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誰不喜歡餘初言呢?”

江清然將這句話毫不猶豫地重複了兩遍, 問問題的記者一愣,尷尬地將話筒退了退。

另一位記者沒給江清然空隙,追問:“那您知道江廣白和餘初言的初光cp是真的嗎?”

江清然不笨, 若是笨他就不可能會在娛樂圈有一席之地,故意的, 這次的新劇發布會這些記者一定是有人故意找到的, 僅僅短短一瞬江清然就明白了過來。

難怪這些記者在他一進門的時候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彼此眼神之間互相閃躲顯然這些人都被人收買了,今天這些人不從他這裏挖出點黑料或者什麽頭條是不會放過他了。

如果他現在不管這些人離開新劇發布會, 這些所謂的娛樂媒體和記者就會誇大事實,說他耍大牌, 隻要他今天不在這裏接受完采訪, 一旦出了這個門, 他的黑料八卦就會一湧而上。

他如今的地位雖然黑料八卦不會對他有太多的影響, 畢竟他頭上還有一個江家少爺的頭銜,一旦江廣白抓住這個機會反咬他一口,他也得挨一掌。

所以,從他踏進這個新劇發布會會議室的時候,這裏就已經被人挖了一個坑等著他了。

想到這裏,江清然閃了閃眼皮, 對上了記者的臉。

是餘初言吧。

除了餘初言還有誰能在這種公眾場景作出這種事情呢,除了他, 這種收買記者來水他的事情沒人能幹得出來。

餘初言的目的達到了, 不僅讓他丟了一部熱播劇的排麵還間接性不和他合作, 讓他在所以記者麵前難堪, 他的目的達到了。

想著, 江清然笑了笑, 在沒多看這些記者一眼,眼神冷漠地掃了一眼肖雯,隨後在肖雯的護送裏,消失在導演組和女主演不可置信地眼神裏。

江清然一離開會議室,剛才還保持著虛偽笑容的臉瞬間垮了下去,變得低寒無比,原本還遊刃有餘地他,氣勢衝衝地走進了電梯,身後的保鏢和助理以及肖雯隻能趕快追趕他的腳步。

從電梯出來他就立馬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幾秒之後就接聽了,下一秒江清然就開了口:“媽,你不是說馬上就會和爺爺談繼承人評選的事情嗎?為什麽沒有信了呢?”

“之前說過給我的傳家玉鐲子還在你那裏嗎?你不也說被爺爺拿回去幾天就還給我的嗎,這都好幾天了,什麽時候還給我啊,當初從二伯三伯手上好不容易搶到了這個玉鐲子的所有權,我們費了多少心思才把這個玉鐲子拿捏在手裏的,你得問問爺爺把玉鐲子拿回來啊,要不然被其他有心人拿走了怎麽辦?”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平日裏一向冷靜溫柔的“乖巧兒子”會突然火氣這麽大地跟她說話,李文淑哄了哄人,道:“清然啊,玉鐲子已經回到媽媽手上了啊,不用怕,昨天爺爺讓周姨歸還給我們了,親手交到我手上的而且還是當著你二伯三伯的麵,你放心,你爺爺這玉鐲子終究還是會落到我們這一支手上的,畢竟就咱家有兒子,他們家的女兒怎麽可能上得了台麵。”

江清然聽著對麵人的聲音不耐煩地開口:“媽,你怎麽就知道江家玉鐲子最後會落到咱家手上呢,你會把玉鐲子傳給江廣白嗎,媽?”

李文淑沉默,江清然和江廣白都是她兒子,一個雖然毫無血緣關係但總歸是細心愛護培養了二十六年,為江清然花的每一分心思都是想將他培養成江家優秀的繼承人的,一個雖然有血緣關係,但終究缺席了二十六年無論如何這二十多年的空隙都是補不清的,養不熟的道理她也不是不懂,但總歸江廣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江家不可能給一個外種,這種事情別說她不敢打包票就連江瑞也不敢,因為江巡河最在乎的就是血緣。

“清然,你也知道,你爺爺對江廣白很看好,而且上次家宴對江廣白頗為認可,還給了他比我們的房子還要好的地段別墅,這種榮光就連你爸江瑞年輕的時候都沒有過,玉鐲子媽媽一直留給你,現在也放在你房間的床頭保險箱的第二個櫃子裏。”

聽李文淑這意思,玉鐲子暫時能給他,但以後就說不準會跑到誰的保險櫃子裏了。

“媽,等我回來,你都不知道江廣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在節目裏瘋狂欺負我,今天的記者發布會他居然找人來給我下套,他怎麽這麽惡毒啊!媽你一定要給我出出氣!給我好好教育一下他,他連我這個哥哥都能下手,以後接手了江家的話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嗎?媽,難道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麽數落他的嗎,到時候他要是報複我一樣對你可怎麽辦啊!媽,你要給我好好”

江清然嘴裏的“罵”字還沒說出口,他舉起手機的手忽然被人拽住往後一彎。

因為說得太過於激動和投入根本沒有意識到身邊何時有人的江清然,嚇得一激靈,拿著手機的手也因為對方不斷加重的力道,手經不住地一鬆,手機直直向地上摔去,手機在地上“啪”的一聲,屏幕也摔得粉碎。

就在他不耐煩想轉身罵人的時候,地上高大陰沉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隨後他的頭頂上傳來了一道冷寒的聲音:“你在瞎叫什麽?”

分辨出來人究竟是誰的江清然,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僵硬地呆住。

下一秒。頭頂上的聲音又劈頭蓋臉地出聲:“你和文淑阿姨說,今天的新聞發布會是江廣白找人拆你的台,是他找你麻煩想讓你難堪的?你還說要文淑阿姨給你出氣,你說他惡毒,你說他對立下手以後也不給你們立足之地,你說他會報複你,你要文淑阿姨幫你罵他?”

餘初言問出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入江清然的耳朵裏麵,他睫毛顫了顫,嘴唇也抿緊,稍稍回過了神。

餘初言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怎麽知道他在哪?他不應該正在戀綜嗎?

江清然的腦海裏浮現出無數個問號,疑問剛出現還沒落定,餘初言給已經不耐煩地收緊力道將江清然的手往邊上用力一甩。

江清然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似乎沒有從震驚裏回過神來,他像是沒有方向感的風箏徑直摔在了地上。

手機裏,李文淑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聽到手機裏傳來的聲響,她下意識地問:“清然你怎麽呢?!”她的語氣又快又急,完全忽略了餘初言的聲音。

餘初言撿起已經摔得稀碎的手機,冷靜無比地放到耳邊:“文淑阿姨,首先,江廣白並沒有用計給江清然下套,也沒有找人去新聞發布會讓你的寶貝兒子難堪,更不會也不屑於拿到你們江家的玉鐲子,並且他也懶得和你們計較,也不會報複你,畢竟,你還算是他媽。但如果你今天聽了江清然一人之言,對江廣白下手對他數落的話,那我就不敢做保證了。”

“嘴裏說出來的話,你可以當做耳邊風聽一聽,有些事你也可以用你眼睛看一看,但心長在人身上的,還是說明它有用。”

餘初言說到最後,已經算得上是咬牙切齒了,一字一頓,他的語氣十分冰冷低沉,即使他的音色極其好聽可江清然聽著卻覺得無比冷寒。

直到餘初言二話不說,不給李文淑多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之後,江清然這才遲鈍地想搶手機。

身體皮膚表層的擦傷遠遠比不過心裏的痛楚。

餘初言穿著得體的西裝,一聲黑色,西西裝外套上用紫色紋樣勾成鳳尾,細鑽點綴其中,襯得他整個人矜貴禁欲,隻是他的臉陰沉冷漠,尤其是那雙眉目,擰在了一塊,江清然知道餘初言此刻無比的憤怒。

他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江清然,眼底的恨意直直插進江清然的眼睛。

這樣的餘初言,江清然見過幾次,每一次都是為了江廣白。

餘初言哼笑出聲,嘲諷道:“你這種極具心機的男人難怪不是江家的種啊。”

“不過,我還真是佩服你的勇氣,你倒是有點可憐。”餘初言的臉上布滿了不屑和嘲笑,甚至他都不願在盯著江清然看:“為了一個名頭瘋狂去爭,爭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終還是一無是處,其實你骨子裏已經爛透了,從江廣白回到江家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配了,因為你已經開始覺得,你自己比不過江廣白,要不然你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對付他呢?”

“你費盡心思,千方百計去對付他針對他,詆毀並且陷害他,看起來你贏了,實際,你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江清然被餘初言說得有些膽寒可餘初言依舊不打算放過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毫不留情:“我知道你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已經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了,但你別忘了,這種事情並不止你會做。”

這句話裏的意思,江清然不可能不懂,所以這次餘初言他贏了。

江清然臉色一白,剛想開口說話,餘初言就又把他給懟了回去:“你走到今天這一步,傷害了多少人我也不想計較,但傷害江廣白我會,不管你服不服,江廣白就是比你命好,不僅在你是不是江家的種上,跟在任何方麵,你得不到的資源,我會給他,你得到的資源,我也會給他。”

他知道江清然喜歡他,但喜歡一個人不能當做傷害一個人的籌碼。

可對麵是江清然就不必考慮後果。

他知道江清然喜歡他,所以他越是喜歡他,他就越要拿著他的這份喜歡,讓他千倍萬倍地狠狠感受別人的痛苦。

“今天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你一定知曉了,但沒關係,我再說一遍,我做的,我會認。不像你,做了不敢認躲在別人身後,還有我就是要讓你在所有人麵前出醜,讓所有人都拍到你窘迫的一麵,當初你是如何懟他的,如何陷害他的,如今我就要你一點一點千倍萬倍的全還回來。”

原來,餘初言知道他喜歡他,但,他毫不留情地對待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