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網戀修成正果

不出意外, 鄭九霄果然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康鳶也囧上心頭,對此打臉事件保持了任打任罵的態度,可他願意挨, 鄭九霄卻沒心思打, 看完道友圈之後, 人都傻了。

當天晚上,滿帳子裏全是鄭九霄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響動, 停都沒停過。

第二天清晨, 鄭九霄這才從康鳶和勾寒雲在一起的消息中緩過神來。

眾人都已經洗漱完畢,他才迷迷糊糊好似摸不著頭腦一般挪到康鳶身邊, 小聲詢問:“阿鳶, 真在一起了啊?”

一整晚過去,還有種看了假新聞的恍惚感。

康鳶點頭,對待好友毫無隱瞞:“嗯。”

鄭九霄仍在迷惑:“那你之前那個預備道侶?”

康鳶:“說來話長。”

說來長不長的對於鄭九霄其實並不重要, 鄭九霄也不是很在意其中細節, 知道摯友和勾寒雲在一起了便夠了。

而且他的心情此刻很複雜, 根本顧不上許多, 說來也奇怪,之前康鳶沒和勾寒雲在一起, 鄭九霄老覺得失望, 但兩個人真在一起, 他反倒有種微妙的惋惜感。

勾寒雲是很強……但那可是阿鳶耶, 配什麽人都不為過的。

鄭九霄形容不出自己的“閨蜜心”, 隻問:“這樣就行了嗎?”

康鳶不知他說什麽,不由微笑:“什麽?”

鄭九霄眼光偷瞥勾寒雲, 說:“你不覺得他有點……”

“嗯?”

“……”鄭九霄說不出來, 腦子裏關於勾寒雲的印象從來都是奇奇怪怪的, 他含糊道,“勾寒雲,就這仨字,你品,你細品。”

明明很難懂,康鳶卻很神奇地get了鄭九霄的意思,他一邊笑,一邊認真道:“他很好,你知道的。”

“……”

康鳶都說了這種話,鄭九霄哪還有其他話說,糾結過後,釋然。

隨後想起什麽,又忍不住開口:“你看我說什麽來著,我早覺得你們兩個之間不一般。”

康鳶已經蓋章成了勾寒雲的正牌男友,對這番話已經毫無反駁之力,隻得盡數接受:“對對。”

鄭九霄:“不要敷衍我。”

康鳶:“沒敷衍沒敷衍,真的對真的對。”

說話的兩人友誼深厚,說著說著便都笑了,氣氛倏然輕鬆。

但很快這點輕鬆便在四周響起腳步聲之後被迫消失,藏匿於寂靜,因為兩人忽地聽聞外間的宗門在點名。

點名聲中,被叫到的人將整隊合並,準備出發,沒被叫到的人則安排留在營地。

出發,自然就是要去和魔族見麵,拖了這幾天,被辛露影明確告知為劇情點的白藥嶺和談終是迫在眉睫。

空氣沉甸甸的,叫人覺得壓得慌。

鄭九霄頓時在壓力之下覺得好生不自在,在康鳶的陪同下探頭聽了一小會兒,片刻,鬆了一口氣——萬幸,身為醫修的鍾銘在留守的行列,暫時不用同行。

不用去,總歸能避開第一時間的事態發展,算是好事。

同樣的不用去的還有夏牙,大抵是病弱被排除在外的緣故。

康鳶並未參與其中,知道幾位熟人的動向後便沒再多聽,他轉頭去看勾寒雲,兩人視線相對,沒還說話,便一齊心有所感,同時望向遠處的天邊。

原本昏暗的天色,此時變得更加濃重。

一片天網一般密密麻麻的黑色自半空與密林相接,有人影自黑色的雲層之中,緩緩降落。

勾寒雲:“魔修。”

康鳶對靈氣格外敏感,對魔氣的感知也不弱,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兒,有些驚訝:“十幾人……不,二十人。”

不多,至少比宗門這邊會合的人來得要少。

宗門這邊也有人看到了天邊的魔氣,和康鳶注意到的一樣,整合起來的隊伍霎時低聲討論起來。

有人道:“就這麽點人?莫非還真是來和談的,沒做打起來的準備?”

又有人道:“說來那現任魔尊確實是主和,但這也不代表沒有後援,有可能人少隻是幌子,就是想讓我們掉以輕心。”

有人立刻反對:“可真要是有人,除非實力登頂,否則我們又不是察覺不出來。”

說話間,因著魔族的人數,宗門這邊先前嚴陣以待的凝重感倒是緩和了不少。

緊接著,隨著洛天盤的帳子裏飛出一道影子,直直飛往魔修的方向,隊伍也很快在領頭人的召喚聲中開始了前進。

“走!”

那道影子自然就是洛天盤。

他沒有進行出發前的任何講話,竟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跟隨他而來的眾人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人裹了一身的黑,近乎融進天色裏,目光之中除了魔修,再也無任何事物,便是康鳶和勾寒雲,這一刻也不過是引不起他絲毫注意的螻蟻。

……不對勁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且慢慢攀升到極點。

康鳶深深注視了洛天盤一會兒,當出發的隊伍路過自己之時,下意識出聲提醒:“小心些。”

被他叫住的人還是生死門的那幾個熟臉,隻當是康鳶在叫他們小心魔修。

雖然他們方才因為魔修來得不多而微微放心,可也不至於真的不剩一點警惕,不由不悅:“這還要你來說?真把人當傻子了?”

康鳶不把人當傻子,卻也知道自己的話真說出來也沒人信,他並不爭辯,隻微微歎息,道:“倒不是防著魔修……總歸多小心便是了。”

不防著魔修,難不成還要防著自己人?搞什麽?挑撥離間?

這些人越發不高興,看康鳶的神情充滿無語:“真是奇了,你既不支持和談,還非跟過來,過來就算了,臨出發偏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存心咒我們?”

康鳶並不動氣,靜靜看著對方。

幾人被看得心情不爽,又說不出什麽話,最後隻得難以理解並不屑一顧地離去。

一行人不久便走遠,走了這批人,周遭冷清下來,空****的,透著寂寥,夏牙不知何時來了康鳶身後,被風一吹,裹著狐裘一陣咳嗽。

他臉色蒼白,好似冷風中一棵柔弱的柳樹,一吹就要折了。

康鳶聞聲回頭,匆忙扶住他,詢問:“沒事吧?”

夏牙擺手,被扶著坐下,緩了一會兒,臉上還是沒什麽血色。

他的模樣比之前在飛天鏡時候虛弱了不少,應該是來這裏的路上曆經長途奔波造成的。

康鳶見狀不由開口:“你雲上仙宮的學業還沒完,其實回去雲上仙宮便好,何必要跟著一起來。”

夏牙抬眼,隨意道:“門人都來了,哪有我不來的道理,好歹也是少門主。”

說著,他對上康鳶的眼睛,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再者,我也想盡可能地保證大家的安全。”

這話說得頗為成熟大氣,可夏牙少年模樣,身體又如此虛弱,看上去並沒有什麽說服力。

“師兄呢?”夏牙反問,“康師兄為什麽來?”

康鳶回答:“其實……我也是想盡可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他沒有對其他人直言過這話,來這裏的理由,他至今還沒告訴鄭九霄,也沒有告訴勾寒雲,可不知怎麽,在夏牙麵前,自然而然便說了出來。

夏牙聞聲點頭,沒多問,又開始咳嗽。

這一咳,鄭九霄和鍾銘很快過來將夏牙當寶貝一樣搬回了營帳。

勾寒雲沒有跟上去,仍陪著康鳶,這位有人在時不愛吭聲的青年在別人離開後立刻靠上哥哥的肩膀,問:“擔心?”

康鳶:“不算。”

勾寒雲想了想,猝不及防道:“哥哥,你想旅遊嗎?”

怎麽突然說這個,康鳶不由奇怪:“為什麽忽然說旅遊?”

“不忽然。”勾寒雲的想法倒是簡單,“我們在一起了,在一起自然要出去玩,出去玩不就是旅遊嗎?”

“……”這倒是。

康鳶沒想到勾寒雲在周遭的情景之下,思緒竟是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他短暫失笑,思索過後,道:“可以。”

勾寒雲:“那等這邊結束,我們就回去旅遊?”

“……”

聽著好像在立flag似的,有種幹完這票就回家結婚的既視感,康鳶微頓,忍俊不禁。

看哥哥笑了,勾寒雲心情自是一片晴朗,拉住康鳶。“回營帳?”

康鳶點頭:“好。”

大抵是因為有勾寒雲在身邊,康鳶心中的緊張感消失殆盡,在這周圍人都提心吊膽的時刻,反而過得意想不到地安心。

之後的時間,亦並沒有過得很慢。

夏牙暫時休息在四人的營帳,進門就躺下昏睡。

鄭九霄和鍾銘則圍著夏牙開小會,時不時拿玉牒拍拍照。

也不知過了多久,鄭九霄和鍾銘都累了,夏牙忽然睜開了眼睛。

康鳶有所感知,向著夏牙看過去,對視之時,夏牙無聲地開口:“來了。”

同一時間,一陣地鳴從整片大地中倏然發作,地動山搖,一陣難以無視的劇烈晃動出現在地麵上。

——變故突發。

鄭九霄和鍾銘沒有心理準備,都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即刻扶住夏牙衝出營帳。

康鳶和勾寒雲兩個劍修的速度更快,早已奔出數米,在開闊處,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在約定好的與魔修進行和談的最終地點上方,出現了一個噴井似的魔氣旋渦,無數的魔氣自那裏噴薄而出,湧向四麵八方。

有許多人影從黑霧中掙紮喊叫著向外跑,身上纏繞著魔氣,但卻不是魔修,而是正派修道的宗門人士。

康鳶耳目通達,聽見有人在高喊:“快逃!”

有人崩潰地嘶吼:“快躲開!往後退!”

驚懼的氣氛洶湧而來,叫人生理性地想要退卻想要躲避,但康鳶迎著人影上前,穩穩接住了一個身上除了魔氣,還受了重傷,半個肩膀全是血的男人。

男人正是先頭和康鳶對話的人,出身生死門,幾次和康鳶打過嘴仗。

此刻,他麵色痛苦,既是受困於肉體上的疼痛,也難以從精神衝擊中緩過神,康鳶接住他好幾秒,他除了喘息,什麽都說不出來。

康鳶立刻喚道:“九霄!”

鄭九霄快步趕過來,二話不說按住男人的肩膀,丹藥和法術雙管齊下,勉強控住了男人過快的失血。

勾寒雲追問:“發生了什麽?”

男人艱難地緩過神,看見康鳶,不由得微微一頓,但很快顧不得這些,惶惶道:“吃人了。”

魔修吃人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雖然駭人,卻也不會將生死門的人驚成這樣。

鍾銘趕過來,思維飛快:“是魔修有詐,對你們埋伏動手了?”

這個猜測十分合理,男人的神情卻是**一下,他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魔修。”

說著,他的喉嚨像是有些哽咽,自己都難以置信地艱難道:“是洛少宗主,洛天盤,他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