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死了,我就走正道
驀地,江暮陽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發出了驚歎:“裴清!你的血管都爆出來了!好醜!”
裴錦衣應聲看了一眼,果見自己手臂上的血管誇張且猙獰地爆了出來。
他覺得江暮陽的手好清涼,好柔軟。
忍不住想要抬手攥住。可是很快,裴錦衣又清醒了幾分,他將人狠狠推開,冷冷道:“你走!”
“裴清,這個蛇好似是……是……”
江暮陽無比尷尬地撓了撓脖頸,支支吾吾道,“好像是**……咳咳咳,蛇。”
“裴清,你……你中了**-毒,你知不知道?”
裴錦衣:“……”
本來不知道,但現在他知道了!
“江師弟,你快走!不要管我!”
裴錦衣深呼口氣,僅剩不多的理智讓他保持著體麵和矜持。
“裴清,你別怕,其實吧,中了**-毒也不是非得那啥才能解的。”
江暮陽也有些難為情。
雖然說,他前世為了追求刺激,也給裴錦衣下過這種玩意兒。
但畢竟是閨房之樂,下的劑量小,不至於死人的。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裴錦衣現在中的**-毒,那是相當厲害。
保不齊會血管寸寸爆裂而亡。
裴錦衣現在還是一張白紙,一個徹徹底底的童子。
從未遇見過這種醃臢事,這應該算是裴錦衣今後洗不幹淨的黑點了。
“走!”裴錦衣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請你離開!”
“是你讓我走的啊,你要是死在這裏,可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你快走!”
裴清掙紮著,起身替江暮陽解開了靈力,之後就癱軟在地,呼呼喘著熱氣,雙眼猩紅,幾乎是從嗓子底擠出一聲,“江師弟,以後……以後別再學禁術了,它會……會吞噬你的心智!”
江暮陽想了想,才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好,我聽你的,我以後走正道。”
“再見了,裴清。”
江暮陽沒有那麽高的思想覺悟,才懶得管裴清的死活。
當即就起身,抓著長劍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洞府。
這是他逃跑的最好機會了。
一旦去了劍宗,見到雲昭,勢必又要惹一出麻煩。
裴錦衣想借洗髓玉,就沒辦法退親。
想退親就借不來洗髓玉。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隻怕到時候會打起來。若是裴清在劍宗受了什麽委屈,隻怕所有人都會埋怨江暮陽。
江暮陽才不想當這個大冤種,抓著劍就跑了。
他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又停下了。
枯站在原地很久。
腦海中又浮現出了裴清的臉,耳邊響起裴清帶著哭腔的聲音。陽陽,陽陽。
陽陽,救救師兄。
陽陽,師兄很難受。
陽陽,陽陽……
“煩死了!”江暮陽使勁搖晃腦袋,破口大罵道,“江暮陽!你就是賤!你還回頭救裴清幹嘛?他死了不更好?”
可是,這一世的裴清,真的該死嗎?
須臾,江暮陽轉身回去了。
等他趕至洞府時,就看見裴清躺在地上,周身縈繞著稀薄的靈氣。
一身白衣盡數被汗水打濕,緊緊地貼合身體,瘦骨纖纖,腰窩深陷,後背的曲線流暢鮮明。
發絲也同樣濕漉漉地,黏在布滿汗水的俊臉上,越發顯得眉清目秀,豔若海棠。
少了幾分尋常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疏遠,多了幾分明豔。光是讓人看一眼,就心馳神往,浮想聯翩。
江暮陽攥緊長劍,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
心想,這要是換個別的男人,今天非得把裴清狠狠辦了不可。
但他不行。
不管是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裴……裴清,你還沒死吧?”
好似為了回應江暮陽,裴清幹裂蒼白的嘴唇中,緩緩發出破碎的低吟,好似極其痛苦。
江暮陽也知道中了這種東西很痛苦。
可問題是,這是裴清啊,是裴清啊!
他他他可是裴清啊!
救還是……不救?
這深山老林的,也找不到其他人啊?搞個野獸來?
不!這絕對不行!
要不然,江暮陽立馬放個消息出去,就說裴清身中x藥,痛苦地倒在山洞裏,楚楚可憐,孤獨無助。
估計趕來救裴清的男人,能從這座山頭,排到另外一座山頭。
不知道為什麽,江暮陽很惡劣地想,裴清會被一大群男人狠狠辦了。
因為……裴清是總受。
裴清,一受多攻。
一個裴清,很多很多攻。
這就是原文裏,裴清最終的結局,也可以說是他的宿命。
江暮陽始終認為,自己還是比裴清強一些的,最起碼,他隻委身於一個裴清。
而在不久的將來,裴清要委身於很多很多個男人。
“裴清,醒醒!”
江暮陽走上前去,將裴清抱在懷裏,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醒醒,裴清!你爹來了!”
“你走!”
裴錦衣才一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讓江暮陽快走。
“我要是走了,你可就得死了啊,生命誠可貴,想想你娘生下你,有多麽不容易,懷胎十月呢,你怎麽不惜命啊,裴郎?”
裴錦衣在聽見這一聲裴郎,很明顯更難受了,渾身劇烈哆嗦著,死死咬緊了牙齒。
“我喊你裴郎,你很舒服,是麽?”江暮陽注視著裴清的臉,認真無比地道,“你聽我說,裴清,你是為了救我,所以才不小心中了**-毒,你沒有金丹了,靈力不濟,一不小心中招了,這並不丟人。”
“你走!”
“裴清,其實,中了**-毒,也不一定非得那樣才行的。”江暮陽耐著性子給他科普,“腿也行,嘴也行,手也行,你相信我。”
裴錦衣更大聲,也更怒了:“滾!”
“你不會?”江暮陽蹙眉,“是個男人都會,你……不會?”
裴錦衣:“滾開!”
“你真的不會啊?”
江暮陽有點懵,雖然裴清比他大了十歲,但裴清在魔域中受了十年折磨,若不提這十年光景,裴清也是個少年人。
裴清又這麽老實,不會好像也挺正常。
“我教你,你把手給我。”
“滾開!”裴錦衣麵色通紅,額上的青筋誇張地往外爆,“我不需要!”
“你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麽樣?蒼穹主修的是劍道,又不是無情道!連師尊他老人家都修逍遙道,你扭捏什麽?你以為我想救你啊,還不是因為——”
江暮陽看著裴清現在楚楚可憐的樣子,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陸晉元那麽急於讓他剖丹還給裴清了。
因為失去金丹的裴清,漸漸的,就會從天之驕子,淪為一個廢人。
裴清這顆明珠,應該永遠熠熠生輝,永遠明亮幹淨,不應該墜落,也不該蒙塵。
“裴清,過了今夜,這事就徹底封沉,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江暮陽深呼口氣,決定幫一幫可憐的裴清。他把手慢慢放了上去。
“裴清,沒有關係,人非聖賢,即便是大羅金仙,也難保證絕無七情六欲,更何況是你?”
江暮陽害怕裴清會羞憤交加到自斷筋脈,趕緊一把抓著他兩隻手,齊齊壓過頭頂。
“裴清,放鬆,沒關係,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真的沒關係。”
裴錦衣好像死了一樣,整個人僵硬得好像一塊木頭,江暮陽察覺到他的肩膀在不停顫抖,以為裴錦衣在哭。
忍不住就溫聲細語地安慰他。
本來這事也不丟人的啊。
裴清也沒有多大,他不需要活得那麽累,不需要時時刻刻保持君子風範,不需要當一個活菩薩。
能哭會笑,有情有欲,才是活生生的人!
“裴清,不哭……”
江暮陽柔聲安撫道,為了讓裴清早點解脫,他還念咒放了鬼女們出來,讓她們表演節目助興。
說是助興,其實就是活春宮,都是鬼女們生前勾引男人的畫麵。
江暮陽在裴清耳邊吹氣:“這種事情,有什麽好羞的?你現在的樣子,才是最鮮活的。”
裴錦衣沒有說什麽,一直把臉埋在江暮陽的懷裏,露出了一截玉頸,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肉下清晰可見。
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給他臨時做個標記。
江暮陽磨了磨後槽牙,忍了又忍,才沒有直接咬上去。
他把臉扭了過去,深呼口氣,暗暗告誡自己,要克製隱忍,要從容不迫,要冷豔高貴,要心如止水。
千萬不能沉浸在裴清的美色裏。
但凡今天換個男人,肯定就脫褲子把裴清給狠狠辦了,可江暮陽不行。
智者不入愛河,煞筆重蹈覆轍。
江暮陽不想當煞筆,死都不會再跟裴清糾纏不休。
正當他在做心裏建設的時候。
脖頸驀然一痛,江暮陽“啊”了一聲,既驚且疼,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一陣天旋地轉。
他就從上麵那個,變成了下麵那個。
裴清不知道突然抽什麽瘋,一把掙脫開來。
壓著江暮陽,與他十指相扣。
江暮陽顧不得疼了,一抬頭就對上了裴清通紅通紅的眼睛!
“裴清!”江暮陽厲聲嗬斥道:“你醒醒!”
裴錦衣不聽,又一口咬在了江暮陽的下巴上,咬出了兩排滲血的牙印。
江暮陽慌了,覺得這樣子的裴清,跟前世太像了。
是那種會活活弄死他的裴清!
“裴清!你別胡來!你聽我說,你是正人君子,是正道之光!你是名門正派,是……是……是我親哥!”
江暮陽大聲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哥哥!”
“我是你……哥?”裴錦衣低聲喃喃自語,“你是我弟弟?”
“對對對,你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怎麽能禽-獸不如到,欺辱自己的親弟弟?”
裴錦衣似乎在思考,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能不能亂搞。
但很顯然,一個人的欲在徹底爆發的時候,足以吞噬一切修養,喪失所有的理智。
撕拉——
裴錦衣一把扯下江暮陽的衣衫,麵無表情地把臉貼在了他的胸口。
好像嬰兒一般,緩緩的,虔誠地,尋找到了能安撫住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