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小滿的身份問題落實後，經紀人周瑞馳就給了娃綜節目組明確的答複。
不過在節目開拍之前，還是需要給江清和特訓一下的——至於小滿，他倒是沒打算過多限製，他自認為和那些吸血的經紀人還是不同的，小孩子上綜藝沒有必要演，隻要保持最純真的自己就可以了。
如果小孩子也要因為大人們功利的想法而被限製，那他們做大人的也太失敗了。
《親子對對碰》和往常的綜藝不同，是一款主打真實的直播綜藝。嘉賓們如果在直播當中做出了不當行為或是說出了不合適的話，也不可能讓節目組剪掉。
可謂是綜藝中的照妖鏡。
而江清和的性格嘛……換成別人來看，可能都要憂心一下的。
這家夥往好裏說是與世無爭，往差裏說就是目中無人，懶得要命不說，性格還十分惡劣。如果不是因為有一張好臉，周瑞馳懷疑他早就被人套麻袋了。
“主要還是因為我很強，沒人能套我麻袋。”江清和冷不丁地出聲。
周瑞馳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江清和就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一樣：“你沒說出聲。”
他愣愣地說：“哦。”
回過神後，他都懶得問‘那你是怎麽猜到我在想什麽’了。
周瑞馳認識江清和這麽久，總結出來最重要的道理就是：絕不能給他捧哏！一旦給他開口的機會，這個性格惡劣的家夥一定會把人打擊的體無完膚。
偏偏他還真就有他說得那麽厲害。
每天不學習，考試還是名列前茅；從來不健身，打起架來卻比誰都瘋，肌肉線條也流暢分明；長得帥，還很自覺地恃靚行凶……
可惡，老天不長眼，怎麽偏愛這種貨色！
“總之，你好好惡補一下該怎麽跟小孩子相處！”周瑞馳深吸一口氣，努力作出強勢的姿態，“就算不是為了綜藝，你也要好好學一下了，畢竟小滿將來也要跟你一起生活。”
江清和一撇嘴：“啊，不能你來帶嗎。”
周瑞馳一臉麻木：“哥，我是你經紀人，不是你保姆。”
江清和：“你不能帶嗎？”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他周瑞馳就是餓死，從這裏跳下去，也絕不可能帶完江清和還幫他帶女兒。
周瑞馳忍辱負重地說：“要加錢。”
江清和若無其事地低頭看手機。
周瑞馳：？？？你討厭小孩的堅持都抵不過加錢嗎？！
他歎了口氣，又問：“你什麽時候不方便給我打個電話就行，實在不行我讓我媽幫你帶一下。”
他媽也是知道自己這個大學時期的好兄弟兼現在的工作夥伴的，甚至經常邀請江清和來家裏玩……屬於典型的被江清和的好皮相蒙蔽的人。
江清和欣然道：“我什麽時候都不方便。”
周瑞馳忍了又忍，怒道：“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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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馳一走，江清和又故態複萌癱成了條鹹魚。
考慮到小孩子的需求，他還特意打開了電視，隨便選了部動畫片放著，桌上擺了點零食——然後就心安理得地當他的甩手掌櫃。
小滿起初還好奇地看著電視，沒過一會兒，還是對新爸爸的好奇心占了上風。
小滿沉默了許久，才找到話題，問：“周叔叔走了嗎？”
江清和還躺在沙發上看手機，長手長腳地占滿了整個長條沙發還顯得有些憋屈，小滿隻能選擇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他用一聲鼻音敷衍了一下：“嗯。”
“哦。”
又是幾分鍾過去。
“我要什麽時候和爸爸一起上綜藝呀？”她又問。
江清和翻了個身，懶懶地回答：“不知道，等你周叔叔通知。”
“哦。”
這回小滿沒有出聲，肚子卻老實地咕咕叫了起來。
江清和歎了口氣，坐了起來，看向旁邊端坐著的小女孩，問：“餓了？”
小滿矜持地說：“還好，沒有那麽餓。”
江清和眼睛一眯，看著裝模作樣的小孩一笑，轉身就打算躺回去。
小滿急了，她“哎”一聲。
江清和勾起嘴角：“不是不餓嗎？”
小滿頓了頓，說：“確實不餓。”
江清和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小鬼還挺有骨氣？
不過他逗歸逗，沒打算真的餓到小孩子，於是又打開外賣軟件準備給她點個外賣。
嗯……小孩子不能吃的好多，要不隨便點個兒童餐好了。
不過多數餐館是不會單獨推出兒童套餐的，隻除了某些炸雞店。
於是，江清和轉頭就把周瑞馳的叮囑忘到腦後，給小滿點了個某炸雞店的兒童樂園餐。
在小滿看來，就是他拿著手機又開始玩起來了。
鈴鐺也急了：【嗚嗚嗚大人太可惡了，怎麽可以讓山神大人餓肚子！】
【要不……要不山神大人您服個軟？總不能真的不吃飯呀！】
小滿想了想，說：“爸爸。”
“嗯？”
“你被炒了，我可不可以換周叔叔當我爸爸。”
“……”
這個女兒的性格倒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也不像是看上去那麽乖嘛。
想想還有一點不爽，開口是問周瑞馳，現在居然還說想讓周瑞馳當爸爸，這合理嗎？
周瑞馳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小姑娘一上來就想白嫖？
江清和躺在原地不為所動，冷靜地說：“不行，你周叔叔要當我經紀人，沒空當你爸爸。除非你開的錢比我多。”
小滿歎了口氣。
江清和繼續瞎編道：“而且你隨隨便便把我辭退，不符合勞動法，你應該給我補償金。”
“……”人類的法律這麽複雜嗎？
“那好吧，我不炒你了。”小滿遺憾地說。
在外賣到的時候，江清和心中還是有些不爽，他不動聲色地問：“你周叔叔哪裏比我好？”
小滿不假思索道：“周叔叔臉和身材沒你好。”
江清和：？
他問的明明是周瑞馳哪裏比他好，結果小滿回答的是周瑞馳哪裏不如他。
意思就是除了臉和身材，他沒一樣拿得出手咯？
嗬，他才不跟小孩子計較。
江清和冷酷地搶走了兒童樂園餐裏的薯條和快樂水，美其名曰：“小孩子吃了對身體不好。”
小滿震驚地看著他，吃炸雞漢堡沒有快樂水不就是沒有靈魂！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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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的速度總是快於人類的感知，眨眼間幾周過去，到了綜藝開拍前。
盡管《親子對對碰》是個直播綜藝，但在綜藝正式開始之前，還是需要進行一定的宣傳的。
節目組聯係了江清和，要求他們配合做一個先導片用於宣傳，在他們出發前往綜藝指定的拍攝地點之前，先進行一個簡短的采訪和半日拍攝。
這是很正常的訴求，江清和也沒有推拒的意思，在和節目組約定了時間之後就忘在腦後了。
節目組選擇的時間是下午，多數情況下，這個時候大人和孩子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及學習，也有更多的親子互動時間。
——當然，節目組對此是全無指望的。
他們之所以會邀請江清和，壓根就不指望他能夠按綜藝套路那樣帶孩子秀親情。
說實話，就連江清和答應他們參加綜藝，都已經足夠讓節目組震驚了。
他們隻是聽說了江清和有孩子的風言風語，衝著他的熱度才發了邀請，導演本人也沒太當真，娛樂圈真真假假實在難以分辨。
誰知道他還真帶著孩子的報名表來了？
這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導演早就做好了準備，前期先借著江清和這個當紅流量炒炒熱度，後期如果他在綜藝裏表現不好，再想辦法邊緣化或者踢出節目，總歸是不會對節目本身有太大影響的。
當然，這是最壞的猜想，如果江清和並不像傳言的那樣工作態度不端正、耍大牌、任性、沒禮貌、懶惰……的話，他也不介意給這個身纏黑料的年輕人一個澄清自己的機會。
抱著這樣的期待，節目組敲了敲江家的門。
片刻後，仍然沒有動靜。
他們又敲了敲。
門外的工作人員疑惑地說：“誒，沒有門鈴嗎？”
有人歎氣道。：“他該不會是忘了吧……就知道這人不靠譜。”
“等等。”
導演示意大家安靜。
門後隱約有“噠噠噠”響起，聽起來十分輕盈，不像是個成年男性的腳步聲。
一眨眼的功夫，門就被打開了，伴隨著開門聲的是門內的人淡定地解釋：“是刻意把門鈴拆了的。”
節目組眾人低頭，看向了穿著可可愛愛居家小裙子的女孩，她有些吃力地夠著門把手，又熟門熟路地從鞋櫃裏拿出了許多鞋套。
即便看到了他們扛著的□□短炮，女孩也沒有露怯，而是自然而然地洗過手後拿出許多紙杯，又給他們倒上了水，放在茶幾上。
導演下意識地數了數紙杯的個數，是囊括了他們所有工作人員的。
仍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站在門口沒有動。
小滿奶聲奶氣地催促道：“阿姨，外麵蚊子很多哦。”
即便覺得一個小孩子故作成熟地待客這件事十分魔幻，聽到這句熟悉的催促，門外的工作人員還是走了進來。
她恍惚地想：這話換成她媽，恐怕就要直接開吼‘別把蚊子放進來’了。
莫名有一種被小孩子批評‘真不懂事’的感覺……盡管她什麽都沒說。
盡管小滿給他們所有人都倒了水，他們也沒有真的全坐在沙發上喝水，導演滿臉堆笑作出和藹的模樣，耐心地問：“你就是小滿嗎？看著真可愛，真乖，還這麽小就這麽懂事啦？還知道招待客人呢！”
“……”
小滿眨了眨眼睛，空氣一時間有點尷尬。
小滿看了他一眼，說：“對，叔叔阿姨們就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吧？歡迎你們。”
逗小孩卻沒有得到回應屬實尷尬了，導演含糊地應了幾聲。
屢屢受挫的導演決定換個話題：“你爸爸呢？還沒有回來嗎？”
小滿搖頭：“爸爸在忙。”
導演於是默認江清和還在外麵工作了，看著小滿的眼神憐惜了許多。才這麽小的孩子，家裏竟然也沒個大人陪著，真是心大。
反正江清和還沒回來，導演也沒打算這麽快聊到戀綜的事情，他深諳和小孩子打交道的技巧，想讓對方配合，首先就要有話可聊，最好是從對方的生活聊起，比較有親切感。
“對了，小滿，你們家為什麽要專門拆掉門鈴呀？”他好奇地問。
找話題是一方麵，真的好奇也是一方麵。
小滿回答：“因為門鈴會很響。”
工作人員也笑了：“就是因為響，所以才能讓人知道有人在門口準備拜訪呀。”
小滿：“這就是我爸爸把門鈴拆掉的原因了。”
“……”
節目組眾人嘴角微僵。
江清和，不愧是你。
不想讓人來你家找你，你幹脆把門焊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