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是病吧、這小子好像是……挺可愛,挺好看的
二月剛要上去把人提拎起來給他個教訓,卻被鄭桑野拉住。
“把周朔叫來。”
二月鼓著還想先出口氣,被鄭桑野冷冷凜了一眼,又見鄭桑野滿手是血,隻能氣地低罵了聲,趕緊先去打電話。
周朔很快到了。
鄭桑野挨的那一拳挺重的,少說要疼上一星期,而且得看鼻血能不能止住,止不住還得去醫院檢查看看是不是鼻梁骨傷了,臉上的巴掌印不算很重,大概是對方捏著的拳頭還沒完全鬆展開,隻留下了些淡淡的紅印,冰敷一下隔夜就能散,不過怎麽也得疼個一晚上。
虞乘額頭上可能會青腫一塊,麵積不大擦擦藥兩三天就能好,門砸的大麵積是額角,鼻子隻是碰到紅了一點不算嚴重。
“知道的是你們在麵試,不知道的還以為仇人見麵的鬥毆現場。”周朔收拾著藥箱邊調侃,“剛見麵打成這樣?有什麽大仇大怨?”
“意外。”鄭桑野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那邊的虞乘,“氣性大。”
虞乘垂著眉眼,藏著那些不明情緒,輕輕說:“謝、謝謝、醫生。”
周朔詫異勾了下唇,他看了虞乘一眼,又轉頭看那頭的鄭桑野。
被打得有些腫的鼻孔裏插著兩個白色大棉球,那雙長腿隨性大張,一條手臂搭在身後的座椅上,指間夾著根沒點的煙,神情散漫姿態慵懶,也就是這張臉俊美得出眾,都被打成這樣了也看不出一點狼狽。
擅長捕捉微表情猜測一個人的心理變化是每個心理師的基本課,瞥見鄭桑野雖五官削厲冷疏得沒什麽表情,但那條斷眉卻隱隱上揚。
他心情似乎還不錯?
周朔突然生起幾分興味,這可不像鄭桑野平時的作風。
鄭桑野這種從社會底層混起來的人,即便隨著年齡增長心性成熟會收斂脾性,但習慣使用暴力解決問題是深深刻在骨子裏的。
傲慣了,可忍三分,卻忍不住五分,哪兒能吃這種虧。
何況,任何一個男人,挨拳頭的容忍度可能為百分之九十,但挨巴掌的容忍度,可謂為0。
挨了人一巴掌都不還手,在其他人麵前落這樣的麵子都不生氣,周朔微微彎唇,他倒是沒發現鄭桑野還有點m屬性在身上。
二月在一旁既氣又心疼,又忍不住想笑,剛才趁鄭桑野不注意他偷拍了張照片,突然想起來得跟兄弟們報告一下,把兄弟們聚攏起來給隊長找回場子,他把照片發到群裏,把群都給炸了。
【1隊-拉莫:嗯?怎麽回事?】
【1隊-阿淮:啊?怎會如此?】
【1隊-小治:這?隊長怎麽了?】
【領隊-初丹:?怎麽弄成這樣?】
【經理-雷州:@1隊-二月怎麽回事?】
二月手一抖,手機差點滑出去,他不是發小群的嗎,怎麽發戰隊大群裏了。
“操操操,今天眼睛是真不太好使。”他趕忙點撤回,兩三秒鍾的時間小群立馬狂跳。
【拉·聾的傳人·莫:操?他媽的哪個傻逼幹的,在哪兒?】
【阿淮腰子已被噶:誰擼的三爺?居然能在三爺手下討到便宜?還這麽牛逼直接給三爺鼻子幹出血】
【苦練到腎虛的小治:隊長怎麽受傷了?】
【初丹必掀你頭蓋骨:我才休假一天你們鬧出這麽大的事,是不是欠削?】
【二月好雞兒蛋疼:新來的領隊,那位東家下派的小少爺】
【拉·聾的傳人·莫:?你他媽說什麽B話,新來的膽這麽肥,你沒摁著他揍一頓?】
【二月好雞兒蛋疼:@初丹必掀你頭蓋骨這可不怪我啊,三爺就推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這位小少爺了,那誰知道他在門後站著,結果他一生氣拳頭直悶三爺鼻梁骨[大拇指]】
【拉·聾的傳人·莫:[黑人問號.jpg]】
【阿淮腰子已被噶:[黑人問號.jpg]】
【苦練到腎虛的小治:[黑人問號.jpg]】
【初丹必掀你頭蓋骨:[黑人問號.jpg]】
【苦練到腎虛的小治:你們還在會議室嗎?】
【阿淮腰子已被噶:那你擱旁邊看戲呢?就任別人動手打自己人?】
【拉·聾的傳人·莫:@二月好雞兒蛋疼 FW[中指.jpg]】
【阿淮腰子已被噶:@二月好雞兒蛋疼 FW[中指.jpg]】
【苦練到腎虛的小治:@二月好雞兒蛋疼 雀食[中指.jpg]】
【二月好雞兒蛋疼:我他媽冤枉!要不是隊長拉著我,那逼現在擱牆角哭呢[再您媽的見.jpg]】
【拉·聾的傳人·莫:等著我們馬上下來,第一天來就這麽囂張,看我怎麽弄他,馬勒戈壁的】
【初丹必掀你頭蓋骨:@全員不準鬧事!】
雷州的電話打了進來,鄭桑野按下掛斷鍵,沒接。
周朔去給他們拿之後噴塗的藥,二月在旁邊飛速按著手機屏幕聊天,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
鄭桑野抽出文件夾裏的入職登記表,這個填完要上交給財務,好計算薪資。
“兩清嗎?”鄭桑野問,話音裏頭聽不出絲毫記恨怒氣。
虞乘看向他,他還在消化鄭桑野不記得他是誰的衝擊。
“我砸你一下,你打回來。”
虞乘思緒清晰片刻,心裏在說,怎麽可能兩清得了。
“想在這兒上班,就兩清?”鄭桑野舉著手裏的登記表,像是威脅。
虞乘看了眼他手裏的登記表,他不想時刻把自己有關係的身份擺出來壓別人,而且,雷經理是叮囑過要填這樣的一份表格的。
他輕輕抿了下唇,“嗯。”
鄭桑野捏著筆,顧自道:“我要登記入職信息上交財務部,你的姓名?”
虞乘咬了一瞬牙,放在腿上的手指摳著,掐出一道道月牙狀的指甲痕跡。
他收斂情緒,輕聲道:
“虞、乘。”
“年齡?”
“二十、二十二。”
“身高?”
“一、一米七、七七。”
“健康狀況?”
虞乘看著鄭桑野不說話,他咬了下唇,等到二月都從手機上收回注意力抬起頭了,他才遲緩又有些心虛地說了句:“健康、康。”
二月一臉無語又覺得他有病的神情:“二十就二十,什麽二十二,一米七就一米七,什麽一米七七,健康就健康,什麽健康康,你好好說話行不行?”
“男生說話加什麽疊詞詞,你以為你很可愛.愛嗎?”
二月鄙夷又冒火地上下掃了虞乘一眼,對上虞乘視線的時候,不禁被虞乘那雙漂亮的眼睛吸引,那裏麵此時寫滿了無辜和無措,看他一眼又躲避地抿下唇沒說話。
二月凶狠的眉眼微鬆,虞乘那是什麽表情。
他話是不是說重了?
但是這小子好像是……挺可愛,挺好看的。
白皙的臉蛋軟乎乎,被砸了的鼻尖微微泛紅,整個人都散發著溫和綿軟的氣質,柔軟得能輕易激發人的保護欲,特別像擺在蛋糕店櫥櫃裏的精致粉白奶油蛋糕,上麵立著個鮮嫩的小櫻桃,又甜又軟漂亮誘人。
二月急急眨了幾下眼,嘴角微抽,這個想法滋生的有些詭異。
但是打他們隊長就是不行!
他眉毛一橫,臉色又凶狠起來。
虞乘微低下頭,聲音也一並低了下去:“不、不算、完全健、健康。”
“啊?”二月還沒反應過來,隨即詫異道,“你有病啊?”
虞乘眼睫連連眨了幾下,藏下眼裏的倉惶,右手食指的皮肉都快被掐破了。
口吃,言語障礙,是病的吧。
沉默間,二月腰側突然被滑輪椅猛地撞了一下,他往旁退了兩步疼得直捂腰。
鄭桑野緩緩收回腿,眼底幽深,語調微冷:“要不這活兒你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