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玉衡跳了瑤池,便再未想過,還會再遇見殷冥。

……

開元尊,三界第一仙師。

開元尊飛升前,最後一個徒弟,是魔界麒麟帝的第十三子,殷冥。

初次得見,仙藤林中,殷冥不過三百年年歲。

獸靈原身修長難極,身形模樣隨靈力而成,百年不過指縫一隙,三百年造化,不過及膝一小童。

魔界使將人往仙藤林外一扔,跟來接應的玉衡隨口一句:“人在這了,若他活至成人,就通傳一聲,魔界派人來接。”

留話如此隨意,玉衡想想前幾日被十數隻乘黃拉轎掛鞭送來的三師弟,心道:這各界行事,還真是天差地別。

手邊小小一隻,玉衡低頭問他:“以後我便是你師兄了,你叫什麽?”

殷冥低頭看路,莫說是話,瞧都沒瞧他一眼。

玉衡“嘖”了一聲,這小東西,當真不招人不待見,膈應脾氣!

玉衡不愛拿熱臉貼人冷屁股,人領進來,囑咐兩句,便就如此。

再生留意,已是半月後了。

那日屋熱,玉衡好生汗,夜裏燥的翻來覆去。

索性翻窗出來,攀到仙藤林中尋了個枝丫最粗的桃樹小憩,嘴中狗尾巴草愜意悠悠,剛轉幾圈,遽而鼻尖一股血腥氣。

玉衡起身,隨腥氣一瞧,樹下不過十丈,他那小師弟坐在隻開膛破肚的靈鹿腿邊,生飲其血,嚼那死肉。

玉衡胃裏一攪,心道:不愧是魔族,他今日才知道,這肉還能如此生啃。

隻是……

玉衡仙君手指輕叩兩下,仙藤林中靈獸不少,卻都機警,一聽人聲,便跑的沒個蹤影。他這師弟身形不過及腰,是怎麽戮殺的這頭百年巨靈鹿?

玉衡未想明白,遽覺不適,回神正對上道狠厲視線。

那是一雙極好看的眼睛,濃睫深尾,眉如淩山,饒是夜色深深,亦見冷沉,矜貴無雙。

不過那眼神……卻汙氣泱泱,防備、敵意、陰沉揉雜一起,混濁的很。

玉衡又嘖了一聲,屁大的孩子,心思太重。

玉衡從樹上跳下,從他這小師弟身旁經過之時,那人眼中的冷意已至頂點。

玉衡本對這血糊磕磣的生鹿肉沒半點想法,可瞧他護食模樣,忍不住壞水直冒,存心逗弄。

玉衡仙君當時雖說年長,可避世不出,久居藤林,玩心頗重。

玉衡停下,一個響指,地上死透的靈鹿當場憑空消失。

玉衡壞笑道:“呦,殷冥師弟,你的靈鹿肉呢?”

殷冥低下頭,再抬眼看他,眼神又深幾分,濁怨翻來攪去,終是麵無表情,隻剩冷森。

殷冥:“還我。”

玉衡不以為意道:“我若不呢?”

殷冥眼神落在玉衡頸邊,隻露出幾顆染血銀牙:“殺了你。”

玉衡:“……”

如此字沉句重,玉衡被他眼神刺的全身不適,逗弄也都沒了趣,抬抬手把障眼法撤了。

走前,玉衡留下一句:“廚房有燒好的飯菜,靈鹿肉雖好,卻要烤熟再吃,若吃壞肚子,豈非禍事?”

之後三日,玉衡都未見著他這個小師弟。

聽紅菱說,他這小師弟吃壞了肚子,在**躺著。

玉衡嗬嗬心道:果無意外。

下了早課,玉衡慢悠悠往後山去。

深山野林,素日無聊,玉衡喜歡些毛長無害的小靈獸,便在後山喂了些靈兔。

這日,剛踏入後山,玉衡便直了眼睛。

白兔成了紅兔,一隻摞著一隻。

玉衡氣極反笑,腦袋裏嗡嗡直響。

今日早課,除了殷冥,別人都在,這仙林中隻他們幾人,外頭又有結界,不可能是外人擅闖。

玉衡怒火中燒,一腳踹開殷冥房門,這小畜生正在桌邊坐著,那等悠哉,似是料到他會來。

玉衡手中拎了隻剝皮慘死的靈兔,他道:“你殺的?”

殷冥不以為意:“同你一樣,開個玩笑。”

玉衡恨得手心發癢,世上竟還有這等禍害,殺他百隻靈兔,隻為一兩句逗弄。

一股子燥血衝進玉衡腦袋,他上去就把殷冥揪起來,按在地上。

開始,殷冥眼睛都沒抬一下,直到玉衡扒他褲子,才猛然掙動起來。

“你做什麽!”

玉衡磨牙,扒開礙事的衣褲,一腿跪在殷冥身上,手臂高高揚起,一巴掌就抽上去了。

“我後山養了一百五十三隻兔子,你殺一隻,我就該賞你一巴掌……”

說了這話,還覺得不解氣,玉衡又加了一句:“日日。”

話說的狠,可惜當時,玉衡巴掌才落幾下,就下不去手了。

手底下的人瘦骨嶙峋,以前遠看隻覺得是瘦弱,這扒開才知道,竟這般可怖,好似張薄紙,他多打幾下,人就散要了。

玉衡一口悶氣憋在胸口,把人綁了,光著腚晾在**。

殷冥磨牙道:“今日之仇,他日我定十倍奉還。”

玉衡忍不住給了他個大嘴巴子,冷臉教了他個萬世不變的大道理。

“狠話,等你有了那個本事再說。”

玉衡去廚房盛了些剩下的清粥,帶了些小菜,掰開他這不識好歹的小師弟的嘴就往裏塞。

玉衡眯著眼冷笑:“不吃不喝是怕什麽?莫要天天都覺得有人要害你,我若想弄死你,不過抬手的事。”

等玉衡把粥水灌完了,才道:“今日我就改改你這不跟別人一樣的臭毛病,你不肯自己吃,我便天天來喂。等你有了力氣,把我這一百五十三隻兔子養回來。一天養不回來,這巴掌我就一天來抽。”

殷冥冷冷的道:“這仇,我會還的。”

玉衡仙君嗤之以鼻。

當年玉衡如何也想不到,許多年後,殷冥確實是把這仇還了,飯是灌了,巴掌也還了。

不過這巴掌,卻是用**拍的。那一下下頂過來,可比當年玉衡給他那力道重的多,也從不心軟,次次都非逼的他哭叫求饒。

殷冥一根長物,粗暴至極的頂開他生殖腔,慘無人道的當場成結,玉衡險些死在**。

這小畜生還套了他的話:“若是師兄一日生不出,便如此一次。”

“亦是日日。”

……

玉衡跪在地上,直到有人踹他一腳,旁邊不知哪個奴才喝道:“大膽!聽不著主子在問你話麽?!”

玉衡張張嘴,竟哇的嘔出口血來。

四下陡寂,再開口的,是紅菱。

“不光有癡症,還有癆疾?”

“咳咳……”

玉衡低著頭,掩住嘴咳嗽。他靈脈受損,又妄動靈丹,反噬來的凶急。

紅菱道:“這窮瞎子,是少主外頭轉了一遭,好心撿回來的,少主心善,想把他留下,賞他口飯吃,卻不想又瞎又呆,如今看這還有些麻煩病,還是直接扔出去……”

玉衡從未一刻如此感恩紅菱,也如此慶幸自己被瑤池水灼瞎了眼睛,雖知殷冥就在這屋中,已駭的手指蜷曲,四肢僵硬,因他目不能視,還能勉強說出幾個字來。

“謝姑娘施恩……”

玉衡話還未落,殷冥卻了開了口:“一個廢人,淵兒喜歡,就留下當個樂子吧。”

玉衡大急:“等等,我……唔!”

麒麟帝金口玉言,十分效率,話剛一落,玉衡手腕上遽然一痛,奴印就落下了。

玉衡還未來的及對這印反應,卻驚覺件更可怕的事。不知何時,他身上衣裳竟已經濕透,呼吸越重,熱的氣息不穩,身後竟開始濕黏。

他似乎……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