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們像嗎
醫生找到了肖路,並且表示自己非常願意替他進行治療。
後麵非常快速安排好了第二日的手術。
進行了一共三次手術,醫生把他能做的都做了,事實上這隻手會不會好起來,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醫生擔心異常,反而是肖路本人似乎對這隻手已經沒有半點興趣了。
醫生早中晚都會給他送吃的來,並且詢問檢查他的手臂和身體狀況。
肖路當然明白這個醫生的突變大概是因為那個紅毛做了什麽,隻是那個紅毛自己不說,他也就不去作死了。
估計也沒有安什麽好心。
歸根到底,這手臂,肖路是記在了他的頭上的。
隻是,他還太過弱小,所以沒有什麽能反抗他的能力而已,所以他隻能選擇忍著,但是賬他是記下了。
肖路很積極的配合治療,早睡早起做運動,順帶還得上AS完成去談停戰合約。
關於那個紅毛提出來的,要人類歸順於他,以後得以他的意願和指令為優先這一條,顯然是無法和人類方談論妥當的。
而肖路也知道,他本來就是沒有想自己和人類談論妥。
他這個條件在前一次跟AS人員提出之時,就已經在幸存者之間傳開了,順帶著連他這個背叛者也被傳開了。
奇怪的是,他似乎並不覺得被這些人類討厭有多難受。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他似乎來過AS。
在他僅有的記憶之外,他對AS有著奇怪的熟悉感。
AS這種幾乎位立於人類頂端的組織,肖路這種小小的Omega怎麽可能去過。
肖路更加確信,自己大概並不是肖路本人。
不過這種自己不是本人卻又不知道本人是誰的事情,大概說給誰聽都會以為自己的瘋子。
肖路在弄清楚自己的真是身份之前,不打算暴露自己。
一個禮拜過後,紅頭發的男人撲棱著翅膀飛入了人類保護區,在眾人的驚恐尖叫之下來到了醫館,他冷著臉將臉色看上去還不錯的肖路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又看了一眼他的胳膊,眉頭深深皺起,他轉頭看向那個無能的老頭兒。
“還沒好?”
醫生這是有苦難言啊,他真的竭盡全力了,但是要知道胳膊到底能恢複到原來的幾成,還得看後期的恢複訓練之類的了。
“這個……這個……”
肖路看了一眼那個舉手似乎想要拍死醫生的肖路。
“夠了。”
他是看不明白這個心思古怪的家夥,他會因為沒有治好自己的胳膊就去殺人?
不,他不信。
他想做什麽呢?
“走吧,我已經好了。”肖路吃完飯,看了一眼已經癱軟在地上,似乎已經快要厥過去的醫生,然後笑了笑。
不,他不該去怪這個家夥。
他夠強的話,他不會輕易被折斷胳膊,他夠強的話,不會讓手臂拖到這種地步。
他離開了醫館,打算出城。
比起現在的日子,或許跟喪屍們待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對他而言更輕鬆一些。
“喂,你是在無視我嗎?”
身後傳來了某位大佬不爽的聲音。
肖路站定回頭,看向那個一臉不爽,搖搖晃晃追到他身後的男人。
“黑,是誰?”
聽到他這個問題,眼前的人突然一頓,某種閃過一絲冷冽,他猩紅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肖路。
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你說什麽?”
肖路看著他,深呼吸了一遍,然後問:“黑,是誰?”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個人?”黑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掰著手指頭就能數完,大多數人對他的印象,應該隻有……阿裏克或者薛卻飛。
卻都不會是黑。
“你那天不是對著我這麽叫了?”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覺得這是個名字,又或許是他本身就喜歡深色,才會注意到一直不太正常的男人,那天這一點點普通的不正常。
自己像那個人嗎?
他對自己這麽奇怪,是因為那個人?
自己對他的熟悉感,是否也說明自己有可能就是那個人?
或者和那個人有什麽聯係?
肖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而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線索,似乎也隻有那麽似是而非的一個。
“……所以你怎麽會知道……這是個名字?”明明他都已經那麽肯定,他不會認識黑。
聽到這個名字從他口中出現,讓喪屍皇大佬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
“你對著我這麽叫,我可以認識你覺得我和他相似嗎?你知道這個人在哪裏嗎?”肖路看出了他的異常,卻還是沒有停止自己的提問。
男人親切開了口:“閉嘴。”
然後他伸出手又想將男人拎起來,可是伸出手去卻看到了他身上的傷。
在察覺到他手臂已經傷到了那種地步之前,其實他一直過於隨心的對待這個不聲不吭的男人。
他對人類本就沒有溫柔可言,還遇到這麽一個過分能忍的男人,以至於他差點忘記了,人類是多麽脆弱的生物。
即便是那麽強大的男人,在子彈之下也顯得脆弱不堪。
他現在這樣看著自己……
肖路的眼睛,不像黑那樣黑,卻一樣的深邃。
透著一股能將人吸入的神秘吸引力,他的眼神也總是那麽平淡的,看似波瀾不驚的,將一切都掩藏起來。
而唯一能讀懂他的人……總是自己。
畢竟……他不是人類能比擬的生物,哪怕那些細微的抖顫和情緒波動,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突然發現。
這個男人,在害怕他。
他那麽直直的站在原地,不逃避也不退讓的看著他,他在害怕,他微亂的呼吸,心跳,和已經汗濕的指尖都無法隱藏。
可是他卻不逃,他依舊在哪裏直立著,望著自己。
不過區區一個人類而已。
他為何這樣的矛盾。
膽大和膽小,到底要選哪一邊呢?
“我對你已經夠好了,你為什麽要怕我?”不是。
不。
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他想知道的是,為什麽明明這麽害怕他,卻又不逃走呢?
為什麽明明知道自己是掌握他的生命的人,卻總是一而再的衝撞甚至激怒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