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謝:新歡舊愛啊
時若先以為自己已經是見過大風大浪, 不會再對修羅場感到緊張。
畢竟他在怡紅樓都被謝墨贇抓到兩次了,時若先自認是經曆過大場麵的成熟蟲了。
但是看到這麽混亂的場景,時若先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倒也不是時若先害怕文武貝, 隻是文武貝一開始吃醋, 就完全不講章法。
無論發生什麽, 文武貝都不管三七二十一歸結成強取豪奪,努力把時若先睡服。
時若先:服了服了, 真服了, 都不用麻煩文武貝親自來睡,他現在就服了……
別搞修羅場了。
更要命的是, 時若先也知道謝墨贇那句“新歡舊愛齊聚一林”不是氣話。
從謝墨贇的視角看, 在他們麵前的這兩個人的確就是時若先的“舊愛”和“新歡”。
帝迦,時若先的樓蘭未婚夫,在古代人眼中:父母之言媒妁之言十分重要。
漆玉行, 家世顯赫、年少有為, 立下戰功赫赫。又是時若先的失之交臂的最佳和親對象。
謝墨贇對上這兩個, 心裏醋海翻湧。
時若先感受到此時氣氛的暗流湧動, 隻好擠出空姐般的公式化笑容,對漆玉行和帝迦說:“快說你們是來旅遊的。”
但他的臉上都快笑僵了, 這兩人都不搭腔。
謝墨贇撇了一眼笑得跟花似的時若先, 心裏醋意翻騰。
謝墨贇:“你不要對他們笑。”
氣氛非但沒有緩和, 反而越來越緊張, 第一反應就是腳底抹油。
——修羅場來襲, 無所謂,我會逃跑。
時若先感覺自己的掛件和掉在地上的橘子皮感同身受了, 一樣涼颼颼, 同時還岌岌可危。
時若先向後退了半步, 但謝墨贇笑著反拉住時若先的手,順力把時若先拉到身邊,手摟住時若先。
謝墨贇的整套動作一氣嗬成,甚至連頭都沒回。
時若先知道謝墨贇的身手了得,但被如此精準拿捏……
默不作聲地把時若先帶到自己身後。
麵對這兩個虎視眈眈的家夥,謝墨贇恨不得當場把時若先塞進懷裏裏帶走,讓所有人都無法覬覦他的寶貝。
但是今天能湊到這麽熱鬧的場景……過去和先先有過婚約的樓蘭男人、現在明知先先已是有婦之夫的將軍……
想到時若先被這麽多人惦記著,謝墨贇臉上的笑容更加冷淡。
既然都在了,那就快刀斬亂麻,當著先先的麵,把這些家夥蠢蠢欲動的惦念全部徹底消滅。
感覺到殺氣騰騰地氣氛,時若先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謝墨贇嘴角帶著毫無溫度的笑容。
殺氣騰騰……
帝迦那邊,時若先要用力捂住馬甲,不能讓謝墨贇知道自己不是公主本尊。
謝墨贇這邊要努力穩住,不能讓謝墨贇亂吃飛醋……
雖然這一點時若先感覺自己控製不太住,但也不能放棄啊。
哪怕是三天三夜打個折也算是成功了。
謝墨贇冷聲道:“好巧啊,居然能在這裏見到來自樓蘭到外使,還有公務繁忙到大將軍,這片樹林到底有什麽魅力,能把二位都吸引來。”
帝迦握緊拳頭說:“我為生莫來你還嫩不知道?”
帝迦目睹謝墨贇把時若先抵在樹上親吻的場麵,此時正在兩眼冒火瞪著謝墨贇,好像有一把烈火在焚燒著他的內心。
謝墨贇冷淡道:“不好意思,除了家妻,在下沒有揣測別人心思的習慣。”
時·家妻暫時選擇明哲保身,乖乖貼在謝墨贇身邊。
非必要不開口,避免引火燒身。
帝迦怒氣衝衝:“窩剛剛看到你崽欺負公主。”
謝墨贇摟緊時若先的肩膀,笑著問:“哦?是嗎?——先先,我剛剛在欺負你嗎?”
時若先的嘴還泛著水光,粉紅色上帶著粼粼水光,像水洗過的櫻桃。
帝迦又嫉妒又氣惱,“公主不用害怕,你被欺負了就嗦,窩悶樓蘭會踢你做主!”
時若先絞了絞衣袖,“如果是踢我做主,那還是算了吧……”
帝迦不比漆玉行是常年混跡朝廷的老手,臉上藏不住心情,看著時若先的眼神裏都是焦急。
“不嫩算了!公主補用擔心,如果你受了委屈,樓蘭一定會把你接回來。”
謝墨贇笑笑,“來使不懂也正常,畢竟沒有成家,錯把親熱當欺負和委屈……”
謝墨贇輕輕捏了捏時若先的肩頭,讓兩人本就貼近的身軀靠得更近。
謝墨贇:“想多了,先先在我這裏從沒有過委屈。”
時若先小聲嘀咕道:“沒有……嗎。”
那些三天三夜怎麽算?
謝墨贇笑著問:“有嗎?”
時若先抱住謝墨贇的胳膊,一臉認真地解釋:“當然沒有,我夫君對我非常溫柔,就是偶爾會來上個幾天幾夜的——”
三人視線同時看來。
“——仰臥起坐。”
時若先幹笑兩聲,把事情糊弄過去。
但謝墨贇有意借題發揮,順手揉了揉手掌下時若先的腰。
時若先上揚的嘴角還沒放下去。
謝墨贇說:“看你愁眉苦臉的,是不是腰‘又’酸了?”
時若先腰邊的癢癢肉被反複揉著,憋笑也很痛苦。
什麽“腰酸”?
什麽叫“又”?
而且文武貝這家夥現在憑空捏造的功力不低啊。
謝墨贇說得一本正經,眼中的關切都情真意切。
好像時若先真的是被他“折騰”了很多次。
是個連腰都直不起來的嬌妻。
可是在座的人都知道他是男的啊……
但謝墨贇故意擺出的親昵動作和姿態,都成功為當下的氣氛添火加油。
漆玉行冷眼,帝迦氣憤。
謝墨贇的目的達到了。
漆玉行看著謝墨贇臉上得意,冷聲說:“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在陛下慶生宴上,特地到禦花園裏卿卿我我,實在有傷皇室顏麵,還請二位早些回去落座,莫要引得陛下動怒,以為九皇子是為了紅顏拋下父族。”
謝墨贇雙手環胸,“我與先先是父皇親賜和親,夫妻恩愛乃是兩國交好的表現,怎會引起父皇不滿?兩國和親,不傷兩國的一兵一卒,百姓也能安居樂業,這不是比發動戰爭、動輒死傷慘重更好嗎?”
漆玉行抿唇不語。
但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
他本能帶兵出征,而今……
謝墨贇直戳痛處,漆玉行冷冷看了謝墨贇一眼。
“大啟也可直接拿下樓蘭,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帝迦磨牙道:“狗皇子在說些什麽,我聽不懂。”
時若先眨眨眼,有一瞬間的懵逼。
媽滴,忘了帝迦是個老外……
合著這老外根本沒聽懂文武貝在說什麽啊。
既然這個未婚夫聽不太懂漢話,那不就任由時若先發揮了。
不過狗皇子這三個字說得倒是很標準。
時若先“哼哧”笑出聲。
在謝墨贇看向他的時候,時若先又收起笑容拉下臉,弱柳扶風地靠在謝墨贇身邊,撫著胸口說:“夫君,他罵人呢,怕怕~”
漆玉行默默抬眉,眼裏帶著些許無語。
雖然漆玉行已經習慣於時若先和謝墨贇不分場合都膩膩歪歪。
但是每次看到時若先和謝墨贇耳鬢廝磨,還難免會感覺到莫名氣惱。
他心想:罵人不是你的強項嗎,這會怎麽成了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帝迦眉頭緊鎖,聽不太懂沒關係,但是他信念堅定,信誓旦旦道:“窩要保服公主!”
謝墨贇笑笑,“你拿什麽保護?”
這句帝迦聽懂了,拍著胸膛說:“金子!窩有金子!”
謝墨贇嗤之以鼻,“有金子又如何。”
但帝迦這一拍,他胸前掛著的五級銀龍項圈隨即而動,連著下端的寶石墜子閃閃發光。
時若先剛剛還對著謝墨贇柔情似水的眼睛定在寶石上,然後就再也挪不開了。
好閃好亮好富貴……
這得老多錢了吧。
好喜歡好想要啊quq
帝迦立刻問:“公主稀飯啊?那窩送給你!”
他二話不說,摘下脖子上項圈遞給時若先。
這叮叮當當一大把,可都是真金白銀……
時若先假模假樣地推辭:“這不好吧?真的要送給我嗎?”
帝迦:“嗯!窩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雖然你這樣說了,但我還是感覺不合適誒……”
時若先嘴上繼續婉拒,但手卻老老實實地伸了過去。
謝墨贇拿住時若先的爪子,一雙眼眯起,語氣低沉道:“喜歡我買給你。”
謝墨贇瞥了一眼帝迦,又看回時若先。
“不熟悉的外人給的東西,不要亂拿。”
帝迦氣急,“你嗦誰是歪人,雖然我和公主之前梅見過,但也有分約在身。”
時若先眼睛轉了轉。
原主和未婚夫之前居然沒見過嗎?
那他就不用擔心崩人設了。
海闊憑魚躍、劇亂任蟲編啊!
在一邊默默看戲的漆玉行不禁笑出聲。
“分約……”
帝迦握緊拳頭,“和文分,分約!”
漆玉行嘴角標誌性的冷笑越發輕蔑。
帝迦怒用樓蘭語罵道:“中原的偽君子!”
漆玉行麵不改色,用流利的樓蘭語回答:“多謝誇獎。”
帝迦忍著驚訝道:“你懂樓蘭語?”
“一個征戰南北的人懂得樓蘭語不算什麽。”
帝迦詫異地看向說話的謝墨贇。
謝墨贇挑眉,“樓蘭語,我也會。”
時若先:“?”
你們突然說樓蘭語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兩個漢人無障礙和樓蘭人溝通,樓蘭公主一個字都吭不出聲……
還有漆玉行這貨,帝迦跟來就算了,為什麽他也要過來摻一腳?
謝墨贇道:“先先是我的妻子,他現在做我的皇子妃,今後做我的太子妃、皇後,生同衾死同穴。”
漆玉行說:“你能保證今後都不納妾。”
謝墨贇:“當然。”
帝迦滿不在乎,雙手抱胸說:“我管你納不納妾,樓蘭可以一妻多夫製度,既然已經來遲一步,我也不介意給先先做小。”
謝墨贇咬牙切齒道:“你想得美。”
這三個人樓蘭語鬥來鬥去,時若先聽又聽不懂。
但看他們的表情都變化莫測,還是決定趁機離開。
“你們聊吧,我著急回去吃席。”
時若先後退小半步,腳底發出“吧唧”一聲,居然後退時踩到地上的橘皮幾把。
“媽媽媽媽呀!”
時若先腳下一滑,雙腿失去重點,眼看著就要摔倒。
聞聲,三人同時衝過去。
謝墨贇離得最近、身手最為利落,按理說也該最快到時若先身邊。
但他被帝迦攔住,閃躲時稍稍了慢了一點。
漆玉行滑著輪椅趕去,時若先剛好扶著他的把手站穩了。
謝墨贇看著時若先沒有和漆玉行發生肢體接觸,提起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
時若先也驚魂未定,穩住腳跟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謝墨贇推開帝迦去扶住他。
“沒事吧。”
時若先本想擺擺手說沒事。
但是腦海裏的想法一轉,改為滿臉後怕。
“有事。”
時若先靠在謝墨贇肩上,“剛剛嚇死我了……嚶嚶嚶。”
漆玉行:“……變臉倒是很快。”
時若先捂著臉,抽泣著說:“總要有一點反應的時間啊。”
他用力深呼吸,逼著自己眼圈裏溢出眼淚,茶裏茶氣地和謝墨贇說:“夫君,你摸摸我現在心跳的好快,我們回去好不好。”
謝墨贇手掌下是時若先的胸脯,除了點頭說“好”,也沒有別的話可以說。
漆玉行:我就多餘扶一下。
帝迦在一邊眼睛嫉妒的發紅,“怎末可以摸熊啊,光天化日之下!”
這一句他喊得聲音極大。
漆玉行警覺皺眉,“別說話。”
謝墨贇眼神淩厲,看向對麵通往此處的小路。
那邊有隱約的腳步聲傳來……
帝迦生氣,不要命也要上前拉住時若先。
“公主,尼同我走!窩帶你回樓蘭。他們怎麽能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對你!”
時若先迷茫,對我哪樣了?
你不要搞事了,我真的想走啊。
謝墨贇伸手對著帝迦的嘴飛出指風,帝迦閃躲之際,腳步聲和人聲一起傳來。
漆世彥稚嫩的聲音說:“麗貴妃娘娘,我剛剛聽到有人再說話誒。”
他學著帝迦的語調重複一遍:“腫麽可以抹胸啊!光天化日之下!”
麗貴妃凝聲說:“宮闈之中,何人在此胡鬧?!”
漆世彥說:“可是剛剛公公說仙女姐姐往禦花園來了……不會是……!!!”
時若先捂住自己的胸,謝墨贇和漆玉行臉色一沉,隻有帝迦搞不明白狀態。
謝墨贇握住時若先的手,對遠處說:“母妃,是我與先先在此。”
為了防止他再亂說,漆玉行推動輪椅到他身邊,點了他的穴道。
在麗貴妃和漆世彥兩個人來之前,帝迦被定在原地。
時若先鬆了一口氣。
隻要帝迦不亂說,就沒別的事……就是怎麽感覺兩條腿有點涼颼颼呢?
麗貴妃回話:“是贇兒和先先嗎?”
時若清清嗓說:“是的母妃。”
漆世彥歡呼著跑來,“仙女姐姐我來了~我終於找到你啦~”
漆玉行再次轉動輪椅時,時若先總算明白剛剛那股涼意從何而來了。
謝墨贇拽住時若先被卷進輪椅中的裙擺。
時若先瞳孔地震道:“漆玉行你別往前去了,你輪子再動動,我馬上就光膀子了!”
謝墨贇脫下披風給時若先披上。
但是遲了半步。
漆世彥一路derderder跑過來,臉上傻乎乎的笑容定格在臉上。
“仙女姐姐、小叔叔、九皇樹、還有這個不認識的……你們……在幹嘛?”
時若先眼圈發紅,眼尾有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寒風陣陣。
時若先的雙腿在撕裂的裙擺下若隱若現。
雪白細長無暇。
時若先閉上眼,把臉埋進謝墨贇肩膀上。
“夫君,你編吧。”
謝墨贇低頭看著漆世彥,“說你什麽都沒看到。”
“我看到什麽了?”
漆世彥眨眨眼,“剛剛我是不是看到仙女姐姐的玉佩了?就是那個位置,好像是有一個唔唔唔……”
漆玉行捂住漆世彥的嘴,“你看錯了,他玉佩碎了,你從哪裏看到。”
時若先把臉埋得更深,隻想當場消失。
造孽啊,洗了蒜了。
我一生積德行善,怎麽會遇到這種連環社死的情況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漆世彥:你們四個……在幹嘛啊?
時若先(破罐破摔):對,我們在開impart!
謝墨贇(裹起來)(抱走)(捏住嘴):這個隻能和我開!
*
還有五千多字要寫……我再努努力,魂都順著嘴飄出來了TUT
這個帝迦戲份不多,他有點小蠢,會比較快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