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當好一個反派!

“是他嗎?”

“沒錯,就是他。”

滋啦啦的電流聲在腦海裏響起。

朝眠還不太適應這個係統,微微皺眉,小聲抱怨,“你配置是不是不太好,像是漏電了。”

係統氣噎兩秒,沒好氣道,“那你就爭點氣,抓緊做任務讓我升級。”

朝眠頓了頓,不再吭聲。

她小心翼翼趴在牆頭後,踩著半截斷了的枯木,身子微微搖晃,隻露出半個小腦袋。

她屏住呼吸,打量著那個院子裏的少年。

說是皇子,卻更像是一個小乞丐。身上的錦袍早就破舊了,隔著這麽遠朝眠都看得清他衣角處的破損。

寒冬臘月的天氣,卻連一件棉衣都沒有。

何止棉衣,怕是連炭火都沒有。否則也不會自己去搬院子裏的那些枯枝來燒。

半大的少年,手指凍的通紅,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還彎腰一捆捆的搬柴。

誰又能相信,這竟是當朝的三皇子呢。

朝眠咬了咬唇,心裏有些不忍,“他不會凍死吧。”

“想什麽呢。”係統嗤笑,“人家可是主角,這些磨難隻是他成功路上的磨刀石罷了。”

朝眠不大樂意,“那我算什麽?”

“你?”係統頓了頓,“算一塊大一點的磨刀石吧。”

朝眠鼓著嘴,不滿的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手,轉身往回走。

“喂,你幹嘛去?不做任務了?”

“明天再當石頭罷。”朝眠小聲哼哼,“我餓了,要回去吃牛乳糕。”

腦海裏又是一陣激烈的電流聲。

大概說的挺髒,都被主係統屏蔽了。

景曆二十四年冬月,也是朝眠穿越的第二十八日。

她原本是一名大一新生,一次意外身死穿越,醒來就直接綁定了這個反派係統。

據係統說,這是一個異世界,是係統給了她新生,而她就要完成係統給她的任務——當好一個反派。

每個世界都有主角,而這個世界的主角,就是剛剛的少年。

三皇子彥晟。

一個卑劣的婢生子。

朝眠的任務,就是不停的去欺辱這個美強慘主角。

成為他帝王之路上的一塊磨刀石。

可惜,朝眠打小就是個膽子小的哭包。

生平隻會哭唧唧。

連吵架都沒吵過,更別說去做反派了。故而在係統的催促下,磨蹭了小一個月才第一次見到這個主角。

她一路小跑回重華宮,剛一進門,就瞧見守在門口的張姑姑。

“小貴人,這寒冬臘月的,你跑去哪兒了。”

張姑姑是皇後的奶母子,平素最是嚴厲,闔宮上下的小宮女沒有不怕的。偏偏到了朝眠這兒,慈祥的不得了,雖是說著責備的話,臉上卻都堆著笑意。

朝眠彎著眼睛笑。

她此時不過十四五歲,生的跟個麵團子似的珠玉可愛。一身桃紅的小襖,腰間墜著玲瓏珠串,跑起來叮咚作響。

“今兒雪下的大,我出去透透氣。”朝眠討好的拽著張姑姑的衣袖,“您最疼我了,別告訴娘娘。”

“什麽不告訴本宮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朝眠身子一僵,下意識的看過去。皇後正從內間走出來,沒好氣的瞥了朝眠一眼,“出去就出去,連個宮女也不帶。外頭下著雪,偏你愛美,連個鬥篷也不穿。”

朝眠吐了吐舌頭,跟個小貓似的湊過去,一個勁兒的撒嬌耍賴,“娘娘,我餓了,也渴了,想吃牛乳糕了。”

皇後沒好氣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

殿內早就被炭火烘的暖和極了,榻上鋪著鵝絨小墊,小桌上擺滿了朝眠愛吃的各種零嘴。

朝眠一手拿著牛乳糕吃的正歡,卻莫名想到剛剛那個落魄的三皇子。

她不是皇親貴胄,卻可以在宮中受盡寵愛。

而那個真正的皇子,此刻正食不果腹。

“發什麽呆呢,跟你說的都記住沒。”

朝眠回過神,笑了笑,“記住啦。明兒去馬場要聽二哥哥的話,一定要跟緊二哥哥。”

皇後沒好氣道,“人家學騎馬都是要等春暖花開的,偏你,外頭冰天雪地,還鬧著你二哥哥要學騎馬。”

“是二哥哥送我的小馬駒。”

“是是是,他最疼你。”

若說朝眠,也是這宮裏的特例。

父親是鎮國將軍,戰死沙場,母親自縊而亡,隻留下孤女朝眠。

皇帝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德,特意把朝眠抱到皇後膝下撫養。

帝後無所出,朝眠儼然成了宮裏獨一無二的小公主。

-

翌日一早,朝眠念著去騎馬的事?????兒,難得沒有賴床,早早的就起來了。前世今生,加起來兩輩子,她都沒騎過馬,心裏又好奇又激動。

匆匆的喝了兩口粥,就念叨著要去馬場。

皇後沒法子,趕緊叫人抬著軟轎送朝眠過去。

今兒也算是難得的好天氣了,晴空萬裏的。朝眠一路上哼著歌,快樂的要起飛了。

與朝眠不同,係統可沒什麽好心情,一個勁兒的在腦海裏墨跡著,催著朝眠趕緊去欺負彥晟。

朝眠裝傻充愣,隻當聽不見。

等到了馬場,卻不見二皇子的影子。瞧出來朝眠急迫,跟在一旁的丫鬟春盈安慰道,“主子別急,咱是來的早了,估摸著二皇子也快到了。”

朝眠不滿的嘟了嘟嘴。

二皇子承澤,母妃是珍貴妃,最得聖上寵愛。外界也人人都傳,說二皇子很快就要被立為太子了。

朝眠不太在意這些

——反正她已經知道結局了。

最後執掌天下的,是那個卑賤的少年。

什麽二皇子,什麽珍貴妃,最後統統會被彥晟處死。

包括她。

不過朝眠已經計劃好了,等係統的任務一做完,她立刻就卷包袱跑,跑的遠遠的。

隱姓埋名,安穩一生。

“外頭冷,咱們進去喝杯熱茶等等二殿下吧。”春盈勸道。

朝眠搖搖頭,“整日悶在屋子裏,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

她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我們先去看看小馬駒。”

春盈無奈,隻得跟了上去。

馬廄裏,黑黑白白黃黃。

朝眠不夠高,隻能踮著腳尖,努力瞧著那個二皇子送給她的小馬駒。她還沒見過,隻是聽二皇子說是一匹雪白的十分漂亮的小馬駒。

突然,朝眠身形僵住。

除了馬,她好像還在馬廄看到了什麽……奇怪的人。

與此同時,腦海裏的係統尖叫起來,“彥晟!!!”

朝眠腦袋快炸了。

她記性沒那麽差,昨天剛剛爬牆頭看過,不至於今兒就不認識了。

是彥晟沒錯。

隻是,他一大早的,在馬廄裏找什麽呢,

不過很快,朝眠就明白了。

隻見彥晟把馬廄裏鋪著的草堆一點點的整理好,紮成捆,準備帶走。

眼看著彥晟要捧著草堆離開,來不及多想,朝眠忙叫住他。

“站住!”

少年身子一僵。

朝眠幾步跑過去,站在彥晟麵前,微微抬起下巴,十足十的趾高氣昂,“你是誰?在做什麽?”

少年還穿著昨日那身破舊的衣服,瑟瑟寒風下,薄唇蒼白,一雙眸子黑漆漆的,冷漠的盯著朝眠。

還是一旁的春盈開了口,“主子,這是三皇子。”

朝眠輕哼了一聲,“什麽三皇子,我怎麽沒聽說過。瞧他這個樣子,比我宮裏的奴才還不如。”

她腳尖踢了踢那捆好的草堆,“你撿這些做什麽?”

彥晟沒吭聲,隻是往前走了兩步,擋在了那草堆前,漆黑眸子裏的冷意更甚,看的朝眠有些發怵。

她忍不住在心裏哭唧唧,“要不算了吧,我有點害怕。”

係統,“你**你個**,第一次見麵你就慫,你***”

沒辦法,朝眠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這樣吧,反正二哥哥也沒來,你來替我牽馬走兩圈,否則……否則我就把這些破草都燒了。”

叫皇子牽馬,本是極為欺辱人的事兒。

可偏偏說這話的時候,朝眠甚至不太敢看彥晟的眼睛,聲音也輕飄飄的,一點氣勢也沒有。

氣的係統又大膽開麥,“你***”

一旁的春盈急了,“這怎麽行,主子都沒騎過馬……”

“好。”少年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冷冷的看著朝眠,“我給你牽馬。”

小馬駒確如二皇子說的那樣雪白又漂亮,隻是朝眠卻沒了什麽騎馬的心情。

她坐在馬背上,身子僵硬,幾乎一動不敢動。

麵前,那個瘦弱的少年正牽著韁繩。他步子走的很穩很慢,似乎並沒有因為被欺辱而有什麽憤恨報複的樣子。

朝眠的目光落在少年的手上。

骨節分明,懶散的纏著粗黑的韁繩,顯得那麽白皙而纖弱。隻是也不難看出,骨節處的紅腫凍傷。

慢慢的這麽走了小半圈,朝眠漸漸放鬆了些,看不見少年那雙冷的滲人的眼眸,她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能不能走快些。”她一副嬌小姐的樣子。

少年身子微頓,他沒回頭,似乎隻是手下微微用力,拽緊韁繩,馬背顛簸,朝眠一個不慎往前撲去,好在隻是一瞬,又很快平穩下來。

朝眠第一次騎馬,被嚇了一跳,幾乎是整個人趴在馬背上,緊緊摟住小馬駒的脖子。

彥晟這個時候回頭看她。

四目相對。

一個眸色漆黑冷淡,一個被嚇得淚水漣漣眼角泛紅。

空氣中似乎靜默了。

不過很快,朝眠帶著哭腔開口,“不要你牽了,你走!”

少年麵無表情,他聽話的鬆開韁繩,轉身就走。

可剛走出去沒兩步,又被少女驚慌失措的給叫住。

“等等!!你……你把我扶下來!”

她還不會上馬下馬,剛剛是春盈扶她上馬的,可現在春盈也不在,她自己怎麽下去啊!

彥晟隻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抬腳走回來,衝朝眠伸出手,“下來。”

朝眠紅著眼睛,抽了抽鼻子,她的手搭在彥晟的胳膊上,借著力氣往下跳,可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嚇得,腿下一軟,差點跌倒。

是少年扶住了她。

他攥住朝眠的手腕,等人站穩後,又很快鬆開。

可就這麽短短的一瞬,朝眠白皙的手腕已經有了一圈紅痕。

朝眠紅著眼睛看彥晟。

少年撇撇嘴,冷漠評價道,“嬌氣。”

朝眠快氣死了,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她氣的鼓起嘴,聲音難得提高了些,“你看看你的手,怎麽這麽醜,這麽醜的手不配給我牽馬,更不配碰我!”

彥晟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幾處凍傷紅腫著,他把手往後收了收,眸色冷了幾分,他不再說話,轉身就要走,卻聽見什麽聲音,一個小瓷瓶咕嚕嚕的滾到腳邊。

“本來是要扔的,現在給你好了。”朝眠努力裝出一副驕縱語氣,“下次別再讓我看到這麽醜的手了,惡心,倒胃口!”

少年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好半天,直到看不到少女的身影了,他才彎下腰,把那個瓷瓶撿起來,用力的,攥在手心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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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陸家近日出了事。

丟了許久的陸家大少爺找了回來。

陸嬌的身份變得尷尬,她本就是當初為了安撫陸夫人從孤兒院抱回來的,如今正主回來了,她這個替代品的地位岌岌可危。

大少爺回陸家那天,陸嬌被人推著上前,乖乖巧巧的叫哥哥。

隻是在抬頭的那一瞬。

陸嬌愣了。

謔。這不是她那個又狠又野的前男友麽。

2.

是陸嬌先盯上這個男人的。

他負責學校實驗樓的工程,離她的宿舍樓不過幾百米的距離。

他和學校裏的男生不同。

他總是叼著煙,神色姿態懶散。頂著一頭寸頭,眉骨處有一道疤。

陸嬌想,這男人可真野。

野到她心裏去了。

於是在一個夜晚,她擦掉了紅唇,紮起了馬尾辮,以一副清純小白花的姿態出現在男人身邊。

她盡職盡責的扮演著貧窮女學生的角色,喜歡拽著男人的衣角叫哥哥,眼睛裏總是蒙著一層水霧。

後來,小白花被掐著腰肢按在了**。

-

同男人廝混了幾個月,陸嬌有些受不住了。

——她的腰快折了。

她素來做事幹脆利落,分手也是。

隻是提分手那天,男人盯著她的目光又冷又狠,像是一頭惡狼。他掐著陸嬌的下巴,冷冷的威脅。

“陸嬌,別再落到我手上,我會弄死你。”

3.

陸嬌不想被趕出陸家。

於是在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她去敲了陸少爺的房門,她小聲抽噎著,聲音又軟又甜。

“哥哥,我害怕。”

門開了。

男人懶散的倚著門邊,隻是目光銳利,肆無忌憚的在陸嬌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停在她的胸口處。

衣服沒係緊,鬆散的露出大片風光。

男人抬手擦掉了陸嬌的眼淚,轉而掐住她的下巴。

看著陸嬌那雙蒙著水霧的眼,和肌膚上淡淡的指痕,他懶懶地笑了,似懷念般喟歎道:“哭得真好看。”

“不過還是省省眼淚吧,待會兒你隻會哭的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