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亂步完全想不通為什麽港口Mafia的前首領竟然是個一直蛤蛤蛤的憨憨。
他別是因為過於沙雕結果部下看不過去他毀壞港口Mafia形象所以把他直接打包送來福利院管孩子的吧?
亂步想了想上位之後勤奮工作,相對靠譜的太宰,突然感覺這個思路並沒有太大破綻。
說不定呢?說不定前代首領就是這樣的呢?
不過無論怎樣,亂步大人都不能接受麵前這家夥一直在他麵前笑了
笑的再友好也不行!!!
實際上並沒有笑的很友好,但是十足十的沙雕風味的森先生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學生部下跳腳現場。
再繼續刺激就會發生不可預料的後果了。
對港口Mafia的情報有億點點了解的過氣醫生含笑分析。
至於為什麽一個身份敏感的前首領還能有機會鑽空子了解前組織的情報,這件事當然要問某位特意留空的勞模首領了。
首領:不,不是我,是森先生他退休還堅持操心港口Mafia事業,和我沒關係!
“江戶川君,一直站在這裏,是需要鄙人帶路嗎?”
並沒有恢複正常,但是連太宰都能坑的無良院長溫和的伸出援手。
雪青色一直是溫和又無害的顏色,配合著男人眼裏的笑意,倒真的像是忠誠可靠的長輩一般。
然而亂步不吃這套。
一眼就看出來裏麵顯眼過頭的坑,年輕的幹部完全沒有跳坑鍛煉自己的興趣,直接了當的把坑拍拍,重新丟回給這個心眼串成串的孤兒院院長。
他是太宰的老師,在太宰身上的那種無法計算的感覺,眼前這個人也是一模一樣。
這一點倒是很符合港口Mafia鯊掉自己老大上位的暗黑畫風。
而且實在挺煩的。
“不需要,亂步大人會自己走進去的。”同樣是黑發,氣質卻截然不同的青年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某個不安好心的帶路提議。
如果答應的話,亂步大人雖然看不到自己被當槍使的未來,但這件事裏有利可圖他簡直清清楚楚。
這就是為什麽亂步不喜歡和這些家夥打交道的原因。
他看的透最終結果,但是過程永遠是亂步無法掌控的。
當然,太宰除外。
麵對太宰,亂步連那個結果都不能完全確定。
畢竟這人突然抽風的時候結果完全是隨心而定,想一出是一出這句話在太宰身上尤為貼切。
江戶川麵對太宰其實經常不帶腦子完全看直覺亂步無限拔高自己同樣不帶腦子的隊友。
神仙濾鏡也就是這樣了。
他一個人走進孤兒院,遠離了本場遊戲唯一影響心情的森先生,然後帶著手機閑逛起來。
完全不介意自己在這個擴建過後的孤兒院裏完全不認識路這種事。
路癡的視角,永遠都是這樣理直氣壯又不明不白。
不過,需要問路的時候亂步從來不會猶豫(排除掉森鷗外)
所以逮住看見的另一個成年人的時候,黑發青年毫不猶豫的招手大喊起來。
“大叔,你知道院長辦公室怎麽走嗎?”
走在前麵大概四五十步遠的男人聞聲回頭,一臉嚴肅,看起來完全是不好惹的模樣。
他身上穿著和森鷗外一般無二的舊式製服,卻看起來比那位單身漢打扮的前首領更為落魄。
亂步覺得那個陰沉沉的鍋蓋頭就是罪魁禍首之一沒錯。
“院長辦公室?少年,你去那裏有事情嗎?”大叔頓了一會才開口說話,看起來應該是很少和人正常交談,措辭甚至顯得有些生疏。
亂步沒心思探究他背後的故事,隻是認真的點點頭,“亂步大人要去找院長拿一樣東西。”
這種話配合他這一身黑,顯然讓麵前的大叔多想了。
看起來是孤兒院員工的男人突然背過手做出了一個摸索後腰的動作。
大概是想將唯一的武器拿在手裏隨時防備。
亂步當然也看見了他的動作,表情有點微妙的停頓了一下,忽然改了說法。
“啊,是我記錯了,這種東西找大叔你要就好了。”黑發青年笑容陽光,看起來完全是個生活幸福的大男孩。
警惕中的長者隻是沉默的看著他,好像一座雕像。
……
他們麵對麵的沉默了很久,久到亂步開始不耐煩的拿幹淨的皮鞋尖在地麵上亂劃。
他等待著的目標終於說話了。
聲音低啞枯澀,像是將行就木的老者。
“你想要什麽?”
思考了自己的仇家名單後,覺得自己大概是生命該結束的男人艱難的詢問。
也許下一秒就是要我的命吧?
他甚至帶了點輕鬆的心情去思考這個問題。
“啊,大叔你答應的倒是很爽快嘛。”亂步表情沒變,隻是伸手小心的指了指男人的手腕,那裏躺著一塊款式老舊的手表。
“我想要那個手表啦,不要整天想奇奇怪怪的事情,容易折壽的大叔。”
“……不行。”聽到這個要求後,連自己生命都準備放棄的男人卻一轉態度,幹脆的拒絕了亂步。
他似乎不太能理解這件事的關係,但還是嚴肅著臉試圖解釋。
“這塊手表,是我給一個孩子準備的禮物,我一直在等他過來取。”他說,“抱歉,如果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我知道我知道。”青年懶洋洋的點頭,對於這個像極了突發奇想的要求沒有一點放棄的跡象。
“可是,敦的話,應該是不需要這份禮物的。”亂步說,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清明的翠色直視著還處於震驚中的男人。
“這樣強加的限製,他不需要。”
“敦的話,隻需要一直跟著亂步大人,就絕對不會在他的路上迷失的。”
“他隻需要看著走在前麵的亂步大人。”
“而我會走到那個一直沒有人到過的地方,所以,用全部的時間和精神來追逐我的腳步,已經足夠了啊。”
青年頭一次壓低了飛揚的語調,認真又自信的宣布。
說完還是沒忍住低聲抱怨著笨蛋又脆弱的人類還得為了保護別人而傷害他,這種事實在是太讓人不愉快了雲雲。
少年稚氣在這一刻又毫無違和的出現在這個人身上。
從他說第一個字開始就開始發呆的前孤兒院院長像是忽然回過神,又僵硬的嘴角艱難的勾起了一個類似微笑的弧度。
他伸出手,緩慢又堅定的摘下了那支麵對死亡威脅都沒摘下來的手表,愛惜的在自己的衣角擦拭良久。
他把這件本該送給自己養大孩子的禮物遞給了亂步。
那是一個父親對於不放心孩子的托付。
在他們不遠處的牆後,被上司發信息派到本地限定點心店購買特產的白發小少年低低的垂著腦袋,透過有些模糊的視線看著那封特意讓他排了長隊買各種各樣東西的信息,忽然揚起了一個醜醜的笑臉。
來不及擦掉滿臉淚水就忍不住微笑的少年,生命裏第一次有了浮萍紮根的安心。
站在亂步麵前的男人,若有所感的看了一眼麵前對此毫不知情的青年,眼裏的情緒更是溫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