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周一的早上，考試。
“……”江紓逸寫完了考卷坐在考場打了個哈欠，有些坐不住地開始往窗外望去。
今天天氣不太好，霧蒙蒙的。
江紓逸環視了一下考場，中年男老師坐在講台上麵一隻耳朵帶著耳機，江紓逸耳朵靈敏，從他的耳機漏音聽出來這個老師是在聽早上的九點新聞。
因為這裏是倒著數的第一個考場，考場裏的同學不是缺考的就是趴著在睡覺的，在寫認真寫題也就三四個，大多數人都是隨意地寫了幾筆就趴在了桌子上自我放棄。
江紓逸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伸了一個懶腰。
她看了一下頭上的鍾表，還有一些時間考試才會結束。
於是她又開始仔細地檢查卷子。
沒過多久鈴聲響了。
考試結束。
“好了，現在把筆放下了。”中年男老師在講台上麵說道。
江紓逸把視線從卷子上挪開，開始收拾自己的文具。
卷子被收走後，她伸了一個懶腰，慢慢起身，悠悠哉哉地從考場出去。
但她還沒有邁出門就和一個同學撞到了一起。
那人手裏的準考證和筆袋一起落在了地上。
江紓逸連忙撿起了地上的的準考證遞給了那人，“抱歉。”
等她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撞的人是言靜姝。
言靜姝的成績還不錯，算是中上遊水準，按理來說是不會和分到最後一個考室的。
但是她是最近才剛回學校的，有幾個月都沒有考試的她，所以上次考試成績理所當然是沒有記錄的，自然也是和江紓逸一樣最後一個考場。
聽見江紓逸的道歉，言靜姝看著她手接過了自己的準考證，但看見江紓逸那雙不再為自己動容的眼睛，她一時之間還是不禁有些失神起來。
“……”江紓逸看著她接過了準考證，沒有說話地往前走了起來。
言靜姝看見她走了，也有些難以維持自己平常的表情了。
她緊緊握著準考證，低低地垂著自己的眼睫的樣子光是站著就讓人動容，可江紓逸卻沒有看她。
江紓逸和言靜姝是一個方向的。
她們都要回教室，所以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兩人走了一半路程，就遇到了從前麵的考室出來的宋今希。
宋今希看見這兩個人頓了一下。
“哦？你們考得怎麽樣？”她隨意地問道。
“我覺得我考的不錯。”江紓逸回答。
江紓逸是覺得自己考得不錯的，雖然其餘兩人可能根本不會相信她。
言靜姝則是帶著一點漫不經心似的笑容看向了宋今希，“你是在問我嗎？”
宋今希看著她那副揶揄的笑容幹脆不問了。
三個人默不作聲地走在喧嘩的走廊，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沒有一個人張口說話……
宋今希走在兩人中央。
走了一會兒，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氣氛，於是拿起試卷，開始詢問兩人，“哎，第一麵考試題的倒數第二個題，你們都選的什麽啊？”
言靜姝抬起自己的下巴有些驕傲而又自信地道：“B。”
“A。”幾乎是同時，江紓逸翻開自己的卷子回答道。
江紓逸和言靜姝頓了一下，雙方都對對方的答案極其不認同地皺起了眉。
“你怎麽會想到選A？”
“B這答案一開始就可以排除了吧？”
宋今希看了看自己的試卷，不禁皺著眉頭看著言靜姝和江紓逸，“不是選C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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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班監考的老師是恰好是溫杳她們班的化學老師。
他監考完了之後順便就給了溫杳一遝小測題。
“這是今明兩天的作業，等會兒班上的同學回來後就發給他們讓他們做完後天之前交。”
溫杳收下了那一遝的考卷，開始發給班上的同學。
溫杳正發到教室中間的一排的時候，就看見和言靜姝和江紓逸走進了班上。
兩人似乎在爭論著什麽事情。
溫杳停頓了一下，仿佛若無其事地繼續接著發小測題。
她走到了兩個同學麵前，抽了兩張卷子，還沒有放下去便聽見那兩個同學正在望著江紓逸的那邊，“校花和逸總兩個人在說什麽啊？”
“逸總追了那麽久總算是在一起了嗎？”
“小測後天之前交。”
溫杳打斷了兩人的話，把小測交到了他們的手上。
兩人沒來由地覺得溫杳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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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溫杳就走到了江紓逸的座位前。
她默不作聲地把小測放到了江紓逸的桌子上。
還在和言靜姝爭辯的江紓逸看見溫杳走到了自己的麵前，馬上就笑了出來，“溫杳。”
但溫杳隻是放下了小測，頭也不抬地就離開了江紓逸的座位。
江紓逸以為她是沒有聽見自己的招呼，連忙把剛才的試題卷拿出來，追了上去，“溫杳，你知道這道題的答案嗎？”
溫杳停下了腳步。
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回頭，她看了一眼考題，又看向了江紓逸。
在江紓逸以為她會告訴自己答案的時候，溫杳冷淡道：“考完試之後我不會和同學對答案，因為考過的題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對答案也是無濟於事。”
“專心投入下一場考試才是對自己的負責。”
溫杳語氣老成地對著江紓逸說教，內容聽著相當公正無私。
“……哦，好。”江紓逸想了想覺得溫杳說的也沒錯。
於是專注地看著溫杳點了點頭。
言靜姝看著江紓逸看溫杳的眼神，感覺自己又有些不舒服起來。
她不再和江紓逸討論，一言不發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當發現自己的位置上也放有一份小測的時候，頓時有些看不下去地拿著小測從教室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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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希剛從洗手間回來，就被言靜姝撞了一下。
言靜姝手裏的小測題落在了地上，但她也不屑去撿地氣衝衝地走了。
宋今希看見門口言靜姝落下的化學小測題，歎了一口氣撿了起來，她跟在了言靜姝的後麵，“言靜姝，你東西掉了。”
言靜姝看著她跟了上來，腳步加快了起來。
“你走那麽快幹什麽？”宋今希跑了上去，“這個不要了嗎？”
“……”
言靜姝停了下來，有些嫌煩地伸出了手，“拿給我吧。”
“……言大小姐，又有誰惹您生氣了嗎？”
宋今希歎了口氣，沒有把那張卷子遞出去，她直覺自己遞出去就會被這個大小姐丟掉或者撕掉。
“誰能惹我生氣？”
言靜姝抬起視線輕笑了一聲。
但她剛好越過宋今希的肩膀，看到了那邊的江紓逸。
江紓逸還在和溫杳說話。
言靜姝咬了一下嘴唇，笑容消失。
宋今希看了眼言靜姝的視線焦點，看到了江紓逸，她歎了一口氣，“你要是早點告訴她你喜歡她就沒有那麽多事了。”
“我喜歡她？”言靜姝笑了一下，“你不要開玩笑了。”
“……”
宋今希剛想要說些什麽，言靜姝便抱著自己的手臂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你說什麽？”宋今希問道。
“……我隻是不習慣。”
言靜姝眼睛有些發紅地抬起了頭。
本來以為隻會聽見言靜姝嘴硬的宋今希看到她這幅表情忍不住愣了一下。
“……啊？”宋今希習慣性地反問了一句。
“我隻是不習慣而已。”
言靜姝抱著手臂靠著牆又重複了一遍。
雖然眼睛很紅，但那個平時一貫高傲自尊的小公主咬了咬嘴唇，依舊露出了倨傲的神情。
宋今希拿著言靜姝卷子的手頓了一下，“……”
“我不習慣江紓逸不看著我了，不習慣她不跟著我了。”
言靜姝好像有幾分漫不經心地抱起了自己的手臂，淡淡地哼笑了一聲，“不行嗎？”
“我直到現在都還覺得，她應該是喜歡我的，她的眼睛應該是看著我的。”
“不行嗎？”
言靜姝雖然盡可能地保持平時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眼睛裏的水汽是騙不了人的。
宋今希認識言靜姝這麽久，也是第一次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言靜姝和江紓逸兩人的關係，宋今希是看在眼裏的。
那實在說不上是什麽健康的關係。宋今希想。
言靜姝吊著江紓逸，對江紓逸造成了很多次傷害。
那些傷害都是宋今希去安慰的。
然後，言靜姝隻要稍微對江紓逸好一點點，江紓逸就會原諒言靜姝所有的不好。
宋今希覺得她們兩個會這樣永遠地消耗下去。
但或許是再如何的喜歡似乎也會被磨平，就算是再大大咧咧的人，每一次傷害似乎也會被記入心裏，所以，江紓逸現在不喜歡言靜姝了。
其實這都是言靜姝是自作自受。
但同時，作為這個驕傲的Omega的朋友，聽到她說這句不習慣，宋今希又忍不住覺得她也挺可憐的。
和自己還有江紓逸不一樣，言靜姝的家庭，對她從小就是精英教育。
她的母親要求她矜持，父親要求她高貴，他們要她不向任何人低頭。
所以言靜姝從小就像是一隻高傲白天鵝一樣，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一次頭，從來都是別人喜歡她，她不會低頭說‘謝謝，我也喜歡你’，以至於她連喜歡的回饋都不知道如何表現，隻能用一個不習慣來表達心情……
“……”宋今希看著這樣的言靜姝也隻能拍拍她的肩膀，歎了口氣，“回教室吧，言靜姝。”
“在外麵站久了是要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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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紓逸，”看著言靜姝走了出去，溫杳側過頭低聲道：“你昨天有東西放在我那裏忘拿了。”
“是我的筆記本嗎？我昨天回去的時候發現不見了。”江紓逸想道。
“……嗯。”溫杳應了一聲。
還有一個……溫杳想著，但不知怎麽地沒有說出口。
江紓逸站起了身，跟在溫杳的身後到了溫杳的課桌前。
溫杳把放在自己座位上麵的本子遞給了江紓逸。
“謝謝。”江紓逸笑道。
江紓逸拿著本子就打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還沒走幾步就感覺自己的衣服好像是被人扯住了。
江紓逸轉過頭發現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溫杳拉住了自己的衣擺。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江紓逸問道。
溫杳伸手拿起了自己掛在課桌旁邊的紙袋。
江紓逸看著溫杳，眼神茫然。
自習鈴響了起來。
溫杳看了一下門外進來的老師，安靜地把紙袋又掛了回去。
“不，沒什麽。”
“……哦，那我回去了啊。”
溫杳安靜地點頭。
江紓逸回去後。
溫杳看著掛在一旁的紙袋沉默地垂下了視線。
洗幹淨了再還給江紓逸也是一樣的……
她應該不會介意的……
溫杳握緊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