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配*3
此次宮中選取女官，皇後娘娘給的理由是宮中事務繁忙，加之她身體不適，需要選取女官進宮幫忙處理宮務。
話是這麽說，但能有資格送女兒入宮的大臣們，也都是人精。隻要一想太子殿下的十八歲生辰就快到了……那這次選取女官，娘娘的真實目的是什麽，也不難猜到。
當初的航靜大師可是批名，太子殿下需要晚婚的啊。再怎麽晚，十八歲也是該大婚了。
這樣一想，一些家中正有適宜年紀的女兒的人家，不禁心頭一熱。
那可是太子妃！
現任皇帝陛下隻有三子，太子既嫡又長，隻要自身不犯大錯，下一任皇帝已經是坐定了的。
更何況，太子殿下已有賢能的名聲傳出……
不少人家心中一定，這個女官，自家女兒一定要去！
雖然這種想法是大主流，但也有不少人家是自知家中女眷擔不上太子妃的大任，索性擺爛，選不選得上都不爭不搶的，例如侯府二房。
舒常樂：……
還有一些是奔著選上女官能增加議親時的資本去的，比如前些時日嫡女突然婚事告吹的戶部侍郎家。
更特殊的，就是已經有意願訂親，但是女方的條件差了點，想著去宮裏轉一圈，爭點好名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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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領軍衛大將軍府上，將軍夫人正為二子的婚事頭疼著。
武華英跪在母親麵前，仰著頭一副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混賬樣子。
“娘，你就不能為兒子的婚事多做考慮嗎？”
武夫人一聽見他的聲音，就心口痛，一想到就為了這麽個孽障，自家老爺被嫁出去的親妹妹指著鼻子罵了個沒頭沒臉，心口就更痛了。
沒想到這孽障一點都不知道反省，反而說自己的親娘不為自己考慮。
武夫人心裏憋悶地拂過頭去，隻閉著眼恨聲說道：“你跪著吧，這事我是不會答應的。”
“娘！”
武華英不明白娘為什麽這般不給情麵，目瞪口呆地呆愣在了原地。等看到武夫人轉頭扶額說什麽都不鬆口的樣子，急切地跪著上前。
“娘，這也是為了兒子的婚事啊，你也不想兒子因為婚事遭人非議……”
“遭人非議！”武夫人恨聲打斷了他，“我們家早就因為你這個逆子遭人非議了！究竟是為了你的婚事，還是為了那個小賤蹄子，你自己心裏清楚！”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微雨呢！她是您未來的兒媳！”武華英皺著眉，很不滿娘對於沈微雨的態度。
“她為了討您歡心，特意買的簪子，您一口不喜歡就直接退了回去。微雨當時有多傷心，你知道嗎？她有多想得到您的滿意，還擔心地問我是不是您對她有什麽誤會。她在沈家受的委屈夠多了，我不想她嫁過來之後，還受委屈！”
武夫人半分驚詫半分難以置信地朝自己兒子看去。
他，他怎麽能說出這等，寧願委屈自己親娘，也不願委屈那個女人的話！
武夫人被他頂撞的話氣得個倒仰，伸出手指著他，你你你了一句，嘴唇發抖地說不出話來。
武華英抿著嘴，不退半分地跪在原地，勢必要一個結果。
武夫人見他這個樣子，喪氣地垂下手來。
她真的後悔把二兒子教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他居然還真的提起那個簪子！他出錢買的簪子，用來替別人討自己老娘的歡心，這種冤大頭的事情，他居然也做得出來！
武夫人一想到剛剛武華英因為那個簪子的事，朝自己質問，恨不得頭一仰就這麽氣暈過去。
還有，那個沈微雨說自己在沈家受了委屈，他就信了？沈家的當家主母可是他的親姨母！怎麽會苛待一個庶女！
沈微雨的這點把戲，在武夫人眼裏就跟透明擺著一樣看得清清楚楚。
可她兒子看不清啊！
她說過，也罵過，可他寧願對一個外來的女人深信不移，也不願相信自己的親娘！
為了沈微雨的一句話，回來求自己送她入宮！
沈家的主母剛送了自己親女入了女官，他回頭來求，讓武家送沈家庶女也入宮。這打的是誰的顏麵！
難道真的要讓武家和出嫁的姑奶奶反目成仇嗎！
武夫人閉著眼睛，隻感到無力。
武華英還跪在原地不動，看武夫人不為所送。他鐵了心地閉著眼睛，大聲說道：“母親要是不允，兒子也豁出去了。京城裏議論紛紛不要緊，兒子帶著微雨離開京城生活便是，隻是之後不能在母親身邊盡孝，還望母親體諒。”
武夫人顫著聲音：“你，你這是威脅我嗎？”
“兒子不敢。”
武夫人眼眶一熱，險些酸澀地掉下淚來。算了，兒子就是來討債的。他也大了，以後的事，自己也管不了了。
就讓他這麽去吧。
“我累了，你的事我管不了，以後也不想管。”武夫人淡淡地說道，在武華英急起來之前，打斷了他。
“你說送她進宮的事情，我答應了。但是，這是我為你謀劃的最後一件事了。”
武夫人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兒子：“你要是還想著武家的一點顏麵，就讓她在宮裏老老實實的，別再惹出事非了。”
*
皇宮果然還是不一樣。
舒常樂表麵上低眉順眼地跟著教導嬤嬤走在宮殿之中，一直低著頭好奇地小幅度地四處查看。
景德侯府上已經是京城最頂級的豪華住宅，地段位置、住宅麵積、屋宅修建擺設比一些落魄的皇親國戚都要好。
可這些比起最高等級的建築——皇宮來說可比九牛一毛還要低。
走過了一座宮殿還有一座，走過了一座長廊，接著又是長廊。
舒常樂走得眼睛都看花了，才見著前頭嬤嬤停了下來。
她連忙停下打量，恭順地低頭。
教導嬤嬤眼神從這批女官低下來的頭頂上略過，見所有人都儀態標準，才又朝著宮殿門口等著的嬤嬤點了點頭。
“賴嬤嬤，麻煩您通傳皇後娘娘一聲，這批新進的女官都到了。”
舒常樂飛快地抬頭掃了一眼，看清楚劇情裏這位皇後身邊最親近的嬤嬤的樣子。
賴嬤嬤板著臉正是最嚴肅不留情麵的樣貌，頭上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連身上的服飾的邊邊角角，褶皺的角度仿佛都是用尺子量過一樣，是最標準的。
舒常樂不敢細瞧，在引起注意之前又低垂下了眉目。
賴嬤嬤跟她們的教導嬤嬤仿佛認識，點了點頭，半點眼神都沒有放在她們這群女官身上：“皇後娘娘這會正巧有事，我先進去稟報著，勞煩你帶著她們在殿外等等了。”
教導嬤嬤忙稱不礙事，目送著賴嬤嬤推開殿門進去。
等賴嬤嬤一走，殿前的氣氛一下子就送泛下來。
教導嬤嬤看了眼底下有些站不住的女官們，念著之後的太子妃殿下可能就從這裏麵出了，樂得先給點情分。隻讓她們認了認剛才的賴嬤嬤，就領著她們找了個殿前遠一點沒人的地站著，自己背過身去。意思讓她們自己交流交流，她就當作沒看見。
女官中一時也沒人說話，隻各自打量著站在自己周邊的姑娘，試探各自的目的。
舒常樂懵裏懵懂地站在最前列，和旁邊的郡主府的大小姐並排而列。之後的女官們跟著兩人隱隱也分成了兩排。
舒常樂還沒意識到自己成了女官裏領頭的兩人中的一位，她隻是在劉檀莫名其妙要走她前麵，還慢悠悠地壓著步子，看不過眼地繞過她，和她並排走。
就這，成了兩人不合，都想當領頭的鐵證。
這一批的女官，身世最出眾的就是兩人，舒常樂出身景德侯府，而劉檀的母親是當今聖上一母同出的妹妹，太子殿下正兒八經的表妹。
這兩人一對上，之後的人就立馬自動站位，這會跟在兩人身後的人數差不多，明明白白地分為了兩派。
劉檀本想著壓舒常樂一頭，沒成功心情極差。看著舒常樂還一臉空白沒心機地樣子站在原地，像是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就更氣了。
就沒心眼成這樣，還來跟我搶太子妃的位置？！
能想到和自己並排走，還以為她終於是多了點心機，結果全都是運氣，她就是憑直覺撞的！
劉檀身為郡主之女，本來在京中就是橫著走，可偏偏舒常樂不吃她這套，時常不給麵子搶她風頭。
兩人不合已久，舒常樂沒什麽心眼本以為是個好對付的，結果蠢人果然好運道，直覺地躲過了好幾次劉檀的算計，還有個處處護著她的姐姐。
好不容易把她那個十全十美的姐姐熬到訂婚，這太子妃之位眼看就要出手可得。
沒想到，又是舒常樂出來，和她作對！
劉檀暗自咬牙，念及嬤嬤還在前麵，隻低聲刺了舒常樂一句：“你家裏居然讓你出來爭這個位子，也不怕折在這深宮裏頭。”
舒常樂還在心裏和係統討論著這皇宮的氣派，冷不丁地聽到這麽一句。她眨了眨眼睛，看著盯著自己的劉檀：“額，謝謝關心？”
這是關心吧？
舒常樂看著臉色漲紅氣呼呼的劉檀，不太確定地求助係統。
也不怕折在深宮裏=怕你出事=我在關心你，沒錯啊？
係統沉默半晌，隻回複她，你覺得是就是吧。
“別管她了，太子快到了。”
舒常樂一哆嗦，在劇情的震懾下，連忙整肅起精神，保持著恭順地低頭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