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林野是被封淮一路抱回去的。

一路上他沒和封淮說過一句話, 安靜得像隻脫了殼的小刺蝟。

Alpha高貴強勢的信息素勾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保護起來,沒有留給他一絲拒絕的餘地。

休息艙裏黑漆漆一片, 封淮在門口停下,正想伸手開燈, 卻聽懷裏的人突然開口。

“別開燈。”

這一聲急促的呼喊讓封淮陡然間停住手。

“好。”他低低應了聲, 走到床邊將林野放下來, 然後回到門口,將艙門關上。

聽到關門聲, 林野身體一僵,抱著腿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緊。

封淮留了下來。

黑暗中人的五感會變得尤為敏銳, 腳步聲在寂靜中被放大了無數倍, 林野甚至能夠通過聲音和空氣中隱約的冰涼氣味察覺到封淮走近他, 直到在床頭的窗邊停下。

透明的舷窗倒映出漆黑濃重的夜色, 透亮的星光如流水一般在地麵上湧動著。

封淮看向窗前那隻礙事的雪鴞,淡淡吩咐。

“冰河,你出去。”

雪鴞睜著著圓圓的眼睛,機械眼的射線掃過他的表情,乖乖張開斑駁的翅膀,撲騰地飛到半空中, 從窗戶飛了出去。

封淮關上窗戶,回到林野身邊, 冰涼的手指覆蓋上他的額頭, 感覺到林野微微一顫, 很快收回手, 沉默著走到桌旁, 給他倒了杯水。

“體溫有點高。這段時間你身體容易脫水, 先喝點水。”

杯子停在林野麵前,林野一動沒動。

封淮隻看了他一眼,就在床邊坐下,手指覆蓋上他肩膀,因為知道林野會想拒絕他,於是手指一開始就下了力道,隻允許他喝下去。

“再不喝水會發燒。”這是解釋。

下一秒,他就這麽摁著林野的肩膀,讓他把水喝下去,態度強硬,動作卻極盡了溫柔,生怕一不小心會嗆著他。

林野被迫喝完了一整杯水,到最後還是不小心嗆了一下,卻礙於麵子,硬是忍著沒咳出來,眼眶脹得通紅。

封淮手一頓,隱約察覺到他的不舒服,將杯子放到一旁,指腹摩擦過林野的唇,擦拭掉唇邊溢出來的水。

“小心一點。”

林野隻覺得那一口水哽在喉嚨間,快要讓他無法呼吸,然而他硬是不想在封淮麵前流露出任何脆弱,就這麽硬撐著,別過臉不看他。

這一幕落入封淮眼中,眉頭深深蹙起,語氣強硬地開口:“咳出來。”

林野沒聽。

封淮也不多說,手指掰過他下巴,微微施了點力就逼迫林野張嘴,把嗆在喉嚨間的水給咳了出來。

封淮伸手去接,林野卻想躲開他手,推搡之中就這麽把水噴到了封淮身上,打濕了他的軍服和勳章。

林野咳掉了水,看見他胸口潮濕得地方,終於忍不住出聲:“封淮,你是不是有毛病?喜歡被人吐在身上?”

語氣很衝,就像是寧可和他吵架。

或許是潛意識裏知道封淮不會對他生氣,所以才會這麽肆意發散憋在心底的火氣。

封淮抬眼看向他,目光很深,聲音平靜:“我要是不接著,你就會被吐一身。”

林野啞然。

“還有,”封淮一頓,“你要是願意乖乖喝水,就不需要吐在我身上。”

“不想被我吐你可以出去,不用給我喝水。”林野冷笑,他幾乎已經對封淮的話形成了條件反射,沒法跟他好好說話,他隻知道如何用最尖銳的話去刺傷一個人。

封淮沒生氣,伸出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發,目光停留在他臉上,就這麽一直看著他,看得林野心裏莫名發涼。

“讓我看看你後頸。”封淮說。

林野怔了一下,猛地意識到他想幹什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語氣也變得有些不自然:“……我不要你標記。”

“林野,”封淮聲音很沉,“你應該知道,我要是想看,你阻止不了我。”

不等林野出聲,封淮的手繞到他後頸,指尖輕輕劃過那個凸起的位置,帶去令人戰栗的涼意。

腺體在星光下略微有些發紅,脹得像是得了炎症。

“不想我強迫你的話就別動。”封淮拉下他軍服,眸色深了幾分,俯身靠近他,另一隻手就這麽用力按著他肩膀,不容他動彈。

溫熱的唇觸碰到更加滾燙的腺體,他感覺到林野的身體劇烈地一震,連同骨血都漸漸僵硬。

尖利的牙齒刺破皮膚,嚐到血的腥味,又繼續深入下去,將自己的信息素像釘子一樣一寸寸打入他的身體。

林野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在這樣的桎梏之下,他有一種被封淮打下專屬印記的錯覺,就好像他整個人都會因此而屬於封淮。

這種感覺混合著對未知的恐懼、對重蹈前生覆轍的害怕,讓他內心百味陳雜。

偏偏封淮按著他的力道驚人,在那樣的絕對力量下,他的身體竟無法動彈分毫,就連想發出一絲聲音都不能。

成年Alpha的力道本就不是Beta或Omega能夠比得上的,更何況對方還是精神力極高的封淮。

他幾乎都要忘了,當初他沒日沒夜地找封淮挑戰,一直到他們結婚,封淮的勝率始終比他高出一點,而他完全是憑借著一腔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勇氣,才和封淮走到了那樣一步。

頸後傳來一陣一陣的酥麻感,林野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從高空跌落,比幼時第一次接受重力訓練還要難受。

身體裏所有名為不安的細胞都被調動起來,在血液裏瘋狂地撞擊和翻湧,僅僅是幾秒鍾,都叫他坐立難安。

不知不覺間,襯衣被汗水浸透,甚至連軍服外套都潮濕了大半。

然而封淮卻沒有離開他的後頸,就這麽一直咬著他,咬得他痛感都變得遲鈍,疼痛變作麻木,直到徹底習慣他給自己的銘刻。

彼此的信息素在血液裏衝撞著交融,林野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手指一根根扣緊,沒入指尖的掌心幾乎要將皮膚刺破。

短短一天之內,他被封淮咬了兩次,第一次是無知無覺,第二次漫長得像是煎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滾燙的腺體傳來濕潤的涼意,刺得他頭皮發麻。他感覺有什麽柔軟的東西從他的腺體上緩緩摩擦過,帶著不加掩飾的情.欲。

他的心陡然間一沉,睫毛抖動了一下,連脊背都不可控製地開始發涼。

……封淮在親吻他的腺體。

意識到這一點,林野全身都戰栗起來,好像被剝光了衣服在封淮麵前,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給最危險的地方存在,小心翼翼維持的距離隨時都會被崩塌——隻要封淮想這麽做。

然而封淮沒有。

他磨得林野自己都有了感覺,卻還是遲遲沒有進行下一步。

對於標記來說,這一步越了界。

對於占有他來說,這一步遠遠不夠。

封淮想得到他,卻不想強迫他,必須要他心甘情願,就算要用手段,也隻能是讓他心甘情願的手段。

於是挑起他腺體的敏感,不斷刺激著他,讓他的腺體深深習慣這種快.感,將來的每一次**都會不能地想念這一刻的感覺。

過去他隻能盲目揣測林野的心思,而現在有了精神共感……

除了分擔痛苦外,他能清晰地體會到林野的身體對他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斷地在他耳邊叫囂著:繼續,再深入一點,標記他,徹底地得到他。

他的心底仿佛住了一個聲嘶力竭的惡魔,不斷地在與他的理智做著抗爭,直到……

“嗯……”林野喉嚨間不由自主溢出一絲低吟,連忙咬緊牙關,避免自己再發出難堪的聲音。

腺體上的摩擦突然停了。

林野的身體敏感地顫了下,就當他以為封淮快要離開他時,那酥麻的感覺由腺體轉移到脖頸,輕柔地劃過他的下頜和臉頰,直到吻住他的唇。

借著微弱的星光,封淮看見林野緊閉著雙眸,眉頭輕輕蹙起,表情與其說是痛苦,倒不如說是失控,每一寸皮膚都染上一層驚心動魄的緋紅。

這是他的Omega。封淮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是他的林野。

也是……和他有過婚姻誓約的伴侶。

林野曾說過他們是天生一對。既然是天生一對,結局又怎麽能夠分開?不能的。

有的事隻有他能對林野做。

隻有他能給林野標記。

隻有他能夠吻他。

隻有他能想象和林野上床的模樣,觸碰林野身體最隱秘的部位,和他做最親密的事。

見林野沒有推開自己,他心底忽然升起一個強烈的念頭。

——他想和林野有更加親密的接觸。

他上下滾動了下喉結,黑暗中,手指輕劃過林野的軍服,觸探到過去從未親密觸碰的存在。

隻一下,就讓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掌心的溫度向他證實了林野的渴求。

心髒仿佛快要躍出胸腔。

封淮突然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很惡劣,很卑鄙,就像是在趁人之危。

可那又怎麽樣?

他的正人君子向來隻用於和他相處,而不是在□□上步步退讓。

他確信,林野是對他有感覺的。

他給了林野臨時標記,抑製劑他也派了人去找,他沒有強迫林野,這是他對林野意願的尊重。

但在林野有特殊需求的情況下……他是不是可以臨時給予林野一次普通撫.慰?

於是他放任本能,由著事情朝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他覆上林野的唇,手指輕扣住他的皮帶,金屬摩擦的聲音劃過耳膜,彼此的身體在升高的溫度中變得愈發的難以自控。

“林野……讓我幫你一次。”

“不要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