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溫杳這次發燒燒了很久,直到周三狀態狀態才稍稍好轉起來。

她的臉色說不上有多好,拖著自己的身體走到了洗手間。

她在鏡子麵前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兒,擦得幹淨的鏡子映出了溫杳的疲憊臉龐。

溫杳看著鏡子裏麵自己的臉,沉默了許久。

洗麵池裏麵的水溢出了回水孔。

“溫杳。”江紓逸叫了她一聲。

“水,溢出來了。”

“……”溫杳安安靜靜地看向了江紓逸,好像才回過神一樣,慢慢把水龍頭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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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的時候,江紓逸湊到了溫杳的麵前,幫她圍上了圍巾,溫杳沉默著看著江紓逸。

她摸了一下圍巾,客氣道:“謝謝。”

兩人走在路上,江紓逸總覺得現在去握她的手也會被躲開,所以沒有去牽溫杳的手。

江紓逸看了一下溫杳的臉色,勸說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要及時請假……”

溫杳沒有在意,忽然看向了她,“江紓逸。”

“嗯?”江紓逸也看向了溫杳。

“你來實驗室幫我洗器具的那一天,是不是——”溫杳垂了一下視線,忽然又停了下來,默然不語。

“啊?”

“不,沒什麽。”

溫杳說著往前走去,留下江紓逸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啊?溫杳到底想說什麽啊?

江紓逸垂頭喪氣地看著溫杳,連忙追了上去,可是她問了好幾次,溫杳也不告訴她她想說什麽。

“你為什麽這幾天躲著我啊,溫杳。”

過了一會兒,江紓逸實在是在意,終於問了出來。

“……”溫杳沉默了一下,“因為流感會傳染。”

江紓逸覺得溫杳有點小題大作了,“那就傳染嘛,不是有個說法,說傳染了別人那個生病的人就會好了嗎?”

溫杳皺眉,“你這樣也算是——”

說到一半,她的話音戛然而止,沒有把話說完。

江紓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說過我很少感冒的。”

反正從小到大她身體好得要命,幾乎沒有生過病,在冬天掉到冷水裏麵,也隻是流流鼻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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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高二的學生,上周考完試就開始放假了。

高三的學生考試晚了十天,現在學校空空的。

江紓逸看著溫杳進了第一考場歎了一口氣,雖然比起以前吊車尾的位置進步了不少,但是這次她的考場是參考的期中考試的成績,離溫杳的考場還有點距離。

就考試而言,她們上次學習小組的成員成績還挺有意思的。

比如,宋今希屬於和江紓逸一樣,是不怎麽喜歡學習的,但是和江紓逸不一樣的是,她偏偏不怎麽學習也可以考到一個中間的成績。

雖然她本人說這個是運氣,但實際上如何,江紓逸不知道,但是江紓逸知道她要是認真去學一定可以考到不錯的成績的那種學生。

林卿則是那種很努力的學生。

江紓逸上次開學習會的時候就看見她的筆記了,她是那種做會花很長時間去做筆記分析的學生,很努力,孜孜不倦且勤學好問,在她們班上就屬於是那種偏上的成績,不過他們班是一班,所以在年級上也屬於是考前的那一撥。

但最讓江紓逸驚訝的應該是周景棠。

因為他的考場竟然和林卿是同一個,是前排位置。

雖然上次學習會的時候,周景棠說的那些學習方法和歸納的要點很好用。

但江紓逸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眼睛還是要瞪出來了。

江紓逸一直覺得周景棠這個人應該是個和自己相差不多的,至少,根據他平時的樣子,江紓逸總是覺得他不太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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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考試終於結束了,江紓逸和溫杳回到了家裏。

在考完試後,還要在學校裏麵上半天的課。

老師說的東西都很冗長,內容大致是假期作業,每日打卡,以及報考的學校後把信息告訴班主任等事項。

江紓逸聽得骨頭有些發懶,一想到明天就是寒假,就有點坐不住了,臉一直朝著窗外。

宋今希和周景棠一直在商量到了海市要怎麽玩,江紓逸倒是興致缺缺起來,她視線看著溫杳,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一聲,表情說不上有多好看。

溫杳說的“幫我洗器具的那一天”怎麽了嗎?

江紓逸隻記得那天標記了溫杳,那個時候的溫杳也是這樣冷冰冰的……

不過,其實那天她是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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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江紓逸因為迎接假期,開心地多吃了一碗飯,和她相反,溫杳還是沒有什麽食欲的樣子,安靜地走回了房間。

“溫杳,今天放假了,要看電影嗎?”江紓逸像是地鼠機裏麵的地鼠一樣一下子從門口把頭探了進來。

溫杳翻了一頁麵前的書,“我不想看。”

“……”江紓逸看了一走廊,安靜地把溫杳的房門關了上去。

溫杳轉過頭,托著下巴看著她,她的眼神中倒是不無Omega對Alpha的警惕。

江紓逸背著手走到了溫杳的身後,一下子抱住了她,“今天可不可以一起睡?”

考試的時候,溫杳也一直發著低燒,她一直不讓江紓逸進房間一起睡。

“我已經一周沒有和你一起睡覺了,而且你又不讓碰又不讓親的,我要是個電器現在已經是警告狀態了,我要充電。”

江紓逸“充電,充電”的叭叭叭叭個不停。

溫杳沉默了一下,一時之間真的覺得江紓逸像是個電器一樣,滴滴滴地亮著巨大地警報。

“吵。”溫杳捏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手指在耳旁落空後,按了一下太陽穴。

“……”江紓逸不知為什麽,感覺自己應該立刻閉嘴。

江紓逸為了表示自己的乖巧,看了一眼溫杳麵前的芒果,她咳了一聲,打算采取懷柔戰術,

“你晚上沒有吃什麽東西對吧,我來幫你削芒果。”

“削了之後我們今天就一起睡嘛?”

“……”溫杳沉默了一下,看向了芒果。

桌子上放著的是宋今希幾天前送來的芒果,那時有幾個青色的芒果放到現在好像終於熟成了的樣子,散發出香甜的氣息。

江紓逸上次看過溫杳削過了,所以這次一下子就削了出來。

溫杳看著她削芒果的樣子,倒是不怎麽意外的樣子。

不管這個人腦子怎麽說,在這種實操的方麵,江紓逸向來就很擅長。

隻是因為她現在手裏的芒果已經熟透了,所以她輕輕一捏就會沾上芒果的果汁。

芒果的果汁弄了江紓逸滿手都是,看起來不是很美觀。

一個芒果削好了,江紓逸抿了一下嘴唇。

不知道這樣削成塊有沒有溫杳切的那麽美觀。

溫杳的目光落在了江紓逸的手上,沒有說話地眯了眯眼睛。

江紓逸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自己手裏看起來有些歪瓜裂棗的芒果,

“要不,我幫你削一個新的?”

“沒事。”

溫杳用自己的手掌裹住了江紓逸的手背,她冰涼的手緩緩地搭在了江紓逸的手上,像是輕輕舀了一碗湖水一樣,把江紓逸那隻沾著滑膩果汁的手拿到了自己的麵前。

溫杳側了一下頭,小小地張開嘴咬在了江紓逸手裏的芒果上麵。

被咬了一口的芒果,果汁滑過了江紓逸的手心和手指,黏糊糊的。

“……”

芒果醇厚香甜的氣味在房間裏麵散開。

江紓逸看著濃鬱的芒果味的果汁從溫杳的嘴角滑落到了她的脖頸……

溫杳的校服被芒果汁弄濕了。

江紓逸不知怎麽地,宕機一樣地愣住了,她盯著果汁弄髒了溫杳的脖頸,喉嚨微微滾動。

溫杳又小口咬下了芒果。

江紓逸手指微微縮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裏放一樣地捂住了嘴巴。

“溫杳,你脖子沾上果汁了。”

溫杳的眼睫輕輕抬起,一動不動地看著江紓逸。

“你幫我擦幹淨。”

“啊?”

怎,怎麽擦?

江紓逸頓了一下,現在她手上拿著東西的,而且溫杳的衣服已經弄髒了。

芒果果汁的香氣在空氣中蔓延。

溫杳看著江紓逸,輕輕地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她像是一隻正在順毛的小貓一樣,安靜地慢慢地順著江紓逸手掌的掌心,修長的手指的骨節,指縫,卷走了芒果的果汁。

……江紓逸又宕機了。

在溫杳舔到她無名指和小指指縫的時候,江紓逸手指彎曲的指節輕輕摩挲了一下溫杳脖頸被芒果汁弄髒了的那顆清秀的痣,埋下頭學著溫杳舔了一下。

不夠,於是咬了一口。

溫杳身體顫了一下。

溫杳揚起下巴,像是一個剛剛從深海裏上岸的人一樣,吐出了一口氣。

江紓逸一把溫杳拉到了懷裏,環抱住溫杳向床邊移動,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江紓逸的手指從那顆痣,輕輕地描摹從下顎描摹到了溫杳的鎖骨,解開了溫杳的領結……

“不要急。”

溫杳摟住了她的脖子小聲道,她的聲音十分清冷,好像一個老師一樣循循善誘。

房間裏麵,玫瑰還有香蜂草的氣味和芒果的香味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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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紓逸就像是個精力用不完的小孩一樣,直到天空好像有了一絲亮光才終於放開了溫杳。

溫杳已經精疲力盡了。

江紓逸問她要不要洗澡,溫杳點了點頭。

江紓逸步伐輕快地走到了浴室裏麵在浴缸裏麵放了水,她還很精致地把唐文瑧的泡泡浴鹽偷偷拿了出來打開了兩人份的倒進去。

水放好了,江紓逸拿起襯衫套到身上,溫杳像是牛奶一樣地淌在深色的床單上麵,看起來像是一幅畫一樣。

她脖頸上留著江紓逸沒輕沒重的印記。

草莓牛奶。江紓逸很不厚道地想了一下,不敢說出來。

江紓逸把溫杳輕輕抱了起來,走到了浴室裏麵,溫杳的手一點一點地江紓逸的肩膀上鬆開,慢慢浸到了水裏。

她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白皙的後背依舊微微起伏著。

江紓逸看著她一隻手搭在襯衫上麵,一隻腳好像也要邁進來。

“你去把床單換了。”溫杳把手搭在眼睛上麵好像是看也不看江紓逸就知道她要踏進來一樣。

她的聲音像是虛脫了一樣,奄奄一息的。

隻穿著半截襯衫的江紓逸像是小狗一樣,一臉祈求地看著溫杳。

溫杳看著她不說話。

江紓逸小聲嘟噥了一聲,“誰大晚上的洗床單啊,這樣很擾民的……”

盡管她們家裏現在除了她們沒有其他人,並且洗澡間的控製麵板上顯示的時間已經說不上是晚上了,但顯然她更喜歡和溫杳一起貼在一起洗澡,不想洗床單。

溫杳連糾正江紓逸的語病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看著江紓逸,一字一句道:“第二天就洗不掉了。”

江紓逸肩膀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耳朵漲紅地安靜道:“……哦。”

“把褲子穿好。”溫杳看著她說。

“……哦。”

沒過多久,江紓逸穿上一條**,把床單和被套都拿到了洗浴間,老老實實地衝洗了起來。

床單上麵的東西看著怪花裏胡哨的,因為溫杳剛才一直和自己在這上麵,所以還帶著香蜂草和玫瑰的氣味。

江紓逸看著這個也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麽,感覺臉又有點發燙。

搓了很久後,江紓逸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痕跡且萬無一失後,她放到了洗衣機裏麵,衝洗甩幹。

江紓逸又點了一下烘幹。

看著床單在洗衣機裏麵滾動起來,江紓逸跑進了浴室趴在了浴缸的邊上,“溫杳,洗好了,我也要泡澡了。”

江紓逸手伸了半截到水裏麵去,她看著溫杳的眼睛,臉已經湊到了溫杳的耳朵邊上。

“好嘛?”

她的笑聲掻弄著溫杳的耳膜,讓溫杳覺得有點癢。

“不要在我耳朵邊上說話。”

溫杳別過了頭,緩緩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