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成長到可以逼死他的地步

燒刀子很快被端到了蕭雲昊的桌上,他方才已經喝了兩壺酒,不理一邊太監的勸阻,大聲揮退了伺候的人。

掀開了酒壇子上的蓋子,一股濃烈的烈酒的香味讓他喉頭泛酸,他記得,記得他第一次在蕭衍那裏喝的酒就是這種味道,這種大街小巷裏最常見的味道。

依舊是和方才一樣幹掉一杯往地上倒上一杯

“蕭衍,你這酒真是好酒,朕怎麽從前就沒有發現那?”

蕭雲昊的眼睛通紅,神情似悲似喜,他從袖子裏拿出了那枚玉簪,手愛惜地在簪子上摸了一遍又一遍,自從那天徐輝將這枚簪子交給他,他便沒有一天離過身。

“你說過的,待我加冠的時候要親自為我簪發的,你說過的。”

年輕的帝王一個人在空曠的宮殿裏自言自語,守著一壺酒一個簪子獨自坐到了天明。

他想起了之前徐輝的話,那人傷重病重撐著回來就是為了親眼看到他的加冠之禮,而他做了什麽,他把他連同數萬凱旋之師以莫須有的罪名關在了城門外。

不臣之心,不守臣規,功高震主,不敬幼主,這些個詞句在這幾年不知有多少大臣明裏暗裏的提起過,甚至儼然在人心中成了蕭衍的代名詞。

隻是現在想起這些來何其可笑,他登基的時候還是一個奶娃娃,那人若是真有心反何苦還要等到今天,等到他長大,等到他成長到可以逼死他的地步。

他征戰多年,拋卻黑甲衛不談,哪怕是底下守疆衛邊的將士對他也是崇敬有加,但是他依舊選擇了遵皇命帶著兵將駐守在了離京城二十裏的地方。

最後永遠的留在了那裏,蕭雲昊麵上都是苦澀,他們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他死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隻是朝中的那些流言他終究還是信了吧,否則那封聖旨怎麽會下的那麽幹淨利落。

縱使他不知道蕭衍已經病重至此,但是他是知道那人身體不好的,甚至他是知道他受不了寒的,卻還是在寒冬臘月將他關在了城外。

清晨了,第一縷陽光升了起來,蕭雲昊叫了人進來伺候,沐浴之後換上了朝服,一夜的頹廢似乎在他的身上再無一點痕跡,隻是年輕帝王的眼中有什麽已經不一樣了。

從今以後他再也沒有倚仗了,在朝堂上有什麽不快也再沒了傾訴的地方,他知道蕭衍本身並不喜歡征伐,他兒時的時候曾經聽他說過

“我希望有一天能夠四海升平。”

那人窮極一生,征伐半世許了大梁百姓的安穩,也打怕了周邊的外敵,但是這還遠遠沒有到他想要的四海升平。

他要做的還有很多,他會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地實現他的願望,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心好受一些。

作者有話說:

小皇帝還是有蛻變的

他要在明白蕭衍這些年的付出和不易之後才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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