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惡魔的眼淚
餘額不足
就是抱著這樣僥幸的心理，六個人盡管心中恐懼，臉上卻沒有太多流露。彎曲著脊梁骨的同時，試圖遮掩保持一個天之驕子的高傲。
李易冰冷著臉龐，血色瞳孔中沒有半點感情色彩。對跪下來的六個人，恍若未見。黑色長筒靴，踩著冰涼的地板，發出“啪嗒、啪嗒”的脆響聲，繞過了他們，來到四個全身赤裸，抱著身體瑟瑟發抖的女生前麵。
走到這裏，李易忽地停下腳步，凝視其中一個低頭腦袋、坐在冰冷地麵，嬌軀微微抖動的少女身上，血色瞳孔中流露出了一抹悲哀，繼而一聲歎息。半響，解下風衣，蓋在少女赤裸的嬌軀上，低沉著嗓音，開口道，“馬小倩……”
“啊！”少女一聲尖叫，扯掉蓋在身上的風衣，滿是傷痕的嬌弱身體，顫抖著往後退縮去，“不……不要……不要過來……”
李易心中悲涼，無名的怒火越發暴漲。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氣息漸漸平緩，這才試著接近少女，柔聲道，“馬小倩，你看看，是我李易。你……你知道小雅在哪嗎？”
“蕭雅？李易？”
“才子李易？！”
遊泳館內的所有人先是一愣，繼而醒悟過來，仔細盯著大變摸樣的李易。這一看，立即有人認出了李易身上的未來戰士套裝，驚叫道，“這是胖香蕉的寶貝套裝！他……他真的是李易！？”
他們之前被李易的氣勢所迫，哪敢仔細觀看。現在經李易這一提醒，上下打量之下，頓時看出了眼前這個未來戰士，和才子李易，確實很像。尤其是這一刻李易收斂身上的煞氣，流露出的柔和氣息，和以前的才子李易，幾乎一模一樣。
真的是才子李易！
這一發現，幾個人不由興奮起來。他們和李易，雖不是很熟，但也有過幾次接觸。想必看在同一個學校的麵子上，李易決然不會殺他們。甚至於，借助李易的強大力量，離開這個該死的體育館。
“哈哈……他是李易你們那麽高興？別忘了你們之前做過什麽事！他一定會殺了你們！你們也別想活，和我一起死吧，哈哈……”
抱著一團模糊血肉的粗狂男人，躺在地麵上，蒼涼瘋狂喊笑道。欣喜中的六個男生，似想起了什麽，頓時被一盆冷水，淋了個透心涼，臉上蒼白無比。身體禁不住顫抖。眼中閃過怨毒之色。
一個男生忽地跳出來，抓起桌子上的一根木棍，衝到粗狂男人身邊，對著他的腦袋，當頭用力砸下，一邊砸一邊憤怒吼道，“是你逼我們做的！要不是你，我們怎麽會去強男女*幹她們？這一切，都是你吳海誠逼的！”
粗狂男人吳海誠，龍陵大學的保安之一。前身不過是社會上的一個小混混，隻因有個親戚，是龍陵大學教務處長的表叔，托了關係，這才混進了龍陵大學的保安位置。
相比起其他保安，吳海誠每天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龍陵大學裏的那些嬌嫩女生，壓在身下狠狠鞭撻。在他的花言巧語下，還真騙到了幾個女生。災難爆發的那天晚上，吳海誠和一幹人躲進了體育館。
前三天，眾人還抱有希望。可當一個和吳海誠一樣的保安，隨身攜帶的收音機，收到喪屍攻占全世界的消息時，所有人都崩潰了。然後，那天夜裏，吳海誠強女*幹了一個女生。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幾個男生加入了隊伍。
反抗的人，都喂了喪屍，他們把持著所有食物。女生想要活下去，唯有放下羞恥、顏麵，任由他們揉虐，換取一點可憐的食物，得以活下來。
“哈哈……”幾個悶棍下來，吳海誠頭破血流，他狂笑不斷，“你們都要死，都要死……”
“對，都是吳海誠逼的。”
“殺了他！”
剩下幾個男生也拿起木棍，跑過來，對著吳海誠往死裏敲打。
他們那邊的狗咬狗，李易恍若未聞，他隻盯著眼前這個名叫馬小倩的少女，心中坎坷不安。因為隻除了胖子劉蕉、石瑉外，還有一個人，李易不曾忘卻。那就是蕭雅！
蕭雅，便是唯一一個和李易有過曖昧關係的女生。蕭雅是去年藝術係新生，主修舞蹈。她不是最漂亮的，但是最獨特的。她喜歡笑，她的笑容、她的舞蹈，能感染所有人，讓大家喜歡上她。
一次唯美的邂逅，蕭雅喜歡上了李易。她放開少女的矜持，毫無遮掩的向李易展示她的愛意。從小父母早逝，跟隨養母長大，童年備受淒苦的李易，對於她的瘋狂愛意，感到了害怕。
是的，害怕！
出自貧困的家庭，使得李易外表看上去堅強，實則內心比誰都脆弱，都要敏感。蕭雅追求的越瘋狂，李易就越害怕。以至於後麵幹脆躲到校外，在胖子劉蕉的“炮房”家裏待了一個月。回到學校後，認了蕭雅做妹妹。
災難爆發，大半的人類被妖異紅芒殺死，剩下的幸存者中，又有大半變喪屍，到處吞食殘餘的人類。蕭雅身為一個弱女子，李易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是已經讓紅芒殺死了？還是變成了喪屍？又或者被喪屍吃了？
這一刻的李易，心裏既是緊張，又是渴盼。在心底裏，李易是不希望那個記憶中，永遠是甜美笑容、喜歡叫他易哥哥的少女，就此死去的。而眼前的馬小倩，就是蕭雅最好的朋友，是唯一一個，最有可能知道蕭雅死活的人。
“李易？”驚恐中的少女，嬌軀猛地一顫，緩慢的抬起了腦袋，露出惶恐不安的小臉蛋。大眼睛凝視李易片刻，瞳孔先是一陣放縮，慘白的臉龐上，神情數遍。半響，幽幽道，“李易，你來救蕭雅了嗎？”
說著的同時，她雙手掩蓋住身上的私*處，拉過旁邊地上的風衣，蓋在身上。然後，就那麽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在等李易的回話。
馬小倩的這個表現，李易看的不由一怔，眉宇微皺，不知道她想幹什麽。卻也沒有遲疑，再次輕聲問道，“你知道蕭雅在哪嗎？她……”
“她沒死。”馬小倩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真的？那她在哪？”李易身體一震，臉上湧出狂喜，欣喜叫道，“快告訴我，她在哪？”
馬小倩沒有回答，隻是直直的看著李易。被她這麽一看，李易愣了一會，隨即反應過來，恢複平靜道，“說吧，你有什麽條件。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帶我一起走。”馬小倩呼吸有些急促，眼睛死死的盯著李易。
“可以。”李易輕笑一聲。
聞言，馬小倩鬆了口氣。但緊接著，她猛地轉頭，眼中流露怨恨，死死的盯著那幾個男生，咬牙切齒道，“還有，殺了他們！”
“可以。”沒有任何猶豫的，李易點頭答應道。
然而，那幾個砸打著吳海誠的男生聽到這裏，卻是嚇了一跳。忙丟下吳海誠，一個個叫道。
“不，你不能殺我們。”
“馬小倩，你個賤貨！讓狗*操的婊子！”
“李易，你不能聽她的。”
“對，你不能聽她的。”
……
幾個男生你一言我一語，或是求情，或是大罵。
李易眉宇一皺，沉聲低喝道，“都給我閉嘴！”
身上的氣勢驟然釋放開，求情大罵的幾個男生，頓時打了個冷顫，嘴巴自動閉上，身子一陣顫抖。
見此，李易轉身看著馬小倩，道，“帶我去見小雅。”
“先殺了他們……”
“我說，帶我去見小雅！”李易眼中激射光芒，聲音倏然變冷，“他們隨時都能殺，但我要先見到小雅！”
馬小倩身子一個顫栗，知道現在的李易，不比以前。當下不再開口，披著風衣，站起來往後角落走去。李易見狀，大步跟在了她的後麵。至於其他人，直接無視。
兩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很快就走到了角落，卻是遊泳館裏的一個雜物間。走到這裏，李易忽然明白過來，知道蕭雅在哪了。身子一個上前，站在了雜物間的門前。幾乎是沒費半點力，就推開了雜物間的鐵門。下一刻，李易呆住了。
狹小的雜物間裏，一個少女倒在雜物堆裏。她全身蜷縮成一團，就像冬眠的小熊仔，雙手雙腳抱在一起，一動不動。沒有呼吸，也沒有動靜。似乎，睡著了。
“小雅！”李易驚叫一聲，身子閃電般衝了進去。抱住少女時，卻發覺她的身子已經冰冷。
“小雅一直躲在這裏，那些畜生不僅不給她食物吃，還想……我勸過她，但她一直不肯放下。她說你一定會來救她的，她說她的第一次，隻想給你。”站在門口的馬小倩，幽幽歎息道，“我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隻是……來的太晚了。我以為她還……”
“滾！你給我滾！”李易驀然嘶吼，血色瞳孔中凶殘光芒四溢。
“我……”馬小倩一呆。
“滾！”李易嘶吼咆哮，血色的眼睛直刺馬小倩，“別逼我殺了你，滾！！！”
被李易的血色瞳孔這一盯著，馬小倩的身子情不自禁顫抖。堅持了一會，實在控製不住心中的恐懼。隻好咬著牙，向後退出去。
抱著蕭雅，李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任憑他現在已經是初級三元生命體，空有一身強大力量，卻對身子已經冰冷的蕭雅，毫無拯救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的生命力，漸漸流失。唯有傻傻的呢喃著“小雅，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倏地，李易想起了大腦裏的兩個神秘強大存在，立即嘶啞著嗓音喊道，“隻要你們能救她，我什麽都答應你們！我什麽都答應你們……”
大腦裏沒有半點回音。李易抱著蕭雅，淒然嚎叫。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一滴殷紅的眼淚，從他那天使的臉龐上輕輕滑落。
“叮！——”
淚珠墜落地麵，激起了清脆的響聲，宛如晶瑩剔透的紅寶石，在刹那間碎裂開來。散發著柔和炫麗的紅光，似有一簇火焰在空中舞動，輕輕飄揚，搖蕩……
或許是聽到了李易的呼喚，閉著眼睛，身體冰冷的蕭雅，倏地身子動了動，慘白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紅光。她吃力的睜開眼，凝視著近在眼前的李易，冰冷的嘴唇微微開啟，“億……一……易咯……哥哥……你……你來了……”
“我來了，我來了。”李易淚流滿麵，抱著蕭雅，心在滴血，“小雅，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一……易哥哥……你……你愛……愛我……嗎？”蕭雅吃力的開口著。
“愛，我愛你。”李易低聲輕喚，低頭親了親蕭雅冰冷的嘴唇，柔聲道，“小雅，我答應你，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什麽都答應你。”
聞言，蕭雅慘白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紅暈，那是滿足和幸福。
“……亦……一……哥……個……能……似……在……你……懷……力，真……真……好……”蕭雅凝視著李易，美眸中滿是情意。她吃力的伸出手，想再一次觸摸李易的臉龐。可隻抬到半空中時，忽然重重落下。美眸已然緊閉，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之中……
她就像夏日裏的鮮花，在盛開時節，極力的展示自己的美麗，綻放自己的光芒。在哀亡之時，恬靜的像一片落葉，安靜的睡在了李易的懷抱裏。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啊！”李易驀然仰天長嘯，血色瞳孔疾射妖異的紅芒，宛如太古凶獸嘶吼咆哮，紫金色長發倏然變成了刺眼的血紅。身上散發出了一股股衝天的煞氣。暴虐的氣勢，從他體內，瘋狂的宣泄而出，刹那間衝破了第二層、第三層的樓板，以及體育館的穹頂，穿透到了血色的蒼穹。
“轟隆！——”
血色的月芒下，天空中忽然紅雲滾動，電閃雷鳴之際，墨雲密布，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豁然憑空產生，一個詭異、陰暗、玄奧的黑色大洞，出現在了漩渦的中心。猶如太古魔神張開了猙獰的大嘴，妄圖吞噬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