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遠山老師被發現時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他被變異植物包裹了全身，骨頭都碎裂了不知道多少。
特殊人員來孤兒院鏟掉了變異植物，在多番詢問並查看監控後確定這是個意外事件，植物變異充滿了偶發性，時至今日也沒人知道植物在什麽情況下會出現奇怪的能力。
寒川簡被限製和千賀見麵，但他依舊是孤兒院的院長。
千賀絕食了，他不肯吃飯也不肯出房間，哪怕是中島敦的糖果都無法讓他笑一下，寒川簡隻能在窗邊看著他，小孩子低著頭，整個人都埋在陰影裏，中島敦用盡渾身解數，最後隻能哭喪著臉和他道歉。
明明說好要護住千賀，最後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會想辦法的。”寒川簡還是道謝了，“謝謝你一直陪著他。”
“這怎麽好意思，我什麽都沒做到。”中島敦站在寒川簡旁邊，眼睛裏倒映著千賀的後背，“太宰先生曾經說過我這個人太單純，總是喜歡相信什麽，然後執著的去幫助別人，可惜很多時候哪怕是努力過了也做不到。”
“總是有拚盡全力也沒辦法成功的事情。”
寒川簡轉頭看向他，片刻後才開口，“是嗎？人要是沒有信念可不好。”
“信念什麽的聽上去就有點天真啦，但是我一直都相信著。”中島敦趴在窗前看著小千賀，“我相信千賀一定會走出去。”
“真好。”寒川簡笑了一下，“我是他的院長，這是我的責任，我也相信他可以走出來。”
【中島敦好感度+5】
身為橫濱安全區的主要戰力之一，中島敦很快就離開孤兒院，並沒有等到寒川簡去工作赤井悠就來了，他直接拉著寒川簡離開孤兒院。
“赤井醫生？”
“我找到隱藏任務了。”赤井悠對寒川簡比了個大拇指，“要是完成積分一定不低，這全都要謝謝你，所以我這次趕緊拉你一起來。”
寒川簡疑惑的看著他，“感謝我？”
“我們幾乎所有的玩家都認為這裏和其他遊戲沒太大差別，往往都是靠NPC來推動劇情，直到你出現才意識到NPC覺得我們太奇怪所以壓根不給我們任務，於是我就想自己去探索，你看我找到了什麽？”
說著赤井悠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寒川簡，照片上是一片廢墟，廢墟中央是一朵小花。
隻不過在接過照片的一瞬間，係統提示就出現了。
【隱藏任務開啟：探索擂缽街的過去。】
【法租界爆炸後形成的灰色街道，似乎與末日有特殊的聯係。】
寒川簡把照片放回去，“你是從哪裏找到的照片？”
“森醫生的抽屜裏。”赤井悠這樣說：“雖然要自己找任務但實在是有點找不到頭緒，之前在隔離區的緊急任務森醫生表現的有些奇怪，我就試著翻了一下他的抽屜，沒想到就找到了這樣一張照片，直接就開了隱藏任務。”
“森醫生？”寒川簡回憶起森鷗外給他的感覺。
他似乎有很多秘密在，哪怕外表隻是一個醫生，但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絲探究，寒川簡並不覺得他隻是一個普通醫生，這樣的一個人會把重要的照片留在抽屜裏被赤井悠發現？
雖然這樣想，但寒川簡並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知道阻止赤井悠沒有任何用處。
他隻會不顧危險跑去自認為遊戲的所在地探索。
這樣想著寒川簡把照片翻開，不成想照片後麵是另一副照片，那好像是個破損很嚴重的手術室，到處都是破碎的試劑瓶子和手術燈，寒川簡把照片舉起來，然後在照片上看到了不符合手術室裝飾的玩具。
玩具？
“其實我也懷疑過這張照片是不是故意放在抽屜裏的。”赤井悠突然開口，寒川簡意外的看向他。
赤井悠歎氣，“但是沒辦法，主線進度推的太慢了，已經完全在NPC心裏沒有任何信任度，隻能有線索就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就賺，是假的也就是白跑一趟而已。”
寒川簡把照片遞還給他，“你還是這麽喜歡遊戲。”
“謝謝誇獎。”赤井悠一邊走一邊看.52gGd.著照片，“我喜歡遊戲隻是因為喜歡而已，和你不一樣，我感覺你好像有些太沉浸在遊戲裏了，這樣不太好，還是盡快擺正態度吧，不然會傷心的。”
寒川簡看向他，“沉浸遊戲？”
“就是千賀。”赤井悠收起照片，“你不是在為這件事消沉？”
“這和沉浸遊戲有什麽關係？”
“有很多東西是我們沒辦法決定的，寒川，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赤井悠和他對視，“因為我們是玩家，充其量隻是來這個遊戲世界玩兒的，劇情的好壞我們沒辦法管，因為遊戲是策劃塑造的世界，劇情也是早就寫好的內容。”
“不管再怎麽努力，再怎麽試著去改變，這都改變不了。”
寒川簡的腳步頓住，他看著赤井悠，淡橘色的眸子裏帶上了一點微妙。
因為他能感覺到赤井悠是非常認真的和他說這句話。
以一種擔心他的姿態來勸解他，告訴他劇情無法更改，世界就是這個樣子，他的努力也隻是無用功。
或許就是在那一刻，寒川簡突然意識到了一些東西，如果說赤井悠從來不是什麽中二病，也從來都沒有說過慌呢？如果這些發展對他來說真的隻是劇情呢？
如果……這裏真的就是遊戲呢？
意外的沒有因為這個猜測感到驚訝，仿佛是本來就該這樣想一樣。
寒川簡沉默了，赤井悠也隻當他的沉默是在糾結。
“遊戲再真實也是遊戲，這裏不是我們的現實生活，要是因此把重心放在遊戲上可不好。”赤井悠趁熱打鐵，“再好也是假的，再真也隻是數據。”
微微抿了一下嘴巴，寒川簡皺起眉頭，仿佛是在憂愁，他說：“對這裏的NPC來說，這裏就是真實的世界吧？”
“我不知道，畢竟我不是NPC，不知道NPC的想法，但是遊戲裏的NPC真的有思維這一說嗎？”赤井悠嘖了一聲，“聽上去有點恐怖。”
寒川簡注視著他，片刻後才開口，“哪怕是虛假遊戲世界，我也想試著改變。”
“哈？”赤井悠無奈，“你一點都沒聽進去？都說了劇情沒辦法改。”
“改給你看。”寒川簡平靜的宣布。
赤井悠愣了一下，他眼睜睜看著寒川簡錯開他往前走，片刻後他才忍不住笑出聲。
“喂。”他喊著，小跑著追上去，“你不要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有好勝心啊！”
“你是什麽特立獨行的人設嗎？！”
……
與謝野晶子從診所裏出來，她看著旁邊鎖起來的房門，不一會兒森鷗外從走廊邊緣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活動身體。
“咦？與謝野？”森鷗外停在與謝野身邊，眼睛隨著與謝野晶子的視線看向旁邊的診所，“赤井又翹班了？”
“最近翹班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與謝野晶子看向森鷗外，“我看到他從你的辦公室裏出來，應該是在你那裏發現了什麽東西，你是故意把東西留下讓他發現？”
“說什麽呢，我什麽都不知道。”森鷗外毫不在意的靠在粉刷成白色的牆壁上，“再說了，我可是受害者，被闖空門的受害者。”
與謝野晶子冷笑一聲，“森先生覺得我會相信嗎？”
“相不相信又有什麽意義，畢竟沒有證據。”
森鷗外反而笑了，“說實話，我並不覺得赤井需要防備，雖然他表現的很奇怪，不怕死還喜歡探究一些很容易死的秘密，但是就是這份執著讓他顯得格外珍貴。”
“是‘不怕死’的珍貴吧。”與謝野晶子嘲諷。
森鷗外聳肩，“沒什麽區別，實際上我覺得我們都防備的太過了，赤井可是一個很好用的棋子。”
“不畏生死，單純的在試圖拯救什麽，不為名不為利，雖然讓人不理解但確實很值得信任嘛，而且和我們不一樣的是：他真的可以在某些時候發現一些我們都沒辦法發現的東西。”
“比如配藥室的那份藥劑。”
與謝野晶子明白了，“你就是為了那份藥劑才會讓赤井去擂缽街？你懷疑他和“天災”有關？”
“不是很巧合嗎？”森鷗外表現的格外輕鬆。
“天災”，他們在末日開始時從“書”的預言中獲得的東西。
天災降臨，末日開始，唯有找到天災並消滅才能結束這個末世，但是他們卻並不知道天災是誰，隻是經過提示找到了兩份藥劑，這兩份藥劑他們至今無法判斷其效用，醫院隔離區本身就是為了研究這份藥劑所建立。
……直到那一天，隔離區緊急事件發生，綠色藥劑被使用，他們在解剖遺體時發現老鼠體內的異能呈現惰性。
甚至可以說，它的異能被藥劑破壞性清除。
赤井悠是醫生，動用那份藥物的怎麽看都是他，他到底是用什麽方法將這份藥劑激活並使用？
這是目前森鷗外最想搞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