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深一淺兩條魚尾親昵地交纏在一起……
淺色的魚尾看上去修長而又柔軟, 線條瑩潤，尾部還有著長長的鰭紗，碎鑽一般帶著細閃, 看上去華麗而夢幻, 漂亮至極。
相比之下, 顏色較深的那一條魚尾就要更長一些，而且上麵附著的鱗片看上去也更加堅硬, 尾部沒有任何裝飾, 靛藍發黑的尾鰭就像是一把極為鋒利的武器。
一深一淺, 一剛一柔……
糾纏在一起時卻絲毫不違和，反而像是他們本就該這樣親密一般。
聞宿閉上眼不敢再看, 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理智的一部分在不斷告誡著自己要退開, 但另一部分卻是想要徹底沉淪。
而與此同時，螭吻也已經用魚尾將眼前的人纏得更緊了一些。
他抬眸看著聞宿，冰藍色的眼眸清澈剔透, 眼尾泛著一抹潮紅，淺色的尾尖輕輕動了動，帶動著長而軟的尾紗在水中輕輕漂浮, 時不時從聞宿身側劃過。
“聞宿……”
他的聲音不似往日那般清亮, 但卻空靈幽遠, 多了幾分惑人。
聽到近乎是在自己耳畔響起的聲音，聞宿殘存的理智被一點點瓦解，身體也忽然燥.熱起來。
他眉心皺起, 想要退開一些, 然而螭吻的手臂卻如同水蛇一般纏住了他的脖頸。
他微微仰頭, 看向的聞宿的眸光中有著幾分依戀, 他說：“我們一起生蛋呀……”
聞宿的手已經落在他肩上, 但看著他那雙眼睛，卻到底狠不下心將人給推開。
他隻是輕呼了口熱氣，凝視著他說：“不可以這樣。”
聽到他拒絕的話，螭吻眸中閃過一絲委屈。
為什麽伴侶不肯在發.情期時跟他一起生蛋？
難道是他還沒有進入發.情期嗎？
這樣想著，他就湊近到聞宿臉側，探出柔軟的舌尖在上麵輕輕舔了舔。
他記得在電視劇裏，他們生蛋之前，都會這樣互相舔舐對方。
而舔完之後，那個人類好像就會進入發.情期了……
他也舔一舔，那是不是聞宿就會跟他一起生蛋了？
螭吻想法單純。
然而聞宿察覺到下巴上傳來一陣陌生的癢意時，卻是驟然一驚，下意識就捏緊了他的肩，額角的青筋也瞬間浮起。
他想要將人推開，但唇上卻忽然一軟。
小人魚已經舔上了他的唇。
螭吻輕輕在聞宿唇上舔了兩下，隨後就看著他問：“你現在要跟我一起生蛋了嗎？”
聞宿神情僵硬，陌生的觸感令他神誌恍惚，腦中最後繃緊的理智也瞬間斷了。
他骨節分明的指尖微微收緊，渾身的燥.熱也愈發難.耐，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扔在火上炙烤著一般。
幾乎是本能的，他就朝著眼前的小人魚貼近，而且身下的魚尾也忽然反客為主，將附近那條柔軟的淺色魚尾緊緊勾住。
察覺到他的動作，螭吻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但卻沒有退開，反而還將魚尾放得更軟了一些，任由他纏著自己。
感知到小人魚的縱容，聞宿指節不由收的更緊，他略微一垂眸，兩人間的距離就被縮得更短。
幾乎是已經到了能互相碰到鼻尖的程度。
但卻誰都沒有想過要退開。
看著眼前那雙漂亮的眼眸，聞宿腦中已經一片混沌，但他知道這裏不是現實。
而這個念頭就像是觸發某種信號的開關一樣，讓他無意識地將纏著小人魚的魚尾收緊，眼眸也變得更加幽深。
他的手從小人魚的背後環過，將他攬在自己懷裏，一隻手穩穩扶在他的腰間。
而當他的指尖在自己身體上劃過時，螭吻的身體就不自覺軟了下，直接往前栽去，也就愈發貼近聞宿的身體。
螭吻對視上聞宿已經發生變化的眼神，卻絲毫不覺得危險，隻是當他現在也已經進入了發.情期。
他眨了眨眼睛，想要問他是不是要開始生蛋了。
然而還沒開口，就聽到聞宿問：
“你知道要怎麽生蛋嗎？”
聽到他的話，螭吻有些懵，他隻是知道要依據本能將魚尾跟聞宿的緊緊貼在一起。
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最後隻是動了動尾尖在聞宿的尾巴上輕輕蹭了蹭，問：“是這樣嗎？”
聞宿被魚尾上的觸感撩得額角都不禁跳了跳，他沒有開口，隻是繼續盯著眼前的小人魚看。
螭吻對視上他的眼眸，又試探著仰了下頭，輕輕在他好看的唇上舔了舔。
“那這樣呢？”
聞宿自己也並不知道兩條魚之間應該如何交.尾，但有些事，似乎隻依據本能便足夠了。
這樣想著，他就伸手輕輕扣住小人魚的後腦，指節從他柔軟順滑的發絲間穿過，隨後對準他柔軟的唇，毫無章法地吻了上去。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也緩緩在小人魚自動纏上來的魚尾上輕輕撫了撫，他眼眸微垂，似是無師自通一般，在他腰下幾寸的位置上摸到一處極為柔軟的鱗片。
而這一處的鱗片相比其他地方的也要薄上許多……
淺色魚尾與深色魚尾當即就糾纏地更緊了一些。
而且不知道在何時起，兩人就已經從海裏回到了那片金色的海岸邊。
耳畔是對方濃重的呼吸，伴著海浪不時拍打海岸的聲音。
一滴汗順著臉側滑至下巴，又輕輕低落。
聞宿垂眸緊緊盯著身下的人，聽著他似是撒嬌一般的悶.哼，看著他從眼尾滑至發間的淚痕。
這個時候他已經什麽都想不到了，唯一的想法便是身下的人，甚至很壞地想要將他弄哭。
而螭吻腦中也已經一片空白，隻是用手臂勾緊身上人的脖頸，以免自己被不斷侵襲的海浪給卷走。
……
海灘處的陽光似乎永遠不會改變一般靜止在那裏，就像滾滾的海浪聲永遠不會停歇。
這裏好似沒有時間，沒有其他任何的人與事。
有的隻是他們。
有的隻是彼此。
***
聞宿分不清楚海浪聲到底在耳畔響了多久，隻知道等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時，那片金色的海灘也已經隨之消失。
他睜開眼睛。
頭頂是浴室裏熟悉的白熾燈。
而身邊是已經處在熟睡狀態中的小人魚。
他的眼尾泛起的紅還沒有褪去，手臂跟魚尾也都緊緊纏在聞宿身上，似乎他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聞宿閉了閉眼，將之前在小人魚的精神海中發生的一切都從腦海中驅散。
此刻他的腿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狀態，不再是那條靛藍色的魚尾。
而小人魚身上那些曖.昧的紅.痕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聞宿抱著懷裏的小人魚從浴缸中起身，走向外間的臥室。
螭吻身上的溫度已經降了下去，但當聞宿要將他從懷裏放下時，他卻還是不自覺地收緊了勾著他脖頸的手臂。
聞宿無奈抿了下唇，他湊近在他耳畔，低聲哄道自己要去換衣服。
直到這時候，他才乖巧地鬆開了他的手。
聞宿將人放回到**，指腹在他泛紅的眼尾上輕輕一掃，紅痕便消失掉。
又盯著他安靜的睡顏看了會兒後，聞宿才轉身去打開一旁的衣櫃。
現在裏麵已經不僅僅放著聞宿一個人的衣服，其間還穿插著許多小人魚的。
不同風格的兩種衣服親昵地靠近，一件挨著一件。
聞宿伸手拿出一身等下要穿的衣服後，就轉身離開了臥室去外間的浴室裏洗澡換衣服。
冰涼的水不停地順著頭頂澆下，但聞宿的思緒卻依舊冷靜不下來。
即使在精神海當中的那段記憶並沒有在現實中真實發生，但他也沒有辦法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對小人魚做過的那些，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閉了閉眼，聽著耳畔“嘩啦啦”不斷響起的水聲，腦海中不自覺就回憶起那裏的海浪聲，那片金色的沙灘，以及……沙灘上的那道身影。
當一切都結束時，小人魚眼角掛著淚痕已經閉上昏睡過去，灰藍色的長發有些淩亂地披散在身後。
身下的尾巴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可可憐憐地蜷縮成一小團。
而他瓷白的肌膚上那些長發遮蓋不住的曖.昧紅.痕也清晰地出現在聞宿眼前。
就像是一塊完美的玉石有了瑕疵，而聞宿就是製造了這些瑕疵的始作俑者。
可明明聞宿就是那個欺負了他的壞人，但小人魚的手臂卻還是會緊緊摟著他，整個人以一種極為依戀地姿勢縮在他懷裏。
聞宿說不清楚意識徹底清醒的那一刻他到底是什麽想法。
有自責，有愧疚……
但更多的，卻是一絲不應該存在的……竊喜和滿足。
***
當聞宿在外間的浴室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看到的就是小人魚渾身上下隻套著件他的襯衫朝這邊跑來的樣子。
他沒有穿鞋。
因此當他朝著自己的方向撲過來時，聞宿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將人接在懷裏。
螭吻那雙細白的長腿掛在聞宿腰間，纖細的手臂也緊緊纏在聞宿的脖頸間。
“你怎麽沒有陪著我……”
說話時，小人魚的表情很委屈。
聞宿感受著手上滑膩的觸感，喉結不自覺就上下滑動了下。
他壓下自己腦中那些不該出現的畫麵，隻努力平靜地回答他道：“剛剛去洗澡了。”
聽到他的話，螭吻沒有說話，隻是將小腦袋埋進他懷裏依戀地蹭了蹭。
悶聲說：“那你下次要帶著我好不好，剛剛睡醒看不見你，我好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聞宿的錯覺，他感覺小人魚現在似乎更加依賴他了。
這樣想著，他說：“下次我不出來，在臥室的浴室裏洗，好不好？”
螭吻猶豫下，勉強衝他點了點頭。
聞宿沒有再說話，隻是抱著他往樓下走。
現在已經是到晚上了，0613肯定也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在下麵。
他抱著懷裏的小人魚去到餐廳吃晚飯。
或許是因為經曆了**期的緣故，螭吻這一次吃的比以往要多很多。
但聞宿卻並沒有胃口吃多少。
看到他隻吃了一點便放下筷子，對麵的小人魚立刻眨了眨眼睛。
他伸手夾了一大筷子的菜遞到他麵前的餐盤中。
他表情很認真地說：“你要多吃一點。”
看著他給自己夾菜時專注的小臉，聞宿唇邊揚起一絲笑意，輕聲說：“你剛剛才經曆了**期，需要多補充營養，我沒事的。”
然而螭吻卻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才不是。”
聞宿微愣，就在他想要繼續問些什麽的時候，隻見眼前人輕蹙著眉，繼續開口——
“你可是要生蛋的，會很辛苦。”
聞宿：“？”
他要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螭吻：嗯哼？難道不應該是聞宿負責生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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