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錄製
夏末秋初時，《涅槃》第二期第三關在江京市外郊區望村舉行。
節目正式錄製這天，滿載藝人和工作人員的汽車行駛著，才清晨六點，無人飛機攝影環繞在上空，將望村周圍好山好水盡數記錄。
望村風光秀麗，雖說是在隔壁市，但路程不遠，背靠望風山，山路蜿蜒，遍地蒼翠，節目組便選址於此。
宋以霖坐在車後排，開始拿著平板起昨晚接的商稿草稿。發完工作室上個月工資宋以霖全身上下隻剩幾百塊錢，後台雖說合作很多，但他考慮節目錄製，隻接了幾個比較容易完成的。
“怎麽大清早，忙什麽呢？”坐在一旁的助理邱言湊過去一看，不禁問道。
宋以霖退出界麵，轉了轉手中的電容筆，因不願掉馬而轉移話題道：“無聊隨便畫畫，你不覺得我今天有什麽不一樣嗎？”
助理邱言從頭到腳打量了宋以霖一遍，搖搖頭：“沒有啊。”然後又多看了幾眼，“嗯，非要說的話，最近比以前更有氣質了。”
宋以霖心中：那還用說……
宋以霖埋頭滑動著手機，這幾天他勤奮更稿，如今粉絲逼近十萬。就連最開始自己擺爛取的“不想取名”的微博名和畫中隨便打的碼水印，也火出圈外。
【果然是大佬，這名字起得好瀟灑……】
【看這不羈的昵稱，行雲流水般的簽名，我先跪了】
【憑畫風識人的第N天，大大每次都畫在我心上】
【純路人，這同人圖畫得這麽好，一定練了很久吧……[狗頭]】
……
宋以霖靠著車後座，隨意滑動著評論區，享受著“千奇百怪”的讚美，這似乎成了宋以霖穿過來動筆後每日的放鬆消遣，紓解外部的煩擾，令人愉悅。
突然頂上彈出小迷弟的消息——
【大佬大佬，約稿嗎？】
【突然出現.jpg】
宋以霖不接私人搞，一開始是覺得溝通麻煩，還比商稿會多各種問題：萬一和單主想象的不一樣怎麽辦？社恐與私人溝通好麻煩？要求會不會還要改？萬一跑單了怎麽辦？
太多不穩定因素，而後來，他更看重商稿的小錢錢。
宋以霖點觸著屏幕，回複對麵的消息：
【抱歉哦，現在不接私人稿件】
【摸摸頭.jpg】
車窗外望風山的輪廓漸漸顯現，初陽吐露未久，山腰蒼翠之上籠罩著淡薄的霧氣。
宋以霖望過去不禁打了個哈欠，有些淚眼婆娑，今天起得太早了。
並排坐著的助理邱言回頭剛好望見這一幕——
少年貼著玻璃望向遠方，在清晨陽光下，整個人輪廓似乎發著光，皮膚顯得更加白皙，側影精致到連眼睛也閃著晶瑩，似黑曜石般籠著一層暖光。那手隨意搭在一旁，蔥白指節仿佛是遠處望風山林裏還帶著露珠的玉筍。
挺絕的。
助理邱言心中讚歎，趁著宋以霖不注意，打開手機相機，將此刻美好保留下來。
——
《涅槃》節目組一行車隊排列在蜿蜒山路上，車隊中間的保姆車後排，坐著蘇南和宋緒微，兩人一邊看著熱度雖降但未消的熱搜，一邊聊著天。
宋緒微打理宋家偌大家業，手裏滑動著鼠標盯著電腦皺著眉：“這樣一個人，值得你自降身份，幹出這種事？”
蘇南被說得有點無地自容，當初涅槃比賽讓他如鯁在喉，而後宋以霖又拒絕退出娛樂圈，他一氣之下，做的事也無遮攔了。
宋緒微如今提起，估計也隻能為熱搜與他蘇南有關這事，以免沾惹上宋家。
蘇南沒想到這個宋家大姐表麵可以有說有笑但本質也不是善茬，雖然他知道自己能被接到宋家有背景有資源，不僅僅是那一紙親子鑒定的合同，還有自己於整個宋家的作用，掣肘內部，宋緒微路上的助力。
蘇南有點難為情：“是，姐說得是，我現在馬上聯係營銷號撤了，以後後台視頻絕不能無緣無故傳出去……”
聰敏如蘇南，趕快避開宋緒微的眼神又岔開話題，將這一切與自己脫開——視頻是無緣無故傳出去的。
車停在一片草地旁，等宋以霖下車時，節目組已準備得差不多。綠草如茵，空氣中似乎還帶著泥土和露水的清新感，讓人一呼一吸間神清氣爽。
“宋以霖？”蘇南剛下車便撞見宋以霖，臉色不是很好。
宋緒微也跟著從後麵車上下來，站在蘇南身後理了理披肩，漫不經心說道：“南南，以後離宋以霖遠一點吧……”
宋以霖輕輕一笑，向後退了一步：“宋小姐好，那就不打攪您了。”
宋緒微多年早已習慣那種被奉承簇擁著的感覺，平時也是那種遊刃有餘的掌握感，如今卻有幾分不爽……
宋小姐……這名稱似乎是諷刺又似乎是賭氣，外露的疏離感將關係斷得一幹二淨，好像原來養了二十多年的宋以霖不見了，站在麵前的似乎不是同一個人，宋緒微這樣想著。
節目組工作人員哪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趕忙過來緩解氣氛：“蘇老師，後台準備快開始了。”
宋以霖轉身後看到手機上小迷弟發過來的消息——
【價格好說~】
【鈔能力~】
【搓搓手.jpg】
宋以霖承認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他的確心動了，畢竟人不能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了吧。
但隨後宋以霖又愣了一下，現在節目在即，真的沒有時間再接，隻能婉拒。
【嗚嗚嗚不接了私稿了，實在沒時間】
【貓貓擺手.jpg】
宋以霖回得很委婉，生怕對方感覺自己不好相處。
好在對方回了個憨萌的表情，沒有繼續追問。
但即便如此，宋以霖還是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他突然開始好奇在屏幕前跟他聊天的小迷弟，到底多少歲？
正當他在思考時，導演通知準備開始錄製，宋以霖也隻好停止想象。
修辭在節目組臨時搭建的休息室休息，手隨意翻著屏幕，在這雙修長的手裏，手機尺寸顯得更小。
高冷？有距離感？
眼看對方沒有回複，修辭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些冒犯到對方，想到這裏，他不禁抿了一口唇。
那種大佬自帶的疏離感包圍著他，讓他不止傾倒於畫中走線與配色，更在意對方這個人。
——
“涅槃重生，勇往直前，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來到《涅槃》反向選秀節目第二期錄製現場！”
“現在咱們所在的地方是江京隔壁望村，好了，現在大家可以跟隨鏡頭，看到節目藝人們已經準備就緒……”
直播錄製已經同步於網絡，主持人聲情並茂的聲音標誌著節目的開始。
【啊啊啊啊啊等了兩天終於開始了】
【宋以霖滾出娛樂圈！！！】
【又見到修影帝了[舔屏]】
【宋以霖糊咖還沒道歉呢？】
【啊啊啊啊蘇南太好看了】
……
經過前麵第一關三輪的成語接龍和第二關的知識問答，兩關小組比拚成績累積，目前蘇南的第四組穩居第一，而宋以霖第六組排在第四。
這次還是按照小組進行，主要靠團隊合作。按小組排名給予積分，最後匯總，所有小組成員平分積分。積分可以按3：1的比例抵消自己的黑榜積分。
正值上午陽光明媚，遠處山景帶有一種朦朧美，不遠的湖麵波光粼粼，無人機升起，將錄製場地360度盡數收入眼底，60位藝人依舊是10組，每組配一個攝像進行直播。
宋以霖這組依舊是林囿，魏究，餘至之，歲與天，吳煊這五位成員。
大家已經到規定位置站好，隨意聊著天，直播還在繼續，宋以霖前幾天的熱度還未消散，黑榜積分依舊漲著。
彈幕裏大多是罵聲，這讓顯得跟宋以霖一組都很吃虧，所以大家也都獨善其身，沒人上前同宋以霖說話。
宋以霖倒上前主動出擊，和組員們打招呼：“你們好啊，又見麵了……”
大家都不情不願的抬起頭敷衍著他，想起網絡上流傳的視頻，雖然有營銷號帶節奏，但每個人心中也有說不出的膈應。
沒有人回答他，氣氛有點尷尬。
隻有歲與天見沒人理宋以霖，往邊上靠了靠，讓出一塊地方，也算是表示友好。
彈幕依舊瘋漲，大家都來看假少爺和真少爺的戲碼，在線吃瓜。
主持人宣布：“各位選手你們好，現在來到涅槃第二期最後一個項目，你們將在這裏（望村）進行為期一周的考核比賽，向觀眾網友們展示自己。此次結束以後，60位藝人按小組抵消黑榜積分，前36名將繼續晉級《涅槃》第三期。”
主持人：“現在開始第一個遊戲，為了活躍一下大家的氣氛，按小組進行你畫我猜接龍！”
“你畫我猜接龍規則：每組第一位將抽簽卡上的東西畫在白板上，第二位猜到名字，用文字寫在白板，第三位畫，然後第四位猜，第五位畫，第六位猜，完全答對得三分，相關性大得兩分，至少有一個字說對得一分，最終按小組得分來排名。”
這個遊戲，不僅考驗畫功，還考驗大家的默契配合程度，笑料不斷，並且很容易造梗。
彈幕密密麻麻：
【節目組，有沒有可能，很多藝人畫畫水平不好……】
【選手：你不要過來啊！】
【啊啊啊這個我們公司團建還玩過！】
【笑死，你畫我猜接龍=你畫你的我猜我的】
【《從百草園猜到三味書屋》】
……
宋以霖聽到遊戲規則，猛的抬頭：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來得隱藏實力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聽到規則。
宋以霖：什麽？繪畫接龍？這是認真的嗎？
思索半刻。
宋以霖：不行，不能掉馬！看來隻能隨便畫畫，隱藏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