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拍你的腰,想看。”
瞿錦辭最近多出了一項沒什麽意義的新愛好——看寧知蟬吃東西。
他給寧知蟬發送傳喚短信的頻率變得高了一點,通常約在傍晚或者時間相對自由的休息日,他們照舊在酒店附近見麵,瞿錦辭會驅車帶寧知蟬去吃一些寧知蟬可能喜歡或者並不那麽喜歡的餐廳,然後再一起返回酒店的房間,和寧知蟬**。
瞿錦辭最近在準備一個交流項目,環節零碎冗雜,空閑時間其實沒有那麽多。
有時他們甚至不**,瞿錦辭也會帶寧知蟬出門吃飯,就好像除了和寧知蟬**以外,觀看寧知蟬進食也成為了一件極具趣味性的、能夠幫助瞿錦辭緩解壓力的事情。
寧知蟬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垂著眼,咀嚼時的麵頰輕微地鼓出來一點。
和在**風情爛漫的時候不同,這樣的寧知蟬看起來有種並不令人覺得刻意的、純真的稚氣。
瞿錦辭可能也不是真的討厭純真,他隻是看不得寧知蟬純真。
寧知蟬偶爾流露出的局促、吞咽時短暫皺起的眉頭、無法消化的不太純粹的痛苦,似乎才是瞿錦辭樂此不疲的源頭。
寧知蟬偶爾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在把進入胃袋內不久的食物盡數嘔吐出來,灼燒感從食道蔓延到口腔裏時。
但更多時間裏,他盡可能不去想任何事情,阻斷感官,麻木接受,不盲目思考自己使用低劣方式取悅瞿錦辭的理由,也不試圖比較或度量瞿錦辭給他帶來溫柔的錯覺和真切的痛苦。
其實寧知蟬也不是每次吃完東西都會去吐,忍不住的時候才會去,但身體裏食道逆向蠕動、胃酸倒流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因此寧知蟬逐漸認為進食似乎成為一種負擔。
起初隻是在瞿錦辭的目光下進食時,寧知蟬才感到不太好過,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此類情況愈演愈烈,逐漸演變成某種與條件反射類似的行為。寧知蟬開始在每次進食時頻繁地主動想起瞿錦辭。
“了了,你太瘦了。”
瞿錦辭站寧知蟬的身後抱著他,手掌用了點力,攏住寧知蟬凸出來、有些硌人的髂骨,不失客觀地給出了評價。
周末的中午,瞿錦辭帶寧知蟬在西區商業街的某家網紅餐廳吃過飯,又把車開回越港街的酒店。
室外氣溫略高,建築外殼被陽光曬得發燙發亮,光線帶著穿透性的熱度從窗口照進來,灰色的人影落在潔白的床鋪表麵,邊緣變得輕微模糊。
瞿錦辭的體溫較常人略微高一點,平日裏貪涼怕熱,空調的溫度被調到很低。
冷的氣流一直從排風口吹出來,寧知蟬的身體被包裹進光的微薄暖意裏,暴露在空氣中皮膚泛起潮汗,寧知蟬仍像畏寒一樣,忍不住陣陣發抖。他覺得自己像一塊正在極端高溫下迅速融化掉的糖,瞿錦辭很輕地用嘴唇貼著寧知蟬的腺體,寧知蟬感受青年銳利的牙齒和溫熱的唇舌,覺得自己很快就要被舔吃得一幹二淨。
“怎麽喂你吃那麽多東西,你還是一點肉也不長,嗯?”瞿錦辭抱著寧知蟬的腰,虎牙尖端很輕地咬住寧知蟬的耳垂,用一種聽起來有點任性和抱怨的語氣,小聲對寧知蟬說:“太瘦了,抱起來不舒服。”
寧知蟬的視野模糊不清,連思維也跟著一起混亂。
他不是很明白瞿錦辭帶他吃飯明明是為了解壓和取樂,為什麽言語間卻好像隻是希望他能長點肉,也不明白瞿錦辭明明抱怨他太瘦了抱起來不舒服,為什麽還依舊把他抱得這麽緊。
他有點難耐地喘氣,順著瞿錦辭的意思,聲音不太清晰地對瞿錦辭說:“那我下次……再多吃一點。”
瞿錦辭隨意披了件深藍色的絲綢睡袍,到陽台去抽煙。
午後的陽光很熱,像嬰兒繈褓一樣,包裹住寧知蟬白皙清瘦的身體。
寧知蟬很輕地縮了縮身體,還是覺得冷,於是拽著被子一角,想要把身體遮起來,但暖意產生得過於緩慢,寧知蟬還沒來得及感受到一點點,被子很快又被重新掀開了。
瞿錦辭靠近寧知蟬,身上帶著甜酒和扶桑花信息素難舍難分的味道,還有一點很淡的煙味。
他用舌尖輕輕舔了下虎牙的尖端,手臂從背後環住寧知蟬,像鋒利的捕獸夾捕獲缺乏戒備心的家養小動物,輕易而迅速地捕獲了寧知蟬。
“再來。”瞿錦辭的眼睛被光線映得很黑很亮。
“瞿錦辭。”寧知蟬有些畏縮地推了推瞿錦辭的肩膀,但沒有成功把他推開,“我下午有事情,可不可以改天,晚上,今天晚上也可以。”
“什麽事啊。”瞿錦辭皺眉看著寧知蟬,語氣變冷了一些。
“今天下午要回去,陪我媽媽出門逛一逛。”寧知蟬的手不算太用力地抵在瞿錦辭的鎖骨上,似乎擔心抵抗性的姿勢不利於討好瞿錦辭,於是又改為環住他的脖子。
寧知蟬看著瞿錦辭的下巴,聲音很小地說:“我幾天前就已經答應她了,不想說話不算話。”
瞿錦辭的喉結很輕地上下滾了滾,用手挑起寧知蟬的下巴,黑色的眼睛和他對視著,不太在乎地說:“就為了這種小事。”
寧知蟬不想對寧紹琴食言,也是真的受不了瞿錦辭再繼續,有點討好和懇求地問他:“我用手幫你一次,可以嗎?”
“你不是不想遲到麽。”瞿錦辭說一不二,看著寧知蟬,把他的腿分開了一點,“如果你真想快點回去,就該少說點廢話,盡快結束,我放你走。”
瞿錦辭向來言而有信,沒太折騰寧知蟬,結束之後,也很快放他離開。
不過瞿錦辭今天也不是什麽事都沒有。
他參加的交流項目已經接近尾聲,今天下午會在學校禮堂舉辦一場交流展示會議,因為項目同樣受到南港市政府的重視,很多在南港有些地位的企業家都會到場。
瞿錦辭很快衝了澡,頭發隨意地抓了抓,換上一身較為正式的訂製黑色西裝,離開酒店,驅車前往學校。
他到得不早也不晚,進入會場時,禮堂內已經坐了些人,少部分與會嘉賓在一旁小範圍聚集著,大都是受邀參加的南港企業家。
瞿錦辭遠遠看了一眼,其中很多人都與他們家有過或多或少的生意往來,瞿錦辭記憶力很好,平日在交際場合稍加關注,大部分人都已經能夠認得清。
宋易勳也受邀參與了這場會議,站在一眾人中間,臉上帶著一種模版化的、客套禮貌的笑容。
原本他在與人聊天,似乎突然發現不遠處的瞿錦辭,表情中慈愛的占比立即被刻意地增多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瞿錦辭到身邊去,在公共場合,瞿錦辭不好拂了他的麵子,於是走了過去,站在宋易勳身邊,向周圍的人點頭致意。
作為宋易勳的兒子,瞿錦辭較為正式地被介紹給每個人。
他站在人群中的樣子,像站在命運的天平總會偏向的那一端。
瞿錦辭眉眼濃深,麵部線條不算太淩厲,年輕的肌群附著在骨骼上,衣著把他的身材比例襯得十分優越,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極為惹眼的英俊。
起初所有的人誇他年輕才俊,幾輪交談後,話題很快落到優越的年輕alpha的情感狀況上。
年輕女孩從台前走過來,像一片不知名的紅色花瓣,很輕地落到瞿錦辭的視線中。
和瞿錦辭經曆了相似的流程,女孩被介紹給周圍人,是南港市地產行業的佼佼者李家的omega小女兒,也在這所青年學院內讀書,比瞿錦辭低兩個年級。
“學長。”女孩子的聲音清甜,看著瞿錦辭,微紅的麵頰像待放的花苞,很輕地笑,“我們最近也在做一個項目,遇到了些瓶頸,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不像學長的項目,做得這麽厲害。”
“如果有機會的話,學長方便來指導一下我們嗎?”她不失含蓄禮貌地問道。
女孩絕對算得上出眾,唇紅齒白,杏眼含春,是較為大氣的那種長相,穿一身紅色的裙裝,看起來有種明豔動人的漂亮。
但是寧知蟬不一樣,瞿錦辭沒什麽原因地突然想。
雖然都是omega,但畢竟寧知蟬的第一性別是男性,相比於女孩子,還是略欠缺一些柔軟和媚態。而且寧知蟬本身也並不屬於那種太過明豔濃鬱的長相,他看起來更清秀一些,帶有一點稚氣未脫的純真,與紅裙似乎並不如麵前的女孩子相配。
講實在的,穿紅色裙子的時候,寧知蟬表現出的風情甚至顯得有些違和、輕微的怪異。
但不知為什麽,瞿錦辭看到紅色裙擺,迅速地想起寧知蟬,又迅速地遺忘。
“當然可以。”瞿錦辭紳士地笑笑,“願意效勞。”
會議很快開始,在展示的第一個環節,瞿錦辭走上台,負責做項目整體思路和第一部 分的講解。
他思路清晰,頗有條理,順利完成了講解,在觀眾的掌聲中,從容自如地走下台。
項目的所有環節瞿錦辭都參與了,他聽了一會兒台上人的講解,很快覺得沒什麽意思。
他隨意找了個附近沒什麽人的位置,打開手機,似乎實在無事可做,於是隨手給寧知蟬發送了一條短信:“在幹嘛?”
剛過去大約一分鍾,沒有收到寧知蟬的回複,瞿錦辭的耐心被迅速地消耗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撥通了寧知蟬的電話,等候音的滴聲響了幾下,突然中斷了,從聽筒中傳出寧知蟬很輕的聲音。
“喂?”
瞿錦辭沒有說話,又聽到寧知蟬在電話另一端,聽起來很小心地喊他的名字:“瞿錦辭,是你嗎?”
瞿錦辭心情很好地笑了笑,不過依舊沒有講話,按下屏幕上的紅色按鍵,通話很快被終止了。
他這通電話隻是意在提醒寧知蟬看手機,過了少時,寧知蟬不出所料地發來回答瞿錦辭問題的消息:“在陪媽媽試衣服。”
“在哪裏的商場?”瞿錦辭問。
寧知蟬這次回複得不算快,但也在瞿錦辭耐心再次耗盡之前發來了消息:“夏南廣場。”
瞿錦辭很輕地舔了舔虎牙,使用了祈使句,命令寧知蟬:“給我發個視頻,拍你的腰,想看。”
“這裏很多人。”寧知蟬慢吞吞地又回複,“晚上我去找你,行嗎?”
“不拍的話我現在就去找你,如果你想試試在商場的公共衛生間裏做一次。”
瞿錦辭回複完最後一條,寧知蟬短時間內沒再說話,不過瞿錦辭也沒有再催促。
兩分鍾後,瞿錦辭收到了一條長度僅為五秒的短視頻。
視頻的背景是白色,側麵有麵鏡子,看起來像是試衣間。
瞿錦辭原本以為可以看到寧知蟬的臉,但寧知蟬隻在畫麵中露出一點小而尖的下巴。
他穿著離開時那件白色T恤,一隻手把衣擺很輕地掀了起來,咬在嘴裏,白而細瘦的腰短暫地暴露在畫麵中,視頻便播放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