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光

觀察室外傳來敲門聲。

傅晏辭不知站了多久,凝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會議室,緩緩收回視線,去開門。

門打開,陳澤越站在外麵,手裏拿著幾張簡曆。

“傅總,這次麵試我這邊過了三個人,您看看錄用哪一個?”

傅晏辭看也沒看簡曆,語氣冷沉:“你自己部門招人,錄哪個自己定。”

聞言,陳澤越一愣,趕緊點頭:“是是。”

觀察室的門重新關上。

陳澤越撓撓頭,有些不理解大老板的行為,來看他們麵試,又不插手用人,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時衾的麵試結束,HR請她去休息室再次等待。

她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時,正好看見陳澤越進了休息室,心裏一陣的厭惡,腳步停滯在原地,不想跟進去。

她隨意找了一麵牆靠著。

會議室外有一麵很大的玻璃窗,經過幾輪的麵試,現在已經五點半,夕陽西下,窗外的景色極好,天空被染成了氤氳的玫瑰色。

時衾怔怔地發呆,思緒飄了很遠。

對自己的行為有一瞬間的迷茫,不知道她費了很大功夫為了進淮宇,究竟是不是值得。

在她胡亂思索時,她身後靠著的牆忽然一空。

時衾後背沒有支撐,細細的高跟鞋不穩,令她腳崴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已經跌進了一個人的胸膛,結實寬厚。

時衾瞪大眼睛,扭過頭來,猝不及防地對上了男人的眸子。

傅晏辭的瞳孔裏也閃過錯愕,沒想到一打開門,時衾就直接摔進他懷裏。

時衾驚訝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遠處有人走來,傅晏辭的手臂攬上她的腰,將人帶進觀察室,順手關上了門。

觀察室內光線昏暗,空間逼仄,時衾眨了眨眼,空氣裏檀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她背對著男人,靠在他的身上,腳踝處隱隱作痛,對於突發的事件還處於接收狀態。

時衾環視觀察室,熟悉環境,視線被那一麵巨大的透明玻璃吸引。

玻璃之外,會議室的全貌一覽無餘。

此時HR已經開始麵試下一個人,兩個人對話的聲音亦清晰傳達於此。

時衾震驚:“你剛才一直在這裏看?”

她的聲音不自覺壓低,害怕對麵會聽見似的。

傅晏辭沒答她的問話,箍著女人的腰,將她掉了個方向,麵對自己。

兩個人距離極近。

時衾的下巴被他捏著抬起。

她眼睫輕顫,心裏慌亂起來。

傅晏辭的眼眸幽沉,就那麽凝視她,仿佛世間最深最涼的井。

時衾覺得背脊發涼,她垂下眸子,別過臉,動物的本能讓她想躲。

男人掐住她下巴的兩根手指用了勁。

時衾被迫仰起頭,和他繼續對視。

終於,傅晏辭開了腔,聲音低沉冷冽。

“你沒男朋友?”

那他們這段時間,做的是什麽事?

“……”

時衾知道是她麵試的回答被他聽見了,抿著唇不吭聲。

下巴傳來一陣疼。

“嗯?”傅晏辭彎腰,靠她更近。

男人的身形挺拔,將她整個人罩住,透著十足的壓迫感。

“那我是什麽。”他問。

時衾被他掐疼了,小脾氣也上來了,尤其沒想到原來自己在那邊麵試,他就在這兒看著。

“金主。”她故意說。

兩個字一出,傅晏辭差點沒氣背過去。

也不知道時衾這是在埋汰他還是埋汰她自己。

他輕扯唇角,涼涼地低笑,掐住她下巴的手鬆開,向上移動到唇畔。

男人的手指粗糙,在她唇上來回摩挲,蹭掉了那抹紅得刺眼的口紅。

“那你知道金主一般這種情景會做什麽嗎?”

時衾的瞳孔微縮,腦子裏的弦瞬間繃緊,不知道他是嚇自己還是什麽。

她一把推開他,想要開門出去。

傅晏辭卻快她一步,將門的鎖扣撥上。

“啪嗒”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低涼,壓在時衾的心上。

男人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抵在門上。

時衾想要掙紮,不安分地去撥弄鎖扣。

傅晏辭不給她逃脫的機會,單手扣住她兩條細細的腕子,壓到了頭頂。

時衾被他圈在角落,仿佛一隻任人宰割的鳥雀,在獅子的力量麵前,毫無反抗之力。

她啞著嗓子,低聲說:“你別這樣。”聲音軟得不像樣。

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想逆著她來。

傅晏辭垂眸,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因為緊張,時衾的呼吸微喘,身體被迫拉伸,仿佛一張弓,襯衫貼身,胸前的柔軟,繃得緊緊。

男人的眸色沉沉,不為所動。

隔壁麵試的對話不停,候選人字正腔圓,極為正派和熱情的答話。

時衾有一種當著別人的麵在做見不得人事的羞恥感。

偏偏傅晏辭像是故意,把她抱上了玻璃牆邊的長桌上。

收聲音箱就擺在桌上,對麵講話的聲音更加清晰地傳來,震得桌子也在抖。

時衾的後背直接抵在了那張玻璃上,涼意從背後傳來,透過薄薄的衣服布料,浸透進入她的肌膚。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男人。

隔著薄薄的透明玻璃,時衾不敢動彈,話也不敢說,生怕動靜傳到對麵。

傅晏辭卻是一臉淡定,欣賞玩味著她臉上的表情。

“這就害怕了?”他俯身,“你的金主都還沒開始呢。”

像是個十足的敗類。

時衾雙手撐在桌麵上,又氣又急,渾身因為慌張而顫栗。

她的兩條腿懸在空中,裙子向上收束,露出雪白的肌膚,越往上,越是幽暗,惹人窺探。

“傅晏辭。”時衾小聲地叫他名字,帶上了哭腔,“求你了。”

傅晏辭撫摸她的臉,拇指在她右眼角輕蹭,觸上了那一顆淺褐色的小痣。

他輕笑,語調裏是淡漠的譏諷:“金主可不會聽你的求饒。”

他過分強調“金主”這個稱謂。

時衾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傅晏辭這個樣子,綿裏藏針,笑裏藏刀,知道這次是真的把他惹惱了。

“我知道錯了。”她識時務地認錯。

“錯哪了?”

“……”時衾又不吭聲了。

她錯在不該如實地回答HR的問題,直接說不方便回答,就什麽事情也沒有了。

傅晏辭見她不答,一下就曉得她什麽心思,還在跟他強呢。

他的手掐著女人的腰,往下滑。

時衾慌得不行。

“金主還是男朋友?”傅晏辭淡淡問。

時衾感受到男人手掌的滾燙熾熱。

她漲紅了臉,怕他來真的,最後從齒間小聲的溢出一句:“男朋友……”

終於把人教會了。

傅晏辭鬆了手,沒再繼續,也沒打算繼續,小姑娘不聽話,嚇唬嚇唬就行了,真在公司做這些事,像什麽樣。

他傾身在時衾嘴唇上吻了一下。

“乖。”

像是打一巴掌給一顆糖。

但時衾已經嚇得夠嗆,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眼睛濕漉漉的,長長的睫毛纏結在一起,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動物,連控訴都不敢。

許久。

她咽了咽嗓子,張了張口:“我……能出去了嗎。”

傅晏辭看她一眼,稍稍向後撤了一步。

見危機解除,時衾鬆了一口氣,慢騰騰地跳下桌子。

剛才崴到的左腳受力,有些隱隱不適,她一刻也不敢在觀察室裏停留,邁步就要去開門。

“等等。”男人悠悠出聲。

時衾後背頓時一僵,仿佛驚弓之鳥。

傅晏辭走過來,將她撥正,麵對自己。

“你打算就這麽出去?”他抬手,替她整理衣領。

在觀察室一番拉扯,時衾的襯衫淩亂,盤起的鬢發也鬆散開來,兩眼含春,嘴唇紅紅。

反觀傅晏辭,西裝依然幹淨整潔,領帶端正,連一道衣褶都沒有,好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

時衾的臉頰如火燒火燎,抬手理了理散開的頭發,趕緊收拾起自己來。

傅晏辭將她的裙子往下扯了扯,依然沒過膝蓋,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肌膚。

他皺皺眉,往下又扯了一下才放棄。

時衾從小肩包裏摸出口紅和小鏡子,補完口紅,對著鏡子照了照頭發。

她抬起眼問:“好了嗎?”

傅晏辭垂眸,在她身上打量,漂亮得不像話。

尤其是唇瓣上那一抹玫瑰色的紅,分外惹眼。

他抬起手,指腹在上麵蹭了蹭。

“好了。”

時衾怔了怔,看到他指腹上的口紅漬,羞惱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