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燙手山芋

傅老板開完會急匆匆趕往機場,好在飛機晚點才沒讓他在日後多一樁不守時的罪名。

他在出口見到了自己將要照料的那個傳聞中不太好相處的小孩:章遙。

據說這孩子性格古怪,此前二人並沒有見過麵,傅延拙也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子,但看到章遙的第一眼傅延拙就將他跟故友口中那個說了三句長歎兩聲的孩子對上了號。

章遙從出口走出來的時候垂著頭,長長的劉海擋著眼睛,腦門上一隻眼罩,壓在柔順的頭發上,脖子上一副耳機,從頭到腳四個字:別來煩我。

傅延拙覺得章遙耳機裏大概沒有音樂。

就一眼,傅延拙心想估計就是這個了,仔細看了幾眼——看上去也不是那麽難處理。除了養不熟以外可能沒什麽不好的。

已經十七了,離成年也沒多久了。相安無事這樣也好,傅延拙本身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想到這裏,傅老板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笑,邁開長腿走到他跟前,率先開口:“章遙是麽?”

麵前出現一片陰影,悶頭走路的章遙麵前出現一道障礙物,抬起的腳頓珠,他抬頭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由下往上,鋥亮一雙皮鞋、筆挺西褲、長風衣裏頭是正式的西服,再裏頭是深色領帶,等看到他長什麽樣子的時候不知覺已經仰起頭了——對方高他很多。

傅延拙這下才看清楚蓋在劉海底下的眼睛,冷冷清清地故作成熟,不過很漂亮,還有一點輕輕的灰藍色。

對方叫自己名字的口吻有恰到好處的熟稔,臉上的笑也叫人挑不出破綻,章遙沒開口,緊繃的眼瞼鬆了鬆,目光又垂下去了,盯著機場米白的地磚。

章遙麵無波瀾,腦子卻記住了收回目光的前一瞬定格在晶狀體成像點的一段線條起伏——很突出、線條稱的上淩冽的喉結。

章遙以前沒怎麽仔細觀察過別人的喉結,那個凸起被深色的領結束縛,於是顯得更加高聳,要是年齡大一些,或者閱曆豐富一些,章遙大概會用別的詞語來形容那種感覺,譬如性感或者荷爾蒙,不過現在,章遙從那段起伏的線條上感受到了很荒謬的、一種來自成年雄性的壓迫感,盡管對方在笑。

聽說自己的監護人是自己父親的朋友,他還以為也是個胡子拉碴頭發花白的老頭,事實上來的人很年輕,也許也不應該用“很”這樣的字眼——章遙從傅延拙盡量溫和的笑容中讀出來幾分很不熟練的隨和和盡量和藹。

他想:又是一個裝模作樣的大人。

送章遙回國的是章遙父親的助理,姓隋,他快步跟出來,喊著章遙的名字,見他停在一個男人跟前,兩人似乎在說話,匆匆跟過來,問傅延拙:“傅總是嗎?”

沒得來少年的回答傅延拙還以為自己認錯了,聽到這人的話掃眼看過去,正打算點頭,跟前少年忽然開口,語氣平鋪直敘極不禮貌:“傅延拙?”

傅老板闖**商海哪裏見過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他愣了一下,笑容險些沒維持住,旁邊的人捂著額頭一臉頭疼,飽含歉意道:“傅總,您多包涵,這……”

“對,我是。”傅延拙很快反應過來,依舊笑意盈盈,章遙問完又不說話了,傅延拙側身讓開路:“飛了很久,累了吧?想先去吃飯還是先休息?”

章遙就問了那一句之後便沒動靜了,隋閔有些無奈,想要交代些什麽,看了傅延拙一眼,尷尬笑著欲言又止。

“那就先休息吧,家裏準備了客房。”沒有人開口,於是傅延拙做了決定,章遙依舊事不關己埋頭跟著走。

回到家,章遙環顧四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直口快:“這就是我借住的地方嗎?”

傅延拙和隋閔對視一眼,傅延拙道:“可以當作家裏。”

“當作?”章遙重複了一遍,不置可否,隨後問:“我的房間是哪間?”

在傅延拙指了一間屋子後,章遙道謝也沒有,徑直上去拍上了門。

“實在抱歉,傅總……”隋閔道歉道麻了,一方麵除了抱歉似乎別無他法,另一方麵又鬆了一口氣,因為傅延拙從始至終都沒有不快的跡象,始終風度翩翩。

傅延拙能怎麽辦?就算是燙手山芋也已經接手了。

“章遙就拜托您了。”

“當然。”傅老板看著拍上的房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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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板是攻(有小可愛站反了所以來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