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篇

轟鳴聲裏,黑色越野飛一般衝出去,劇烈氣流差點兒把孟漁陽掀了個跟頭。

勉強站穩後,孟漁陽不敢置信般揉揉眼睛,然而眼前除了黃土壘實的地麵外,什麽都沒有。

一秒鍾前,黃土地麵上還停著輛黑色越野,孟漁陽清楚記得,那輛越野尾巴上裝了條粉色尾翼。

自己隻不過想過去問句話,車門都還沒摸著,那車怎麽就、不是,那車裏的倆人,他們怎麽就開著車跳崖了?這個高度掉下去,再好的車都要摔成廢鐵,至於車裏的人...孟漁陽沉默幾秒鍾,走到崖邊。

崖底,空無一物。

孟漁陽一愣。

他再次揉揉眼睛,別說越野車了,懸崖下麵連塊石頭都沒有,隻有棵嵌在半山腰的栗子樹,在常年風吹雨打之下扭曲成詭異形狀。

盯著張牙舞爪的樹看了一會兒,孟漁陽回過頭。他身後是大小不一的青石板,青石板一塊疊著一塊,組合成歪歪扭扭的台階。

這會兒天已經漸漸陰下來,蜿蜒青石路仿佛是趴在山體上的巨蛇,那一級級台階,就是蛇身上凹凸不平的鱗片。

在鱗片,不是,在山路盡頭,有個已經快看不見的牌坊。不過孟漁陽知道,牌坊有四個大紅色柱子,上麵掛塊棕紅色匾,匾上寫著龍飛鳳舞兩個大字——立關。

半個小時前,孟漁陽曾站在牌坊下,一邊剝著剛出鍋的糖炒栗子,一邊跟賣栗子大爺聊天:“大爺,聽說咱這在拍節目?”

“拍啥節目?”大爺揮舞鏟子,圓滾滾的栗子在黑色炒沙間翻滾。

孟漁陽:“說是個綜藝?綜藝,大爺您知道吧?綜藝就是…”

“不就是一群人又蹦又跳又發瘋,那有啥不知道的?不過咱這可沒那玩意兒。”大爺話說得快,翻炒動作更快,隨著他的翻炒,栗子特有的香甜氣息撲麵而來。

“沒有嗎?不能吧。”孟漁陽抽抽鼻子。

大爺:“要我說,你們這波小年輕啊,咋還不如我這個老頭子?之前過去個背帳篷的禿頭,也神神叨叨說要去參加什麽秀,你看你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有學問的模樣,咋還能被傳銷組織騙呢?”

傳銷組織?也沒聽說哪個傳銷組織先打定金啊?就衝著這筆雪中送炭般的定金,不管是什麽組織,孟漁陽都願意來看看情況,何況,就目前看來已經有其他參與者上山了。至於老大爺沒聽說,多半是節目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就跟網上沒查到一個道理?孟漁陽舔舔嘴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把金黃色栗子肉扔進嘴裏,笑眯眯豎起大拇子:“這栗子,絕了!”

大爺憨厚笑起來:“那肯定的,小夥子再買兩袋?這栗子就是山上產的,咱這山上別的不多,就栗子樹多,等你爬上山就能看著,密密麻麻一大片。”

收回思緒,孟漁陽再次打量光禿禿的山頂。栗子樹是沒有的,甚至連花草都是沒有的,硬要說山頂上有什麽的話,除了還站著的自己,也就隻剩呼嘯而來的冷風。

哦,對了,幾分鍾之前山頂上還有輛越野車,隻是在自己出現後,那輛車先衝出懸崖、後莫名其妙消失。

這個情況有點不對勁兒?還沒等思索出來點什麽,孟漁陽驚訝地發現山頂起霧了。

隨著霧氣出現,能見度逐漸降低,幾秒鍾後,濃霧裏隱約傳來呲啦聲——就好像有人雙腿拖在地上朝前挪。

孟漁陽試探著問:“誰?”

沒人回應。

隨著呲啦聲的接近,扭曲黑影在濃霧之中顯形。等黑影終於挪到迷霧邊緣,孟漁陽勉強通過輪廓分辨出來,那應該是個穿燕尾服的人。

負責對接的工作人員來了?孟漁陽輕輕吐出口氣:“你好,我...”

話沒說完,不知從哪刮來陣大風,等風停止後,孟漁陽詫異瞪圓眼睛,

迷霧和工作人員如同突然出現那般,又突然消失了。

事情好像更不對勁兒了?孟漁陽舔舔嘴唇,試著從頭把事情梳理一遍。

首先,他是按照合同上標注的時間,抵達了指定地點。按照正常真人秀流程,應該會有工作人員前來對接,然而,山頂上空無一人。

在本該有工作人員對接的地方,停著輛越野車。等自己抵達山頂,出現接近意圖後,越野車突然發動墜崖,懸崖下方卻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甚至不止這些,就連山頂地麵上也沒留下輪胎痕跡。

還有,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濃霧和黑影。

這不科學。

如果是在電影裏,這一連串情形多半是恐怖片開頭,不過身為受了多年社會主義教育的大好青年,孟漁陽一向自詡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用唯物主義觀點解釋的話,濃霧可以歸屬於極端天氣現象,至於墜崖又消失的越野車?孟漁陽揉揉鼻子,記起來電視上經常出現的整蠱節目。

自己是來參加真人秀的,難說也有類似流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周圍肯定可以找到隱藏的攝像機,或者躲在暗處的攝像人員。帶著這種篤定,孟漁陽回頭,還真在空曠場地最中間看見個人。

盯著那人愣了好一會兒,孟漁陽小心翼翼走過去:“哥們?我剛才看還沒人呢,你這什麽時候出現的?還悄悄搬來把椅子坐下了?”

那人沒吭聲。

孟漁陽抿抿嘴,目光從對方銀色發梢下移,落在筆挺西裝上。

那人穿了件深色西裝,裏麵搭著立領襯衫,領口微敞,並沒係領結或者領帶,反倒他西裝領子上別了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孟漁陽盯著那個裝飾品看了又看,努力一片珠光寶氣裏尋覓隱藏的攝像頭。

可能是被盯煩了,那人終於有了動作,他手指撥弄幾下按鈕,輪椅滑出去半米遠。

直到這時候,孟漁陽這才意識到對方坐的並不是普通座椅。

為什麽要坐輪椅?這是節目組特別安排?孟漁陽小跑著追上去:“哎?哥們兒,等等我,我跟你打聽個事啊。”

輪椅越滑越快。

看著逐漸遠離的背影,孟漁陽眨巴眨巴眼睛。在某些遊戲裏,需要完成某些小測試後,才可以和npc對話。真人秀節目會不會也是同樣流程?要說測試的話,從抵達山頂到現在,最能跟測試扯上關係的,就是那輛憑空消失的越野車。

“那個車,是全息投影吧?”孟漁陽試探著開口。

輪椅停住。

孟漁陽連忙追上去:“因為沒有刹車或者加速痕跡。”

見對方沒繼續撥動按鈕,孟漁陽心道這個方法有戲:“正常人墜崖肯定會踩刹車,可是我看過了,地上沒有刹車痕。當然,就算是有人在震驚狀態下可能把油門當作刹車,但那裏也沒有加速痕跡。換句話說,那輛越野車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那人偏頭瞥孟漁陽一眼。孟漁陽一怔。

閃電自天邊劃落,幾秒鍾後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雷聲,風裏夾雜著冰涼**,砸在臉上有點疼,孟漁陽回過神,胡亂抹了把臉。

看著手心裏紅褐色**,孟漁陽撇嘴:“也不知道今天汙染多嚴重,你看看這雨滴都髒成什麽樣了?跟摻了鐵鏽似的。”

那人沒理他,而是從輪椅側麵抽出把傘。撐開透明雨傘後,他又從西裝口袋裏摸出塊雪白絲帕,無聲擦掉了臉上汙漬。

直到對方收起絲帕,孟漁陽才下意識眨了眨眼。太白了,這個人實在是太白了,而且認真看起來,他不光皮膚白,銀光閃閃的發色也是足夠特別。孟漁陽忍不住猜測,這該不會是什麽明星吧?可是不對啊,合同裏不是寫明了素人真人秀嗎?

素人長這麽好看有點過分了吧?如果不是素人的話,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孟漁陽微微眯眼,再次認定眼前的人是節目npc——素人參加節目,明星扮演npc,怎麽想都很配啊。

既然是npc的話就好辦了,孟漁陽繼續套近乎:“哥們還有多的傘嗎?分我一把唄?我...”

那人:“滾。”

孟漁陽愣了愣,把這一情況歸結於任務還沒完成:“好好好,那我先說重點啊。不光是因為刹車痕跡,我在懸崖那看過,車墜下去後,山腰上那棵栗子樹連片葉子都沒動,所以啊...”

停頓片刻,孟漁陽語重心長:“所以啊,你也跟節目組反映一下,咱有弄什麽□□差點吹我一跟頭的錢,不如多花心思布置一下後續,哪怕放個鼓風機呢?好歹把葉子吹動幾片啊,那才像真的不是。”

“話說回來,布置這麽逼真的全息投影,又是越野車墜崖又是□□的,得花不少錢吧?”孟漁陽咂舌,“何況還請了你做npc,你這麽帥,出場費肯定超高吧?有一說一啊,我真沒見過比你還帥的人了。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你好,我叫孟漁陽,你呢?”

那人終於正眼看向孟漁陽。

perfect,任務完成。孟漁陽笑眯眯湊過去,對上那人眼睛,他又一愣。

愣了將近一分鍾,孟漁陽不自在地揉揉眼睛:“不好意思,我對藍色有點陰影,不過話說回來打工人打工魂,果然大家都不容易,你們為了上鏡效果要一直帶美瞳嗎?”

那人用海藍色的瞳孔看了孟漁陽三秒鍾,三秒鍾後,他撥弄按鈕,輪椅再次滑開。

“哎?等等,等等,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孟漁陽連忙追上去。

輪椅完全沒有停頓的意思。

追趕間隙,孟漁陽用袖子抹兩把臉。

看著袖子上斑斑鏽痕,孟漁陽忍不住想,這npc為什麽又走了?是任務還沒完成?全息投影的事情解釋完了,還有什麽能當作考題的?對了,還有如何識破工作人員偽裝這點。

孟漁陽幾步追上去:“這是山頂,沿途全是台階,我爬了很久才上來的。越野車能爬上來我勉強理解,輪椅總不會也能翻山越嶺吧?所以...哎?你先別走,聽我把話說完行嗎?”

那人沒動。

孟漁陽鬆口氣,隨手按住輪椅扶手:“這就對啦,你先別跑嘛。因為輪椅沒法上山,所以你隻可能早就埋伏在這裏。話說這輪椅是道具吧?節目組特意給npc準備這麽個道具,是後期有什麽用嗎?”

那人:“第一,我不是npc。”

不是npc?那就是參與者了?孟漁陽試探著開口:“都是參與者的話,我們就算是隊友?”

那人並沒接孟漁陽的話:“第二,死或者滾。”

孟漁陽一怔。四目相對,孟漁陽心底湧出詭異熟悉感,這種眼神好像不久前才見到過,不久前、不久前?對了,不久前剛去過動物園。

心頭警鈴大作,孟漁陽條件反射般抽手。幾乎在孟漁陽抽手的同時,寒光擦著他指尖劃過。

一擊未中,那人挑眉看孟漁陽一眼,隨即低頭,白皙指尖撫過銀光閃爍的刀尖。

那是把銀白色的匕首,手柄正中央鑲嵌粉色寶石,周圍襯著的碎石也都是粉色係的。盯著那人白皙的指尖,孟漁陽忍不住感慨,銀白配粉紅這也太少女心了吧?

隨即,孟漁陽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手指頭剛剛差一點點,就被這把少女心爆棚的匕首給割掉...

還沒等他倒抽口涼氣開口質問,不遠處,淒厲尖叫聲劃破天際。

作者有話要說:預收都耽《今天甩掉人渣白月光了嗎[重生]》

上輩子,向霖暗戀蔣銘宇七年。

他為蔣銘宇打過最狠的架,受過最重的傷,選過最難的課,也留過最遠的學,一路從破破爛爛宿舍樓前,追去香榭麗舍梧桐樹下,隻得到蔣銘宇輕飄飄句:“你跟來幹什麽?”

重生回高三,向霖想開了,去他的狗屁愛情,老老實實做自己鹹魚富二代,不香嗎?

蔣銘宇,模範優等生,高冷校草,七年前為賺生活費,惹上向霖這個麻煩,七年後,向霖意外去世,蔣銘宇重生回高三。

再次被圍堵在熟悉街角,蔣銘宇左等右等,沒等到向霖相救。他親自動手處理鬧事者,趕去向霖家,卻被告知以後不必再來。

第二天,蔣銘宇一反常態,主動找上向霖:“你把家教退了?高考怎麽辦?不想上大學了?”

向霖:“考什麽試?上什麽大學?老子家有礦,不稀罕!”

蔣銘宇:“...那我呢?”

向霖想了想,掏出錢包,塞進蔣銘宇手裏:“拿著錢,給爺滾。”

高冷傲嬌學霸攻x玩世不恭富二代受,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