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麽？你們什麽都沒發生？”
鄰桌的人往他們看了兩眼，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大，林徹連忙捂了下嘴降低音量。
“這樣都不行，那可能……真的……身體有問題……”林徹略帶同情地歎了口氣：“星星，你……唉……”
他們正在學校門口的小飯館，葉時星吃不慣食堂裏的飯菜，常常和林徹約著一起到外麵吃。
葉時星打量著他：“嗯？你好像很希望我和他發生點什麽？”
“哪有。”林徹為自己辯解：“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葉時星：“關心我那天還把我灌醉？”
林徹：“我那是……”
林徹：“我還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老公那天在家啊，他不是出差去了嗎。”
這倒也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霍召南會提前回來。
林徹繼續說：“你看，我還專門買東西寄給你，我也是為你著想啊。你是我們當中最早結婚的，還是被迫聯姻，那我當然希望你能生活和諧，幸福美滿。”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葉時星就無語：“所以，你說寄給我的好東西就是甲魚？”
“是啊，甲魚怎麽了？甲魚多好啊。”林徹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我有個叔叔是做養殖的，專門養甲魚，下回我再給你寄點。”
想起那天早上的畫麵，葉時星便覺尷尬。
葉時星：“不用了，這麽好的東西，你自己留著吧。”
林徹：“就算他不吃，你也可以吃啊，大家都是男人，都可以補一補，也不是隻有他才行……”
話說到最後，林徹的語速逐漸變慢，與此同時腦中靈光一閃。
他突然‘啊’地叫了一聲，把坐在對麵的葉時星嚇了一跳。
葉時星：“你鬼叫什麽？”
林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星星，我覺得你行。”
葉時星：“？”
林徹：“誰說隻有他可以，你也可以啊。”
葉時星：“說人話。”
林徹：“他那裏不行你行啊。”
“你的意思是……”葉時星看著他語氣一頓：“我在上麵？”
這倒是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林徹點頭：“對啊。反正大家都一樣，他有的你也有，他不行你行，他上不了你上，這不就得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葉時星之前不是完全沒想過，但那隻是一晃之間的念頭，沒有經過認真的思考，畢竟他那時還沒有完全確定。
葉時星：“等我想想。”
林徹已經開始了表演：“啊，為愛做1，感天泣地。”
葉時星：“……”
葉時星：“那你以後見了他可別忘了叫嫂子。”
林徹爽快答應：“好哎，沒問題！”
葉時星笑了下，推開麵前的餐具，站起來。
葉時星：“好了，你繼續吃吧，我先走了。”
林徹：“啊，星星你這就吃飽了？”
葉時星：“嗯，他說好來接我，下午一起去拍結婚照。”
林徹長長地‘哦’了一聲，衝他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看著葉時星的身影走出小飯館，他試著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嫂子，但一想到霍召南那張臉，怎麽都覺得和嫂子兩個字很違和。
嘶，好奇怪。
越想越奇怪。
他們拍攝的是外景，地點在平江市的森林公園，主題是葉時星選的森林係列。
天氣晴朗的午後，陽光灑落在枝葉繁茂的樹林間，鳥雀的清鳴響在耳畔。
樹蔭下，攝影師和助理正在忙著用道具布景，化妝師則在給他們補妝。
“葉先生的皮膚也太好了。”化妝師是個小姐姐，這是她今天誇的第三遍：“感覺不用化妝都可以。”
葉時星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化妝師補好後說：“你和霍先生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看一下他們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了再來叫你們。”
葉時星：“好。”
化妝師過去幫忙了，他們留在原地等著。
原本計劃的時間是在早晨，但今天早上公司臨時有個緊急會議，霍召南不得不推到了下午。
霍召南：“累嗎？”
葉時星：“這還沒開始呢。”
話音落下，霍召南忽然朝他慢慢靠近，向他伸過手來，舉動太過突然，葉時星一時間沒能緩過神，直到霍召南幫他整理了一下領結。
霍召南：“歪了。”
葉時星‘哦’了一聲，也伸過手去，幫他理了一下：“你的也是。”
化妝師從另一邊回來，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掛斷時抬頭看見前麵的兩人挨在一起，雙腳頓時停在原地。
化妝師：“啊……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葉時星：“？”
化妝師：“你們繼續……繼續休息。”
“不用了。”霍召南先反應過來，幾不可查地扯了下唇，問：“可以開始了嗎？”
化妝師愣愣地點了點頭：“可以了，在這邊。”
兩人第一次一起拍照，沒什麽經驗，於是全程配合著攝影師行動，雖然動作的幅度不是很大，但一場拍下來多少還是有些累。
拍到中途，攝影師叫了停，讓大家休息一下再繼續。
這一帶都是高大的杉樹，林間開著各種顏色的小花，簇擁著擠在綠草堆裏。石子路旁有一座歇腳的涼亭，攝影師和助理在另一邊布置下一個場景，葉時星坐在亭子裏的石凳上休息。
見他抬手碰了下脖子，霍召南問：“怎麽了？”
葉時星：“好像被蚊子咬了。”
霍召南：“我看看？”
葉時星：“嗯。”
葉時星：“在左邊，這裏。”
葉時星主動偏了偏頭，把脖子後麵露出來，他大部分遺傳了他的母親，皮膚天生白皙，在陽光下，更是白得刺眼。
霍召南輕輕扒了下他的領口，看著那片雪白的後頸，晃了下神。
直到葉時星問他：“看見了嗎？”
霍召南才回答：“看見了，確實被咬了。”
然後收回手，問：“癢嗎？”
葉時星點點頭：“有點。”
他的皮膚比一般人敏`感一些，被蚊子叮咬後，不及時處理很容易紅成一片。
霍召南：“你等我一下。”
說著抬腿朝攝影團隊那邊走去。
葉時星看著他跟化妝師小姐姐說了什麽，手裏接過什麽東西，再朝他的方向走過來。
等走近了，葉時星才看清楚，是一支止癢膏。
霍召南：“跟化妝師借的。”
葉時星‘哦’了一聲，主動轉過身，抬手撥開領口：“你幫我抹吧。”
霍召南：“好。”
他又像剛才那樣，偏著頭，背對著他露出後頸，帶著溫度的指腹觸到他的皮膚，他沒動，感覺到對方輕輕揉了一下，隨後一團清涼慢慢散開。
霍召南：“好點了嗎？”
葉時星：“好些了。”
霍召南：“那我們過去吧。”
他們走過去，把止癢膏還給了化妝師小姐姐，攝影師看見他們，招了招手。
“我正打算找你們。”攝影師說：“你們的圖不用精修都很好看，但有一個問題，能不能表現得更親密一點？”
葉時星主動去挽霍召南的手臂：“這樣嗎？”
“唔……”攝影師搖搖頭：“還不夠。等會兒你們這樣，你的手放在他的這裏，然後互相對視，距離慢慢拉近，近一點，再近一點。”
攝影師：“好了，我們先試一試。”
場景重新布置了一下，同樣是在一片深林裏，白色的西服，淡雅的花束，光影跳躍在葉片之間，一隻小鳥停在枝椏上，歪著腦袋打量著樹下的二人。
攝影師在那邊提醒：“往中間靠一點。”
男人的手摟在腰間，葉時星往前靠近時，險些踩到對方的腳，他下意識低頭去看，這時腰間的手突然收緊，一抬頭，臉上忽地落下一片柔軟，霍召南的唇無意中擦過了他的臉頰。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畫麵仿佛在此刻定格，與此同時，攝影師也迅速地按下了快門。
攝影師：“很棒！ok!”
好一會兒，他們才從剛才的意外中回過神，慢慢鬆開彼此。
霍召南：“沒事吧？”
葉時星：“沒事。”
被自己老公親了能有什麽事。
一場拍攝接近天黑才結束，明明沒做什麽，依然讓人覺得筋疲力盡。
“下一場在海邊，約好周末過去。”霍召南說著去看坐在身旁的男生，不知幾時已經靠著車窗睡著了。
車外路燈的燈光灑落進來，落在那張熟睡的臉上，他又想起了白天那個不小心的吻，伸手輕輕碰了下男生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等到葉時星睡醒的時候，車正停在盛庭樓下。
他眨了眨眼：“到了？”
然後才發現自己正靠著霍召南的肩膀，那姿勢幾乎快要撲進對方懷裏，他沒多想，隻當是自己睡過了頭。
“嗯。”霍召南：“餓了嗎？秦姨已經做好飯了。”
葉時星摸了下肚子，確實餓了。
他問：“秦姨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
霍召南：“回去就知道了。”
回到家，兩人坐在飯桌前，看著那一大碗甲魚湯，誰也沒動。
偏偏秦姨還在那兒說：“這甲魚肉質不錯，燉湯正合適。葉先生你嚐嚐，合不合你口味？”
葉時星：“嗯……”
合不合他口味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不合霍召南的口味。
他略一抬眼，發現對麵的男人也在看他。
昨天得知快遞是甲魚後，霍召南還有些不解，以為這是葉時星喜歡的食材。後來聽了秦姨說的那番話，想起上次的羊鞭湯，他才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麽。
大約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既然男生沒說，他也暫時不打算問，到時候直接帶他去看醫生就好了。
兩人互看了一眼，同時去幫對方盛湯，並不約而同地說：“你多吃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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