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司機看到林雪瑤消失,怒不可遏,“王八蛋!你做什麽?!”

他從小是被雪瑤媽媽帶大的,年過三十都沒結婚。

雪瑤就像他的親女兒一樣,隻要雪瑤能報仇,他什麽都不在乎。

可現在馬上就要結束了,林雪瑤卻被人抓走了!

“小子你敢!”老太太也生氣,她催動佛珠,顆顆佛珠停滯到半空,宛如利劍一樣瞬間向白知徒刺去。

與白知徒站的很近的蘇雲簷被這陣勢嚇傻了。

白知徒冷嗤一聲,以掌為攻,抬掌半寸,便有一股濃鬱氣流抵擋住佛珠,並把他們死死壓在地上。

老太太數次催動佛珠,都得不到回應。

手上僅有的半串佛珠也根根斷裂,滾落在地。

老太太恍惚地閉上眼,念念有詞,落下兩行眼淚。

司機衝過來,還沒近身就已經被白知徒一腿掃倒。

白知徒死死掐著他的脖子,把人摜在地上,“報警。”

司機掐著自己的手心,眼淚鼻涕混著塵土弄髒一張臉。

蘇雲簷見狀立刻報警。

當地警方聽說有命案,差點沒昏過去,立刻馬不停蹄地出警。

在白芮和蘇雲簷兩個人的認證下,很快便聯係上青禾市警方,把剩下的三人帶走。

蘇雲簷和白芮作為林雪瑤的同班同學,也要隨行。

至於老太太和司機,作為嫌疑人,也要一起被帶走。

好好一個采風之旅,最後支離破碎。

隻有蘇雲簷微博上的十八張圖,能記得他們來過這裏。

而白知徒,無辜路人一個,做完筆錄便可以直接離開。

白知徒沒急著離開,他溜到關著老太太的房間,隔著門窗對她比了個口型,“林雪瑤會好好的。”

老太太停下撚動佛珠的動作,拜托看守她的警員,遞給白知徒一個東西。

是一顆瑩潤的佛珠。

握住手裏圓潤的佛珠,白知徒很清晰的感覺到它的溫熱和散發的靈氣。

怪不得老道士讓他一定要在下山前算一卦,不僅是為了超度林雪瑤,更是為了這顆百年佛珠。

這顆佛珠,應該是能救他一命的重要靈物。

白知徒收好佛珠,背起背包,繼續踏上尋找未婚夫的道路。

他本以為靠自己的本事,可以一路暢通無阻,誰知道第二天就遇到大問題。

他不僅算不到大狐狸的去處,還沒有錢和身份證住旅館。

最後被旅店老板當成神經病押送到警局。

片警詢問半天,一個字都問不出來,隻能調取通訊錄,結果裏麵隻有兩個號碼。

第一個,打不通。

第二個……

蘇雲簷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剛剛好下課。

片警呼氣,“蘇先生嗎?你朋友精神方麵有問題的話就不要放他出來亂跑啊!現在這世道這麽亂,萬一人丟了怎麽辦?”

“不、不是,我哪有精神有問題的朋友……?”蘇雲簷傻傻的問道。

“嗯?白知徒不是您的朋友嗎?他沒帶身份證又什麽都不肯說,還非要住旅店,人家老板不讓他進去,他就在大廳胡說八道,非說人家八字血煞,有血光之災!”

“……”蘇雲簷一拍腦袋,頓悟了,“警官,你們現在在哪?我去接我的朋……朋友。”

片警飛快地說了一個地址,在白知徒不怎麽善意的目光中掛斷電話。

白知徒很生氣。

都怪這個警察,他現在在蘇雲簷心裏一定是一個神經病形象!

山下的人類怎麽都這麽不識貨,他又沒說錯,那個老板明明就有血光之災,怎麽能是胡言亂語呢?

蘇雲簷接到白知徒的時候,白知徒正背著背包在派出所’指點江山‘。

“你,今年28歲,父母早亡,幸好有個姐姐,把你拉扯大,”白知徒翹著二郎腿,“所以你從小就粘自己的姐姐,特別討厭你姐姐找的男朋友,天天和他在家鬧矛盾。”

被指到的警務人員臉色爆紅。

白知徒轉頭又盯上另一個人,“唔,上個月是不是狗狗跑丟了?實話告訴你吧不是丟了,是你男朋友故意扔掉的,他不喜歡狗,在騙你,你分不分手,不分手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你。”

女警察臉色變地很難看。

蘇雲簷:“……”

感覺好像要被打了呢。

看到蘇雲簷,先前打電話的片警擦著汗跑過來,臉上寫滿五個大字:趕緊帶人走。

“您好,是來接人的是吧?過來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白知徒也看到正站在門口的蘇雲簷,和他不高興的臉色。

罕見地閉上嘴,從一個’精神病‘變成乖寶寶。

蘇雲簷簽好字,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白知徒親密的好朋友。

聽到白知徒說自己沒地方去,蘇雲簷慶幸自己不住在學校,在校外有自己的房子。

看著窗明幾淨,設施完備的小公寓,白知徒臉上寫滿驚訝。

再看看蘇雲簷輕輕鬆鬆從飲水器裏接好水,擺在他們麵前,白知徒眼裏更是充滿羨慕。

他在無名山上住的小道觀,搭建年限已經不可考,但裏麵的設施堪比老古董,竟然連口水井都沒有,喝水還要自己去河流裏挑水!

白知徒從有記憶起就跟著老道士挑水,一直挑到前幾天下山。

老道士不知道哪根筋有問題,能花大價錢搭建網絡和空調,卻不知道買個飲水器!

蘇雲簷泡好茶,“說一下吧,你怎麽連個身份證都沒有?不是說已經畢業很久,出來旅遊的嗎?”

謊言被戳破,還是被蘇雲簷戳破,白知徒覺得很丟人,他乖乖坐好,“那個……其實都是騙你的,我是剛從無名山上下來。”

“無名山?”蘇雲簷挑一挑眉,“就是郊外那座常年大霧的無名山?”

白知徒:“你知道無名山?”

蘇雲簷:“山上是不是有一個無名道人?”

白知徒更驚訝了,“你知道我師父?”

老道士這麽有名嗎?

蘇雲簷摸摸茶杯,“嗯,家裏人和無名道人有些聯係,所以也知道玄術的存在。”

白知徒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在民宿的時候,蘇雲簷對怨氣衝天的林雪瑤並不害怕。

“那你知道我嗎?我比我師父厲害多了。”白知徒躍躍欲試。

“抱歉,暫時還不知道。”蘇雲簷掩飾性地假咳。

他能知道無名山和無名道人,還是因為家裏和無名道人有些聯係……

但那個時候完全不知道無名道人收了一個徒弟。

既然白知徒是無名道人的徒弟,按照無名道人宅山裏幾十年的性格,怎麽會放自己的徒弟下山呢?

“其實,我下山是為了找人。”白知徒翻翻背包,把那張狐狸照片拿出來,“找他。”

“呃……它不是……不是去世了嗎?”蘇雲簷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擊中白知徒的心髒。

白知徒:“……”

他哪裏有說去世了??

“不是,沒去世,他就是跑了。”白知徒鬱悶道,“他不樂意和我在一起,逃婚了。”

可憐的白知徒至今仍未能知道大白狐狸為什麽跑路。

他不帥嗎?他實力不強嗎?

蘇雲簷嚇得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逃、逃婚??”

他怎麽不知道逃婚這件事?家裏也沒說過啊!

“嗯。”白知徒點點頭,把老道士的話簡單說了一下。

聽完白知徒的解釋,蘇雲簷呼了一口氣。

真是嚇死他了,感情並沒有訂什麽婚約,隻是無名道人自己算出來的而已。

“首先呢,你們並沒有訂婚約啊……不能算逃、逃婚。”蘇雲簷磕磕絆絆地說出那個詞,“其次,說不定,說不定無名道人騙你呢……哪有人和狐狸結婚的啊……”

白知徒垮下臉,不高興了,怎麽沒有人和狐狸結婚,他就是!

隻是他媳婦現在跑路了而已!

而且他的大白狐不僅能變成人,獸體還毛茸茸的,大耳朵大尾巴,比人類可愛多了。

蘇雲簷:“……”

白知徒眼裏的鄙視都要溢出來了。

他妥協了,“那你現在要去哪。”

“不知道。”白知徒悶聲悶氣地說,“我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錢。”

下山之前忘記問老道士要了,老道士居然也真的沒給。

蘇雲簷摸摸臉頰上的小梨渦,不忍心,“那要不你先住我這裏?我正好在找室友。三室兩廳大平層,電梯房。”

白知徒揪緊自己的書包帶,眼神發亮,“真的嗎?”

蘇雲簷可真是個好人!

“當然啊,我騙你做什麽?”蘇雲簷笑嗬嗬拿出一份租房合同,

“房租要兩千!”白知徒驚呼,已經見識過社會險惡的他知道兩千是筆多大的數額!

蘇雲簷是在搶錢!

蘇雲簷老神在在,絲毫不害怕被拒絕,“我這裏可是市中心啊,毗鄰地鐵,而且我押一付一,最重要的是,我不需要你的身份證信息。”

白知徒憋屈地偷偷用手機百度,沒有身份證可以租房嗎?

答案是可以,但沒有房東會租。

“……”白知徒艱難道,“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暫時沒有了。”蘇雲簷笑得可愛,眯起來的眼睛像極了正在耍壞的狐狸。

可白知徒再也不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蘇雲簷就是個錢串子!

但那又能怎麽樣呢?

他沒有錢!還沒有身份證!

白知徒悲傷的簽好合同,感覺這不是租房合同,而是賣身契。

不,這就是賣身契。

未婚夫還沒找著,就先背負巨額房貸。

從此以後,他就要為了整整兩千塊的房租而奮鬥了。

作者有話說:

扔進存稿箱後垂死病中驚坐起,發現忘記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