
但城裏的機會哪是那麽好找的，要不然大夥都沒事在外麵亂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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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阿南最近有點忙，因為高天宇他們過來了，不過不是坐火車過來的，而是跟部隊運送物資材料的卡車一路過來的。
他們幾乎是把東北軍區實驗室那邊所有的東西都搬了過來，一張凳子都沒放過。
還挺...勤儉持家的。
佟阿南可沒管他們怎麽收拾東西的，她在研究新東西，不過也不是什麽正經的項目，而是裝點門麵的小把戲。
她想將工作室整個區域全部弄成那種高端炫酷的高科技辦公區域，不一定要真的高科技，但表麵看上去一定要夠炫目。
對於自己的東西，佟阿南還是很上心的，陸漸離都想將整個軍區研究院交給她算了，這樣，她也能對這邊多上上心。
程川年後也正式去陸軍總部軍務處報到了，當天，總司令張宗輝親自帶著他熟悉環境，下麵的人對程川的態度瞬間恭敬了不少。
政委趙文豪之前也跟程川打過交道，確切地說，是跟程川的媳婦佟阿南打過交道，那印象絕對是終身難忘。
哪怕到了現在，他們總部大院裏還流傳著有關佟阿南的傳說。
年前那次科學技術總結大會，部隊這邊是沒人去參加的，而且佟阿南自從去了軍區研究院，很多手續流程也不走這邊了，而且直接上報給陸漸離。
所以，趙文豪他們還不知道佟阿南又成長了不少，都能直接跟一號首長碰頭了。
不過，這些並不影響程川的工作，佟阿南是佟阿南，程川是程川，他的工作能力和個人實力也不是虛的。
張宗輝看中他，也不是因為佟阿南，而是程川本身的能力。
在這邊，程川還有個“老熟人”，那就是政織部主任賀晉軍。
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賀晉軍就被對方媳婦給揍了一頓，而且據說自己女兒還喜歡過他，賀晉軍想起這些，就有點尷尬。
不過，程川麵色如常，跟他打招呼的時候就像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一樣，倒是讓賀晉軍好受一點。
想起女兒賀蘭，賀晉軍現在也是頭疼得很。
之前劉林因為針對佟阿南而被當成特務抓起來調查，後來硬是扛了一個多月，才說出實情，竟然是為了賀蘭才那麽做的。
賀蘭當天就被請去了調查，雖然她沒承認自己的煽動行為，隻說是隨口說的。
但劉林確實是因為她才去針對佟阿南的，加之劉林被抓起來後，賀蘭還去派出所悄悄探視過他一回，這就更加可疑了。
最終，劉林還是被排除了特務嫌疑，放了回來，但他與賀蘭之間的桃.色八卦，也在軍區大院傳得沸沸揚揚。
大家都認為劉林跟賀蘭那啥了，要不然，劉林怎麽可能寧願被懷疑成特務，都不說出賀蘭來。
要不是後麵實在挨不住，家裏又沒有別的辦法把他救出來，估計是不會供出賀蘭來的。
這是多麽的情深義重。
劉林便想趁機幹脆跟賀蘭結婚，但賀蘭怎麽可能同意。
甚至賀蘭還怪他辦事不利，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最後還連累她被人恥笑，賀蘭直接指著劉林的鼻子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時候，劉林家裏人也不同意賀蘭進門了，尤其是劉林的母親林孟佩，堅決不許兒子娶這麽個女人進來。
林孟佩也是心疼兒子，劉林為了賀蘭坐了一個多月冷板凳，賀蘭竟然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現在還敢這樣的態度。
這樣的女人娶進來，那還不弄得家宅不寧。
正好這時候，阮處長家的閨女阮佳卉回了京城，聽說正在拖人做媒。
隻是這阮佳卉年紀有點大了，比劉林還大一歲。
不過，劉林這歲數也不好找，而且本地的都知道他跟賀蘭的事情，阮佳卉剛回京，應該還沒聽說過那些流言。
於是，林孟佩就找了中間人去牽線搭橋，讓兩個大齡青年先見個麵處處看。
阮家也拿這個閨女正愁著呢，本來都還好好的，但別人一聽說阮佳卉的年齡就打起了退堂鼓，哪怕其他方麵的條件再好，也無濟於事。
所以說，年齡對於女人來說，就是硬傷。
總不可能去找個二婚的老男人，然後一嫁過去就給人當後媽吧。
別說阮佳卉接受不了，就是阮家父母也接受不了啊，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雖然現在有點討嫌，但總歸還是疼的。
正當阮母焦急難耐的時候，林孟佩拖人找了上來。
於是，雙方父母一拍即可，就安排了兩個人見麵。
阮佳卉從東北回來，早已心灰意冷，她喜歡程川，卻愛而不得，既然如此，那麽無論是誰都行，反正父母介紹的，也不會太差。
而劉林也是被賀蘭給狠狠傷到了，對愛情不再報有憧憬，覺得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結婚生子，讓父母安心就好。
於是，兩人相看之後，都很滿意，之後很快就領證結婚了，畢竟年紀都不小了，哪有什麽時間談戀愛。
至於賀蘭，仗著自己年輕漂亮，還一直單著呢。
賀晉軍也是愁得很，但安排的相親她總是說沒感覺，賀晉軍也不能逼著她去結婚。
這天下班，賀蘭跑到一號辦公樓這邊，打算等父親賀晉軍一起回去，她最近看上了一款進口鋼琴，價格非常貴，她想讓賀晉軍答應給她買，所以，打算好好扮演一個乖乖女，哄哄老父親。
賀蘭站在辦公樓旁邊的樹蔭底下，看著裏麵陸陸續續下班出來的人，然後，突然猝不及防就看到了程川。
他正跟旁邊的人在說話，不知道說到了什麽，原本剛毅嚴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那一刻，賀蘭仿佛又聽到了心動的聲音。
她原本以為自己在佟阿南身上栽了那麽大一個跟頭，早就已經不喜歡程川了的，但事實證明，一眼就喜歡上人，隔很久之後，再看一眼，還是會喜歡。
佟阿南打在賀蘭身上的傷早已痊愈，賀蘭似乎就忘了疼痛，這會兒，竟然膽大包天又敢惦記起佟阿南的男人了。
直到賀晉軍走過來，賀蘭都沒第一時間發現。
賀晉軍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程川的背影，當即臉色就黑了下來，立刻大步走到女兒麵前，阻斷了她的視線，沉聲說道：
“昨天你媽說的那個人，這個周末就去見，不許拒絕，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這麽任性下去了。”
賀蘭偷看程川被抓包，一時之間有點羞赧，賀晉軍說什麽也不敢反駁，隻能乖巧應下。
不過，見了也沒說一定就能成，賀蘭心裏也有一副她自己的好算盤。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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