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若是不用操心顧氏你想做什麽?

顧寒小時候確實是掉在水裏過,但是倒並沒有因此怕水,隻是這會兒他有些頭暈也怕言恒會興致上來說要教他學遊泳,這才順著那個話題直接隨意說了這麽一句。

“沒想到啊,你竟然會怕水。”

言恒理所應當的認為顧寒坐在池邊也不進來泡是因為怕水。

“可能是小時候留下陰影了吧。”

見他笑顧寒也並不生氣,隻是順著方才的話題笑著說。

“不過這個你得克服一下,遊泳健身不說怎麽也算是一項生活技能啊,沒準危急的時候還能用的上。”

男人聽後覺得有道理似的點了點頭

“嗯,等以後學學。”

溫泉上的水霧太大,濕度也很大,在這兒坐久了顧寒有些喘不上氣來,他伸手撫了撫心口,這副身子實在不濟,也怕一會兒出什麽事嚇著他,當下就想要站起來,隻是被這溫熱的池水泡的渾身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撐在池沿的手向前滑了一下身子就重新跌在水裏。

“你怎麽了?”

言恒劃了下水就遊了過來,顧寒靠在池邊緩了一下心口的滯悶,就發現青年已經到了身邊

“有點悶,我先上去了。”

側過頭對他輕輕笑了笑,感覺力氣恢複了一點就要起來,言恒以為他是不習慣泡溫泉,又看他有些腿軟就想起了他說他怕水,過去握住了他一隻手臂,扶他起來

“那走吧,我送你上去。”

這個溫泉室很大,除了底下的池子上麵還有躺椅,果盤,紅酒,應有盡有,將人扶到了一邊的躺椅上坐下,言恒順手扯了一個幹淨的浴巾和浴袍給他。

“你這真的得練練,看見水就腿軟啊?”

顧寒拿著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上麵的水汽沒有池中的大他也緩緩緩過來一口氣。

“是得練練,你下去再泡一會兒吧,我躺一會兒。”

這裏的休閑躺椅本來就是供人泡完休息的,正好,言恒也就沒有說什麽,重新回了溫泉,顧寒攢了攢力氣到一邊的淋浴室衝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才回到了躺椅上坐著。

外麵的服務人員添了熱茶,他拿起來喝了一口胃裏暖和了一些,其實除去水汽悶滯對心髒不好以外,泡溫泉對他的身體還是有益處的,此刻喝了熱茶也舒服了幾分。

他難得不再想之後的事情,讓腦子放鬆下來,或許方才溫熱的泉水確實讓身體舒服了幾分,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便有些昏昏欲睡。

言恒在底下遊了兩圈,按了一邊叫服務員的鈴。

“先生您好。”

“給我加一瓶紅葡萄,一份果盤。”

說完之後他突然想起方才那人說過少喝酒的話,不知道是不是那是那人擔憂的神情太過明顯,言恒突然猶豫了一下又改了口

“你們這還有什麽其他喝的嗎?”

“先生,我們這鐵觀音,獅峰龍井,碧螺春,酸梅湯都有的,還有主打的焦棗茶溫和養胃的。”

聽到“養胃”兩個字言恒挑了挑眉

“那兩壺焦棗茶,你再隨意配幾份小食吧,要好消化的。”

“好的先生。”

言恒看那人半天沒動靜手隨意一劃就到了池邊,這才看見那人靠在躺椅裏,身上蓋了一個毛毯睡著了。

他遠遠地看著那人平和的眉眼,也因為距離遠所以看不清那人臉色的蒼白,隻是覺得麵前的畫麵很沉靜,好像這樣看著他就可以安靜下來一樣。

他這樣靜靜的睡著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攻擊力,言恒忍不住就想到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若是成功了顧氏就真的改換門庭了,到那個時候這人會是什麽反應?而自己那時候會如何對待他?

與其說是猶豫還不如說是好奇,言恒趴在池子邊,三年了,他用了三年的時間都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對待這個人。

他想徹徹底底對他隻有恨意的時候對他生出了好感,若是拋卻當年收購和他父親的事情不提,顧寒待他確實很好,但是他沒辦法忘了當初的事,甚至有時候他甚至在想,他希望這一次調查當初的事情的時候結果會不一樣,但是換一句話說,他謀劃了這麽多年即便當初的事情與他無關他還能收手嗎?

進來送茶的服務員將一壺茶放在了浮在言恒麵前的托盤上,又將另一壺茶放在了顧寒身邊,驚醒了在一旁安睡的人。

顧寒下意識撫了撫胸口,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道了聲謝

“你嚐嚐,據說這裏的焦棗茶是特色。”

見他醒來言恒衝他指了指他身邊剛上來的茶水說。

每次剛剛醒來時顧寒都沒什麽力氣,隻點了下頭應了一聲,緩過來一些才起身拿過那一杯倒好的茶

“嗯,是挺好喝的。”

言恒也喝了一口,有點苦還有大棗的甜和香氣,是挺好喝的,兩人今天或許是不在公司,不在家裏,也沒有談公事,似乎平日裏那有些緊張的氣氛,都隨著這溫泉上的煙霧而消散。

“若是有一天你不做顧氏的總裁了你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或許是難得今天這樣放鬆的氣氛,言恒也靠在了那池子邊,看著躺椅上那人突然就問出了聲。

顧寒側頭目光看向了那個青年,眼中有微微的訝異,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問他這樣一個問題,隻不過隻是片刻他便整理好了心情,倒是真的認真想了一下他問的這個問題,半晌才出聲

“我啊,若是有一天不用再操心顧氏的事了,我想去個有山有水的地方,白天可以釣魚,晚上抬頭就能看見夜空,不用太喧鬧,安安靜靜的就好。”

男人的聲音溫潤平和,語氣很緩慢,字字句句安靜的流淌,言恒聽完都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他甚至能想象到他所描述的那個地方。

眼睛看向那人的目光有些難解,也有一絲懷疑,沒有人在身處高位時能放下手裏的權力,在廟堂之上才能向往江湖,恐怕他真到要下台那一刻,就不會這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