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阮延巍眸底發紅,正要離開,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下一秒,病房門被霍然打開,阮延舜皺眉:“五弟?!你什麽時候來的?”

阮延巍一言不發,隻是接起了電話,裏麵傳來阮嬌嬌的哭聲。

“五叔,你們在哪,我回家家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嗚嗚......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家裏也不會出事,我現在就去華夏找林執玉,向他道歉,讓他和那個黑客不要再針對你們!嗚......”

阮延巍心底的暴躁慍怒一下子被撫去半成,更多的是心疼:“嬌嬌,別哭,五叔馬上就回去,你哪也別去,聽見了嗎?”

“嗚......五叔,你們快回來。”阮嬌嬌哽咽,“我等你,在家等你......”

“五弟,等一下,我們一起回去。”阮延舜一手握住阮延巍的肩頭,沉重地拍了拍,“你應該明白,這隻是權宜之計。

阮延巍沒有說話,阮延舜歎了口氣,隻聽到病房內突然傳出阮老爺子的聲音。

“老......老五!”

阮延巍一咬牙,走進病房。

“爸。”

“你大...大哥......也是為了阮家.....你要理、嗬嗬......理解,胡巢吃下,焉......焉有......”

“爸,我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是!”阮延巍死死攥住拳,想到手機裏哭泣的嬌嬌,最終死死咽下了一口氣。

“可以,我接受這個方案,但是我要求半年之內,就要讓我各方麵......不論是名譽還是事業,任何!都要恢複到出事前的水準!”

“沒問題,五弟,你要相信大哥。”

阮延舜從門口走進來,“這都不過是權宜之計,隻要阮家穩穩當當盤踞在全球之上,你何愁會回不到以往的水準,再說......罪名主要都推到三弟那個手下頭上,你不會有事,最多輿論上會有些風風雨雨,你就當在家裏度假,休息就是。”

“大哥說的有道理。”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正是從阮氏集團某實驗室趕來的老四阮延許。

“如果阮家出事,不就更保不住你了,畢竟你那視頻實在很難完全推掉,不過五弟你也不必太擔心,你受損最大的無非就是名譽。”

“是嗎?”隻是名譽?

既如此簡單,為何你們不自己頂出去。

但阮延巍沒有再說什麽,看起來好似全然接受了一般,實際上一根刺已經埋在了心底。

其實,阮家眾人沒有任何一個人不懂所謂的顧全大局。

可自私自利早就成了他們去不掉的本性,即便為了利益忍了,那也非心甘情願。

阮延許拍了下阮延巍的肩:“四哥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你之前不是想要我們學校實驗室裏那個麗薩嗎,四哥幫你。”

說完,阮延許看向病**的阮老爺子,低聲:“爸,那東西研究出來了,效果不錯。”

“嗬......好。”

阮老爺子手指顫抖,口水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流了出來,渾濁的眼底不禁閃過屈辱和陰毒,從昨日搶救過來之後,就一直這樣難以控製。

他一定要讓華夏那個林執玉......還有護著林執玉的華夏眾人不得好死!

“......回...回家去。”

當晚,阮氏集團終在萬眾民眾的視線下發布了一條動態,表示將在後日早晨八點召開發布會。

全網民眾忍住激動的心,吃瓜的手,想看阮白蓮一家還能洗出什麽幺蛾子。

謝遊晝也看到了這條動態。

林執玉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就聽見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聲。

他拿起手機一看,見是謝遊晝發來的消息,眉眼不自主變得柔和,準備回屋回消息。

坐在沙發上的林父叫住他:“執玉,茶幾上有剛洗的藍莓,端過去一些吃。”

“爸,我等會兒再吃。”

林執玉說著便進了臥室。

林父忍不住微微起身,伸頭看了林執玉臥室一眼。

“爸,你幹嘛呢?”

林照秋從臥室出來,準備洗澡,見自己老爸這動作簡直奇奇怪怪的。

“沒,沒幹嘛。”

林父一秒坐了回去,還拿起一個蘋果吃了起來。

他總不能說他感覺自己兒子最近兩天有一點點的奇怪,好像......好像談戀愛了吧。

“欲蓋彌彰的。”林照秋嘀咕了一句,轉身走進浴室,關門的瞬間又探出頭來。

“爸,我想喝牛奶,你幫我熱一杯吧,我洗完正好喝。”

“行,你爸能說不行嗎?”林父起身。

林照秋哈哈直笑。

臥室內,林執玉和謝遊晝正在聊語音電話。

“我估計他們是要把一切事情推到那個已經死了的手下上,阮延巍的事情雖然無法徹底洗白,但最多也就雷聲大雨點小的表示懲戒,再道道歉,順便還可能再賣一波慘。”

“的確很有可能。”林執玉一邊說,一邊用幹毛巾擦著頭發。

昏黃的燈光映著窗戶和窗邊的書桌,晚風送著蟲鳴,外麵隱隱傳來父親和妹妹的嬉笑,耳旁是好友的輕語,林執玉沉浸在這樣的包圍之中,心髒好比被溫水泡軟,酸酸綿綿,讓他恨不得永久停在這一刻......

這樣的幸福,這樣的安寧,是上輩子他渴望卻根本無法擁有的,現在終於又都回到他身邊。

可林執玉不知道,謝遊晝從來不想當他的好友。

“哥哥,我有個打算。”

謝遊晝突然說。

“什麽打算?”

謝遊晝一笑:“我得聯係一下杜秘書,讓官方稍稍配合我們一下。”

*

兩天一轉而過,阮家準時在早上八點召開了發布會。

依舊是阮延舜作為阮氏集團代表出現在眾媒體麵前,隻是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多了兩個人——

一身簡裝的阮延巍與和偏癱虛弱的阮老爺子。

阮延舜挺直脊背,眼眶微紅,像是受了極大蒙蔽的受害者:“最近關於阮氏集團的事件,在這裏我們將做最後一次解釋。”

“關於阮氏集團故意做局汙蔑林執玉學術盜竊、以及幫助鄒文彬郝濤進行遮掩、賄賂官員等等行為,都非阮氏集團管理層授意所為!這些都是阮氏集團旗下華爾娛樂公司高管華九惡意使用阮氏集團名頭,為謀私利與鄒文彬等人勾結,不僅傷害到林執玉學者,也對阮氏集團造成了極大的惡劣影響!

我們阮氏集團這幾天緊急查探清楚了真相,現在真心表示抱歉,如果我們早一點查明,就不會讓林執玉學者蒙受不白之冤,更不會讓阮氏陷入如今殘害華夏棟梁的罪名,實在是我們管理層監督不力之過,在這裏,我們向大家鄭重道歉!”

新聞下彈幕早就已經密密麻麻,根本不買賬。

“我要笑死了,又是這一套,也忒假!”

“嘿,領導推職員,職員推實習生,實習生推臨時工,害,當誰不懂呢不是?”

“替罪羔羊唄,切!”

台上阮延舜還在繼續表演,台下卻突然起了一片**,阮延舜心底有些慍怒,但並沒有停止講話。

“至於阮延巍先生相關視頻,我們也已經查明,是華九等人在阮延巍先生麵前惡意中傷林執玉先生,導致一向嫉惡如仇的阮延巍先生對林執玉先生產生了敵意,以致出言不遜,但實際上隻是氣話,並非......”

“阮延舜董事長,請問您對華夏政府剛剛發布的林執玉學者險些遇害事件的調查結果怎麽看?”

台下**越來越響,一個黑發黑眼的華裔記者突然高聲道。

“是啊,阮先生,請問授意謀殺林執玉先生的人是不是阮延巍先生,華夏政府官方發布的調查結果和對m國的質問您不回應一下嗎?”

又是一人站了起來。

“阮先生......”

“阮先生,請問......!”

“......”

阮延舜心道不妙,麵色微變,下一秒便聽到耳機內急切傳來的聲音。

“不好,董事長,華夏政府剛剛在一分鍾前發布了一則公告,宣布了林執玉三日前遭到的一起刺殺案件!刺殺者已被捕,雖刺殺者堅持他自己就是主謀,但還是被追蹤到了曾聯絡他的信號位置,一路追蹤後又抓捕到了兩人,而這兩人皆被一些證據證實曾在阮氏集團出現過,還曾和五爺阮延巍有同框照片!所以盡管這兩人也未供出任何人,但輿論已經壓不住了!”

阮延舜心中大震,瞳孔微縮,滔天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瞬間湧滿胸腔。

華夏這是要針對他們阮家?!

公告一分鍾前剛發布,這些記者看起來也是一分鍾前就知曉了,比一直監視著華夏動靜的阮家反應還要迅速,怎麽可能會如此之快?

百分百有人特意告知!

而且老五怎麽可能是主謀,這種事情一直都是老三負責......

“咳!咳咳......咳——”看出阮延舜麵色不對的阮老爺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爸,你沒事兒吧,救護車,叫救護車!”阮延舜瞬間明了,當即借著阮老爺子身體不佳為借口準備離開,並厲聲斥責了幾名記者。

“一切都是無稽之談,如果華方有疑問,我們自然會配合華方查明,但這種捕風捉影之事請不要傳播!”

可想跟著一起離開的阮延巍卻突然被幾名黃皮膚黑眼睛的警察攔了下來,兩名m國警察站在他們身後,麵上有些無可奈何。

“阮延巍先生,請您配合華夏警方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