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拆盲盒式物流】

下單以後一個小時,席年接到了快遞員的電話。

“喂,是席夢思嗎?你的快遞到公司樓下了。”快遞小哥問。

席年聽出了這是紀仰的聲音。他運氣挺好,盲盒拆到了。

電話掛斷以後他叫終茵茵去樓下給他代簽快遞,終茵茵心裏嘀咕著總裁怎麽會把快遞送到公司來。很好奇送的是什麽快遞。走到電梯裏就遇見新來的實習生安澤語。

“茵茵姐你去幾樓?”安澤語很有眼力見,嘴巴又甜,主動給終茵茵按樓層。

“一樓,我去給席總拿快遞。”終茵茵說。她對這實習生印象還挺好,長得乖巧,人又懂事,而且聽說還是席總的相親對象。隻是席總卻把人安排到了基層,基本上也見不了麵。席總真是一點戀愛細胞都沒有。

電梯下行。安澤語心思九轉,說:“我幫茵茵姐給席總代簽吧。”

終茵茵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安澤語笑著去一樓拿快遞,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長得非常妖氣漂亮的男人,一頭長發就夠浪了,破洞牛仔褲裏還穿黑絲。那雙多情的眼睛笑起來活像在勾魂。

他穿著叢林貓紅色T恤,手裏拿著一個快遞盒。修長柔韌的身體慵懶靠在大樹旁。那樣子不像在送快遞,倒像是在招蜂引蝶。

安澤語莫名自卑,但隨即心裏冷笑一聲,現在這些漂亮嫩男不好好工作,盡想著怎麽勾搭有錢人。肯定是聽說了一席集團的總裁席年喜歡男人,所以為了接觸他,連快遞員都肯做。這些漂亮蠢貨也不想想人家總裁會親自拿快遞嗎?

再說,這些人肯定不知道席年哥哥喜歡乖巧懂事又純潔的男孩,這種妖豔賤貨怎麽可能入得了席年哥哥的眼?

這麽一想安澤語就自信多了。他挺胸抬頭走過去說:“給我吧。”

紀仰掃了他一眼:“請報一下手機尾數。”

安澤語愣住,他不知道席年的手機號。說:“我是代拿的。”

“我知道你是代拿的,所以叫你報個手機尾號。萬一拿錯了就不好了您說是吧。”紀仰笑著說。

安澤語忽然心裏不悅,要是拿不到快遞怎麽找借口見席年。於是低聲威脅道:“再浪費我時間就給你差評。”

紀仰一點都不怕,反而覺得好笑:“你應該不是人家叫來代拿的吧,不然怎麽會連電話都不知道呢?要不我現在給顧客打個電話問問。”

他說著就拿出手機,結果被安澤語攔下。對方語氣變軟:“對不起我剛才有點著急,你先別打,我進去問問就出來拿。”

還沒等紀仰回答,一個身著白襯衫一步裙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出來了,說:“小安,快遞還沒拿到嗎?”

安澤語有些窘迫:“我不知道總裁電話號碼。”

終茵茵心裏嘖了一聲,早知道不要他去拿了,都浪費十幾分鍾了。趕緊跟紀仰報手機尾數拿到了快遞。他多看了一眼紀仰,長得真是好看,她一個女人都自愧不如。

紀仰揚起眉毛語氣輕快:“記得給我個五星好評,謝謝。”

說完就轉身走了。

終茵茵拿著快遞坐電梯上樓,安澤語也不好開口說自己送到總裁辦公室去。懊惱地瞪了紀仰一眼,這個快遞員最好以後別來了。他連找機會見席年的接口都沒了。

明明席偉山安排他到總部大廈實習就是為了和席年多相處增進感情,結果席年卻把他安排到設計部這麽遠,而且還是底層員工,根本沒機會見到席年。

終茵茵把快遞送到席年辦公室,心虛地說:“抱歉席總,剛才有事耽擱了。”

席年其實剛才站在落地窗前,拿望遠鏡看到了二十七樓下的情況。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麽,但大致猜到了。這個安澤語心思可不單純。

“出去吧。以後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少八卦。”席年提醒了她一句。

終茵茵點點頭懊悔地出了辦公室。

席年拿過快遞拆開。裏麵是提神醒腦濕巾,之前紀仰推薦給他的,說是一片就能提神,比打一耳光還清醒。很直觀的比喻,下次困了可以試試效果。

想起剛才紀仰那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模樣,並沒有因為一夜變成窮光蛋的事情受到打擊,心態整理得還挺好。真該提醒紀弘量把他騷氣的豪車還有市中心的房子給沒收了。

年輕人不吃點苦頭怎麽成長。

於是席年給這單快遞打了一星差評,並且不寫理由。讓紀仰這個生活在象牙塔的少爺感受來自社會的惡意。

這一差評下去,代表優秀員工的貓耳朵就沒了。還會讓紀仰耿耿於懷。

紀仰還太嫩了,不經玩。

·

淩晨一點,洗手街酒吧人滿為患,原本兩千人的場地,硬生生擠了兩千五,全都是因為慕名而來,想瞧瞧這個新來的紀老板。聽說又有錢又大方,長得還特別妖氣漂亮,性格也特帶勁兒。

紀仰白天因為有了第一個差評,貓耳朵沒了,氣得差點辭職,嘴裏罵了那個“席夢思”顧客N遍,最後還是咬牙忍了。告訴自己下次注意再也不送這個顧客的單。

於是為了發泄怒氣,在舞台上拿著話筒賣力地喊麥。他的長發編成了幾個辮子,隨著搖擺,辮子在盡情地甩。

身上穿著寬大的白襯衫,汗水將他後背打濕,在舞台燈光的照映下看上去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台下男男女女尖叫著,場麵好不沸騰。

與這裏的熱鬧格格不入的是酒吧角落的卡座裏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席年手裏搖晃著一杯酒,金色的**在炫目的光下流光溢彩。墨鏡下的深邃眸子靜靜看著台上浪得飛起的紀仰。

還真是瀟灑,卡裏的錢都凍結了還浪得起來。

之後紀仰喊累了,酒吧的音樂也慢了下來。紀仰跳下舞台,不知撞倒了誰的酒,胸膛灑滿了紅色的酒液,將白色的襯衫染得粉紅,緊緊貼在胸膛上。勾勒出他漂亮的肌理和緊實的肌膚。

周圍有猛1毫不掩飾的視線盯著他身體,視線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紀仰卻一無所覺,舉著酒杯跟眾人慢搖起來,細瘦的腰肢扭著,雙眼迷離。

席年眸光一暗,穿過紙醉金迷的人群,走到紀仰身旁單手握住他的手腕往外拉。他覺得紀仰再怎麽說也算他的幹弟弟,不能放任他被人一直盯著。

“這位大兄弟你拉錯人了吧?”紀仰隻喝了一杯酒,不是很醉,隻是有點暈,身體軟了。被拉著走也反抗不了。

席年把他拉出人多的地方,打開休息室的門一起走進去鎖上門。然後摘下墨鏡,說:“是我。”

“喲,這不是……我、我那乖徒弟麽,這幾天怎麽沒來上班啊。哦不,不是徒弟了,我們不是師徒關係了,我應該叫你年叔叔。”紀仰沒臉沒皮地笑。下盤還不穩地晃著。雙手勾著席年的手臂和肩膀,沒大沒小的。

隨後他才想起來問:“年叔叔怎麽在這兒啊,大晚上的還戴什麽墨鏡。”

“哦對了,”紀仰自說自話,“你怕閃光燈。哈哈哈臭毛病真多。”

席年站得筆直,居高臨下看著他,雙手按著他肩膀讓他不要亂晃。沉著冷靜地說:“衣服脫了,我們互換。”

“為什麽啊,你這黑體恤又大又醜,而且……”紀仰湊近聞了聞,“一股臭男人味。別臭了我的身體。”

席年蹙眉抿緊嘴唇:“……”這個人不識好歹。

他二話不說直接脫下自己的黑T恤扔到紀仰頭上,紀仰什麽都沒看清眼前就一黑。隨後紀仰身上的襯衫被飛快解開脫下。

“年叔叔,你可悠著點。”紀仰頂著黑T恤被遮住了眼睛,即使什麽都看不見嘴巴也欠得閑不住調戲席年。

席年剛脫下他的襯衫,看到對方心口處胸膛紋著一朵紅色的妖冶的花——紋著的紅色花瓣一瓣瓣圍著“花蕊”綻放。一條淺綠色的細長根莖蜿蜒而下至肚臍。

白皙的皮膚上紋著這麽妖嬈的花,帶來了強烈的視覺驚豔。

席年沉默了幾秒鍾,說不出其他。

休息室內安靜了一分多鍾。紀仰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席年的視線,說:“美麽?”

“嗯。”席年。

紀仰:“是我自己設計的,叫‘心之花’,綻放在我心口,花蕊連接著我的心。”

席年點頭,想碰。

紀仰:“別碰哦,你碰不起。”

席年收回手,盯著紋著的花蕊。花蕊連著心,碰他的花蕊就等於碰了他的心麽。

紀仰嘴角勾起撩人的弧度:“你是第一個欣賞到這朵花的人,很榮幸哦。”

席年輕笑。

“快點給本少爺穿衣服。”紀仰。

席年穿上紀仰打濕的白襯衫,隨後取下罩在紀仰頭上的黑T恤給他穿上。深黑色的T恤將紀仰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皙。

兩人互換衣服以後紀仰還要繼續出去浪,結果手腕被席年緊緊攥住,聽到席年說:“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家?沒有家了,我的房子被老爸沒收了。年叔叔要不要收留我?我很乖很聽話的。”紀仰後背靠著門,歪著頭說。

其實房子沒被沒收,隻是逗逗席年,看他會不會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