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性的選擇
餘額不足
李少輝所在的“一號獵豹”戰車，被變異蜘蛛的黑煙腐蝕的隻剩下一個皮，雖然還能駕駛，但隱形功能，防禦功能都已經失去。隊伍要想安全到達基地市，這輛戰車顯然不能再用。
好在曹達所在的“七號獵豹“戰車，沒有受到損傷。李少輝當機立斷，放棄破損的“一號獵豹”戰車。讓所有人都轉移到曹達的“七號獵豹”戰車上。事實上，這也是最後一輛“獵豹”。
就在李少輝遭到攻擊前，和曹達一樣的一支剩餘小隊，已經全軍覆沒。一個團的兵力開進龍陵市，進行救援。熬到現在沒死的，就隻剩五十幾個士兵，外加韓正東等政府官員，以及他們的家屬。所有人數加起來，隻有一百二十多人。這些人，全都上了曹達的“七號獵豹”戰車，緩慢行駛出龍陵市。
是的，經過這一番打擊，李少輝也不敢急於離開了。這一場災難，完全出乎了人們的預料。盡管國家有所準備，但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十幾億人，直接銳減到幾億人，甚至更少。
因為民用通信係統崩潰，隻有軍用通信係統還在運行。全國各地，活下來的人，根本無法進行統計。哪些地域有幸存者，軍方也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無心救援。
人們考慮的是生存，而國家首先考慮的，是災難後維持政府係統的運行！救援的人，首選對象，自然是政府官員。隻有在空出餘力的情況下，才會順手搭救普通民眾。
畢竟，沒有了普通民眾，政府去領導誰？
這個道理，隻要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會懂。之於此，李少輝放慢行駛速度，一方麵是防備變異獸，或喪屍大軍。另一方麵，就是順路搭救還活著的幸存者。能救一個，是一個。
每一架“獵豹”戰車的內部空間都很龐大，這種特製的戰車，高兩層樓，長三十米。行駛起來，就是一架移動城堡。飄飛懸浮在離地麵三米的虛空中，隱匿了外形，不發出一點聲音。普通的喪屍，根本發現不了。
即便發現了，也不用擔心。隻因“獵豹”戰車的懸浮高度，最高可達五米。這個高度，普通喪屍根本觸摸不到。所以，戰車主要防備的對象，是那些變異獸，尤其是飛行類的。
單隻的飛行變異獸還好說，戰車上的戰炮開啟，幾炮轟過去，就能將之轟成渣。可若是碰上成群的飛行變異獸，那就是戰車被變異獸撕成渣了。
鋪天蓋地的變異獸大軍飛撲過來，根本不給你反應的時間，戰車連帶堅硬的外殼，就會被啃成碎片。裏麵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李少輝不知道的是，變異獸憑借槍炮還能殺死，可一旦碰上太古凶獸、妖獸，這輛“獵豹”戰車，隻怕也得報廢。車上的一百多人，除了李易和烏，都要陪葬！
“嗤嗤~……”
突如其來的，一陣雜音從擴音器裏傳出。這是“獵豹”戰車對外的無線頻道，用來接收幸存者的求救信號。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擴音器裏，斷斷續續發出。
“這……這裏是……南……杭路……一百八十號……我們有……二十……三個人……被困在大……樓裏……救……命……”
這一聲音落下，各自為營的戰車內頓時一片死寂。下一刻，所有人整齊的轉頭，目光集中到李少輝身上，等他下命令。救？還是不救？
龍陵市的北麵、西麵，以及大半個中部，都在烏的降臨時，被夷為平地。而南杭路，位於龍陵市的最南邊，戰車此刻行駛的方向卻是東麵。要是救，就得繞回去。
可天知道，這一路上會碰到多少變異獸？到時人沒救著，反倒賠上了他們的性命，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少輝一臉痛苦，處在了人性的掙紮中。救？不救？救？不救？這“救”與“不”兩個字，不斷在他大腦裏徘徊。
“啊~！”李少輝一聲嘶吼，隨即，紅著眼睛看向韓正東，嘶啞著嗓音道，“韓市長，他們是你的市民，你說救？還是不救？”
“我……”韓正東有些傻眼，他沒想到，李少輝竟把燙手山芋拋給了他，讓他選擇做“善人”還是“惡人”，而且理由很充分，根本不給韓正東辯駁的機會。
是啊，嚴格意義上來說，整個龍陵市的民眾，都是韓正東的子民。現在，你的子民受到了生命威脅。你身為他們的父母官，救？還是不救？
救，就有可能搭上韓正東自己的命。不救，雖然大家表麵上不會說什麽，但在背後，肯定會罵韓正東不是人。
這是人性的掙紮！心靈的選擇！
救？還是不救？
韓正東一時無言以對，眼睛看向車內的人，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低下頭，四處打量，仿佛沒聽到那段求救雜音一般。輪到秦茹時，這個女強人臉上的笑容，甜的那叫一個美啊，別提有多好看了。
“濺女人！”韓正東心底暗罵了一聲，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他沉吟片刻，掃視人群，以沉痛的嗓音，開口道，“古往今來，每一個朝代的開啟，都將經曆一場血與火的考驗，有無數的先驅者為之犧牲。他們的情，高於青天。他們的義，重比泰山。”
“同誌們，末日的鍾聲已經敲響。就在光明消失的那一瞬間，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已經改變。審判的鍾聲，響徹在了九州大地上空。那些倒下的，那些死去的，都將獲得不朽，升入永恒的天堂。雖然他們逝去了，但永遠被我們所紀念，所詠唱。”
“當逝者已成為永恒。死亡，又有何懼？”
“生命是一首悲歌，它是靈魂的載體，也是靈魂的牢籠。它的遠去，不是消亡，而是為我們打開了靈魂的枷鎖。進入那永恒的國度！”
“死亡並不可怕，它是打開生命的另一個篇章。這是生命輪回的引渡，是上蒼賜予我們的驕傲。逝者，走向那神聖的永恒。生者，則應該繼續我們的腳步，走向自由。去開創屬於我們每一個人的未來。我相信，我們能觸摸到那一片天！”
韓正東伸展開雙手，抬頭向天，麵上莊嚴肅穆。這一刻，他的身上仿佛綻放出了一圈耀眼的金光。
沉重、憐憫、神聖！
“啪啪……”
短暫的沉寂後，戰車裏響起了激烈的掌聲。尤其是以韓正東為首的那幫政府官員，更是以淚洗麵。心中大喊，“說的太好了！不愧為市長！太好了！太好了！！”
“啪啪……”掌聲激烈非凡。
能把“拋棄”兩個字說的如此堂而皇之，並且充滿神聖氣息，讓人頂禮膜拜，也隻有身居要位、掌權一方的韓正東了。這樣的人，天生當官的料啊。
李易琢磨著，就算那二十幾個人聽到這番話，估計也會心甘情願的留下等死。這種人，不去當神棍，簡直浪費啊！
“李團長，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韓正東嘶啞著嗓音，看向李少輝，一臉沉痛道。
後者一個激靈，隨即醒悟過來，“知道，知道，韓市長辛苦了。”
“嗯。”韓正東輕輕應了聲，麵上一鬆，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癱坐在位置上。
影帝！絕對的影帝啊！
到這一刻，李易也不得不佩服，韓正東的手段和演技能力。他要是去拍電影，競選影帝寶座，誰都要靠邊站。
“嘖嘖……這才是一市之長啊。”胖子劉蕉連連感歎。
石瑉沒好氣踢了他一腳，罵道，“怎麽，你也想去過一過癮？”
“我到是想，可人家不願意讓啊。”胖子劉蕉一陣搖頭歎息。
李易一陣好笑，剛想開口，忽地臉色一變，血色瞳孔凝視戰車的正前方，麵露怪異。幾乎與此同時，一道嘹亮的獸吼聲，自“獵豹”正前方百米外響起。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