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已經到了規定中熄燈休息的時間，軍用飛船上卻仍舊燈火通明。
星際中的軍團由太空要塞組成，大多軍團隻擁有一個太空要塞，而名列前茅的軍團則擁有數個。例如帝國第一軍團，他們就擁有足足五個太空要塞。
太空要塞中停泊著飛船，數個飛船組成艦隊。飛船內擁有不同的分遣隊，例如機甲隊、戰鬥隊、救援隊、護衛隊等等。
軍團通常由上將指揮，負責掌管軍團內的所有要塞。班辛是中將，他掌管著第九軍團中的尖刀艦隊。
尖刀艦隊是主戰艦隊，該艦隊的飛船上並無科研人員的存在，救援隊都僅有一支。
但要塞內另外一個艦隊——尋找者艦隊則不同。
這支艦隊著重探索，主飛船上專門設立了科研區，其中的科研人員平日裏的主要任務是記錄蟲族形態與研究蟲族變異，同時也有在進行其它研究。
班辛大步流星地走過長長的走廊，身邊身穿白色實驗服的科研區區長跟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已經被取走一半進行實驗的煎蛋，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滿是急切之色。
“我從來沒有想過一隻煎蛋在顯微儀下竟然會是這副樣子……它充滿了靈性，簡直像是活物一樣！”
“……活物？”
“噢，不，不，那隻是一個比方——怎麽說呢？它給我帶來的感受就像是時刻都在變異得更加強大的蟲族，我猜測它能夠優化人類的精神力……唔，這樣比喻也不準確，它更像是與精神力本身相似的存在……”
讓一個常年醉心研究的典型工科男性與一位對科學一竅不通的中將先生用通俗的語言解釋這些實在是太過困難了，科研區區長絞盡腦汁地想著比喻，直到走到主控室時也沒能讓班辛理解他的想法。
在主控室麵前站定，掃描虹膜的時候，班辛看了看他手中被密封好的半隻煎蛋，簡潔地問他：“它一定能夠提升我們的精神力，對嗎？”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剛才進行的十次測驗都給予了正麵的結果。雖然那幾位實驗者因為吃過的煎蛋份量不足，並沒有出現太過顯著的精神力提升，但我們的儀器十分精密，能夠檢測到十二位的小數點……不過試驗次數太少，我們目前不能排除吃完這隻煎蛋後精神力未曾提高的可能性。”
“對身體有影響嗎？”
“目前的十位實驗者身上都沒有出現負麵狀態，但不排除會出現延遲反應。我們之後會持續性監測這十位實驗者的身體、心理與精神力狀態。”
眼前的艙門打開，班辛滿意地對科研區區長說：“你與首席先生說這些就足夠了。”
第九軍團長扭頭看來，已經在那裏等候了片刻的帝國科研院首席的投影也同時抬眸。他剛剛聽完軍團長解釋完來龍去脈，臉上的震驚與詫異還未散去。
這一夜，許多人都沒能入眠。第九軍團中的巡航號脫離堡壘，全速往主星的方向駛去，科研院中的學者們圍在會議室裏，與飛船科研區區長徹夜通訊。
“這將為帝國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科研院首席嚴肅地說：“等早晨天亮，我將會前往拜見陛下，告訴陛下這件事情。”
能夠提升精神力的雞蛋，還有那個據說能夠清除精神力汙染的果子——投影另外一邊同樣未曾睡覺的第九軍團長想到什麽，精神一震。
“你提醒我了，”他說：“我得將這件事情告訴盧西恩。”
盧西恩是第四軍團的軍團長——或者說，曾經的軍團長。
那是一個擁有S級燃燒天賦的軍官，領著第四軍團整整十六年，在半年前因為遭受到嚴重的精神力汙染而不得不退出軍隊。
第九軍團長與他的關係很好，知道他離開軍隊之後頗為喪氣失意，數次醉酒時與自己哭訴做夢都想要再次回到戰場上。
他從椅子上起來，準備去另外找一個房間，與盧西恩通訊。臨走時他想到什麽，低頭看向科研區區長。
“班辛說，那個休息站承諾每月會給我們十枚能夠清除精神力汙染的果子。是嗎？”
區長很肯定地回答他：“是的，上將。”
於是下一秒，那因徹夜未眠而浮現的點點疲態就從上將臉上散去，他的眼角眉梢都揚了起來，忍不住發自內心地笑了。
“這真是太好了，”他愉悅地說，打趣道：“那些不得不離開我們的老夥計們恐怕都要為這些名額爭破頭了啊。”
……
“所有商人們都在為了和漢普頓合作的機會而爭破了頭，”
晨曦初起，漢普頓大少爺的助理西裝革履地站在高樓大廈的窗前，看著窗外天空上的車水馬龍，與眼前的投影閑散地對話：“真不知道那顆廢星上的居民是怎麽想的。”
“哈哈，我更無法理解的是怎麽會有人願意和你們漢普頓的人作對。”
“這倒不是那麽少見——你知道的，貝德福德公司就與我們競爭了許多年。不過一個小小的休息站也來與漢普頓叫板，我聽到時確實感到頗為驚奇。”
助理轉過頭，恰好看見投影上男人的笑容有了一瞬微妙的停頓。他挑了挑眉，詫異道：“怎麽了，馬林？”
漢普頓大少爺與馬林的父親是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助理時常跟著大少爺出入，見識過不少大人物。
他把這位目前在皇帝身邊當記錄官的馬林小少爺視為小輩，說話時也頗為隨意。
畢竟記錄官足足有上百位，手上沒有權利，也沒有財力。一位記錄官在漢普頓家族所擁有的人脈中並不是多麽起眼的角色。
“……休息站？”
投影上的馬林麵色變得古怪起來：“什麽休息站？”
“好像是叫葉子休息站吧，一聽就像是草根階層的名字。”
馬林的神色變得愈發古怪。他欲言又止片刻，像是有滿腔的話想要說，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多年察言觀色的人精助理看著他的表情，變得狐疑起來：“馬林，你這到底是什麽表情？難道這個葉子休息站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不成？”
他本是試探性地一問，沒想到馬林真的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非常重要，我不能透露太多具體的信息……”
投影上的男人說：“但我還是給你們提個醒吧，千萬別去招惹那個葉子休息站。”
……
“你說什麽？！”
先前馬林的投影已經消失不見，新的投影張開嘴，發出憤怒的怒吼。助理坐在辦公椅上，有些煩躁地按了按額角。
但對麵的人畢竟姓漢普頓，他還是得好聲好氣地跟這個草包少爺說話：“馬林是陛下身邊的記錄官，他這麽特意囑咐，那個葉子休息站十有八九在政場上擁有厲害的人脈。”
“可是——”
“路易少爺，馬林在皇宮中工作，他的信息十分可靠。我知道您氣不過，但漢普頓家族不能得罪與政治相關的人，我想您也明白。或許您可以正麵與那個休息站在商場上進行競爭。”
路易臉都綠了。
光腦上的投影消失不見，他呼哧呼哧急喘氣，憤怒地砸了手中的水杯。那家夥剛才端著一副恭敬的模樣，但誰不知道路易·漢普頓是個繡花枕頭？如果他能在商場上堂堂正正地打敗對方，他就不會來找後援了。
現在該怎麽辦？要他咽下這口氣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新仇舊恨和從父親、哥哥身上碰到的一鼻子灰疊加，令他心中甚至產生了恨意。
路易在房間中焦躁地踱步，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一個念頭升了起來。
他擁有著許多一同喝酒的狐朋狗友，而在某次酒局上，他從一個朋友口中得知了一個秘密。
帝國中存在著暗網，暗網用戶多是雇傭兵、在逃罪犯，甚至還有星際海盜。大多數人並不知道暗網的存在，部分知道的人找不著進入暗網的方式。
但他的朋友曾在暗網上用高昂的價格，雇傭了一個人，為他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漢普頓家族的孩子或許會缺少許多其它的東西，但他們有著大筆大筆的錢。隻要他們不揮霍得太過分，這筆錢足夠他們優渥地度過一生。
他可以悄無聲息地給那個囂張的葉子休息站一個教訓，路易的胸膛劇烈起伏，而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與他有關。
他想著，眼睛亮了起來。
……
葉聞笙打了個哈欠，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草圖。
她已經想好要產什麽品種的糧了——小精靈的第一張同人圖是西裝小西，這還是昨天看見小精靈穿無扣西服外套時產生的靈感。
站在晚宴中的精靈，一頭微卷的白發紮成高馬尾，金色的眼瞳漠然看向身側為他端上紅酒杯的侍者，漫不經心地伸手整著西裝袖口。
——就很A。
葉聞笙在心中給自己的靈感排好了隊，下一張畫最初的戰損形態可憐小西，下下一張畫八塊腹肌黑皮野性小西。
她隨手把草圖放到微博上，沒過一會兒就有人評論。第一個回複在嗷嗷嗷叫，第二個回複在啊啊啊叫，第三個回複是一大串prpr吸溜吸溜。
葉聞笙翻評論翻得忍不住笑，自己樂了一會兒，又看到有人在催更，玩梗問她UP主這麽久都沒上傳新的視頻是不是回老家結婚了。葉聞笙又樂，在這條回複下評論。
【葉葉葉子：別急別急在收集素材了真的！】
刷完微博，她看了看時間，終於準備登陸遊戲收菜。
她記得奶油還需要一天才能成熟，五塊豬肉田應該已經成熟了。葉聞笙看著屏幕上遊戲界麵加載，心中琢磨著一會兒收獲完了再補種一批旱稻奧。
唔，還得去牧場裏頭撿一撿雞蛋。這是新多出來的一樣日常，可不能忘了。
遊戲載入界麵結束，休息站的場景映入眼簾。葉聞笙手指還沒觸上屏幕，就看見畫麵上跳出提示。
【恭喜玩家的休息站知名度達到1000點，獲得[清水]X1！】
葉聞笙愣住了。
“一瓶清水……？”
她有些遲疑地咕噥，“這也能拿來當獎勵嗎？”
她又瞥了提示一眼，心中感覺好奇怪，於是點進背包，看了一眼物品簡介。
【[清水]：由最純粹的水元素組成的清水，能夠洗滌髒汙。】
這玩意乍一看就像是洗衣粉一類的東西，就像那些兒時母親常看的廣告，用它搓一搓衣服，衣角衣領那些髒兮兮的地方都會唰一下變白。
但“元素”這個詞太特殊，令葉聞笙倏然就想到了什麽。
“這瓶清水……”她喃喃道：“不會是給小精靈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