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蹶張弩三列陣
第八章蹶張弩三列陣
將那支斥候部隊屠殺一空的，自然就是埃吉爾麾下第一等的斥候部隊兼長弓兵，舍伍德神射手。總共兩百人的舍伍德神射手在挪威黑森林之中兜了一圈，便絞殺了自身數量近一倍的芬蘭輕騎兵，極大地延緩了瑞典軍隊前進的速度，並且一定程度上消磨了瑞典軍隊的士氣。幾百訓練有素的芬蘭輕騎兵，說起來也算是一支不錯的力量了。最後卻連一點動靜都沒出，就這樣躺在了挪威黑森林裏麵。這也讓古斯塔夫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看起來，對方不好對付啊。”古斯塔夫麾下兩萬七千大軍，而芬蘭輕騎兵也不過一千五百之數。這一下子就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換了誰都會覺得肉痛的。再加上剛剛洗劫了整個畢亞德城，全軍從上到下都發了一筆橫財。目光短淺的士兵們現在已經在幻想著自己回到故鄉之後，用這一大筆錢買房子地老婆，之後過著土財主的美好生活了。如果這時候掛掉了的話，那可就不劃算了。
軍心思變。
軍隊就好像是一隻獵鷹一樣，想要讓獵鷹聽話就要讓他即吃不飽，又餓不著。吃不飽就會努力工作（殺人），餓不死就會有力氣工作（殺人）。可是這一回，這一支名為瑞典軍隊的鷹，卻是吃得快要撐死了……總共四十多萬的金幣。就算按照五五分成的原則，還剩下二十萬金幣。軍官貴族們十萬金幣，那麽就還剩下十萬金幣。那麽，兩萬多的士兵每個人都分到至少五個金幣。我勒個去的五個金幣，五個金幣——一個銅板一個黑麵包，一個銀幣一隻雞，一個金幣一畝地。五個金幣就是五畝地……
呃，好像也沒多少啊。
——總之，吃飽了的瑞典人們不想動彈了。想要回家了。特別的不想死。
之前自己是個窮棒子的時候，死了就死了。反正爛命一條，除了命之外什麽都沒有，還不如拚一拚，說不得能能拚一場富貴。所謂橫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北蠻子能打贏了南麵的富貴人家就是這樣的道理。
所以說，現在的瑞典人有錢了——越有錢越怕死，越是衣著光鮮就越是害怕濺一身血。這樣的道理自古皆然。
還是那句話，軍心思變。
此時此刻，古斯塔夫國王也挺後悔的，如果說挪威人戰鬥力弱爆了，那麽憑著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瑞典鋼鐵軍團，以及自己碉堡了的指揮能力，說不得仍舊是一場好大的勝利……然而，挪威人已經展示出了他們的恐怖戰鬥力。至少古斯塔夫自忖，他的軍隊之中沒有這樣可怕的弓箭手部隊，可以在密林中神出鬼沒不被人發現，並且吃掉將近五百精銳輕騎兵。
然而此時此刻，古斯塔夫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和其他的國王一樣，他也有著自己的野心。一統整個北歐，稱霸波羅的海，乃至稱霸歐陸，完成亞曆山大壯舉。這些有人的功績有哪個男人會拒絕呢？
所以，和埃吉爾將他當成了目前最大的絆腳石一樣。他也將埃吉爾當成了最大的障礙——一個極為擅長斂財，聚攏人心與統治，並且用兵老道的君主——這樣的人還是快點死了比較好。
因此，古斯塔夫咬著牙，完全無視了一切障礙，無視了逐漸渙散的軍心，無視了被挪威海盜不斷侵襲的本土，無視了暗潮洶湧的波羅的海沿岸地區。堅持著繼續向埃吉爾的大軍前進。
最終，埃吉爾思考了一下之後，後退了五十公裏，讓出了挪威黑森林之前的一大片，包括畢亞德到奧斯陸的大道在內的一片空地，作為瑞典人駐紮的軍營。並且寫下了戰書。要求瑞典人在三天之後與之展開會戰。
即挪威黑森林之戰。
埃吉爾麾下軍隊總共兩萬四千餘（雖然在新接手的丹麥領土放了一千多人，但是再加上奧斯陸守軍，仍舊是這個數字差不多）。除了輕裝騎兵不如對方之外，其餘兵種全線勝出。而瑞典總共兩萬七千餘軍隊，與挪威人正好相反。除了輕裝騎兵比人家強之外其餘兵種全線失敗——不過，埃吉爾稍微看了一下，對反兩萬多人馬，竟然也全都是職業部隊，最次最次也是裝備了皮甲的盾矛手。在機上古斯塔夫高達十二點的可怕指揮能力，以及七點的美德，外加一個北歐雄獅的特殊技能……這場仗恐怕還有的打。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雙方同時積蓄著實力。埃吉爾抓緊思考戰術，而古斯塔夫則抓緊時間穩定軍心。之後，三日轉瞬即過，西元一千零一年六月八日，瑞典與挪威兩軍會戰於奧斯陸地區。
是日，晴空萬裏無雲。天氣良好，風向西北偏東南，風力一到零級。說白了就是基本沒有風。因此弓矢受到影響極小。命中率大幅度上升，這對於擁有一千五百長弓手，兩千弩手以及兩百舍伍德神射手這樣華麗的遠程陣容的埃吉爾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因此，在第一輪的攻擊之中，挪威人先拔了個頭籌——第一線的弩手們半蹲下身體，緊接著第二線的弩手們站立著，排成寬鬆陣型，而第三列的弩手們則交錯站在第二線弩手的中間的位置。這樣一來，就能保證前三列的弩手同時平射——雖然說滑輪弩，元戎弩這種大殺器還沒有發明出來，標準齒輪和青銅扳機這種“高科技”裝備也同樣沒有。但是腳踏拉弦（蹶張弩）的技術已經成熟。這讓埃吉爾麾下弩兵的攻擊力和射程大幅度提升。破甲能力大幅增加。戰鬥力增強了不少。
而眼看著對方排列出的三排弩兵陣型，對麵古斯塔夫也是身經百戰之人，自然看得出來這種陣列的好處。三排弩兵輪流射擊，可以編織出更加細密的弩矢網路。讓對方向前衝鋒的部隊寸步難行。然而，這樣的陣型對於士兵的訓練素質有著很高的要求。再看著對方豆腐塊切出來一樣的整齊陣型，無論騎兵，近戰步兵還是投射步兵全都極為嚴整。古斯塔夫心髒忍不住“咯噔”的一聲。在此之前，除了古羅馬以及古希臘的方陣步兵和軍團步兵之外，他還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國家的軍隊擁有如此恐怖的訓練程度。
“不過……就算是這樣又如何？羅馬最終不就是被我們這些野蠻人滅掉了嗎？光是走路好看有什麽用？”
盡管如此的自我安慰著——然而，對方是很強的訓練有素的軍隊，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古斯塔夫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迅速調整陣型，將手持大型盾牌的盾矛手和重裝盾矛手調上去，換下了原本在第一線手持雙手斧的北歐衛隊。同時芬蘭輕騎兵撒豆子一樣從瑞典軍兩翼奔馳而出。護住了瑞典軍隊側翼。古斯塔夫國王再沒有了想要強行攻擊的打算，而是想要讓埃吉爾先攻。迫使其變陣，再做打算。
然而，古斯塔夫這點小心思最終還是沒能實現——之間埃吉爾麾下第一排半蹲著的弩手全都站了起來。之後整個軍隊踏著一個步調向前十五步，正好到達了弩手的最遠射程之外。
“就算是這樣也是有機會的……而且在這樣的射程之內，對方弩矢的攻擊力並不是很大……”古斯塔夫計算了一下，之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並且決定繼續按兵不動。
會戰繼續進行著。此時此刻，埃吉爾麾下主陣列已經一下子停止了前進。緊接著長弓手向前，在長弓手隊長羅賓漢的指揮下分成十數個長方形陣列，對準了對麵的瑞典軍隊秘籍攢射（長弓射程比弩大）。同時弩兵的三列陣線繼續前進。
“該死。”
眼看著趁亂衝垮對方陣型的計劃再沒有了實行的餘地。古斯塔夫一咬牙，下令第一陣列前進——同時，在瑞典軍兩翼的芬蘭輕騎兵各劃出一百輕騎兵，從兩翼向中間對著埃吉爾麾下弩兵陣列衝鋒。埃吉爾針鋒相對，兩翼三千精銳傭兵，矮人密室守衛組成長槍方陣快步上前，準備擋住對方騎兵。
此時此刻，弩兵陣列已經進入最佳射程。三列陣型對準了蜂擁而來的瑞典盾矛手猛烈射擊，配合本陣第二列的長弓手一起，遮天蔽日的箭雨再次在挪威黑森林旁落下。
所以說，野蠻人畢竟是野蠻人。在這樣的弓弩交加之下，瑞典軍隊很快倒下了一大片人。不過，因為古斯塔夫強勁的指揮能力以及高美德支撐著，還沒有崩潰。不過，這樣的情況很快就消失了。瑞典的盾矛手們按照野蠻人專有的方式布置了猴版龜甲陣——也就是三列盾牌的龜甲陣。這樣一點點的緩慢推進。這樣，盡管還是有一些人會被流矢射中。但是傷亡已經不嚴重了。
同時，芬蘭輕騎兵呼嘯而至，而密室守衛組成的長槍方陣也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