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了學校,謝淮半天都沒和江緒說過話。

陸一課間的時候來找謝淮聊天,謝淮和他聊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還有其他同學找謝淮去打籃球,謝淮嫌課間時間太短,就說不去了,結果他們幾個又開始聊天。

江緒冷笑,他算是看明白了,謝淮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想和他說話。

倒不是謝淮不想,隻是昨晚做的夢導致謝淮今天有些不太敢麵對江緒,一看到對方就想到夢裏那個被他強吻的江緒。

那可是他同桌,他的好兄弟,所以他怎麽能夠做這種輕薄兄弟的夢呢?

中午吃完飯,謝淮從食堂回來,發現江緒在看書,看樣子還沒去吃午飯。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假裝很隨意的問道:“欸,你沒去吃飯麽?”

江緒放下書,語氣沒什麽起伏的回答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跟我說話了。”

說完,他看向謝淮,眼眸由於光線的原因,有些發亮,看得謝淮愈發不好意思。

“沒有,”謝淮反駁完後沉默了一下,麵帶糾結,“我隻是……做了一個夢。”

江緒的視線轉了回去,嗤笑一聲:“什麽夢能讓你反應這麽大?”

謝淮撓了撓鼻尖,慢慢開口說道:“春夢算麽?”

江緒:“……”

他一向麵無表情的臉此時此刻出現了一絲裂縫。

謝淮索性直接說開了,一本正經的跟江緒解釋道:“我夢到我把你強吻了,身為兄弟,哪怕是在夢裏,我也不應該做這種事,我覺得有辱我倆純潔的友情。”

最後一句話說完,謝淮一直飄浮著的心終於落回了原地,果然,這種事說出來就好了,不然憋著太難受了。

如果江緒因為這件事打他一頓或者罵他幾句,他倒不是不能接受,畢竟是自己在夢裏輕薄了對方,打回來也行。

“就因為這個?”江緒沒想到搞半天謝淮不搭理他竟然是因為這種事。

謝淮點頭:“嗯,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打要罵你隨便吧。”

聽他說完,江緒抬起了一隻手往謝淮那邊伸過去。

謝淮愣神,我靠,真的要打?

算了,打就打吧,謝淮隨即識相的閉上了眼。

江緒看著謝淮這幅樣子,沒忍住笑了。

他伸手放在謝淮腦袋上,謝淮的毛發很鬆軟,然後江緒沒忍住輕輕揉了揉。

謝淮猛地睜開了眼睛,瞳孔都帶著震驚。

“江緒你……”

“你覺得你在夢裏強吻了我,所以對不起我?”江緒問。

謝淮還沒點頭,就聽見江緒繼續說道:“那我們扯平了。”

江緒說得一臉認真,謝淮卻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他疑惑道:“什麽叫‘我們扯平了’?”

江緒看著謝淮,慢慢訴出一句話來:“我昨晚也夢見我把你強吻了。”

謝淮先是一愣,隨後一臉不可置信:“真的?”

江緒:“嗯。”

謝淮還是不敢相信:“你真不是在騙我?”

“沒騙你,”江緒頓了頓,嗓音帶上了些笑意,“夢見過不止一次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謝淮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到後麵他甚至覺得自己要死在這一刻了。

謝淮脖頸唰的一下就紅了,他咬著牙,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麽,怎麽還經常做這種夢呢?”

他就做了這麽一次都覺得非常對不起江緒了,結果江緒還經常做這種夢,怎麽不見對方有一絲的愧疚,而且看上去還挺得意?!

江緒輕輕挑了挑眉:“沒有經常,隻是夢見過不止一次,謝淮,你從哪裏聽出來我經常做這種夢的?還是說……”

江緒見謝淮偏過了頭,似乎是不想再聽了,但江緒怎麽可能會放過謝淮。

他盯著謝淮發紅的脖頸,微微勾著唇角把那句未說完的話補完:“你希望我經常做這種夢?”

“我沒有。”謝淮有些羞惱。

但是他又想了一下之前江緒說的那句話,對方確實沒說是經常,隻是說過不止一次,所以他根本反駁不了。

“淮淮,你脖子怎麽這麽紅?發燒還是過敏了?”

學習委員經過江緒身邊,恍然看到謝淮發紅的脖頸,被嚇了一跳。

謝淮置氣般的脫下校服往腦袋上蓋,額頭抵在桌麵上然後徹底不理人了。

學委帶著充滿疑惑的眼神看向江緒,江緒輕咳了一聲:“他熱。”

聞言,謝淮把校服捂得更緊了。

學委心中雖有不解,心說這不是開著空調嗎,還開了兩個,怎麽還熱?她還覺得有些冷了。

她看看江緒又看看謝淮,腦子裏不知道想到什麽,心下頓時了然,然後笑著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謝淮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都沒再跟江緒說一句話。

江緒最後一節課被叫去辦公室了,所以下午放了學謝淮是一個人回的家,跟陸一他們在學校門口分開後,謝淮就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

學校附近沒有書店,他隻有坐公交車去最近的一家書店,在萬達那邊。

昨晚江緒發給他的那幾套總結的末尾還列了幾套書,什麽基礎知識訓練,基礎模塊,謝淮估摸著都是一些基礎題。

他打算去買幾本來做一做,因為他突然不想每次考試都在最後一個班的最後一個位置了。

謝淮腦子裏突然出現了江緒的臉,他們是同桌,成績確是天差地別,一個第一,一個倒數第一。

謝淮初中的成績其實並不差,每次考試都能排進年級前十,自從上了高一以後,他突然就沒有學習的勁頭了,以至於成績一落千丈。

謝淮本以為一向對他很嚴格的老爸老媽會罵他一頓,但是並沒有,還讓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隻要自己能開心高興,別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就好。

他至今不明白這些是為什麽。

謝淮偏過頭看向車窗外,沒一會兒就到站了,下了車,謝淮就往書店的方向走。

這家書店裏的書非常的齊全,每種類型都分了類的,謝淮花了十分鍾不到就把江緒列出來的那幾本題找到了。

他不想耽擱太多時間,付完了錢就立馬回了家。

今天謝淮的老爸老媽也在家,幾人吃完了晚飯,謝淮就提著那一包的練習題回了自己房間。

他坐在書桌前,把買來的那些題都大概翻了一下,發現這些題也並不全是所謂的基礎題,有大半的題型都是需要有些基礎才做得起的。

如果說謝淮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學渣,那江緒給他推薦的這幾本題根本就做不了,所以江緒是知道他有些基礎的,總不能盲目的相信謝淮一個學渣能把這幾套題做完。

謝淮猛然想起了他們初中那一屆的年級第一,好像就是江緒,但他當時根本不怎麽關注排名,隻有偶爾任課教師會提到江緒的名字,所以並不熟悉。

江緒難道從那個時候就認識自己了?

華燈初上,外麵突然下起了小雨,窸窸窣窣的,謝淮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把窗戶往裏拉的時候手臂和肩膀倏地疼了一下。

謝淮疼得“嘶”了一聲,他甩了甩手,痛感沒有減少,反而加劇了疼痛,等這股痛勁過後,右手整個手臂都是無力的。

左手手臂也微微發疼。

謝淮暗罵了一聲:“我特麽這是有關節炎了?”

他趿拉著拖鞋去洗了個澡,出來看了會兒書就躺**睡覺去了。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在小區門口碰到了江緒,謝淮想到昨天的事就不想看到江緒。

但偏偏他的手腳不聽使喚,追著江緒的身影就跑了上去。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跟江緒肩並著肩走一起了。

“江緒,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了?”謝淮把手搭在了江緒的肩上,有些酸疼,但他沒怎麽在意。

江緒盯了一眼謝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淡淡“嗯”了一聲。

謝淮心說還真猜對了:“我就說你給我推薦的那些題不像是給零基礎的人做的,我們以前是一個初中的?”

“嗯,”江緒說,“你是二班,我是一班。”

末了,江緒又補了一句話:“我初一開學就認識你了。”

謝淮愣了愣:“你……是因為我開學成績排名靠前麽?”

江緒說:“不是,和成績沒有關係。”

那是和什麽有關係?

謝淮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問出口。

萬一是因為初一開學的時候由於太過激動,所以在校門口給學校拜了個早年這件糗事認識他的,這時候再從江緒口中說出來,他還要不要麵子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提昨天的事,聊著聊著就到了學校。

明後天是開學摸底考,各科老師都沒講新課,讓他們自己複習,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姚文靜來教室說了幾件事。

討論聲最高的就是下周的中秋晚會,安排在下周五的音樂室,每一個大組必須出至少一個節目,如果哪一個組沒出節目的,就會受到懲罰。

他們班一共有四個大組,所以至少得出四個節目。

“臥槽,我這又是五音不全又是四肢不協調的,能幹嘛?”

“最近不是出了一個很火的舞蹈嗎,我們要不就跳那個?”

……

謝淮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就隻是聽他們討論著。

他們這一大組的,全是男生,跳舞唱歌的啥也不行。

看來他們這一組隻有乖乖受懲罰的份了。

這個時候,江緒突然說了一句話,他問謝淮:“謝淮,想受到懲罰麽?”

懲罰那肯定是誰都不想受的。

他搖頭道:“當然不想。”

江緒笑了:“好。”

謝淮:“?”

要下課了,文藝委員拿著名單走過來,問他們這一組要報什麽類型的節目,結果沒一個人回答她,當她以為這一組沒人報,要往上麵畫叉的時候,江緒突然叫住了她。

江緒淡淡開口:“鋼琴獨奏。”

謝淮傻住了:“我靠……”

全班同學也和謝淮表情一模一樣:“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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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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